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001

葉以沫剛要與於婉容打招呼,就因爲她的一句話,窘得噤了聲。

很明顯,於婉容這會兒對葉以沫很不友好。

“姐,你這是幹什麼?”藍予溪不滿的低喝一聲,實在想不通姐姐到底是怎麼了。

“如果你不想出事,就立刻送走她。”於婉容急得不得了,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與弟弟溝通了。

“不用送了,我自己離開就行。”葉以沫窘迫的笑了笑,一瘸一拐,舉步艱難的準備離開。

“以沫,我不是針對你,而是……”於婉容見葉以沫如此,終於恢復了理智,“你們上網看看,就知道了。”

藍予溪自然是瞭解姐姐的爲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難爲以沫,立刻轉身上樓,拿了自己的筆記本下來。

三人走到沙發邊坐下,於婉容隨手點開一個網頁。

“你們看看吧!”於婉容撫撫發痛的額頭,靠在沙發背上。

“怎麼會這樣?”葉以沫看着屏幕上,那一組一組的照片,驚得瞠圓了眼睛。

而這些照片的題目竟是“天使落凡塵,牽手世家王子,演繹童話愛情。”

再下邊,是很多網友的留言,已經有人認出了葉以沫是誰,大罵她腳踩兩條船。

當然,也有不少網友留言說,既然秦晗奕愛的人,根本不是葉以沫,就該跟她離婚,讓天使和王子在一起。

因爲藍予溪很少在國內曝光,暫時還沒有人認出他。

但是,藍予溪畢竟不是普通人,被認出,也是遲早的事情。

“我也想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我今天剛一下飛機,張助理就打電話給我,問我予溪是不是回國了,讓我立刻上網,看看予溪闖的禍。”於婉容語氣煩躁,瞪着一言不發,依舊冷靜的藍予溪。

“老頭子說什麼沒有?”藍予溪聽她說完,才淡淡的問,似漫不經心。

“還能說什麼,讓你儘快解決這件事情。”

現在事情鬧的沸沸揚揚,想要壓下去,根本不肯能。

她只希望,秦晗奕看到這則消息的時候,可以冷靜的處理,不要怪藍予溪。

“我和藍予溪只是巧遇……”葉以沫想解釋,卻又覺得此時說什麼都不合時宜。

最後,只好悻悻的閉上嘴。

“以沫怎麼受傷的?”於婉容冷靜下來,這纔有時間問葉以沫的傷勢。

她真是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如果被人看到葉以沫傷成這樣,指不定又會寫出什麼來。

“沒事,我不小心碰傷的。”葉以沫微勾脣,淺淡的笑了笑,向藍予溪一步回答於婉容的問題。

他們是朋友,她不想他再提傷心事。

於婉容打量葉以沫一眼,心裡雖然不相信她的回答,嘴上卻也沒有說什麼。

她從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子,就挺喜歡她的,如果她不是秦晗奕的太太,她一定會撮合她與藍予溪在一起。

可是,既然沒有那個如果,人言可畏,他們就該避忌些。

她不知道秦晗奕對自己的小妻子是什麼態度,但今天的緋聞都已經讓秦家蒙羞,葉以沫恐怕有苦頭吃了。

於婉容思量半晌,覺得主動解釋,讓秦晗奕有個心理準備,會比他自己看到好得多。

“予溪,你現在主動打電話給晗,和他解釋一下。”

“打了電話,能說什麼?”藍予溪一個頭,兩個大,萬萬沒有想到一次街頭的巧遇,會搞出這麼大的風波。

“說你們只是偶遇,是有人陷害你們。”

只是幾個小時,這些照片就傳的沸沸揚揚,被很多網站轉載,肯定是有人暗中操作的。

“姐,這些照片都是真的,我說陷害,晗會信嗎?”藍予溪也知道沒有人控制,照片不可能散播的那麼快。

但是,不管是誰主導了這件事情,這些照片都是真的,他無從抵賴。

“那現在怎麼辦?”於婉容蹙眉思量。

“先派人調查這件事情吧!稍後,我會打電話和晗簡單的交代下。”藍予溪現在擔心最多的不是自己,反而是葉以沫。

葉以沫愛秦晗奕,而秦晗奕對葉以沫也是有感覺的,他們只差一步,便能相愛了。

這兩人之間的誤會已經很多了,藍予溪真的不希望再因爲他,而起了什麼間隙。

“不用你說,老頭子也會去查,你知道他的性格。誰敢傷害藍家的名譽,他是一定不會放過的。”於婉容嗤笑一聲,對藍家老爺子極爲不屑。

“姐……”藍予溪知道姐姐定然是又想起了傷心事,心裡不免愧疚。

如果不是爲了他,姐姐也不會重遊傷心地了。

“好了,我沒事。”於婉容安撫弟弟一句,又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先離開,你和以沫留在別墅。如果,我沒猜錯的,晗看到消息後,一定會找來這裡。”

這個時候,他首要應該做的,就是避嫌。

若是被秦晗奕看到,他們到現在還在一起,只怕誤會會更深。

秦晗奕早上和葉以沫分開後,便直奔機場。

一路上,他狂飈車,除去想快點趕到夏嵐身邊之外,亦想着他和葉以沫還要去看奶奶的事情。

葉以沫追出來的白色身影,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心裡不禁一陣的煩躁,狠狠的踩下油門。

終於,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後,他的車子在機場外,停了下來。

他迅速撥通夏嵐的電話,只響了一聲,便被接起,“夏嵐,你在哪裡,我到了。”

