季如歌看着手機裡她和陸奕寒擁抱在一起的畫面,臉色大驚,“你什麼時候拍的?”
“就在剛纔你們忘情擁抱的時候拍的,真沒有想到,陸奕寒表面上裝作一副癡情的模樣,背地裡也會做出背叛夏暖的事情,你說我要是把這張照片發給夏暖,夏暖會不會直接流血難產而亡?”夏心幸災樂禍的道。
“不可以,你不能把這照片發給夏暖。”季如歌緊張的道。
“爲什麼不可以?我把這張照片發給夏暖,讓她發現深愛她的丈夫並不是表面上那麼愛她,讓她一氣之下難產,小命嗚呼,我這可是在幫你啊。”夏心目光陰冷的道。
“虧你還是夏暖的妹妹,你怎麼就不瞭解她呢?夏暖根本就不像是你想象中的那麼軟弱,你這張照片冒然發過去,夏暖和孩子沒事,只會打草驚蛇,讓夏暖和陸奕寒鬧,陸奕寒就會以爲是我別有心機的接近他,對我多了一層防備,到時候豈不是達不到你想要看到的場面?”季如歌冷聲道。
夏心微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想看什麼?”
“你那麼恨夏暖,肯定是希望看到夏暖被人拋棄的慘狀,你爲什麼不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徹底抓住陸奕寒的心,再親眼看到她被陸奕寒拋棄之後過着悽慘悲涼的生活呢?那時候的夏暖,豈不是可以任由你搓遍捏圓?”季如歌惡狠狠的道。
此時的季如歌被陸奕寒給的誘惑迷惑住了心智,一心只想要將夏暖從陸奕寒身邊趕走,取代她的位置。
夏心目光打量的看着季如歌,“一開始我還差一點被你的單純善良表象給迷惑了,沒想到你狠起來一點也不比我差。”
“就如你所說的那樣,陸奕寒那麼完美的男人,沒有人不想據爲已有,尤其是他曾經那麼瘋狂的迷戀過我。”季如歌道。
夏心目光嘲諷的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比誰都明白,陸奕寒真正尋找的人是誰?當年照顧陸奕寒的人是夏暖,他和夏暖纔是命中註定的一對。”
“那又怎樣?至少在那五年的時間,陸奕寒找的人是我,看的照片上的人也是我,這就夠了。”季如歌自以爲是的道。
夏心目光冷笑道:“那我就等着看你如何把夏暖推下臺,坐上陸太太的位置。”
···
一個人的生活很孤獨,一個人的房間大得可怕,夏暖在劉嬸的陪同下吃完晚飯便回了房間,拿着手機給陸奕寒打了無數個電話,只是電話一直不在服務區。
他就像是憑空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讓她的心無法安定,卻又無能爲力。
她習慣了熱鬧,她想要回陸家老宅,那樣她的心就不會被孤獨折磨得胡思亂想,可是她又不敢回。
早上剛搬出來,晚上就回家,家裡人一定會亂想。
她只能一個在房間裡來回走動,走得煩了,將房間的玻璃打開,讓冷風吹進來冷靜一下。
‘陸奕寒,你真的是出差了還是在故意躲着我?’
‘陸奕寒,就算是鬧脾氣,也請讓我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好嗎?’
‘…………’
夏暖的不安,被坐在對面別墅房間裡的陸奕寒盡收眼底,看着夏暖在房間裡或憂傷,或難受或自我安慰的表情,靜謐的房間裡,陸奕寒覺得自己的心猶如被萬千螞蟻一點點啃咬般疼痛。
讓他忍不住想要衝過去將她因不安皺起的眉頭撫平,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告訴她,他不會離開。
只是,一想到他們之間存在的鴻溝,他只能無助的坐在房間裡,難受着她的難受。
比起夏暖的猜疑與不安,陸奕寒承受的是無盡的壓力與痛苦,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因爲心口太過疼痛,他下意識的用手去捂住胸口,卻在不經意間握住戴在胸口的吊墜,昏暗的光線下,看着水晶裡一個丸子頭,五官與夏暖有些相似的小人偶,陸奕寒的腦海裡情不自禁的想起夏暖送他禮物的場景。
他記得他霸道的對她說“從今天起,你的心裡只能有我陸奕寒一人,這輩子是,下輩子是,下下輩子也是。”
她則故作誇張的表情,“不是吧,你這麼霸道啊,霸佔我一輩子不夠,還要霸佔我三世啊,你也太貪心了。”
最後他們許下誓言‘情定三生,不離不棄!’
