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以沫全身的力氣,視乎都用在了手上,捏着書的手,不停的用力,以至於將書都捏着皺了起來。
她想站起身,她告訴自己,不能失態,秦晗奕的媽媽還在這。
可是,她全身顫抖着,怎麼都站不起,視線死死的黏在書上,那些刻意被遺忘的事就這樣又滾進了記憶中。
而頭頂的謾罵聲,就好似在提醒她,她有多髒。
“葉以沫,你若是還要臉的話,就趕緊滾出這個城市,我們秦家丟不起這個人。”秦夫人居高臨下的看着葉以沫,眼中不但沒有半點憐憫,反倒是滿滿的皆是厭惡。
“我就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做出這種事情,搞得秦家一團亂,還好意思躲在這裡一個人享受。”
秦夫人氣得胸膛不停的起伏着,頓了頓,又繼續罵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比你媽更下作。”
秦夫人最後一句話,瞬間觸動了葉以沫敏感的神經,她緩緩擡起頭,震驚的看着秦夫人,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比你媽更下作”秦夫人咬牙切齒的說,眼中的厭惡更勝。
葉以沫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驀地從地上站起,怒喝道:“你住口,不准你侮辱我媽。”
“呵,我侮辱她?”秦夫人不屑的冷笑,“那我請問你,你爸爸是誰?”
葉以沫的身子不穩的晃了晃,被人擊中了軟肋,只覺得無力還擊。
是啊!她爸爸是誰?
蓄在眼中的淚水滾滾而落,她對着夏夫人無助的嘶吼,“不准你侮辱我媽”。
不管她爸爸是誰,她都相信,那不是媽媽的錯。
“葉以沫,我不想和你多說,你出國吧!費用由秦家來出。”秦夫人覺得,就是這樣做,秦家已經厚待了葉以沫。
在她看來,就葉以沫這樣的麻煩精,就應該掃地出門。
可是,她就不明白了,一個兩個的,都是怎麼回事。
她得知消息後,給秦晗奕打電話,讓他處理掉這個女人,他對着她發脾氣,掛斷她的電話。
她想着兒子被這小妖精迷暈了頭,那就找老太太吧!
可是,誰知道她那位一直在乎家族體面的婆婆,居然冷聲告誡她安分些,不要這個時候去落井下石,否則離開秦家的即便是她,也不會是葉以沫。
她真的恨死了,爲什麼所有人都要護着葉以沫?
她在秦家這麼多年,老太太就沒給她幾次好臉色看,再瞧瞧她看着葉以沫時的神情,就好似看着自己的親孫女一樣的慈祥。
甚至是陳媽,都站在了葉以沫那邊。
她打電話過去找葉以沫,她一個下人居然告誡她,不要刺激葉以沫,也不給她轉電話。
她真覺得,秦家的人都瘋了,被葉以沫給下藥了。
但,他們瘋了,她沒有。
她們喜歡被禍害,那是她們的事情,她堅決不會讓任何人禍害她的兒子。
葉以沫眸子中淚光閃動,直直的迎上秦夫人的目光。
只是,不待她開口,卻聽門口處傳來了高天愉譏諷的聲音,“這位夫人,現在是舊社會嗎?還是新出了法律規定,離婚需要父母說了算?”
話落,她已經快步走到了葉以沫的身邊站定。
“你是誰?我們秦家的事情,輪得到你管嗎?”秦夫人很不悅的看着對面的人,質問道。
“這位夫人,我管的不是秦家的事情,我只是在跟‘您老’講道理。”高天愉一昂下巴,滿臉的得意。
別說她欺負葉以沫,她不樂意,就是平時,看到有錢人,這麼仗勢欺人,她也是氣不過的。
大家都是人,哪裡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她覺得以沫配不上自己的兒子,高天愉還覺得她那種馬兒子,配不上她家純情的以沫呢!
難道,有錢就聊不了?
呸,她高天愉偏不信這一套。
“你……你這個沒教養的……”秦夫人被高天愉那刻意加重的“您老”兩個字氣得表情已經扭曲。
“夫人,我不過是說了句實話,就是沒教養了?難不成還讓我違心的說,夫人是大美女?可是夫人這年紀……”高天愉上下打量着秦夫人,下邊的話沒說,但意思已經到了。
“天愉,不要再說了。”葉以沫拉住高天愉,不想她再說。
秦夫人再不對,可這件事情如今鬧得這麼難堪,秦家人不滿,也是應該的。
即便她是受害者,但別人沒有義務一定要去同情她。
“憑什麼不說?”高天愉側頭看向葉以沫,“她有什麼資格那麼說你?你欠他們秦傢什麼?當初可不是你要高攀,是他們秦家非娶你不可的。”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耍心機,秦家會讓這種人進門?”秦夫人很不高興高天愉的說話,就如她怎麼都想不通爲什麼秦奶奶會讓葉以沫進門一樣。
如果說,秦奶奶是那種不在乎門戶觀念的人也就算了,可她偏偏就是那種比誰都在乎的人。
當年,她對自己的兒子那是一個狠,才逼得他娶了現在的秦夫人,與愛人分開。
可是,秦夫人就搞不懂了,爲什麼到了葉以沫這,這秦老夫人就仁慈上了。
如果說是什麼清白人家出來的,她也就不說什麼,勉強嚥下這口氣了。
但,葉以沫那是什麼人家?父不詳不說,繼父更是嗜賭成性。那樣人家出來的孩子,會有什麼好品質?
是以,秦夫人是認定了問題就出在葉以沫的身上。
“如若耍點心機就能進你們秦家的門,那也是你們秦家的人沒能耐,憑什麼怨別人?”高天愉就聽不得別人說葉以沫不好,而且特別是這個時候。
“你……”秦夫人被氣得直蹺腳,擡手便是一巴掌打了下來。
可高天愉是誰?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被她打?