“我還在機場人員的工作室。”夏嵐已經停止了哭泣,聲音卻仍是在發顫。

“好,你等我。”他掛斷電話,下了車,大步向機場裡走去。

本來,他可以報警,讓警察請走這羣記者的。

但是,如果這樣做,難保那些記者不會說夏嵐心虛。

而解決這件事情的最好辦法,便是面對。

但,夏嵐如今是被懷疑的對象,說話必然沒有力度,但他是葉以沫的丈夫,他說話應該會有一定的信服力。

想必,夏嵐也是明白了這一點,纔會找了他來,而不是報警解決。

只是,葉以沫本就誤會他包庇夏嵐,這件事情曝光後,她就更加不會相信他了。

想到這,他不禁微頓腳步,有些猶豫了……

秦晗奕猶豫片刻,終是沒能狠下心不管夏嵐。

堅定了決心,秦晗奕加快腳上的步子,向夏嵐說的地方走去。

果真,還離得很遠,他就看到一大羣記者仍舊圍在外邊,拍到着門和窗子,不肯放過夏嵐。

再走近一些,就有眼尖的記者看到了他。

“秦少來了。”

守候許久,一點消息沒拿到的記者,看到秦晗奕立刻興奮的衝了過來。

秦晗奕如王者一般,在原地站定,等着那羣記者衝到近前,發問。

“秦少,你是爲了夏小姐而來嗎?”

“是。”秦晗奕惜字如金,不做多餘的解釋。

“秦少,有人爆料,是夏小姐買兇撞死秦太太的母親,是不是真的?”

“不是。”秦晗奕語氣堅定,不曾猶豫,他打心裡不相信那麼善良的夏嵐,會做出這種事情。

“秦少,如果秦太太的死是意外,那遺體爲何會突然被盜?”立刻有記者提出疑問。

“遺體不曾被盜過。”秦晗奕銳利的黑眸,不曾有一點的閃爍。

“秦少,醫院當時有很多人看到,秦太太去找醫院要人。”

“是啊!秦少,你不是有意包庇夏嵐小姐吧?”

一羣記者,立刻都覺得秦晗奕絲毫沒有誠意,完全是爲了幫夏嵐掩飾罪行。

“呵……”秦晗奕不見絲毫慌亂,揚起脣角,笑得發冷,“是我太太的繼父,以我太太的名義,接走了遺體,我和太太剛從巴黎回來,不瞭解情形,纔會誤會了。”

“秦少,誰能證明你說的這些事情是真的?可否叫秦太太出來迴應下?”

早上爆料的人,將事情說的很詳細,天衣無縫,甚至還拍到了葉以沫去醫院找尋母親遺體,暈倒的照片,他們自然不可能這麼容易就相信了秦晗奕的說詞。

“很抱歉,我太太剛剛喪母,心情很差,暫時不能出來迴應這件事情。”秦晗奕心裡“咯噔”了一下,想也沒想,便拒絕了那記者的要求。

“夏嵐小姐出來了。”

一個記者的驚呼,牽引了秦晗奕的視線。

他看着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不停被記者逼問的夏嵐,眼中閃過一抹疼惜,艱澀的滾動了一下喉結,才狠下心說:“明天,我會在秦氏的宴會大廳召開記者招待會,讓我太太的繼父出來說明這件事情。”

在場記者,顯然都沒有想到,秦晗奕會爲了夏嵐召開記者招待會,公開說明這件事情。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人家都要公開說明了,他們也不好再纏着這二人,準備離開。

“晗,謝謝你。”夏嵐紅了眼眶,哽了聲。

“沒事。”秦晗奕回的有些煩躁。

“晗……”夏嵐心頭揪痛,她怎麼會看不出,秦晗奕根本不是百分百相信她。

“走吧!我送你回家。”秦晗奕的表情冷硬,沒有任何的變化。

“好。”夏嵐努力將沒有什麼血色的脣瓣,彎起一抹弧度,跟在秦晗奕的身邊,向機場外走去。

秦晗奕沒有再多言,腳步有些急,夏嵐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晗,我不想回家。”夏嵐在秦晗奕發動車子前,低聲要求。

秦晗奕發動車子,向市區開去。

“那你想住哪家酒店?我送你去。”他看着一旁仍舊心有餘悸的夏嵐,問道。

“我不想住在酒店,我怕會有記者再來騷擾我。”夏嵐看着秦晗奕冷硬的側臉線頭,心一點點的下沉。

曾經,她一直認爲,就算是全世界都會遺棄她,秦晗奕也不會。

他會站在原地等她,做她永遠的避風港。

可是,這樣的情形,已經被改變,他竟是懷疑起了她。

“好,我讓蕭然在秦家的房產裡,選一處給你住。”秦晗奕依舊有求必應,卻沒有流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淡,這是他對夏嵐從來不曾有過的態度。

“晗。我想找個安靜一點的地方。”夏嵐刻意提醒。

多年來,她從來不曾窺探過他的隱私,這一刻不知道爲何,竟是較起了勁來。

這本不是她的風格,她卻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證明她在他心裡,還是重要的。

她已經徹底的失去了許安歌,她不想再失去秦晗奕。

而且,追逐許安歌的腳步多年,這一次,她真的累了。

所以,她回了國,想要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想試着接受一個愛自己的男人。

只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原來秦晗奕也變了。

同一個女人,搶走了她人生中,兩個重要的男人,她不甘心,不甘心……

“好,我現在就讓蕭然去辦。”秦晗奕表情無波,擡手去按車載電話的觸摸屏。

“晗……”夏嵐按住秦晗奕的手,“你在城郊,不是有一棟別墅嗎?”

她終於還是忍不住,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秦晗奕抽出被夏嵐握住的手,放在方向盤上,回道:“不是一棟,一共有三棟,你喜歡那裡的話,我現在就送你過去。”

“謝謝。”夏嵐的表情極爲尷尬,秦晗奕的意思那麼明顯,她怎麼可能聽不懂,他終是不願意讓她住進他的私有空間。

可是,她卻在新聞上看到,葉以沫喪母后,一直住在那裡。

他也要同許安歌一樣,選擇葉以沫,拋棄他們之間多年的感情嗎?

她不懂,她哪裡不如葉以沫好?