如今再想到那時的畫面,那時的他們有多甜蜜,現在陸奕寒的心裡就有多麼的痛苦。
情定三生,好諷刺的誓言,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也被陸奕寒悲傷的心情感染,原本平靜的夜空突然狂風驟起,緊接着暴雨而至,將寧靜的夜晚劃破。
陸奕寒再起鼓足勇氣湊到望遠鏡前,這一看把他的心嚇了一跳,夏暖站在窗戶邊,任由雨水打落在她臉上,身上,憂傷的表情讓人看了心痛不已。
陸奕寒的心更痛,‘傻丫頭,我不過才離開一天,你就這樣折磨自己,你讓我以後怎麼放心?’
陸奕寒回頭就向外跑,想將自虐的夏暖拉回去,他的手剛打開房間的門,腦海裡想到陸振輝冰冷的話。
‘你們是兄妹,在一起有違倫理……’
陸奕寒的充滿挫敗感的將房門收回,給凱文打了一個電話。
不一會兒,他看到夏暖房間的門被打開,劉嬸一臉緊張的將站在窗邊淋雨的夏暖拉回去,然後關上窗門,將窗簾拉起,陸奕寒只看到窗簾上微弱的燈光。
雖然看不到,但他的目光依舊不肯移開,似乎想要穿過窗簾看到裡面的夏暖現在怎麼樣!
“少夫人,你想嚇死我啊,少爺讓我好好照顧你,你若是被凍感冒了,我該怎麼向少爺交代啊。”劉嬸一邊用毛巾給夏暖擦頭的雨水,一邊心疼的道。
夏暖想着昨天到今天陸奕寒的變化,只覺得心裡壓抑的難受,所以在下雨的時候也沒有躲,只想要讓雨水打在臉上,讓自己冷靜一下,不要胡思亂想,陸奕寒對她那麼好,絕對不會毫無前奏的就拋下自己,他只是因爲工作太忙,不得不出差而已。
雖然心裡不停的這樣安慰自己,但夏暖心裡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看着劉嬸關切的目光,夏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劉嬸,可能是搬來新家,有些不習慣,就想透透氣,一時間沒注意下雨了。”
“我理解,人都會認家,剛搬過來是需要時間適應,少夫人,你等一下,我去幫你放熱水,你好好洗一個熱水澡,以免着涼。”
“不用了,我自己放熱水就可以了。”
“少夫人,有我在,這些就讓我來做就好了,少爺不在,我更加要小心的照顧你,這樣少爺纔會給我加工資不是。”劉嬸說完笑嘻嘻的走進浴室。
不一會兒,劉嬸走出來,讓夏暖進去洗澡,走進浴室,夏暖看到浴室的地上貼了一層非常卡通可愛的防滑墊,在洗瀨池邊緣處都包了一層軟皮,以免在她不小心跌倒的時候摔傷。
看到陸奕寒在細節上如此細心,夏暖的心瞬間被溫暖。
待夏暖洗好澡出來,聽到門口傳來敲門聲,夏暖知道只有劉嬸,便道:“劉嬸你進來吧,不用敲門。”
劉嬸走進來,微笑道:“爲了預防,少夫人你把這碗薑糖茶喝了。”
夏暖知道劉嬸怕她感冒發燒,懷孕後期感冒對身體傷害很大,便接過劉嬸的薑茶一口氣喝下肚。
“少夫人,你早點休息,少爺不在,我就在你旁邊的客房休息,有什麼事情就按這牀頭上的鈴,我會立刻過來。”劉嬸指着牀頭的按鈴笑道。
聽到劉嬸的話,夏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剛安定一些的心又開始不安,陸奕寒居然在房間裡設置了應急按鈴,他這是什麼意思?是準備讓她長期一個人呆在這裡的意思嗎?