高天愉果斷的擡手,握住秦夫人的手腕,就將她甩了出去。
秦夫人腳下一個咧歪,險些摔倒,好在身後有人扶了她一把。
她一愣,回頭看去,正好對上秦晗奕有些陰沉的臉。
可是,她這會兒已經顧不得秦晗奕的表情了,抓着他的胳膊,就道:“晗奕,葉以沫教唆這個女人打我。”
高天愉聽得傻了眼,這就是名門夫人嗎?說謊居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晗奕看了一眼高天愉身邊的葉以沫,這會兒她偏着頭,長髮遮去了她半個臉,可他還是清晰的看到了她臉上的淚痕,而她的手上,正死死的握住那本楓雜誌。
“媽,你回去吧!以後我的事情,你不要管。”秦晗奕的聲音很輕,卻透着前所未有的堅決。
這個人是他的母親,他不能說難聽的話。但,那個被傷害的人,是他的老婆,他同樣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你說什麼?”秦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遠比高天愉給她的刺激要強烈。
於她而言,她這輩子唯一的親人,就是秦晗奕了。
可秦晗奕的話,明顯傷了她的心。
“媽,如果您還想讓我尊敬您,就回去,別再管這件事情。”秦晗奕耐着性子,不想與母親發生太大的衝突。
但,他這會兒的語氣,卻已經冷得嚇人,根本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
對母親,他雖然有諸多的不滿,但他畢竟不是什麼混人。
秦夫人被兒子的話,已經氣得臉色發紫,但她畢竟是瞭解秦晗奕的脾氣,知道她若是繼續說下去,必然會得失了兒子。
心裡雖然不甘,但她還是狠狠的瞪了葉以沫一眼,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我先出去”高天愉看這個氣氛,也不好再留下,便輕聲交代了句,走了出去,順手將門給帶上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秦晗奕才上前一步,去拉葉以沫的手,可葉以沫卻向旁邊一躲,躲開了。
秦晗奕的手,就那樣僵在半空,很是尷尬。
“秦晗奕,我們離婚吧!”葉以沫的聲音低低啞啞的,透着壓抑的傷痛。
她不想連累任何人,更不想再被送上風口浪尖,或許離開這裡,重新開始是最好的。
“離婚?”秦晗奕冷笑,扣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着他,“葉以沫,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
“秦晗奕,你就不怕丟人嗎?你不覺得難堪嗎?”葉以沫高高舉起手中的書,激動得手不停的顫抖着。
“我爲什麼要覺得丟人?那是你的錯嗎?”秦晗奕直直的對視着她的淚眼,神色嚴肅且認真,“我現在唯一有的感覺就恨,恨行兇的人,更恨我自己,那天爲什麼不跟你一起下來。我一定會找出那個幕後黑手,讓他們所有都付出代價。”
“秦晗奕,我就不怕我不乾淨了嗎?”葉以沫手中的雜誌跌落,用手掩着臉,擋住那滾滾而落的淚水。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哭,她不想做懦弱的人。
可是,他說不是她的錯,只是這一句話,就足以讓她淚流滿面。
“不乾淨?你哪裡不乾淨了?”他憤怒的質問,大力的扯下她掩在面上的手,低頭便吻了上去。
“唔……”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吻得一怔,驀地瞠圓了帶淚的眼。
他擡手攬上她的腰,將她的身子緊緊的壓在他的懷中,讓兩人更貼近,讓脣齒間的纏綿更加的激烈……
她在他熾熱的吻中,緩緩的閉上眼,擠落兩行淚水。
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流下,沁入兩人的脣縫間,在他的舌尖蔓延開來,他只覺得無盡的心疼……
猶如有人將他的心,撕裂了一般的疼。
他不怕什麼她口中所謂的丟人,因爲那根本就不是她的錯,他只怕這件事情給她造成的傷害太深……
他緊緊的抱着她,直想將這個女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去。
他用盡全力,只想她快樂。
但,他們不能就這樣醉死在這個吻中,有些事情,他們必須要面對,他會陪她一起面對……
直到她在他懷中軟了身子,他纔不舍的鬆開她的脣,動作溫柔的去拭她臉上的淚水。
然後,她聽到他說:“以沫,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那個最純淨的女人,沒有人比你更乾淨了。”
葉以沫告訴自己不要哭,可是秦晗奕的話,還是讓她淚流滿面。
她以爲全世界的人都不會相信她的,可原來他信她。
“秦晗奕,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他們沒有碰我。”葉以沫不停的搖頭,情緒竟是比之前還激動了。
“以沫,我知道,我相信你。”秦晗奕輕輕的點頭,心疼的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
只要她說沒有,他就信,即便醫生說,她被人下了春藥,不排除被迷姦,沒有反抗過的可能……
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信任,而他是她最親近的人,他不信她,還能信誰?
秦晗奕在葉以沫這件事情後,好似一夕間在感情的事情上成熟了,懂得體諒,懂得如何去呵護……
葉以沫再也說不出一句話,眼淚越落越兇,這一刻,她真的很感激眼前的男人。
“別哭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他低聲的哄,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抱入懷中,在她耳邊沒完沒了的親着,時而呢喃着安撫道:“以沫,別怕,有我在,都會過去的……”
“秦晗奕,爲什麼對我這麼好?”她靠在他的懷中,淚水浸透他胸口的位置,好似沁入了他的心裡一般,沁得他的心,絲絲作痛。
他扣着她的雙肩,將她從懷中拉出來了些,柔聲道:“因爲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真的?”葉以沫抽啼反問。
女人在受傷的時候,心防總是最脆弱的。
在此之前,葉以沫還告訴自己,不能相信秦晗奕,他是不會真心愛她的。
可這會兒,似乎已經不一樣了。
“小傻瓜,當然是真的了。”秦晗奕無奈的嘆息,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
葉以沫哽咽着,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直接撲進了秦晗奕的懷中,靠在他懷中,輕輕的抽哽着,心卻沒有之前那麼痛了。
因爲,他信她,在這樣的時候,沒有遺棄她,這便足夠了。
高天愉開着車,一個人在街上游蕩着。
這些日子以來,她最擔心的就是讓葉以沫看到楓雜誌上的內容。
因爲,她總覺得自己難辭其咎,若是當時她不是那麼信任陸名揚,記起陸名揚想要黑秦晗奕的事,或許這件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再者,陸名揚是她的男人,與她睡在一張牀上的男人,她若是說這件事情她不知道,會有人信嗎?
繞啊繞的,不知不覺就繞到了海邊。
下了車,坐在車前蓋上,迎着海風,想吹走自己陰鬱的心情。
不遠處的海岸處,有三三兩兩的情侶走過,還有稀少的幾個小帳篷支在那裡。
因爲這裡是一處未被開發的海邊,所以來這裡的人並不多。
看着那成雙成對的人,她忽然發現,她與陸名揚似乎從來沒有好好的享受過戀愛過程,不是在公司裡針鋒相對,就是在牀上抵死纏綿……
或許,他們之間的這種相處方式,根本不算是戀愛,更像是牀伴。
她正思緒紛亂的檢討着她和陸名揚之間的關係,從海岸那邊,卻有一男一女向這邊走了來。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也沒有細看,只聽那女人嬌滴滴的喊着,“浩,你去哪?”
男人腳下步子更快了些,根本沒有回那女人的打算。
“浩,你等等我。”
男人依舊沒有做聲,快步來到高天愉的面前,停下腳步,眯起桃花眼,諷味很濃的開口道:“呦,這不是高小姐嗎?”
高天愉看眼前這個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條泳褲的男人,輕皺了下眉心,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後,站起身,向駕駛門走去,她現在半點與這個男人爭論的心情都沒有。
景浩碰了一鼻子的灰,哪能那麼容易就算了。
他快走兩步,搶在她之前,靠在車門上,繼續諷道:“高小姐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對自己的好朋友都能下那麼狠的手。”
“你給我讓開!”高天的火,“噌”的就上來了。
本來這件事情,就扎得她心裡生疼了,景浩什麼不好提,居然敢提這件事情。
“高小姐,怎麼了?心虛了?”景浩現在的心情很好,因爲他就喜歡看高天愉這個氣急敗壞的模樣。
“浩,她是誰?”剛剛追上來,穿着一套比基尼的女人,有點不太高興的問道。
她和景浩本來正打得火熱,可也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起身就向這邊衝了過來,任憑她怎麼喊,都就是不出聲。
“寶貝,你先去那邊等我。”景浩側頭看向女人,安撫道。
他對女人一向很溫柔,即便是分手後,也一樣。
高天愉忽然明白了,景浩這是要跟她槓上了。
她略一勾脣角,忽然上前一步,挽住了景浩的胳膊。
女人本來想要轉身離開的,一看高天愉的這個舉動,當即直了眼,質問道:“浩,她到底是誰?”