她本就出身高貴,談吐,修養,皆是上層,卻敗給一個貧民區出來的女人,真的是很可笑的結局。

“夏嵐,有時間回去看看你父母吧!”秦晗奕終是不忍心看她難過,便主動打破沉悶的氣氛。

“爹地不會想見我的。”夏嵐苦笑一聲,竟是委屈的紅了眼眶,黑眸中淚光閃閃。

秦晗奕在這個時候提起她的父親,好像提醒了她,她已經被全世界遺棄了一般。

她是家裡的獨女,父親曾經很疼愛她。

但,她卻不肯接管家族企業,爲了許安歌,堅決要做模特,只爲與他有更多的機會接觸。

可是,她的犧牲,她的努力,不但什麼都沒有換來,卻在心口上填了一道又一道猙獰的傷。

轉頭看向窗外快速飛過的景色,夏嵐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想起那些爲愛瘋狂的日子……

許安歌童年的時候,曾遭人綁架,被警方救出來的時候,他的頭一直在流血,人已經昏迷不醒。

在醫院裡經過三十幾個小時的搶救,他才能撿回一條命,卻徹底的失去了記憶。

在許安歌完全忘記了葉以沫的情況下,再加之夏嵐的熱情追求,他動容過,與夏嵐試着交往過。

但是,卻早在許安歌沒有重新遇到葉以沫,設計出天使嫁衣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和夏嵐分手。

他不愛她,也沒有辦法讓自己愛上她,便只能絕情的分手,給她機會重新開始。

可是,夏嵐付出了這麼多,怎麼肯輕易放手?

她利用工作之便,朋友的名義,仍是時常出現在許安歌的生活和工作中。

許安歌並不討厭夏嵐,又覺得愧對她,自然是不忍再傷害她,默許了她跟在自己的身邊。

許安歌經常會對着那件天使嫁衣發呆,始終覺得自己遺忘了什麼重要的記憶。

最後,他竟是帶着天使嫁衣回了國,想要尋找遺失的記憶。

結果,他在國內遇上了重大交通意外,昏迷了兩個月才醒來。

醒來後,所有記憶滾滾而來,他終於記起了那年海邊,他給了誰承諾。

只是,一切已經太晚,他派人找到葉以沫的時候,她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準備去巴黎度蜜月。

他千辛萬苦的追到機場,在乘客手中,花了幾倍的價錢,才能與她坐同一班飛機。

他明知道,她就在頭等艙,卻不敢去找她,怕打擾了她。

十幾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終是忍不住,想要試試運氣,像傻瓜一樣,跑到洗手間附近。

他親眼看到,秦晗奕將她吻得融化,讓她嫵媚的綻放。

那一刻,他即便心痛得厲害,卻還是想要祝福她的。

只是,當他想要轉身離開時,秦晗奕卻將她扔在了地上,狠狠羞辱了她。

她不幸福,他怎麼能再放手?

“不會的,伯父一直很希望你能回去。”秦晗奕的聲音,拉回了夏嵐的思緒。

“會嗎?”夏嵐茫然的看着他。

“會。”秦晗奕剛想再說些什麼,手機便響了起來,他只好頓下話題,按下車載電話的接聽鍵。

“蕭然,什麼事?”

“總裁,出事了。”蕭然深吸一口氣,纔有勇氣說下去,“網上曝光了一組夫人和藍少的照片,現在有很多記者堵在秦氏門前。”

“什麼照片?”秦晗奕攥着方向盤的大掌已經青筋暴現,卻還在極力隱忍着。

“呃,其實也沒什麼,估計是有人惡意炒作,總裁還是自己看看吧!”蕭然可不敢說那麼震撼的標題,他還沒活夠。

“好。”秦晗奕應了一聲,猛的一打方向旁,一腳剎車下去,車子便在路邊停了下來。

他不顧被嚇得尖叫的夏嵐,轉身拿過後座的筆記本,立刻開機。

秦晗奕才一點開網頁,“天使落凡塵,牽手世家王子,演繹童話愛情。”的偌大標題,便跳入了他的眼簾。

他隱忍着怒火,視線緩緩下移,緊緊鎖着照片裡的兩個人,迸射出兩道寒光。

“天啊!”夏嵐震驚的瞠圓眼睛,小心的打量着他的神色,意有所指的道:“以沫和予溪怎麼會……”

秦晗奕微側視線,冷冷的掃了夏嵐一眼,帶着迫人的寒意。

她被他的反應嚇得表情僵住,臉火辣辣的燒了起來,自尊心猶如被扔在地上,狠狠的踐踏。

葉以沫勾|引男人,被拍到,他憑什麼這樣瞪着她?

看看藍予溪那深情的眼神,夏嵐不禁嗤笑,她葉以沫何德何能,居然吸引了這麼男人的追逐。

秦晗奕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入到了照片裡,絲毫沒有察覺到夏嵐的反應。

照片裡的白裙女人,先是面帶淡淡的哀傷,孤獨一人走在街頭。

風吹過時,她裙襬飛舞,幾縷髮絲凌亂,讓純淨的她,猶如風中的百合一般,美好得讓人心疼。

可這讓他醉心的畫面,卻在一個男人出現在畫面裡時,愕然而止。

他看得出,這不過就是一場巧遇,兩人之間,也不曾有過什麼曖昧的舉動。

不過是因爲畫面太過的唯美,所以纔會被人發佈。

最先發布的人,顯然是不知道葉以沫和藍予溪的身份,纔會給出那樣的標題。

可那人沒認出,下邊的網友卻已經認出來了。

支持的,反對的,嘲諷的,什麼樣難聽的話都有。

甚至有人說,活該秦晗奕戴綠帽子,誰讓他那麼喜歡玩女人。

秦晗奕看得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跳,若不是多年培養出了良好的自制力,他早就砸掉筆記本了。

“晗,你覺不覺得予溪看以沫的眼神很深情?”夏嵐指着一張兩人的合照,故意問道。

秦晗奕側臉打量她,聲音低沉,陰霾的回道:“不覺得”