不然爲什麼會在房間裡安裝應急按鈴?
“好的,劉嬸,你去休息吧。”夏暖心裡的不安並沒有表現出來,不想讓劉嬸以爲他們夫妻之間出了什麼事情。
劉嬸走後,房間又恢復安靜,夏暖看着牀頭的那個像鬧鐘一樣的應急按鈴,心裡像是被一塊石頭堵住般難受。
夏暖拿起手機給陸奕寒打電話,一如既往的是不在服務區,雖然很傷心,但夏暖依舊不死心,給陸奕寒發了一條短信,有一種莫名的堅定,陸奕寒一定能看到她發的短信。
陸奕寒確實可以看到夏暖發的短信,不只是短信,就連每次她打開電話都會轉移到另一個私人手機裡。
陸奕寒知道今天夏暖一共給他打了36通電話,短信一條。
聽到短信的提示音,陸奕寒連忙拿出手機,看到夏暖發來的短信。
“老公,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困難或者危險,所以才刻意和我保持距離,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看到我發的短信,請你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有勇氣和你一起面對,我們一起約定過,今生你若不離,我定不棄,所以請你不管遇到什麼挫折和危險,都讓我陪你一起好嗎?請你相信我,我不懼怕任何困難,我唯一怕的就是你不要我,老公,我不能沒有你……。”
手機慢慢從陸奕寒的手中滑落,他不敢再往下看,他怕他承受不了,承受不了夏暖字裡行間流露出來的思念與慌恐。
他怕他再看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衝到夏暖身邊,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然後再問她能不能衝出道德倫理的枷鎖,與他私奔,浪跡天涯。
同時,他也非常瞭解夏暖,以夏暖的性子,絕對不會和他浪跡天涯,只會讓她失去好不容易對生活提起來的希望和自信。
暖暖,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讓你受到最小的傷害。
如想象中的一般,沒有得到陸奕寒的回覆,夏暖強迫自己入眠,她知道現在的她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她若想和陸奕寒一起面對所有的一切,前提是她必須有一個強壯的身體。
第二天醒來,夏暖已經不再幻想陸奕寒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吃完早飯後,她做了一個決定,與其在家裡胡思亂想,不如讓自己投入工作之中來轉移注意力。
雖然她媽媽留下來的錦思集團急需她去坐鎮,但她是一個做一事就要將那件事情做好的人,TG集團的走秀會是她發起的,必須等這場秀完美結束後,她再全身而退。
陶樂樂見到夏暖來辦公室時,滿臉的驚訝,“暖,夏經理,你怎麼來了?”
對於夏暖這些天發生的事情,陶樂樂都是知道的,看到夏暖在母親去世沒有幾天就回來上班,很是擔心。
夏暖對陶樂樂微微一笑,“在家裡也挺無聊的,還不如出來上班,和你聊聊天,也輕鬆一些。”
陶樂樂想起陸奕寒和凱文出差的事情,一臉憤然的道:“真不知道陸總在忙些什麼,現在是你最難過的時候,他不在你身邊陪你,卻去出差,現在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見陶樂樂替她憤憤不平的模樣,夏暖心裡一熱,“好了,你也不要怪奕寒了,他一個人要管理那麼大的公司,那麼多員工需要他養活,他的壓力是我們無法想象的,他去出差,做妻子的要多體諒他。”
陶樂樂雖然也理解陸奕寒,但是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時候去出差,這一點她還是無法贊成,“你呀,就是太善良了,雖然說做妻子的對丈夫的行蹤不應該抓得太緊,但也不能太鬆,不然他飛到哪裡都不知道了,該強勢的時候還是要強勢一些。”
“你對管理男人這麼有一套,那凱文有沒有告訴你,他在哪裡?”夏暖目光期待的看着陶樂樂,如果陶樂樂知道凱文在哪裡,她準備找過去。
陶樂樂有些尷尬的看着夏暖,“我,我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在哪裡。”
夏暖臉上露出一抹掩飾不住的失落,隨即又強扯出一抹微笑,“走秀會場佈置的怎麼樣了?”