“我是他未婚妻”高天愉搶先答道。
“不可能,我怎麼不知道浩有未婚妻?”女人激動的反駁了一句,將視線落在景浩的臉上,似在尋求一個答案。
可是,景浩就在那溫柔的笑着,似乎根本沒有搭話的意思。
高天愉看着景浩的反應,心裡大呼不對勁。
只是,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她顯然已經只能硬着頭皮繼續了,只當景浩是假裝淡定。
“什麼?小姐不知道?”高天愉一臉的驚訝。
“浩,你說,你愛的是我還是她?”女人氣得一跺腳,可她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即便他有了未婚妻又怎麼樣,只要他愛的是她就夠了。
“這個……”景浩抻了個長音,抽着被高天愉挽着的胳膊,就在女人眼中一喜的時候,他卻將剛抽出的手臂,纏在了高天愉的腰上。
這回不只是女人愣住了,高天愉也有點傻眼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收拾想給他製造點麻煩,好讓他滾遠點。
可是,爲什麼現在的情形,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我不敢說不愛她”景浩做出一副很怕怕的樣子,對女人爲難的道。
“那你今天還跟我出來?”女人已經紅了眼,怒視着景浩。
“我也沒想到,會被她捉住啊!”景浩苦着臉,好似他也成了受害者。
“你太過分了”女人擡起腿,便是一腳踢在景浩的小腿上,然後便哭着跑開了。
高天愉一激靈,這才反應過來,大力的掙開景浩的懷抱,怒道:“你有毛病啊?”
“高小姐,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我配合你演戲也有錯了?”景浩聳聳肩,對她的反應,表示很無奈。
“你是在配合我演戲?還是你想甩了那女人正愁沒借口啊?”高天愉聲音有點拔高的對他大吼。
她很少像這會兒一樣的情緒激動,而景浩的事情只是條*,真正讓她心裡鬱悶的還是那件事情。
“當然是配合你演戲了”景浩做出一副你不要冤枉我的樣子。
“滾開”高天愉不想跟他吵,直接一把推開他,想要上車離開。
景浩卻一把拉住她,嬉皮笑臉的道:“心情不好?那小爺發發慈悲,陪你去喝酒,怎麼樣?”
“用不着,滾開。”高天愉直覺上認爲,沾上他,準沒好事。
“那你陪我好了,你剛剛趕走了我的女伴,你有義務陪我。”景浩很好霸道的丟出一個理由,也不管高天愉是不是願意,拉着她就往海邊走去。
“你放開我,否則我報警了。”高天愉就沒見過這麼無賴的男人,他要幹什麼?
“報吧!正好我還在懷念上次與你一起去警察絕的情形。”景浩無所謂的回了句,發現拉着她有點費勁,索性停住腳步,一彎身,就將高天愉打橫抱了起來。
“放我下來”高天愉冷冷的盯着景浩,警告道。
“高小姐,你很吵,你知道嗎?”景浩無奈的看着她,“你是怕別人注意不到你,非常想成爲明天的新聞人物嗎?”
高天愉聽他這麼一說,終於冷靜了些。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不行,我就喜歡抱着。”景浩很絕,直接拒絕。
“景浩,我上輩子跟你有仇嗎?”高天愉氣得七竅生煙,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男人。
“不是。”景浩笑眯眯的否認,隨即又道:“是這輩子有仇”
高天愉徹底的無語了,原來是還在記恨着她,所以纔跟她槓上了。
“上次的事情,我只是盡我的職責,我不認爲我有錯。”高天愉嘴硬的反駁道。
“那是你認爲”景浩很不給面子的駁了句,已經抱着她走到了太陽扇下,而剛剛的那位比基尼美女,就坐在扇下,眼淚汪汪的盯着兩人。
景浩將高天愉放在空着的那把椅子上,按着她的肩膀,不給她起身的機會。
然後,他笑望着對面的女人,柔聲道:“趕緊走,別讓我未婚妻不痛快,否則她打你,我可不管。”
“我和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你不要聽他胡說。”高天愉當即出聲,反駁道。
“虛僞”女人鄙夷的嘲諷一聲,端起酒杯,就對着高天愉的臉潑了過來。
本來啊,一開始的話就是高天愉自己說的,這會兒又不認賬了,算什麼啊?
女人一潑完高天愉,轉身便走了。
高天愉抹了一把臉,對着身後的男人嘶吼,“景浩,你鬆開我。”
景浩悻悻的鬆了手,走到她對面坐下,“怎麼了?未婚妻”
“瘋子”高天愉狠狠的盯着他,怒罵道。
可誰知道,景浩卻眯起眸,眼神迷離的盯着她,感慨道:“嘖嘖嘖,真性感……”
高天愉一愣,忽然覺得不對勁,順着他的角度,視線緩緩下落,才發現自己的胸前居然溼了一片。
“下流!”高天愉端起自己手邊的酒,就對着景浩潑了下去。
他也不躲,就任由她潑了他一臉。
她覺得這人就是有毛病,她從來就沒有見過毛病這麼大的人。
只是,剛剛還一動不動的男人,在她站起身的時候,他動了。
幾步閃到她的身邊,扣着她的手腕,就往海里扯去。
“你幹什麼?放開我……”高天愉有些慌亂的大吼,這會兒她有些後悔了,爲什麼要跟一個瘋子一般見識。
他也不理她,依舊我行我素。
她掙不開,便只能踢他。可是,這人像是不知疼一般,繼續拉着她向前走去。
直到海水沒過了兩人的腰際,他才停下腳步,對着遠處,大聲喊道:“我很開心”
高天愉本欲掙扎,卻在他喊出聲的時候,停下了動作。
他喊完後,側頭看着她,提醒道:“喊啊!”
“瘋了!”高天愉嘟囔一句,不肯喊。
“喂,高小姐,看在我費了這麼大心思,逗你忘記那些不開心的事份上,好歹你也喊一聲啊!”景浩不滿的道。
“你是想氣死我吧?”高天愉嘴上雖然這麼說着,但心裡卻是微震了下,她剛纔只顧着與他鬥嘴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視乎真的忘得差不多了。
景浩也不理她那彆扭的樣子,對着一望無垠的大海,繼續喊道:“我很開心,我要一輩子開心……”
高天愉看他喊得那麼爽,猶豫了一下,還是對着大海喊道:“我很開心,我很開心,我要一輩子開心……”
兩人你一聲,我一聲,像是比着上門一樣的大喊着。
高天愉只覺得心裡煩躁都被喊沒了,喊空了,只剩大海給她的舒暢。
她側頭,看向景浩,感激的笑了笑。
只是,某人卻很煞風景的說了句,“要漲潮了,快跑……”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他已經鬆開她的手,向岸邊跑了去。
“景浩,你這個沒義氣的小人。”高天愉氣得一邊大叫,一邊追着他,艱難的移動着步子,向岸邊跑去。
景浩微頓了下腳步,轉頭看着她,得意的道:“我對女人一向不講義氣的,你剛開不是看到了?”
