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前辦公的陸奕寒聽到陸錦賀的聲音,將手中的文件合起來,一旁的凱文連忙走過去,將所有的文件都整理好,放進抽屜裡。
雖然這麼多人在,他們不會明目張膽看商業機密,但爲了一防萬一,他還是小心些好!
“原來是大伯伯,你老不在家養傷,怎麼來這裡了?這裡到處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金環蛇可不喜歡這裡。”陸奕寒的聲音裡不再是客氣,而是嘲諷,諷刺他在壽宴上害人。
活了八十歲了,被一個小輩子指桑罵槐,心裡雖然很氣,卻又不得不賠着一張笑臉,“奕寒,那件事情真的是一場誤會,以後我一定會給振輝一個交代,這裡是我給侄孫媳婦買的補品,對胎兒和孕婦特別好。”說着指着陸曉龍放在桌子上的營養品。
陸奕寒看也沒看,笑道:“大爺爺,我們是真的被嚇怕了,這東西還是你老拿回去補身體吧,我的老婆孩子,我自己會照顧,就不勞你操心了。”
“奕寒,你不要說話這麼難聽,我爺爺身上受着傷,都來向你賠不是了,你就不能看他是一個長輩的份上,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好嗎?”陸曉龍明顯帶着不悅看着陸奕寒,這次進去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妹妹,一個是他愛了十年的女人,所以一夜之間,他看起來疲倦了很多,眸光裡多了一絲戾色。
夏暖看着陸曉龍身上的冰冷氣息,暗想,這纔是陸曉龍本來的真面目吧!
陸奕寒目光同樣不示弱的看着陸曉龍,“看在他是長輩子?那陸曉依呢?她又沒有想過我爸是她的長輩?你們三番兩次要置我爸於死地,差一點害得我失去妻兒,難道還要我笑着歡迎你們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是來讓我們撤銷對陸曉依的控訴,我今天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陸曉依任性自私,做事不經大腦,是時候讓她吃一點苦頭,我們絕對不會撤訴,請回吧!”
見陸奕寒被激怒,陸振剛一巴掌打在陸曉龍臉上,喝斥道:“混帳東西,我們是來求人的,你這是什麼態度,快給奕寒道歉。”
陸曉龍被打了一巴掌,不情不願的對陸奕寒說了一聲‘對不起’,陸振剛連忙對陸奕寒賠着笑道:“奕寒,我們知道曉依她有很多不對之處,但說到底,她還年輕,太不懂事,我們也不知道她居然會做出這麼多事,請你就念在我們都同一家人,流着同樣的血,放過曉依這一次,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讓曉依好好反悔,求你們千萬不要讓她坐牢,她一個女孩子,一旦進了那種地方就毀了。”
“是啊,奕寒,我們都是陸家人,一家人何必要鬧得這麼僵呢,讓外人看我們笑話,大爺爺答應你,如果你撤銷對曉依的證詞,我退出公司董事會。”陸錦賀不甘心的表態,沒辦法,誰讓陸曉依是他唯一的孫女呢!
她再不爭氣,再讓他生氣,他也要救這個唯一的孫女啊!
“奕寒,看在我們這麼誠心誠意的份上,你就饒了你妹妹這一次吧!”徐氏眼含熱淚的看着陸奕寒。
“這麼多年,你們在暗中怎麼打壓我家,我不是不知道,我爺爺念在兄弟之情,一次又一次讓我坐視不管,就是因爲這樣,讓你們越來越放肆,以至於到現在要殺人,爲了我妻兒的健康,這一次,我絕不妥協。”陸奕寒聲音裡是擲地有聲的堅定,一想到夏暖差一點因此喪命,陸奕寒就絕對不會再手軟,他絕不能讓那樣的危險再重來一次。
他也承受不了第二次失去的痛苦!
徐氏見陸奕寒態度堅決,知道他不可能再動搖,改從夏暖下手,女人都是感性的。
“暖暖,大媽求求你,求你放過曉依這一次,不管你讓大媽做什麼,大媽都做,哪怕你讓大媽做牛做馬,大媽也願意!”徐氏說着跪在夏暖牀前,淚流滿面。
夏暖也是一個在死亡線上掙扎過的人了,體驗過那種死神降臨的人,心自然不會像一般的女人那麼感性。
陸曉依害得她和孩子差一點命喪墓地,陸曉依雖然參與了綁架,但並未參加行動,最多判五年,她爲什麼要冒着放陸曉依出來再報復自己的危險替她求情?
她不會做那種放虎歸山的傻事!
“大媽,你求錯人了,陸奕寒只是不撤訴,而我卻巴不得陸曉依多判幾年,是她差一點害死了我和孩子,你覺得有人要殺你的孩子,你會放過那個人嗎?”夏暖目光冷酷無情的道。
陸曉龍連忙上前去扶徐氏,目光冷冷的看着夏暖,“你讓一個長輩對你下跪,就不怕肚子裡的孩子會折壽嗎?”