陶樂樂立刻恢復一臉專業的助理模樣,嚴肅的道:“回經理,會場已經佈置好了,就等你和TG集團的負責人去確認,看還有沒有需要再調整的。”
夏暖知道TG集團的負責人是季如歌,聽陶樂樂這樣說,疑惑的問:“季總監沒有親自監督T臺會場佈置?”
“季總監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去會場了,好像是從你去醫院的那天下午就沒有來過。”陶樂樂說。
夏暖目光露出一抹疑惑,“我知道了,一會我們去現場看看,明天就是走秀會了,千萬不能有任何差錯發生。”
夏暖和陶樂樂趕到如歌酒店會場時,看到會場佈置的簡潔大方,T臺也佈置的十分高貴大氣,現場的工作人員正在調試燈光和出場調試,聽到有人喊各燈光師準備,然後,現場一片黑暗,接着絢麗而又夢幻的燈光打在舞臺上,舞臺上漸漸升起一層猶如仙境的白霧,在優雅的輕音樂中,帷幕拉開,一個女子淡定從容的走出來,身上穿着TG集團最新款的早春系列的碎花裙,戴着大邊延帽,充滿青春活力。
夏暖仔細一看,那名模特不是別人,正是季如歌,而她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她親自設計的,讓她將衣服優點展現的淋漓盡致。
季如歌也看到了夏暖,但目光並沒有在夏暖身上停留,似乎是一個專業的模特一般在T臺上將秀走完,結束之後一臉驚訝的看着夏暖。
“暖暖,你不在家多休息幾天怎麼來這裡了?”
“呆在家裡也沒有事,就過來看看會場佈置的怎麼樣?聽樂樂說這幾天你也不在,出什麼事情了嗎?”夏暖關心的問。
季如歌目光有些閃躲,“沒什麼,就是受了點傷,在家裡養傷,傷一好我就來工作了,好在你們的手下很能幹,將工作做的很好,我剛纔調試了一個燈光和出場效果,覺得還不錯,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很好,時尚秀本來也不需要特別的花哨,簡直大氣反而更可以突出衣服的魅力,還有,你設計的衣服很漂亮,你穿着衣服走秀的時候給我的感覺非常舒服,不如你這系列的衣服就由你做模特吧?”夏暖提議。
季如歌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歉虛道:“哪有設計師自戀到走自己衣服的秀,我剛纔只是幫導演試一下走秀的效果,再說,TG集團來國內是爲了打開知名度的,我又不是什麼大牌模特,根本就不能將衣服的價值最大化,還是找專業模特比較好。”
對於季如歌的心態和談吐,夏暖覺得季如歌和她是大學同學,而且是很好的朋友,夏暖覺得不會有假,她覺得很多地方她和季如歌都很合得來,如果不是因爲她曾經是陸奕寒喜歡的人,季如歌和她相認,她一定很開心曾經有一個這麼聰明又善良的朋友。
“暖暖,你怎麼了?看起來有心事?是不是你和陸總吵架了?”季如歌目光關心的看着夏暖,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不對勁的地方。
一旁的陶樂樂嘴快的道:“吵什麼架啊,陸總都跑到國外去了,暖暖就是想吵架,也得能找……”
“樂樂!”夏暖制止陶樂樂再說下去,他們夫妻之間的私事,她不想和外人說,尤其還是一個陸奕寒曾經喜歡的女人。
就如現在,她來到這如歌酒佔,看到季如歌一般,心情很複雜,雖然陸奕寒沒說,但她也能猜到這如歌酒店的名字由來。
季如歌心裡一頓,早上陸奕寒還和她一起吃的早飯,而且說等她一起下班吃晚飯,在酒店頂樓的總統套房處理公司事物,怎麼會對夏暖說他出國了?
難道他和夏暖之間真的鬧彆扭了?
看着夏暖難掩疲倦的眼睛,想着這些天夏暖發生的事情,季如歌心裡想,陸奕寒一定是受不了太過壓抑的氣氛才說謊出國的。
也對,有哪人男人喜歡天天面對一個大肚婆,而且還天天以淚洗面的女人呢?