夏嵐當即一臉的尷尬,沒想到秦晗奕會回的這麼直接,而且還睜着眼睛說瞎話。

雖然,她是故意在挑撥離間,說的卻也是事實。

秦晗奕收回視線,將筆記本“嘭”的一聲合上,再次發動車子。

“晗,你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夏嵐沉默許久,主動打破車裡的尷尬氣氛。

只是,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秦晗奕便聲音冷硬的打斷了她,“沒事,我先送你去住的地方。”

“謝謝。”夏嵐的臉色已經慘白,第一次在秦晗奕這裡,接二連三的碰釘子。

而秦晗奕,現在滿心都是葉以沫的影子,完全忽略了夏嵐的表情。

他現在非常後悔,去接夏嵐的時候,沒有帶上她。

她的美好,他不但不是第一個看到,還要在她與別的男人緋聞滿天飛之後,他才“有幸”看到照片。

他被動的得知,他的太太,居然與他的兄弟,成了一對,上演什麼愛情童話。

他是個很正常的男人,被人大呼他戴了綠帽子後,他怎麼可能毫無感覺?

越想越繁雜,他抹了一把臉,狂飆車速,來緩解心理的煩躁。

夏嵐緊緊的抓住一旁的把手,嚇得心提到了嗓子,卻不敢出聲勸阻一句。

在夏嵐的映像裡,秦晗奕十七歲進秦氏,磨練一年後,便已經喜怒不形於色了。

這麼多年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

既便上次在巴黎,她摔倒,又被許安歌打了一拳,他氣歸氣,也沒有這麼瘋狂過。

看來,葉以沫對他的影響,真的比她想象的還要深。

只是,她不甘心,好不甘心。

葉以沫已經搶走了許安歌,她不能再讓她搶走秦晗奕。

想到這,她臉色一沉,撫上自己的胃,痛呼起來,“好痛……”

夏嵐的呼痛聲,拉回了秦晗奕的神志。

他放慢車速,緊張的詢問,“怎麼了?”

“晗,我胃痛,好痛……”夏嵐聲音弱弱的回。

“我送你去醫院”秦晗奕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向最近的私立醫院駛去。

夏嵐脣角微翹了下,又迅速落下,繼續裝胃痛。

只要秦晗奕還在乎她,這場仗就好打,她再也不會讓葉以沫搶走她身邊的任何一樣東西了。

“晗,不用了,你在路邊放下我,我自己坐出租車去就行。”夏嵐雙眼盈淚,楚楚可憐的望着秦晗奕,假裝大方。

“胡說什麼?”他冷喝她一聲,黑眸中閃過憐惜,“你痛成了這樣,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

“可是,以沫……”夏嵐提了個頭,便咬緊下脣,不再往下說了。

“她算什麼?”秦晗奕冷怒的回了一句,心底的火,再次燒了起來。

“雖然她和藍予溪……但,她畢竟是你太太……”夏嵐垂下睫毛,遮住氤氳一片的黑眸,吞吐的提醒道。

秦晗奕再次想起“綠帽子”三個字,心口一堵,置氣的丟出一句話,“我從來沒有認可過她”

夏嵐心裡更加雀躍幾分,她知道秦晗奕很要面子,很大男子主義,葉以沫和藍予溪之間搞出這麼轟動的緋聞來,如果葉以沫不主動賠禮道歉,哄哄他,這件事情很難不了了之。

她不再說話,手捂着胃,靠在皮椅上,閉目養神,免得過猶不及。

她在心裡發狠的想,葉以沫搶了她愛的男人,她搶走她的丈夫,多公平的交換。

她倒是要看看,等葉以沫成爲棄婦的時候,會是何等模樣。

很快,秦晗奕的車子,在最近的醫院停了下來。

他繞到副駕駛一側,幫她打開門,伸手去扶她,“小心”

“嗯。”夏嵐乖巧的點點頭,雙腳剛一落地,身子便向下軟了去。

“嵐,沒事吧!”秦晗奕連忙接住她軟下去的身子,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這個女人,曾陪他走過最艱難的時期,更爲他雪中送炭,他不能不把她珍藏在心裡,捧在手心上。

“沒事。”夏嵐緊咬下脣,好似極爲艱難的邁出一步,身子便又向下軟了去。

“我抱你。”秦晗奕實在不忍她如此,便抱起她,快步向門診大廳走去。

一番檢查下來,醫生自然是檢查不出任何的問題,最後只能總結爲,“壓力太大,導致胃部痙攣。”

回到車上,秦晗奕憂心的看了夏嵐一眼,輕聲道:“嵐,我送你回家吧!別在外邊繼續漂泊了。”

對於這個女人,即便是她當初拋下他,跟着許安歌離開時,他也沒有怨恨過她。

對她,他有的永遠都只是疼惜。

“……”夏嵐低着頭,沉默不語。

漂泊了這麼久,只爲追尋許安歌的腳步,在她徹底失去他的時候,她的孤單和無助,都讓她特別的想家。

可是,她有她的驕傲,當初說的壯志雄心,此刻就這麼回去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固執的父親。

秦晗奕只看她的表情,便明白她是拉不下面子,不是不想家。

於是,他沒有再繼續徵求她的意見,發動車子,直接向夏家所住的別墅區開去。

“晗,我有些怕……”快到達夏家的時候,夏嵐忽然極爲緊張的開口。

“有我在,沒事的。”秦晗奕轉頭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晗……”夏嵐放在腿上的柔荑,漸漸握緊成拳,心裡是真的沒底。

“嵐,相信我嗎?”他握住她的粉拳,暖流從掌心處傳給她,捂暖她周身顫抖的涼意。

“嗯。”夏嵐重重的點頭,這一刻,她竟是覺得秦晗奕的形象極爲高大。

而她心裡的擔憂,在他的安慰下,果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秦晗奕笑笑,剛要收回握着她柔荑的大掌。夏嵐一急,想也沒想,便反握住了那即將要抽離的大掌。