“砰……”一聲,陸曉龍話一澆音,他的臉上就被陸奕寒狠狠的打了一拳。
陸曉龍只覺得嘴裡一片血腥鹹味,裡面的牙齒有鬆動的疼痛感。
“作爲一個男人,你連一個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陸奕寒咬牙切齒的瞪着陸曉龍。
陸曉龍吐了一口鮮血在地上,目光陰沉的看着陸奕寒,“那你們又有把我們當成一家人嗎?眼睜睜看着我妹妹被關,不救也就罷了,還讓她多判幾年,你們又是人嗎?”
“陸曉龍,在你們眼裡,從來就沒有把我們當家人,從現在開始,我們家和你們家恩斷義絕,再無來往,請離開,這裡不歡迎你。”陸奕寒無比霸氣的宣佈。
陸錦賀氣得臉色蒼白不已,手指顫抖的指着陸奕寒,“陸奕寒,你一個小輩,有什麼資格和我們斷絕關係?”
“他沒有資格,那我總有資格了吧?”陸錦鵬威嚴十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陸錦賀和陸錦鵬雖然是兄弟,但這麼多年不和,他們也有好幾年沒有再見面,看陸錦鵬一臉威嚴,中氣十足,身體硬朗十足的站在門口,陸錦賀心裡那叫一個不服。
他不過比陸錦鵬大兩歲,憑什麼他看起來像六十多歲的人,一頭頭髮又黑又密,而他頭髮不僅全部發白,而且還沒有多少,現在更是被人扶人才能站立。
“怎麼,你也想要和我斷絕關係?你忘了爸的遺訓了嗎?他讓我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兄弟內鬥,不能兄弟不合,你這說麼,就不怕他老人家泉下有知傷心嗎?”陸錦賀聲音假裝威嚴的問。
陸錦鵬冷哼一聲,“大哥,這麼多年,你又何曾當我是你的弟弟?一年到頭不停的找我的麻煩就算了,現在還要害我的兒子,害我的孫媳婦和曾孫,我不和你斷絕關係,難道等你把我的親人都害死,才和你翻臉嗎?”
“陸錦鵬,你現在和我翻臉,就不怕影響你兒子的仕途嗎?”陸錦賀冷冷的威脅。
“以前我就是太看重這個,才害得我差一點失去親人,現在我想通了,不管擁有多少錢和多少權力,都不如一家人健康的生活在一起重要,陸曉依膽大包大,和殺人犯歹徒同流合污綁架,本來就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你們不用再求,我們不會改變一點主意,請你們離開,不要影響我孫媳婦休息。”陸錦鵬聲音冰冷的道。
陸錦賀被下了逐客令,一臉憤怒的離開,尤其是陸錦賀,覺得今天的老臉都丟光了,又加上沒有救到孫女,氣急攻心,一走出病房,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爸,爸!你怎麼了?”陸振剛緊張的問。
這時,剛好一個醫生和護士經過,陸曉龍連忙拉住那個醫生,“醫生,我爺爺吐血了,快看看他。”
一個小時後,帶着口罩的醫生走出來,陸曉龍連忙迎上去,“醫生,我爺爺怎麼樣?”
醫生搖了搖頭,“陸老先生身體本來就虛弱,再加上氣急攻心,血脈逆流,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你們還是多陪他聊一會吧。”
陸曉龍向後踉蹌了兩步,陸振剛傷心的同時,心裡想起一個問題,趁着老二沒有趕過來,讓陸錦賀把名下的遺產交給他,立刻拔打電話給律師。
病房裡,陸錦賀躺在牀上,目光裡依然充滿着痛苦之色,他看着陸曉龍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陸曉龍抓着陸錦賀的手,一臉緊張的道:“爺爺,你想說什麼?”
陸錦賀用盡全身的力氣,“律師,把我名下的所有財產都給我的孫子陸曉龍!”
陸振剛聽到陸錦賀把所有財產給他兒子,激動的瞪大眼睛。
陸曉龍一臉震驚的道:“爺爺,我不能要你這麼多財產,還有二叔一家呢!”
“曉龍,爺爺說給你,一定有他的道理,你聽他把話說完。”陸振剛訓斥道。
“曉,曉龍,爺爺知道你最聰明最能幹,爺爺希望你能打敗陸奕,奕寒,把陸氏集團搶過來,做陸家真正的主人,把陸錦鵬一家踩在腳下,一定要爲爺爺報,報仇……”陸錦賀說到最後的時候眼珠子瞪得很大,身體抽搐了幾下,嘴裡不停的有鮮血流出,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陸曉龍看到陸錦賀去世,顫抖着手將他瞪大的眼睛合上,雙手緊握成拳,眸光裡充滿了陰戾和危險之色,咬牙切齒的道:“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陸奕寒,你害死了我爺爺,你等着,我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