想到陸奕寒對夏暖說他出國,她就有更多的時間和陸奕寒相處,季如歌心裡一喜,但臉上卻充滿關切的道:“陸總怎麼會在你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出國呢?他真是太不關心你了,等他回來我一定替你好好說他幾句,要不,在陸總回來之前,我陪陪你吧?”
看着季如歌真誠的目光,夏暖微笑拒絕,“不用了,家裡有傭人照顧我,你不用陪我,謝謝你的好意。”
季如歌本來也沒有認爲夏暖會同意,假裝遺憾的道:“那你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儘管告訴我,我能做的,一定會盡全力幫你的。”
時間過得很快,夏暖覺得才工作一會兒就到了午飯時間,酒店的服務員向以前一樣問她們吃什麼,夏暖沒有胃口,不想吃飯,在陶樂樂的勸說下夏暖點了一份三鮮面。
陶樂樂見夏暖吃麪也跟着吃麪,季如歌覺得她們二個都吃麪,自己若是吃別的東西,就算夏暖不多想,陶樂樂也會多想,便也點了一份三鮮面,服務員拿着菜單離開。
來到後廚,服務員將夏暖的三鮮面報給凱文,凱文坐電梯到酒店頂樓總統套房,“陸總,少夫人沒什麼味口,點了一份三鮮面。”
聽到凱文這樣說,陸奕寒心裡一痛,是啊,她的母親剛剛離開,自又這樣對她,以她細膩敏感的心思又怎麼會有心思吃飯呢?
“好,你先出去吧!”陸奕寒說着走進總統套房的開放式廚房。
凱文看着自從前天起,陸奕寒身上就化不開的憂鬱之色,心裡很是糾結,‘陸總和夏暖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陸總故意躲着夏暖,卻在暗地裡默默關心夏暖呢?’
只是領導的事情,不是他一個小特助可以過問的,他也只能看着乾着急,同時,心裡也有另一種巨大的壓力,因爲陸奕寒說出差,他也不得不和陶樂樂說出差,好幾天沒有見她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按時吃飯,會不會瘦了?
陸奕寒在揉麪臺前將揉好的面發一會,開始在流理臺認真仔細的清理每一種所需要的食材,先處理的是蝦,將蝦肉剝出來,然後是海蔘,再是清洗蔬菜和番茄。
在夏暖最難過的時候,他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吃一頓乾淨可口的面,想起以前他並沒有爲夏暖下過幾次廚,陸奕寒心裡充滿了愧疚。
以前他總覺得他們還年輕,還有很多時間,等他空一些,他會給她做很多好吃的,帶她一起去旅行,看盡天下美好風光,早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他應該多爲夏暖做一些吃的,多帶她去看一些風景。
只是若是早知道這些,恐怕也沒有後來的種種回憶,畢竟,他們的關係是這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在陸奕寒的精心製作下,兩碗看起來色香味俱全,非常誘人的三鮮面出鍋,凱文走進來,將其中一碗端出來讓服務員端給包廂裡的夏暖。
三個服務員端着面分別放在夏暖三人面前,夏暖禮貌性的說了一聲謝謝,原本沒有食慾的她,在看到面的誘人賣相,忍不住覺得肚子有些餓了起來。
拿起勺子,夏暖吹着熱氣,待湯微涼喝了一口,湯的味道鮮美鹹淡適中,非常的好喝,讓夏暖忍不住再喝一口,接着碗裡的每一樣東西,麪條非常有勁道和口感,蝦仁的肉質鬆軟*,這是在夏暖記憶中以來吃的最好吃的一碗三鮮面。
吃着吃着,這碗三鮮面給夏暖一種熟悉而又親切的感覺,因爲吃這碗三鮮面的時候她吃出了陸奕寒給她過生日時那碗長壽麪的味道。
夏暖的心一喜,難道這面是陸奕寒做給她的,但她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而是拼命賣力的將碗裡的面和湯全部吃光,一臉沒有吃飽的看着陶樂樂,“樂樂,你可不可把湯給我一點喝?我總覺得肚子裡還差一點沒飽。”
季如歌連忙道:“我的還很多,把我的分給你吧?”