他對她眨眨眼,繼續向前而去。
高天愉盯着那傢伙的背影,心裡卻是暖了暖,對景浩的壞印象,終於有了一絲改變。
秦氏國際
蕭然坐在辦公室中,猶豫了很久,還是撥通了周蘭娜的電話號碼。
那邊接起後,他只是說了一句,“過來下”,便掛斷了電話。
不一會兒的功夫,周蘭娜便推門而入,快步來到他的辦公桌前,有點緊張的問道:“蕭然,你答應幫我了?是不是?”
蕭然盯着她眼中的興奮,沒有做聲。
“蕭然,現在這個時候,正好是個好機會,我們不要錯過了。”周蘭娜心裡有點打鼓,但還是忽略了他的反應,繼續遊說道。
“是你派人綁架了少夫人,是不是?”蕭然終於開了口,但聲音卻冷得嚇人。
周蘭娜的眸子一滯,立刻否認,“你胡說什麼?”
可只是剛剛的那一下閃神,蕭然就確定了心裡的懷疑,因爲他太瞭解周蘭娜了,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
“你闖禍了,你知不知道?”蕭然痛心的看着她,沉痛的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周蘭娜儘量讓自己直視着蕭然,免得他看出破綻來。
“總裁嫌我辦事不利,已經不許我再插手這件事情,而是專門請了一流的私家偵探去查這件事情。”
這是秦晗奕今天白天,剛剛通知蕭然的。
蕭然就知道,一定會有這麼一天,即便秦晗奕再信任他,但他一次又一次的辦事不利,秦晗奕勢必不會再用他。
“那又怎麼樣?”周蘭娜這會兒心裡已經沒底,但還在嘴硬。
“收手吧!”蕭然痛心的勸了她一句,心裡已經有了決定。
“蕭然,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不是我,就不是我。”周蘭娜氣得*了臉,堅決不承認蕭然所指的事情。
“蘭娜,以後我恐怕不能再幫你了。”蕭然不想再與她爭論,其實她承認不承認不重要,事實就是事實。
“你什麼意思?你就看着他們在一起?”周蘭娜有些急了,“他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蕭然輕蔑一笑,並未接話。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周蘭娜狐疑的盯着他,總感覺他好像是知道了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出去吧!我要工作了。”蕭然拿起一邊的文件,看了起來,不再理周蘭娜。
“神經病,沒事找我來做什麼。”周蘭娜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站起身,向辦公室外而去。
“嘭”的一聲,門被周蘭娜大力甩上時,蕭然才擡起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他愛這個女人,愛了很多年了,那還是在秦晗奕沒有認識她的時候,他就愛了。
他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在利用他。偶爾施捨給他的那點關懷,次次帶有目的。
在她心裡,他甚至連她的朋友都算不上。
可是,愛一個人,有的時候會讓人變得很傻,會心甘情願的被利用……
就如他,將一切看的透徹,卻偏偏看不開。
有的時候,他真的想狠狠心,不管她,讓秦晗奕看清她。
或許,只有她在秦晗奕那徹底沒有了希望,纔會回頭看一看他。
可是,他終究沒有一次,狠得下心……
秦晗奕在事業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董事們本就對他不滿了,他居然還一句交代沒有的突然離開會議室,將一衆董事都晾在了那。
可是,秦晗奕並不後悔,於他而言,現階段沒有任何事情會比葉以沫重要了。
如果說,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能陪着她,那他就不算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他看着懷中睡得不安穩的女人一眼,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一吻,安撫着她的恐懼。
他哄了好久,纔算是將她哄睡了。
他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都沒有睡好,因爲神經緊繃着,總怕會突然出事。
可今天,事情被徹底的爆出來了,她痛到了極致,心裡懸着的石頭,也徹底的落地了,好似塵埃落定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來。
其實,她累,他比她更累。
爲了守着她,這些日子以來,他基本就沒閤眼過。
這會兒,她的情緒平穩了些,他才稍微放了心。
葉以沫悠悠轉醒的時候,一張俊逸的臉,便首先映入了她的眼簾。
只是,他明明睡着了,眉宇卻緊緊的皺着,讓她看得不禁心裡一疼。
她試探着伸出手,撫上他的眉心,想將那褶皺揉開。
許是她指尖的溫度太舒服,他的眉心竟真的一點點的舒展開來。
她不禁微勾脣角,會心的一笑,指尖順着他完美的輪廓,輕輕的滑動,那被掩埋在心底的漣漪,再次盪漾了起來。
她真的以爲,他們之間,在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後,不會再有明天了。
因爲,她沒有辦法去相信一個傷害了自己的男人。
可這一次,秦晗奕的信任和陪伴,卻將她心頭的厚冰打碎了。
纖長的指,最後落在他的薄脣上,不禁想起了一句話,“薄脣的男人,都是薄情。”
秦晗奕是嗎?她會像他身邊所有的女人一樣,有一個限期嗎?
可,這視乎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真的想與這個男人試試,重新開始了……
即便,他們的愛不會長久,但至少是真的彼此相愛過,那便夠了。
就像是高天愉說過的,不是每段愛情都一定會開花結果的,何必爲了那個預料不到的結果,影響到了過程的品質。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放手去愛?
她的手指,正在他的脣上流連,他卻忽然一張口,含住了她的手指。
她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得一愣,剛要抽回手,他卻忽然睜開眼,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離開,隨後伸出溼潤的舌,在她的指尖輕輕一舔。
“別鬧”她有些難爲情的阻止他。
秦晗奕聽話的放開她的手指,嘿嘿的笑着,很是回味的說道:“老婆,你的手指真甜。”
葉以沫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剛要翻過身去,不理他,他卻按住她,一個翻身,懸在了她的上空,用腿壓住了她的腿,不讓她動彈一分,深情的凝着她。
她被他這樣專注,且深情的眼神,凝得有些心慌,不禁別過眼,小聲提醒道:“下去,重……”
“重嗎?”他不以爲然的反問一句,不但沒有下去,反倒是忽然俯下身,吻上了她脣……
好多天,只能看,不能碰,剛剛被這小妖精一撩撥,他火速動情,決定將她就地正法,管他下一秒天會不會塌下來。
葉以沫雙手環抱着秦晗奕的脖子,微擡身子,迎上他的吻,試探着伸出舌頭,撩撥過他的脣瓣,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的主動,不禁讓他艱澀的滾動了一下喉結,頓覺小腹處竄起了熱流……
海邊
高天愉從海里上來的時候,全是的衣服都溼透了,只能火速上了自己的座駕。
景浩緊隨其後的跟了上車,手裡拎着自己的衣褲,身上只着一條泳褲。
“你就這麼走?”高天愉有點無語的上下打量着這人。
“你希望我在你車上換?”景浩很認真的問道。
“你爲什麼不在帳篷裡換?”高天愉再次被某人惹怒。
“怕你不等我”景浩煞有其事,裝得跟小可憐一般。
“……”高天愉很無語,不想再理他,所幸直接踩下了油門。
“想吃什麼?”景浩討好的笑望着她,聲音性感磁性的問了句,隨即補充道:“你請我”
高天愉聽得一翻白眼,這男人要不要時時刻刻表現他的沒風度啊?而且,他們現在都狼狽成這樣了,居然還能想到吃。
想了想,她突然漏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去吃麻辣火鍋吧,我在國外很難吃到正中的麻辣火鍋,現在有點想了。”
景浩驀地一皺眉,心裡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狠毒啊!