他被她的舉動,驚得不禁愣住,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他的大掌。

他看着她滿臉的窘迫,釋然的勾下脣角,想讓氣氛輕鬆些。

“對不起,我剛剛……”夏嵐眉心糾結,想解釋,卻無從解釋。

看着她扭捏的小女人模樣,秦晗奕一時間竟是走了神,想起了葉以沫。

只有她,才能將這種矛盾的情緒,展現到極致,讓他生了挑戰欲,想讓她臣服。

而夏嵐,這個女子在他的印象裡,從來都是溫柔,大方,獨立,像今天這般,一副小女人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他不是覺得這樣的夏嵐不好,而是覺得並不適合她,甚至覺得有些做作。

夏嵐沒想到,自己拉下臉,與他道歉,他竟是走了神,理都沒理她。

但,她畢竟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不能將男人逼得太緊的道理,便忍下了滿心的怒氣和不甘。

夏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秦晗奕雖然有些走神,卻還是沒有認錯去她家的路。

車子來到夏家大宅門前停下時,夏家的下人,便已經認出了夏嵐和秦晗奕,連忙開啓大門。

秦晗奕熟門熟路的將車子停到停車場,推門下了車。

夏嵐本以爲秦晗奕會繞到她這一側,抱她下車,不想他卻對不遠處的女傭人招招手。

“秦少,有什麼吩咐?”女傭人恭敬的問。

“扶你家小姐下車。”秦晗奕吩咐一句,便站到了一旁。

這麼做,他不是想爲自己澄清什麼,而是單純的爲她好。

不管他承認不承認葉以沫,他畢竟都是有家室的人,又怎麼能當着夏家二老的面,與夏嵐曖昧不清呢!

之前的緋聞,已經將他和夏嵐的關係傳得不清不楚,他實在不想再添什麼誤會,讓她難做。

而車裡的夏嵐,卻完全誤會了他的好意,以爲他是因爲她剛剛握了一下他的手,所以他便急於與她撇清關係,生怕她賴上他。

之前,她還以爲,她明顯的示好後,他會激動,會欣喜,可爲何不是她想的那般?

她強忍下自尊被傷的痛和怒,將一切錯誤都歸咎在了葉以沫的身上。

夏嵐竭力裝作沒事,由女傭扶着下了車,向大屋走去。

“嵐嵐。”

還沒走到大屋,聞訊趕來的夏夫人,便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女兒。

“……媽咪。”夏嵐身體僵了下,才反手保住了夏夫人,頓時淚如雨下。

有家歸不得的苦澀,在此刻一擁而上,皆化爲委屈的淚水。

“嵐嵐,你可算是回來了,媽咪以爲你真不要這個家了。”夏夫人鬆開女兒,擡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乖,不哭,回來就好。”

“媽咪,對不起,以前是嵐嵐不懂事。”夏嵐一邊哭,一邊幫夏夫人拭去臉上的淚水。

“哪有父母會真的怪自己的孩子,回來就好。”夏夫人吸吸鼻子,拿出手絹,拭去臉上的淚水,纔看向一旁的秦晗奕,“晗奕,謝謝你把嵐嵐帶回來。”

“伯母,是嵐想回來的,我只負責開車。”秦晗奕大方,客套的回道。

夏夫人怎麼會不瞭解自己女兒的脾氣,若是好意思主動,早就主動回來了。

她笑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道:“進去坐吧!”

“不了,伯母,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秦晗奕溫聲婉拒。

“那伯母就不多留你了,不忙的時候,記得帶太太來玩。”夏夫人故意提及“太太”兩個字,作爲給兩個年輕人的提醒。

她是看着秦晗奕長大的,起初,這孩子的品性,她也都是喜歡的。

可是,夏家終究與這個優秀的孩子無緣,不說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做拆散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就是秦晗奕如今的風流名聲,也讓她無法將自己的女兒交給他來照顧。

“好。”秦晗奕表情未變,紳士般優雅的淺笑一下,向自己的車子,大步走去。

夏夫人的意思,不但沒有讓他產生任何的反感,反而正順了他的意。

也許,從夏嵐愛上許安歌的那一刻開始,他便已經接受了“夏嵐不再屬於他”的這個事實。

他的太太是葉以沫,葉以沫是他的個人專屬,這纔是他該宣誓的主權。

看來,他該再找藍予溪談談了。

多年的兄弟,他怎麼會看不出藍予溪對葉以沫的心思呢!

從最初看到照片時的憤怒,到現在的冷靜,兄弟的爲人,他還是不懷疑的。

只是,這樣的曖昧,卻好似一顆*,隨時會爆炸,他必須防患於未然。

上了車,他沒有急於發動車子,而是撥通了藍予溪的手機號。

那邊很快接了起來,他立刻出聲問道:“予溪,你在哪?”

“公寓。”

剛剛進公寓門的藍予溪,回的乾脆利落。

“葉以沫呢?”他不喜歡繞彎子,特別是對自己的兄弟。

“她陪着我姐,待在老宅。”藍予溪語氣平靜的回道。

這個時候,若是他有一點的不自然,都會引起秦晗奕的懷疑。所以,爲了葉以沫,他必須淡定的好似什麼都不知道一般。

“那好,先這樣。”秦晗奕果斷的掛了電話,驅車直奔紀家的老宅。

等他先逮到那個女人,再去找藍予溪算賬。

藍予溪在電話裡,沒聽出秦晗奕的情緒來,便更加擔心起來,連忙撥通於婉容的手機。

“姐,晗很快就會去老宅。”藍予溪急切的提醒道。

“好。我知道了。”於婉容淡淡的回了句,並沒有他的那份急切。

“姐,你一定要照顧好以沫。”藍予溪囑咐一句,隨即不放心的道:“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不行,你不能回來。”於婉容一口回絕他的提議,“以沫是秦太太,她遲早要面對晗,我們又不能一輩子把她藏起來。”

