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亦澤折騰完,安小夏幾乎只剩半條命了,斜歪在沙發上,全身發軟。
顧亦澤拿了毯將她泛着粉紅的身體遮住,攬進懷裡,再把她端上來的粥一勺一勺地餵給她喝。
安小夏生氣地拔開他送到脣邊的湯勺,一臉的不滿。
顧亦澤知她在生氣,也不惱,便粥放到一旁,大手揉着她酸得快斷掉的腰:“你還生氣呢?”
安小夏冷哼一聲,不理他。
顧亦澤失笑,伏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給你看一個東西,保證你什麼氣都沒有了。”
安小夏連眼睛都不想睜開,她不相信什麼東西有這麼大的魅力。
顧亦澤拿了一大疊資料給她,安小夏根本不理他。
於是顧亦澤又把資料翻開,一句一句地讀給她聽。
“青衣珏,約於公元前……”顧亦澤不過唸了兩名,安小夏猛地一下坐起來,奪過他手裡的資料翻看。
驚喜地看着顧亦澤:“這些資料,你哪裡來的?”
這些,全部都是復原玉珏需要用到的資料!
太齊全了!
顧亦澤說:“自然是有人給我的。”
“你的資料比我的齊全多了,若是我要復原玉珏,有了它們簡直事半功倍。”她太驚喜了。
“我可以用這些資料,繼續復原玉珏嗎?”
見她高興,顧亦澤臉上也綻開笑容:“只要你能開心。”
“老公,我真是愛死你了!”安小夏湊過去,在顧亦澤有個用力地親了一下。
顧亦澤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目光朝門口掃去。
恰巧看到一個瘦小的人影一晃而過。
顧亦澤微微勾了勾嘴角。
A市某大型商場的頂樓,一片開闊。站在這裡,幾乎可以府瞰半個A市。
頂樓通往逃生通道的大鐵門被推開,空林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身後跟着兩名黑色西裝打扮的保鏢。
空林走出兩步,便看到不遠處,一個身着黑色風衣的挺拔男子,背對他站着。在男人左右兩邊也各站着兩名戴着墨鏡的保鏢。
這些保鏢的腰間都微微鼓起,裡面藏着什麼東西,不言而喻!
他看不到那人的臉,卻知道他是誰。
在距他十步的位置,空林停了下來。
男人的保鏢立即把手伸到腰間鼓起的地方,氣勢洶洶地朝空林走過來。
空林站在原地,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男人適時地擡手,做了一個動作。
原本朝空林而來的保鏢立即停下了步子,有些不甘地道:“爺,這種不識擡舉的人,先讓我廢了他兩條胳膊再說。”
男人朝保鏢掃了一眼,那保鏢立即面色驚恐地退了回去。
而這時,男人的聲音才低沉而緩慢地響起:“宋家二少爺,你終於來了。”
空林沒有答話,男人似乎有些生氣,聲音壓得更低:“敢讓我等這麼久的人,宋二少你是第一個。”
空林嗤笑一聲:“凡事總有第一次,你這樣大驚小怪,顯得你太沒格調了吧。”
男人輕哼一聲,背在後背的手漸漸握緊成拳。
空林隨時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男人這個細微的動作更是沒有逃過他的火眼金
睛。
他心裡的不適感暴增,疏離的眉目微微皺起,白得透明的臉上露出一絲戒備。
男人後腦勺似有眼睛一般,空林的情緒一緊張,他便緩緩放鬆下來,他的聲音再次幽幽響起:“現在你還能笑得出來,宋二少,你到底是心寬?還是真不把它當回事?”
它,自然指的是那個隱藏着巨大利益的東西。
空林沒有答。
男人繼續道:“你不是自稱很有本事嗎?可是多少年過去了,你不但一點進展沒有,反而讓到手的鴨子給飛了。上次多好的機會可以奪玉珏,你卻偏偏把那些人給放走了。”
空林到底年輕,禁不起對方刺激,不屑地道:“你懂什麼?你以爲就憑你女兒的技術能把玉珏復原出來?”
他話說得不客氣,卻也是事實。
一下戳中男人的痛處,被空林的話堵得一滯。
的確,若不是因爲他們受技術所限,也不至於將這塊大肥肉分一半給他宋家。
“所以,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爲了廢話這些的嗎?”空林不耐煩地輕哼一聲,雖然眼前這個男人算是他的半個長輩,可他厭惡他。
男人對空林狂妄的態度也是不爽,恨不得現在就讓這個年輕狂妄的男人吃點苦頭。
但現在他還未能掌控全局,不宜輕舉妄動。
也許空林留到最後還能有用。
於是他諷刺一笑,說:“今天叫你來,只是想告訴你,玉珏我很快就能拿到。”
“相反,你那邊呢?原玉能拿到嗎?”男人說到最後,尾音嘲諷地挑起。
空林那邊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空林垂在身側的手捏得啪啪作響。
沒錯,他們原是分頭行事,對方負責拿到復原玉珏,而他則負責拿到原玉,到時候再加上他手中的口訣,便可找到那東西的位置。
現在對方已經走也成功的第一步,可他這邊,虞蘭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候失蹤了!