高天愉一看他那表情,就猜到他一定是不願意吃辣的。
很好,正中她的下懷,她可以辣中高手啊!
既然,你那麼喜歡泡妞,那她就讓他嚐嚐小辣椒的味道。他要是識相,最好立刻知難而退。
“怎麼了?你不喜歡吃火鍋嗎?那沒關係,我可以自己去吃。”高天愉笑眯眯的,一副我不會爲難你的樣子。
“好”景浩跟決心赴死一般,咬牙道:“我們去吃火鍋。”
高天愉一聽他這話,心想,還真是不怕死啊!
她回他一個帶電的甜笑,腳下卻是猛踩油門,車速快得好似在跟他較勁。
兩人先去了就近的一家服裝店,各自換了衣服後,才由高天愉選了一家城中最有名的火鍋店。
兩人一落座,很快就有店員來招呼。
“兩位要點什麼?”服務員禮貌的遞上菜單
高天愉笑笑,翻開菜單,很自然的說道:“我們要麻辣鍋底,對了,可以加麻加辣嗎?”
景浩一聽這話,剛喝到嘴裡的茶差點沒有噴出去。心想這女人跟他的仇,還真大……
很快,菜就上齊了。
而那鍋裡的湯紅的都讓景浩不禁頭皮發麻。
不過,他還是很紳士的,一邊幫着往鍋裡放吃的,一邊看着她一臉期待的樣子,心情居然跟着莫名的飛揚起來。
一見鍋開了,高天愉立刻迫不及待的動筷,開吃。
只是,吃了兩口,見他沒有動作,她笑眯眯的放下筷子,故作不解的問道:“景少,你怎麼不吃啊?”
“我不餓,爲美女服務就好了。”景浩說得冠名堂皇。
怎知,高天愉很不給面子,居然笑望着他,挪揄道:“你別告訴我,你一個大男人不敢吃辣的。”
“怎麼可能。”景浩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一般,立刻反駁回去。
“哦?是嗎?”高天愉故意明出一副“我不信”的樣子,伸手夾了一筷子的肉,放在他的盤子裡,“既然不怕吃辣的,就吃吧,很好吃的。”
他看了看高天愉,又看了看盤子裡的肉,狠狠心,一咬牙,纔將肉放進嘴裡,就想直接嚥下去。
可是,肉還沒有嚥下去,自己的舌頭,嘴脣就已經被辣得火燒一般的難受了。
景浩心裡這個恨啊!高天愉居然敢這麼對他,這筆賬他記下了。
高天愉憋住笑,夾了一口菜,在調料裡不急不慢的沾了沾,再優雅的放進自己的嘴裡,細嚼慢嚥後,滿意的點點頭,“嗯。不錯,真好吃。”
景浩看着她的動作,簡直是目瞪口呆啊!
這麼能吃辣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女人不是都不喜歡吃辣的嗎?
辣的吃多容易上火,對皮膚不好,而哪個女人不愛美?
擡眼看向眼前的女人,皮膚就像嬰兒一樣的細滑白皙;一雙大大的眼睛裡邊就像有水在轉動一般,在長長的沒有經過粉刷過的睫毛下給人一種純淨的感覺。
不過,景浩驀地晃晃頭,立刻打消了自己的想法,高天愉如果善良,這世界上就沒有邪惡的人了。
他正在心裡誹謗高天愉,誹謗的歡樂,卻突然有什麼東西送到了他的嘴邊,打斷了他的YY。
他一愣,就聽她溫聲細語的說:“吃啊,你不吃,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他瞥了一眼自己嘴邊的羊肉,又看了看正舉着筷子的高天愉,頓時冷汗直流,真有點後悔,惹誰不好,非要去惹這個小辣椒。
思緒痛苦的糾結一番,他才顫巍巍的張開了脣,違心的做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幸福表情。
經過漫長的折磨後,他可算看到了高天愉吃飽喝得的幸福表情。
擡手摸了摸自己已經麻,沒有任何知覺的嘴脣,他湊近她一些,問道:“我們去酒吧玩,怎麼樣?”
“好吧。”高天愉瀟灑的點點頭,反正回了家,也是無盡的寂寞,外加不開心。
見高天愉答的那麼痛快,景浩一時間有點得意忘形,大搖大擺的,就將胳膊纏在了她的腰上。
他的動作讓高天愉驀地一皺眉,隨即轉頭看向他,一言不發的任視線在他的臉上定格。
而她一點表情都沒有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喜怒,沉靜得可怕。
景浩尷尬的笑笑,立刻收了手。
這要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被她大叫一聲“非禮”,他不是又要進局子……
只是,兩人剛一出火鍋店的門,兩個西裝革履的魁梧男人,就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景浩直覺不對,以爲是他那位掛名老爸又來抓他了,拉着高天愉的手,就想跑,卻忽聽其中一人恭敬的道:“大小姐,董事長說,玩夠了,就請小姐回美國去。”
景浩立刻收住將將擡起的腳步,原來不是來抓他的啊!
只是,這高天愉到底是什麼來頭?
高天愉視線一眨不眨的與兩人對視一會兒後,突然對景浩大喊道:“快跑”
景浩反應也是極快,拉着高天愉,擡腿便跑。
只是,很顯然,兩人的速度,根本不及職業選手,纔沒跑出多遠,就被兩人一前一後的攔住了。
景浩側頭看向高天愉,在對上她求救的眼神時,他一拳頭就飛了出去。
那黑西裝男一側身,閃開他的攻擊,隨即攻出一拳,就和他打在了一起。
景浩就是一個花花公子大少爺,怎麼會是職業保鏢的對手。
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被打得遍體鱗傷,臉上也掛了彩。
“算了,景浩,不要打了。”高天愉看着他臉上的傷,都替他疼,便喊他住手,
可是,他還是不肯罷休,堅決不肯讓他們把高天愉帶走。
最後,乾脆被打倒在地了……
“住手,放了他,我跟你們去。”高天愉被嚇得心跳漏了半拍,驚恐的大喊道。
不過,這一次,她對景浩的印象,是徹底的改觀了。
儘管,他打架一點都不厲害,但勝在這份心……
“是,大小姐。”兩個保鏢打擊停了手。
“不行,你不能跟他們走。”景浩掙扎着爬起來,拉住她的手,不讓她去。
高天愉迎上他的視線,忽然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種別的思緒,好似遭遇這一切的人,不是她,而是他一般。
她輕輕撥開他的手,無所畏懼的笑了笑,“沒事的,你在這等我,我一會兒就會回來。”
“真的?”景浩不太相信的問道。
他怕她像他一樣,有逃脫不了,註定要被束縛的命運。
“真的。”高天愉的語氣很輕,卻透着堅定。
“好,我等你。”景浩點點頭,緩緩鬆開了她的手。
其實一人,立刻去取了車,帶着高天愉揚長而去。
景浩從地上爬起,在車後追了幾百米,直到那車徹底的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他纔不得不停下。
帶走高天愉的車子,在一處很是高級的酒店門前停下,兩個保鏢很是熟門熟路的帶着她上了酒店的十五樓,在一間客房外停下了腳步,在門上敲了敲。
“董事長,大小姐回來了。”
高天愉做了一個深呼吸,像要趕赴沙場的人一樣,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客房的門,被人從裡打開,一張蒼老的臉,便映入了高天愉的眼中。
“外婆!”高天愉有點不太高興的叫了一聲,擡步進了門。
兩人進門,才一落座,就聽老人道:“我聽說你和陸名揚分手了?”