“不用了,我經常和暖暖不分你我吃一碗飯,我的給暖暖就好了。”陶樂樂說着將湯倒了一些給夏暖,還要夾面往夏暖碗裡放被夏暖拒絕了。
夏暖喝了一點陶樂樂的湯,果然和她所吃的那碗差別很大,她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出自一個廚師的手。
夏暖叫服務員進來。
“少夫人,請問你需要什麼?”服務員恭敬的問。
“這三鮮面是一個廚師做的?”夏暖目光看着服務員,不願錯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
“是啊!”服務員毫不猶豫的回答。
“是嗎?爲什麼我覺得我同事這碗麪和我吃的那碗麪味道卻完全不同呢?”
服務員目光閃躲了一下,隨即微笑道:“這樣啊,可能是兩個廚師做的吧,我只是負責傳菜的,我也不清楚後廚的情況。”
夏暖淡淡一笑,“你別緊張,我只是覺得這廚師面做的不錯,想給廚師一點獎賞。”說着從皮包裡抽出幾張百元人民幣放在桌子上。
“謝謝少夫人的好意,公司有規定工作人員不準接受客人的額外獎勵。”服務員恭敬的道。
在酒店這個不給小費就連服務員都看不起你的行業裡,陸奕寒制定這樣的規矩倒顯得獨樹一幟,給人一種兩袖清風的感覺。
夏暖覺得陸奕寒這一點做的很好,本來,客人來入住房間吃飯,已經付了應有的酬勞,服務員再私下想着客人給小費,對客人太不公平了,不收小費的規定給客人良好印好的同時,也會有許多的回頭客。
不愧是商人,目光就是長遠!
夏暖將錢收回來,微笑道:“那你替我轉告那個廚師,他做的面非常好吃,我很喜歡,希望明天我來上班的時候,他能再給我做一份面!”
“好的,少夫人,我會轉答的。”
服務員走後,陶樂樂一臉遺憾的看着夏暖,“暖暖,你太不仗義了,你那碗麪這麼好吃,爲什麼不給我嚐嚐啊,我這碗麪我覺得很平凡,還沒有路邊攤的牛肉麪好吃呢。”
夏暖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那可是她老公給她做的,她才捨不得和別人分享呢!
陸奕寒,你明明並沒有出差,爲什麼卻要騙我說你出差了呢?你究竟遇到了什麼不能跟我說的事情呢?
···
凱文將服務員的話轉答一遍給陸奕寒,陸奕寒坐在沙發上,一張俊顏猜不出心思,良久,聽到他淡淡的說,“聰明如她,已經猜出來那碗麪是我做的。”
凱文一喜,“既然少夫人已經猜出來那碗麪是你做的,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告訴她,我們並沒有出差的事情?陸總,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老話說的好‘牀頭打架牀尾合’,你和少夫人感情這麼好,又這麼關心少夫人,被少夫人聽到了一定很感動,我看得出來少夫人的氣也消了,你就不要再躲着少夫人了。”
陸奕寒深邃的目光看向凱文,“你是想見陶樂樂了吧?”
凱文有些害羞的低頭,“我是很想見樂樂,但我更想讓陸總和少夫人好好的,看到你們在一起,我就覺得很開心,你們真的很登對!”
凱文的話讓陸奕寒的心又是一痛,淡淡的揮手,“出去吧!”
看到陸奕寒的模樣,凱文知道他家總裁還在傲嬌中,準備將這場冷戰進行到底,心裡不禁哀呼一聲,‘樂樂啊,也不知道陸總他這傲嬌氣什麼時候才能撒完,我們這對苦命的小情人什麼時候才能相見!’
彷彿是聽到了凱文內心深處的哀怨,陸奕寒冷漠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你若是不想做,我可以換個特助!”
凱文連忙轉過身,一副忠心不二的表情,“陸總,我凱文今生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哪裡也不要去,只要在你身邊當一名特助。”
陸奕寒嘴角抽了抽,“滾!”
凱文連忙道:“好,我這就馬不停蹄的滾。”說完還真的誇張的滾着到門邊。
看到凱文那搞笑的樣子,陸奕寒充滿壓抑的心情忍不住有些放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下午和馬總的見面幾點?”