那天虞蘭說給他三天考慮時間,可當他再次去找她時,她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虞景都不知她的去向。
他動用宋家所有力量去尋找虞蘭,可諾大的國家,要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就連寨子裡,他也親自回去找過一次,都沒有任何消息。
虞蘭,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沒有任何蹤跡,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空林年輕氣盛,自然不願被男人壓下一頭,只說:“你還真是愛操心,玉珏還沒拿到手就開始在我面前炫耀,別到時候猴子撈月,空歡喜一場。”
男人被他氣得一窒,他竟敢罵他是猴子。
“我的事,就不撈你操心了!”
“彼此彼此!”空林微仰起下巴,道。
兩人不歡而散。
看着男人離開時的背影,空林微微皺起了眉。
顧亦澤別墅的地下室內,白熾燈將這裡照得通透。
一面牆壁有一隻高高的貨架,上面擺滿了一排排玉原石。
另一而靠牆擺着的則是各種各種各校的儀器,工具。
而此時此刻,安小夏正坐在一隻傳統磨玉的工具架前,臉上戴着放大鏡,全神慣注意地做着手上的工作。
已經初具形態的玉石在她手下一點一點潤滑光滑起來。
自從顧亦澤給了她資料,現在安小夏除了去公司上班,處理公司的事務外,一回到家便開始研究起玉珏的復原問題來。
因爲之前她替顧亦澤做過贗品,地下有她專門的一間工作室。
現在她一回來,整個人幾乎都泡在裡面。
不過也正是這個原因,安小夏在公司裡處理起事務來,特別上心,儘量把一天的工作集中到一塊處理,然後便腳底板抹油回到研究玉珏去了。
如此一來,安小夏的工作能力簡直是直線上升。
這天她只下午一點多就處理完了一天的工作,然後直接回家,隨便吃了些方媽爲她準備的食物,便直接鑽進了工作室。
爺爺也不閒着,成爲她最好的幫手。
甄淺因爲要上學,所以白天都在學校,放學後也會陪着安小夏一起研究玉珏。
甄淺這麼愛學,也並不是壞事。
畢竟這門手藝只是純粹的手藝術,它是好是壞,也要看人們將它用在什麼事上。
做一個文物鑑定家,能造假便能識假。
若是能到文物部門工作,還能復原被損壞的文物。
若是用在惡途上,那就是爲非作歹了!
在教甄淺之前,這些,安小夏都是明明白白教過她的。
甄淺也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將這些話全都記在心裡。
磨完一個細小花紋的小角,安小夏終於鬆了一口氣,她摘掉放大鏡,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揉了揉痠痛發紅的眼睛。
她的腰背更酸得不像是自己的一樣。
甄淺立即把水杯遞給了她。
她喝了一口水,讓乾澀的嘴巴被滋潤,然後才吐出一些數據。
安爺爺忙將數據一一寫在一本工作薄上。
甄淺看着工作薄上成千上萬的數據,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在數據下面,還有一張安小夏根據玉盤石模型畫出來的草圖。
這張草圖跟她在去川西之前畫出來的復原出,幾乎沒有什麼差別。
甄淺在心中暗暗驚呼,安小夏到底是有多厲害,只看着一張殘缺不全的玉珏,便可將缺失部分補畫出來!
她在心中對安小夏又起了幾分敬意。
爺爺把工作臺上的燈一關,說:“好了,今天到此爲止,全都上去休息!”他知道孫女對這件事的癡迷,可她看着孫女如此勞累,只覺得心疼。
他真恨不得把那塊半成品直接摔了算了。
他知道,小夏不會埋怨她半句,可依着她的性格,必定又會重頭開始,重新再做。
只會讓小夏和白白多受累而已!
現在他能做的,便是強制小夏休息,讓她不要爲此搞垮身體。
安爺爺一發話,雖然安小夏心有不捨,卻也不得不聽話。
她們三人剛走出地下室門,顧亦澤便迎了上來。
他手裡拿着電話,冷冰冰的表情裡摻雜着一絲凝重,見安小夏出來,他立即迎了上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大事不好了!”
安小夏一愣,歪了歪頭,以爲他在逗自己開心,便問:“什麼大事不好了?”
顧亦澤說:“夏天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