“外婆收消息還真是快。”高天愉撇撇嘴,諷刺道。
“既然分手了,就跟我會美國去吧!”老人直接忽略高天愉的不友善,要求道。
“外婆如果不希望我跟媽媽一樣的離家出走,就最好不要逼我。”高天愉一擡下巴,大有點針鋒相對的思意。
“你留在國內能做什麼?給我一個理由。”老人的臉色更沉了幾分。
“談戀愛,我有新男朋友了,是個很有錢的人家,怎麼樣,外婆對這門婚事滿意嗎?”高天愉故意語帶諷刺的問道。
以前,她和陸名揚在一起的時候,她的這位外婆就是強烈反對的。
但,高天愉是誰?要是有人能管得了她就怪了,她直接就跟着陸名揚跑來了中國。
她不是一直希望,她找個有錢有勢,與馮家門當戶對的人家嗎?
那好吧!她只能把景浩扯下水了,這是唯一一個不讓外婆將她抓回去的辦法了。
“明天約他出來,我要見見他。”馮老太知道高天愉對她的不滿情緒很高,但她有她的考量。
且不說她信不信她的話,即便是信了,也不代表她就要答應這門親事。
她馮家有的是錢,而高天愉就是唯一的繼承人。
對於她未來的丈夫,馮老太只希望是個優秀,耿直的男人。她不喜歡陸名揚,不是因爲他的出身低,她只是覺得那個男人心術不正而已。
“好,沒問題。”高天愉站起身,“我要先送他去醫院,才能保證他明天來見你。”
馮老太皺了下眉,一時間有點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外婆的手下,下手還真不是一般的狠啊!”高天愉替她解惑,隨即向門口走去。
好吧,她承認,她是故意告狀,想給景浩出口氣。
“行了,不是要送人家去醫院嗎?”馮老太微皺了下眉頭,無奈的又道:“還是你希望他們賠你過去,給那個小子付醫藥費?”
“外婆,您真是越來越不幽默了。”高天愉不滿的撇了下嘴,轉身向門口走去。
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嘴巴再厲害,在她這個鐵面無情的外婆面前,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出了酒店,高天愉立刻攔了一輛出租車,折返火鍋店。
雖然是自己讓他在那等的,但是她卻不認爲,他會真的那麼笨的等。
而她回去這一趟,不過是爲了取自己的車……
只是,出租車漸漸的接近火鍋店,還沒有停下,她就看到一個一臉是傷的男人倚坐在一棵大樹下,看上去一臉的孤單和落寞,讓人有種衝動,想上前立刻抱住他,給他安慰。
而他俊美的臉孔,並沒有因爲那些傷而破相,反而多了幾分痞痞的帥氣。
高天愉的心,猶如便一直大掌捏住,不禁緊了緊。她快速下了出租車,在離他五步遠的距離停下,笑望着他,故意挪揄道:“原來景少也有遵守承諾的時候啊!”
景浩迅速擡起頭,尋聲望去,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興奮,拄着地面就想站起來。
高天愉總覺得景浩今天的情緒有些不對,好似對她被帶走的事情,格外的在意。
但,她這會兒沒有時間思量這些,而是跑過去扶住略顯吃力的他,他纔沒跌坐回地上去。
“說說,你是怎麼脫身的?”景浩痞痞的笑,對她擠眉弄眼的,好似很感興趣。
可是,卻因扯動了嘴角的傷,把他疼得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想知道?”高天愉友好的笑了笑,“我偏不告訴你”
“真不告訴我?”景浩危險的盯着她,一點點的逼近,那眼神就跟大灰狼似。
“滾開!”高天愉不客氣的吼她一聲,又道:“我帶你去看醫生”
“不去。一個大男人,這點傷算什麼。”景浩很大男子主義的逞英雄。
“你不是很喜歡製造這些麻煩,給你的市長老爸丟臉,好讓他不能把你認回去嗎?”高天愉笑得跟狐狸似的提點一句,作勢要走,“不過,既然你不想去,那我先走了。”
“我去。”景浩的手立刻搭上她的肩膀,很識相的反悔了。
“這就乖了”高天愉滿意的笑笑,扶着他向自己的車走去。
景浩不禁翻白眼,這女人還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對了,你還沒說,你是怎麼脫身的?”景浩覺得自己得學學,沒準以後用得到。
“我外婆逼我回去嫁人,於是我跟她說,這裡市長的兒子是我的男朋友。”高天愉笑得那是一個美,她忽然發現自己有個惡癖,就是整治景浩。
人在心裡不爽的時候,能拉一個人下水,總是好的。
“那個市長的兒子,不是我吧?”景浩傻眼了,什麼叫引火燒身,他算是見識到了。
他本來覺得逗弄高天愉特有樂子的,這下好了,不但樂子沒了,還讓人家給他算計了。
“朋友一場,你不會見死不救吧?”高天愉問的特委婉。
“我們還不熟。”景浩當即反駁。
“既然不熟,那不好意思,你自己回家吧!”高天愉說着,直接鬆開了他,他腿上一軟,險些沒直接摔倒了。
“高天愉,我是爲了誰才受傷的?就算我們不算朋友,我也算是見義勇爲吧?”景浩立刻將胳膊攀在高天愉的肩膀上,哇哇大叫起來。
“是,你是英雄,那英雄就再見義勇爲一次吧!只要我外婆走了,我一定好好還你這個人情。”高天愉軟硬兼施,她就不信他不就範。
“那你記得,你欠我一次啊!”景浩不太情願的答應下來,將身體的重量故意都傾在她的身上。
高天愉被壓得有些吃力,不禁很鬱悶的想,這男人是真傷得太重,還是太不自覺啊?
居然把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都壓到了她的身上,累的她是一臉的香汗,才連扯帶拽的把他扶到了她的車旁。
她將他扶到副駕駛的座位上,長出一口氣後,纔不滿的抱怨道:“你怎麼那麼重?”