見陸奕寒這樣說,凱文知道自己不用走了,“回陸總,兩點半!”
陸奕寒看了一下手碗上的表,“時間差不多了,出發!”說着站起來,將放在沙發上的西裝拿起,穿上,動作一氣呵成,瀟灑而又帥氣。
舉手投足間的尊貴看得凱文唏噓不已,果然有顏就是任性,連穿衣服的動作都帥得一踏糊塗。
如果他能有陸奕寒一半的氣質,陶樂樂一定早就敗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了。
凱文按下電梯,電梯門開,兩人走進門,而旁邊的電梯門剛好打開,夏暖和陶樂樂走了出來,在電梯門即將關上的一剎那,凱文看到夏暖和陶樂樂的背影,剛想要叫,被陸奕寒捂住嘴巴,眼睜睜看着電梯門緩緩合上。
在電梯合上的瞬間,陸奕寒看到夏暖有些蒼白的臉色,目光正在尋找着什麼,心裡一陣刺痛。
他知道她是吃了那一碗麪尋過來的。
以前他聽人說真正相愛的兩個人,可以通過一個人的氣味,習慣或者熟悉的味道去發現另一個人的存在,他一直不相信,今天在夏暖身上,他相信了。
他給她下廚的次數屈指可數,而她卻可以從那爲數不多的幾次記憶中,找到他的味道。
這樣的高默契,不是多年的夫妻很難達到這樣的默契,只是,不管他們之間有多麼和諧,有多麼默契,終究會成爲一生的遺憾。
隨着電梯緩緩往下墜落,陸奕寒的心也猶如跌入寒冷的極地地窯之中,一片冰冷。
陶樂樂看着裝修豪華大氣的總統套房走廊,驚歎道:“哇,只是走廊就這麼高端大氣又豪華,裡面該有多麼奢華啊,難怪是一夜十幾萬的房間,真是我這種平民一輩子也不敢想的夢。”
這一整層樓,一共有四間房總統套房,夏暖雖然懷疑陸奕寒在這裡,但也不確定陸奕寒會在哪間總統房間,打量了幾個總統套房,分析他們門牌上的名字後,夏暖決定敲一下面前這間命名爲‘商務總統套房’的房間,出乎她預料的是,她的手剛碰到房門,房間門就開了。
“哇,房間門沒鎖,是不是裡面有客人住?我們這樣推開房門會不會惹客人不高興?”陶樂樂害怕的問。
夏暖心裡也有些緊張,怕裡面住的是客人,看到夏暖不按鈴就推門會因此投訴,畢竟,能住在這樣的房間裡的客人,都不是等閒之輩。
夏暖鼓足勇氣,聲音鎮定的問,“請問裡面有人嗎?”
過了一會,沒有聽到人回答,陶樂樂一臉驚喜的道:“沒有人耶,暖暖,我們進去看看總統套房是什麼樣子的吧?”
夏暖雖然有些退縮,但想着陸奕寒也許在裡面,只是躲着她沒有出聲,便默認了陶樂樂的提議,跟着她走了進去。
看到巨大的總統套房以及裡面的擺設之後,陶樂樂忍不住驚呼,“不是吧,居然這麼大,健身器材,游泳池都有,一面牆的超大屏幕電影,未免也太奢華了吧,住在這裡簡直就是天堂啊!”
生平第一次看到這麼豪華房間的陶樂樂忍不住看看這個,摸摸那個,對一切都很新奇,而夏暖則專注於尋找陸奕寒,看他是不是躲在哪裡,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兩人走到不同的房間。
夏暖左右尋找陸奕寒的蹤跡,突然,身後傳來一道好聽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你在找什麼?”
夏暖連忙轉過身,眼前的一幕讓他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哇,是美男啊!
那是一個非常俊逸帥氣的男人,脣紅齒白,大眼迷人,五官深邃似大海般一望無際,一米八五左右的身高,皮膚是非常健康的麥芽色,顏值絕對屬於逆天的那種。
最重要的是他此刻身上裹着浴巾,頭上的水沒有擦乾,水滴從他棕銅色的發稍滴下來,落在他結實有力的胸肌上,性感而又狂野萬分,讓人看了忍不住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