“我知道,可是……”藍予溪略微遲疑。

“好了,先這樣。”於婉容掛斷電話,無奈的嘆了聲,打量着葉以沫,許久沒有說話。

“於姐,怎麼了?”葉以沫見她臉色凝重,不禁探問。

“以沫,你做好心理準備,見秦晗奕了嗎?”於婉容有些擔憂的問道。

“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的。”葉以沫頹然苦笑,“我只希望他別誤會藍予溪。”

“以沫,就算是晗這次不誤會。再這樣下去,他和予溪之間的友誼,也會出現裂痕的。”於婉容儘量說得委婉,想讓葉以沫主動與藍予溪劃清界線。

“於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葉以沫心頭澀然,卻還是笑着應下。

他們才說了要做朋友,現在就必須要劃清界線,她心裡難免會不好受。

但,畢竟人言可畏,那些喜歡捕風捉影的人,竟是連“腳踏兩條船”,“戴綠帽子”這樣的話,都能不負責任的說出口。

她看了都是怒火中燒,恨不得去殺了那些胡言亂語的人,更何況是秦晗奕了。

這事傳的沸沸揚揚的,害秦晗奕丟盡臉面,他定會大發雷霆。

他對她怒,倒是沒什麼,反正他也很少給她好臉色看。

她只希望,他別怪藍予溪就好。

“以沫,你這麼善解人意,早晚有一天,晗會看到你的好。”於婉容並不是虛僞的奉承,是真心的希望這個讓人心疼的女人,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明天。

“他的視線,已經被另一個女人佔滿,又怎麼可能看得到我。”葉以沫自嘲一笑,輕諷着回道。

“以沫,你纔是名正言順的秦太太,你要對自己有信心。”於婉容握住葉以沫的手,給她鼓勵。

“可是,他並不認可我這個秦太太。”葉以沫認命的回道。

“以沫,你錯了,他若是不認可你,就不會娶你了。”於婉容也算是看着秦晗奕長大了,對他了解的不算深入,卻也是能看出個一二的。

“是奶奶逼他的”葉以沫一直認爲,秦晗奕是因爲孝順,所以才娶了她。

“晗那人雖然孝順,卻也很固執,若不是他自己想安定下來,認可了你,誰逼他,他也不會娶你的。”於婉容搖搖頭,否定了葉以沫的猜測。

“是這樣嗎?”葉以沫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

“以沫,想得到別人的真心前,你該先拿出自己的真心。然後,用心去體會,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於婉容點到即止,下邊的一切,便靠她自己去領悟了。

“叮咚。”

門鈴忽然響起,不但阻斷了兩個女人之間的話題,還讓剛剛輕鬆下來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於婉容拍拍葉以沫的手,輕聲安慰她,“沒事的。”

“嗯。”葉以沫告訴自己,一定不能緊張,要冷靜面對秦晗奕,這樣纔不會多生事端。

於婉容凝了葉以沫一眼,才站起身,走過去,將門拉開。

毫無懸疑,來人果真是秦晗奕。

“晗,來看姐的?”於婉容笑笑,問道。

“姐,予溪說以沫在這裡,我過來接她回家。”秦晗奕喜怒不形於色,客套的說道。

“我還想讓以沫多陪我兩天呢!既然秦總不放人,那就算了。”於婉容讓開門口處的路,請秦晗奕進來。

“姐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秦晗奕邁進門,隨口問道。

“今天回來的,在街上遇到以沫,見她也沒什麼事情,就把她拉到家裡來了。”於婉容回的大大方方,絲毫不漏一點的破綻。

“姐和以沫還真是有緣,改日我和以沫做東,爲姐接風。”秦晗奕已經大步來到了沙發邊,見葉以沫坐在那裡,低垂着頭,看也不看他一眼,他便一肚子的氣。

“好,你坐一會兒。”於婉容說着,向廚房走去,將空間留給這對夫妻。

“葉以沫,你看不到我嗎?”秦晗奕已經繞到了沙發前,冷冷的盯視着葉以沫的發頂。

葉以沫聞聲,瑟縮一下,將頭低得更低。

“葉以沫,你什麼意思?”秦晗奕沒想到,葉以沫居然是這樣的反應。

這算什麼?心虛嗎?

葉以沫依舊不說話,漠視着他的純在。

可是,表面沉靜,心卻已經狂跳了起來。

和秦晗奕這種惡魔一樣的男人搞對抗,還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葉以沫,怎麼?你跟予溪搞出了那種醜事,心虛了?”秦晗奕嗤笑着,在她身邊坐下,冷冷的盯視着她有些紅腫的側臉。

心裡雖然疑惑她的傷,在怒到了極點的時候,卻根本問不出口。

葉以沫心裡一驚,沒想到秦晗奕居然還在紀家,就說的這麼難聽。

“我爲什麼要心虛?”葉以沫被他的話氣得炸了刺,狠狠的瞪向他。

她和藍予溪做什麼了?那照片除了看着他們兩個人般配點,一點出格的動作都沒有。

她擡頭的一瞬間,嚇得秦晗奕一驚,兩邊對比之下,他才發現她的左邊臉頰,腫的有多厲害。

皺緊眉宇,盯着她的臉頰,他脣角抽動幾次,也沒能放下面子,說出一句話。

葉以沫看着他緊皺的眉宇,和盯視着她的眼神,心下一痛,以爲他是嫌惡她此時難看的模樣,心裡羞愧的同時,便又來了氣。

“你不是去見夏嵐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嗤笑着,故意挑他的毛病。

他們是夫妻,他去見老情人,她還沒有怒,他憑什麼指責她和藍予溪的巧遇。

“你什麼意思?”秦晗奕的劍眉皺得更緊,聽出了她語氣裡明顯的指責。

“你覺得我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葉以沫不屑他的明知故問。

“葉以沫,我可以理解爲,你在吃醋嗎?”秦晗奕微勾脣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和他較勁的女人。

行啊!長能耐了,居然敢和他這麼說話。

葉以沫真是覺得好笑,他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

“吃醋?我瘋了啊?”她不屑的回他。

是,她的確喜歡他,但他的醋,她卻吃不起,整天吃,會酸死她的。

而且,他不是一向覺得她身份低下,不配喜歡他嗎?