“呵……”景浩故意裝傻的笑。
高天愉白了一眼正在傻笑的男人,繞到駕駛座坐下,頭慵懶的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緩解着自己的疲勞,似乎真的是很累。
一滴晶瑩的汗珠從她的額頭順着側臉滑下,像是在勾畫着她美麗的面部線條,明明是在昏暗的車裡,可景浩卻好似看到那滴香汗閃着金光。
於是,他便忍不住伸出一隻手,輕輕的觸在她的臉上,動作卻是驀地一僵,居然有了種觸電的感覺。讓他不自覺的攬上她的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高天愉的心驀地顫了下,全身一僵,長長的睫毛微顫了下,驀地睜開眼,緊緊的盯着身邊的男人,看不出喜怒。
景浩似乎並沒有打算給她拒絕的機會,俯下頭,直接壓上她的櫻脣。
只是,他的舌在她的脣畔流連半晌,卻還是無門而入。
正當他的靈舌與她的牙齒做着頑固的搏鬥時,她伸出手,狠狠的在他的腿上掐了一把。
“啊……痛……”景浩慘叫一聲,立刻彈開。
“親夠了嗎?”高天愉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臉上沒有一點的羞澀和不自然的反應。
讓她這麼一問,弄的景浩倒是不知道怎麼答了。
這女人的反應,就不能女人點?非要每次都搞得他這麼狼狽嗎?
“看來你的傷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不需要去看醫生了。”高天愉扔下一句話,盯着他的那一側車門,冷冷的丟出兩個字,“下去”
“我現在渾身都痛,你不會這麼沒有人情味的丟下我吧!”景浩立刻賠笑,心裡不甘,面上卻不敢再去惹這個女霸王。
她無奈的看着他妥協,又看他臉上的那些傷確實也不輕,臉上的冷意,也就散了些。
但,她就不懂了,怎麼都傷成這樣了,還是色心不改呢!
看到他這個樣子,高天愉忽然心生惡念,邊笑邊湊近他。
看着她的嬌顏不停的在自己的眼前放大,景浩的心“噗通,噗通”的不停加速。
他心中暗喜,看來這女人真是有心勾引他啊!
不過,讓他很鬱悶的是,自己的心在做什麼,跳這麼快做什麼?不就是個投懷送抱的女人嗎?他平時一天就能遇見好幾個,有什麼好緊張的?
正當他在心裡暗暗期待的時候,已經挨近他的臉,卻與他的臉錯過,幾乎貼上了他的胸膛。
顯然,高天愉的目標不是他的臉,他的脣,那是什麼?
原來,是安全帶……
景浩頓時一臉的黑線,完成了人生第一次自作多情的表現。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被這麼一打擊,景浩徹底的鬱悶了,連忙搶過安全帶,要自己扣。
而他的臉也跟着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臉紅過了。
“呵……哈哈……”高天愉看着他臉紅的樣子,突然心情愉悅的大笑出聲,笑聲如銀鈴般悅耳的在車內迴盪。
“你就笑吧!好好的笑。”景浩悻悻的嘀咕一句,被她這麼一笑,更是鬱悶幾分。
高天愉聽他這麼說,反而止住笑聲,將頭偏靠在椅背上,視線在他的臉上定格,憋住笑,裝傻的問道:“你的心剛剛怎麼跳的那麼快?”
景浩突然發現,自己是真的遇見對手了。
她居然在幫他扣安全帶的時候,還不忘記聽聽他的心跳。
什麼叫妖精,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高手過招,才分外精彩。
他縱橫情場多年,還沒有在哪個女人那失手過,他堅信這次也不會例外。
想想自己曾經的情史,他便自信的笑着揚了揚眉。
H市最豪華的私立醫院,高天愉站在走廊中,聲音溫和的問着剛給景浩檢查完的醫生,“醫生,他怎麼樣?”
“按照初步檢查來看,沒有什麼大礙,但是他身上多處瘀傷,我建議留院觀察一晚。”醫生公式化的回道。
“那好,我去辦入院手續。”高天愉匆匆辦了入院手續後,便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吃火鍋的時候,她是看得出,景浩不能吃辣的,基本沒有吃的。
而她則因爲與他之間的樑子,故意戲弄了他。
不過,人家現在爲了她遍體鱗傷,明天還要幫她去演戲,所以她決定暫時與他化敵爲友。
而那邊,景浩在病房裡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高天愉,馬上跑去醫生的辦公室詢問,顧不得自己身體上的疼痛。
待那醫生告訴他,高天愉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他這個恨啊!高天愉應該算是他見過的,最沒良心的女人了。
想想以前,從來都是他爲了甩女人,經常不告而別。
現在,卻被女人不告而別的給甩了,難道是自己的魅力減退了?
他晃晃蕩蕩的走回病房,倒在牀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心裡居然是空蕩蕩的難受,就好像缺失了什麼一般。
“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推開。
倒在牀上的景浩看都懶得去看,便以爲是護士查房。
“你怎麼了?病傻了?”高天愉看他眼睛盯着天花板,對自己進來一點反應沒有,覺得他一定是抽了。
可是,她的話才一出口,病牀上的景浩馬上就有了反應,迅速的轉頭,一臉驚喜的笑容,笑得高天愉這個惡寒啊!
不過,她還是不忘壞笑着調侃道:“剛纔以爲我走了?在難過?”
什麼叫冤家,這兩位絕對能做示範。
“哪有?我剛纔只是在想事情。”景浩被猜中心事,立刻窘迫的反駁回去。
這到底是個什麼女人啊!
聰明的洞悉了自己的心事也就算了,還非要說出來,讓他難堪才甘心。
“哦?想事情?”高天愉一臉高深莫測的做了一個想事情的表情,配合着病牀上的男人。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景浩馬上叉開話題,怕是這女人又語出驚人的來嘲笑自己。
而高天愉看在還用得着他的份上,也是見好就收,不再欺負他,晃晃手裡的粥,笑着道:“我知道你一定餓了,買了粥給你。”
她將粥放在桌子上,打開上邊的蓋子,把湯匙放進去,然後將粥送到他面前。
只是,景浩一點接下粥碗的想法都沒有,很賴皮的道:“你怎麼可以讓病人自己吃呢?”
看着他耍賴的樣子,高天愉就覺得好笑,他以爲他是個位數兒童嗎?
這個男人自命風流,卻是和孩子一樣,只會耍賴,她真是難以想象別的女人是怎麼拜倒在他身下,被騙上牀的。
其實,平日的景浩,在別的女人面前的形象還是是很高大的。
但,就連他自己也奇怪,爲什麼一見到高天愉,就失常……
可是,高天愉那性格,也不是做這種溫情脈脈的事情的女人啊!
她直接將粥碗放下,看看手錶,對他道:“你慢慢吃,太晚了,我先走了。”
撂下話,高天愉不顧身後那人憤怒的眼神,推門而去,留下一臉不甘的景浩在病房中,抓心撓肝,鬱悶異常。
“她不是女人!一定不是女人!要不然怎麼就一點情緒都沒有呢?”景浩不停的在心裡唸叨起來,以此來平復自己的心情……
有的時候,磨難可以迫使兩個相愛的人天各一方。但是,有的時候,卻可以恰恰相反,讓本在搖擺着的兩顆心,從此堅定不移……
而葉以沫與秦晗奕便是後一種,雖然,他們都很清楚,這一次的風波沒有那麼容易過去,但,只要他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便可以攜手面對任何的風浪。
兩人的日子,開始像新婚夫妻一般,幸福,而甜蜜。
至於豔照門事件,楓雜誌雖然沒有追着不放,但卻也沒有就此收手,反而將攻擊的對象換成了秦晗奕。
夏嵐自殺住院的事情再次被提起,甚至還大篇章的批判起了秦晗奕的薄情寡義。
而夏家居然從打壓秦晗奕的位置,一夜之間變成了幫助秦晗奕的功臣。
說什麼夏家不管是在多年前,還是多年後,都對秦晗奕不離不棄。
更甚是,楓雜誌這次還採訪了夏先生,問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幫助秦晗奕的。
夏先生回說:“夏秦兩家本就是世交,這是應該的。”
然後,楓雜誌的記者問:“那您不怪秦少辜負了夏小姐嗎?”