現在說這樣的話,算什麼意思?

她若是承認自己吃醋,他是不是要奚落她一頓?

“葉以沫,你這是什麼態度?”秦晗奕再次被她的態度氣的火冒三丈。

他本不想跟她發火,她卻非要惹他。

“我只是想提醒你,是你丟下我,我一分錢沒帶,只能走着回去,結果才巧遇了藍予溪。”

如果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一定不屑於與秦晗奕據理力爭,爭出高下,她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但,這件事情不同,事關藍予溪,她就不能不出聲,隨便他去誤會。

“呵……”秦晗奕嗤笑一聲,反問她,“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了?”

“難道不是嗎?”葉以沫雙拳緊攥,儘量讓自己不緊張,顯得底氣足些。

“葉以沫,你既然底氣這麼足,不應該坐在這裡跟我說,而是出面和媒體解釋。”秦晗奕被她的話頂得無話可說,便也說了氣話。

“好,你放心,我會出面澄清的。”葉以沫重重的點頭,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她不想在這裡和他吵,於姐還在裡邊,秦晗奕一會兒若是再說出些難聽的話,大家臉上都過意不去。

“葉以沫,你的腿又怎麼了?”秦晗奕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搞的,才幾個小時沒見,怎麼就弄得自己一身傷了。

“不小心滑倒了”葉以沫隨口答了他一句,據需向門口處走去。

“以沫,要去哪?”於婉容剛從廚房端了茶出來,看着自己一個人往外走的葉以沫,不解的問道。

“於姐,我先回家了,改天再來看你。”葉以沫微微笑了下,繼續往門口走去。

“好,不急,等你腳腕好些的。”於婉容剛囑咐一句,便見秦晗奕追了上去。

“姐,我也走了。”秦晗奕隨意打了聲招呼,走到葉以沫身後,一聲招呼不打,將她打橫抱起。

“秦晗奕,你放下我,我自己能走。”葉以沫聞着他懷裡那股子女人的香味,擰緊眉宇,打心裡的排斥他。

秦晗奕的臉色微窘,立刻沉黑一片,冷冷的呵斥她,“葉以沫,別鬧,我時間有限,你走那麼慢,什麼時候才能離開?”

“你若是着急,你就先走。”葉以沫別過臉,不肯看他,卻也不再掙扎。

她從來不是嬌滴滴,喜歡欲拒還迎,與男人撒嬌的女人,既然掙扎不開,她便不掙扎。

秦晗奕低頭冷凝了葉以沫一眼,臉色雖然沉的厲害,卻仍是沒有說話。

他的女人,他就算是決定收拾,也是回家關起門來收拾,而不是在外人面前。

秦晗奕的噤聲,讓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起來。

葉以沫知道,這是暴風雨的前兆,並不代表他就放過自己了。

隨便吧!反正他也沒有讓她舒坦過一天,只要他別對藍予溪發難就行。

秦晗奕帶着一身的戾氣,將葉以沫狠狠扔到車上。

“嘭”的一聲,關上車門,自己繞到另一邊,坐上駕駛座,開車離開。

車行駛的過程中,葉以沫的視線一直落在窗外,不看身旁這位渾身散發着怒氣的男人。

而秦晗奕這個時候,也不想與葉以沫多言,只想快點回到別墅,再好好跟她算算總賬。

在兩人的不語中,本該一直沉靜下去的氣氛,卻忽然被秦晗奕的電話鈴聲打破。

秦晗奕猛的一皺眉,大爲不悅的按下接聽鍵。

“總裁,夫人的事情,更加惡化了。”蕭然沉重的聲音,在壓抑的車廂裡炸響。

葉以沫一驚,心再次提到了嗓子。

什麼叫她的事情,又惡化了?

秦晗奕狠狠地瞪了葉以沫一眼,胸口的怒氣就快衝破胸膛,鑽出來了,“怎麼回事?”

“又有人上傳了一組照片,是夫人救紀少的。”蕭然不敢隱瞞,如實以報,“還有,那些記者都不肯離去,非要總裁出面說說這件事情。總裁,要不然我讓大廈的保安請走他們吧!”

“不要這麼做”強行驅散記者,不接受採訪,不就等於承認了那些報道,戴穩那頂綠帽子了。

“那現在怎麼辦?”蕭然此刻是打心裡覺得葉以沫就是個麻煩精,才和總裁結婚幾天啊!就給總裁搞了頂綠帽子戴。

“你告訴他們,我明天會召開記者招待會。”秦晗奕果斷的吩咐道。

“好,我知道了,現在就去辦。”蕭然應下,收線。

秦晗奕一轉方向旁,將車子停在了路邊,“說吧!蕭然說的照片,是怎麼回事?”

他看着葉以沫臉上,和腳腕上的傷,不禁在心裡想,這女人是不是瘋了?

爲了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男人,居然把自己搞成了這個鬼樣子。

“這是個誤會……”葉以沫尷尬的解釋一句,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好。

那件事情,那麼複雜,她要從何說起?

秦晗奕瞥她一眼,見她毫無誠意,索性取過後座的筆記本,開機。

葉以沫看着他腿上的筆記本,心越跳越快,緊張得就快要窒息。

如果說,之前的照片,只是巧遇的誤會。

那她之後爲了藍予溪,崴傷腳腕,臉上捱了一拳,要如何解釋?

儘管,她問心無愧,只是將藍予溪當成朋友。

但,秦晗奕會信她嗎?

本來不是多大的事情,經過那些報道的渲染,指不定要說成什麼樣子。

終於,秦晗奕打開了網頁,葉以沫擋在交警身前,求交警交出車子,這一系列的照片,便入了他的眼。

呵,他的小妻子,還真是勇敢啊!