夏先生回:“不管是多年前,還是如今,嵐嵐都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秦晗奕好。我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要尊重女兒的這份深情。”
後邊還說了很多,但基本全是將夏嵐放在那個楚楚可憐的位置上,好似秦晗奕始亂終棄,另娶他人,傷害了夏嵐一般。
蕭然問秦晗奕,要不要發表一份聲明,揭穿夏先生的虛僞,秦晗奕只說,不用了。
他不想解釋,揭穿夏先生就等於傷害夏嵐。而且,夏先生的話,也不全是謊話,多年前,夏家幫他,確實是爲了夏嵐。
他想,就這一次,把他欠的,還給夏家也好。
而且,楓雜誌明顯是在針對他,即便沒有夏家出面,楓雜誌也指不定會找誰抨擊他的。
他浪蕩多年,並不在乎始亂終棄的名聲,他的底線是,只要他們不傷害到葉以沫就一切隨便他們。
若是讓他知道,傷害葉以沫那事與他們有關,他定然不會就此罷休。
私家偵探那邊已經有了些眉目,說兩個行兇人就是無賴,當天就潛逃了。
目前,私家偵探追查那兩個人的同時,亦在追查那個僱傭他們的人。
與葉以沫母親遺體丟失的那一次一樣,總是有人提前一步切斷所有的線索,這不禁讓秦晗奕懷疑起了身邊的人。
可是,他身邊,能接觸這些機密的人,能有幾個?
想來想去,也就只有蕭然那麼一個。
只是,他不願意懷疑蕭然,真的不願意。
蕭然大學畢業那年,來秦氏面試,秦晗奕在身上看到的那股衝勁,覺得和自己很像很像。
所以,他破格錄用蕭然,而蕭然果真沒有讓他失望,在秦氏的成績和努力是有目共睹的。
而他之所有能有今天的成績,這裡邊最功不可沒的人,就是蕭然了。
所以,他真的不想懷疑蕭然。
可事實擺在眼前,如果不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參與了進來,不可能一直什麼都查不到。
只是,他想不通蕭然做一切是爲了什麼?
因爲平時蕭然和周蘭娜在工作上有過多的來往,所以秦晗奕是怎麼都沒往這兩人的身上想。
而且,在秦晗奕看來,一個女人根本就不算什麼,如果他的朋友想要,他隨時可以給他。
不過,前提是要主動跟他要,暗地裡撬行,他可是不能允許的。
當然,這個女人裡,從來不包括葉以沫。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夏家收買了蕭然,可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
葉以沫母親遺體的事情,他怎麼都覺得,不應該是夏嵐做的。
一開始,他是懷疑過夏嵐,但後來發生的一切,越來越不像了。
夏嵐不是個笨人,她敢做那些,就一定想到了後果,也不至於到最後承受不了後果,而自殺了。
而且,那個向報社爆料的人,顯然在針對夏嵐。
針對完了夏嵐,又針對葉以沫,秦晗奕不禁又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周蘭娜。
她跟了他多年,手裡肯定是有一定的人脈的,想做這些都不難。
秦晗奕想到有可能是她,真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掐斷她的脖頸。但是,他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衝動,不能打草驚蛇,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秦家郊外別墅
葉以沫有些遲疑的拿起茶几上的楓雜誌,深呼吸了一下,纔有勇氣打開書頁。
這件事情是她交代的,以後所有報紙,雜誌都送進來,她要看,她要了解事態的發展,她不想再做烏龜。
即便,她不能爲秦晗奕分憂什麼,但她必須要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勇敢的面對一切。
而且,高天愉有一句話說的對,她現在是秦家的少奶奶,社會名人,即便沒有這一樁新聞,以後也指不定會有媒體怎麼說她。
所以,趁早學會面對那些流言蜚語,也是好事。
翻到詳細報道她的那一頁,心劇烈的抽痛,像是上刑場一樣。
終於,那一頁映入了她的眼中,一整頁都在報道一個內容,內容裡雖然有她,但是她卻不是女主角,因爲真正的女主角是夏嵐。
關於她的,言語很是苛刻,說她父不詳,母親年輕時便不檢點,才讓她有樣學樣,藉助老人的愛心上位,火速勾引了秦晗奕,繼而介入了夏嵐的愛情。
而這都不是主要的內容,不過是爲了襯托夏嵐的善良,夏嵐的出身高貴。
葉以沫覺得,人真的很健忘,明明是夏嵐拋棄了秦晗奕,最後卻變成了她介入他們之間的愛情。
那夏嵐與許安歌之間的愛情算什麼?
視線下移,原來關於這點,也有解釋啊!
許安歌不過是夏嵐的知己好友,兩人之間從沒有過曖昧的舉動。
葉以沫顫抖着手,放下手中的雜誌,儘量的深呼吸,不去在乎書中的內容。
其實,這上邊唯一能刺激到她的內容大概也只有那句,她父不詳,母親又不檢點的話了。
她不懂,爲什麼做人可以這麼沒有底線,楓雜誌怎麼可以隨意侮辱別人的父母呢?
“少奶奶,老夫人的電話。”陳媽的聲音,忽然在耳畔響起。
“好。”葉以沫收神,接過陳媽遞過來的電話,深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自己緊繃的神經,才聲音溫和的道:“奶奶。”
秦奶奶在電話裡嘆息一聲,寬慰道:“好孩子,最近委屈你了。”
“奶奶,我沒事。”葉以沫頓了頓,又道:“只要有奕和奶奶支持我,我就什麼都不怕。”
她的聲音落下,電話裡便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葉以沫心裡,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她試探着喚了聲,“奶奶?”
“以沫……”秦奶奶視乎很猶豫,但她最後還是開口道:“奶奶送你出國吧!趁着年輕,多學些東西。”
葉以沫的心,狠狠的一震,忽然涌起的劇烈疼痛,竟是讓她喘息困難。
原來,這世上唯一支持她的人,只有秦晗奕了,便連奶奶,也不支持她。
“奶奶已經讓人幫你辦好了手續,給你定了一週後的機票。”秦奶奶聽不到她回答,便繼續說道。
“奶奶也覺得我丟了秦家的臉,對嗎?”葉以沫的聲音有些艱澀,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她一直因爲,秦奶奶拿她當親孫女看的,可原來不過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如果她是她的親孫女,這個時候,她保護還來不及,怎麼會趕她去國外?
“以沫,你別多想,奶奶是爲你好。”秦奶奶無奈的解釋道。
“如果我不去呢?”葉以沫決絕的反問。
“你應該知道,奶奶決定的事情,就是晗奕也改變不了。”秦奶奶的語氣變冷變硬,顯然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