看看這標題,“美人救英雄,真愛無敵。”

“葉以沫,你是傻瓜嗎?”秦晗奕嗤笑着嘲諷她,“你知不知道藍予溪的父親是什麼人?”

“他父親是什麼人,與我無關。”葉以沫早就想到藍予溪一定身世不凡,她當時只是不想他的車被拖走而已,並沒有想太多。

“你對他還真是無怨無悔啊!”秦晗奕被葉以沫的理直氣壯氣得胸口發堵,無處發泄,怒意越積越盛,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葉以沫本不想多做解釋,但一想到藍予溪,又不想連累他,只得丟出一句話,“秦晗奕,我和藍予溪只是朋友。”

積攢許久的怒氣,終於在葉以沫這句堅定的表態後,有了一點點散去的跡象。

可就在這時,秦晗奕忽然間發現,葉以沫身上穿的裙子,和照片裡的並不一樣。

“紅裙子。”他只在心裡唸叨一下,那些深刻的回憶驀地在腦中一閃而過。

“你身上的裙子哪裡來的?”秦晗奕視線冷寒的盯視着她,似要將她身上燒出兩個洞一般。

“……”葉以沫見他似乎更生氣了,猶豫了下,竟是沒敢說實話,“我今天在那家服裝店買的,那件白的髒了,就換上這件了。”

“是嗎?”秦晗奕看着她閃躲的眼神,便已經猜到她在說謊了,“那我現在打電話給服裝店,問問她們,你今天是不是還買了一條紅裙子。”

“你問吧!”葉以沫壓下心虛,理直氣壯的回他。

反正店裡的衣服,她每款,每個顏色要了一條,他如果這麼問,定然問不出破綻來。

“葉以沫,我給你機會承認,是你自己不要的。”秦晗奕當真是對葉以沫徹底的失望了,“那家店裡,只經營黑白兩個色系,你沒看到嗎?”

經秦晗奕這麼一提醒,葉以沫這纔想起,似乎那家店裡,真的沒有豔色的衣裙。

葉以沫見已經到了這份上,知道再隱瞞,也沒用了,索性認下,“沒錯,這條裙子不是今天買的,是我弄髒了那條白裙子,於姐拿給我穿的。”

雖是承認,葉以沫還是有所保留,沒敢完全說實話。

“於姐拿給你的?這是她的裙子?”秦晗奕不動聲色,怒到極點,已經轉爲平靜。

“是。”葉以沫以爲秦晗奕是在詐她,便極爲肯定的點了頭。

“呵,葉以沫,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很討厭說謊的女人?”秦晗奕的大掌,猛的掐上葉以沫的脖頸。

“我沒說謊”葉以沫心裡已經虛到了極點,嘴上卻還是在死撐。

“難道予溪沒有告訴過你,於姐是不穿紅裙子的?”秦晗奕的脣角緩緩裂開,散出絲絲寒意。

“你騙誰啊!”葉以沫以爲他是故技重施,在說謊,便捧着自己的謊話,堅持到底。

“我騙你?呵,那你要不要打電話問問予溪?”秦晗奕在葉以沫臉色憋得發紫,就快要窒息的時候,一把甩開他。

葉以沫撫着自己的脖頸,*着氣,不敢再說話。

看秦晗奕的臉色,他不像是在說謊,但會不會有這麼巧啊?

“知道嗎?予溪家裡,有一櫃子的紅裙子。”秦晗奕睨着她,脣角勾起冷笑,黑眸盡是陰霾。

葉以沫擡頭看着他,不語,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曾經,有一個女孩,很喜歡穿紅裙子,每日都活得朝氣蓬勃。可是,有一天,她卻突然割腕自殺,死在了你今天去過的那棟別墅裡。”秦晗奕的聲音輕輕的,卻說得極爲繪聲繪色,聽得葉以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葉以沫驚恐的瞠大眼睛,向後退去,一直到身子緊緊的貼上了車門。

“你胡說”她潛意識裡排斥這事,覺得毛孔悚然。

“你覺得我會無聊到,說這種謊話嗎?”秦晗奕拿過自己的手機,遞給葉以沫,“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予溪,或是問問他姐,就知道我說的是真,還是假了。”

“我不打。”葉以沫不肯去接他遞過來的手機,最初的驚恐過後,總算是稍微冷靜些了,指責道:“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該拿兄弟的傷心事情出來說。”

秦晗奕再次拆穿了葉以沫的謊言,心裡本該對她更爲的不屑了,卻因爲她的一句話,被頂得心口發悶。

“我只是想告訴你,予溪的姐姐爲什麼不穿紅色。”秦晗奕有些氣急敗壞的辯解道。

“……”葉以沫微張了下脣,又落了回去,實在不想再與他爭論。

她現在只覺得渾身都冷,身上這條紅裙子,讓她很不自在,甚至覺得有些毛孔悚然。

藍予溪遞給她的時候,吊牌還沒有摘掉,她知道是新的。

但,只要一想到,有一個女人曾經穿着紅裙子,自殺在那棟別墅裡,她就渾身發冷。

紅裙子,紅跑車,暖色系的裝修,疙瘩湯,都是與那個女人有關係吧!

她在恐懼中,回想藍予溪爲了那輛跑車激動的樣子,忽然覺得他很可憐。

“她爲什麼要自殺?”葉以沫的黑眸中帶着點點的痛。

秦晗奕說的雖然是實情,本意卻也是爲了嚇她。

他沒想到這女人從最初的恐慌,到最後,竟是心疼起了藍予溪。

那這些話,不是說出了反效果,等於在撮合自己的老婆和兄弟了嗎?

“她爲什麼自殺,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去問予溪。”秦晗奕怒火不減的發動車子,向自己的別墅開去。

秦晗奕雖然打心裡不願意回答葉以沫的問題,但他也確實不知道那女孩爲什麼會自殺。

藍予溪爲此消沉了許久,時常與他喝酒,卻絕口不提原因。

這種事情,當事人不說,他也不好問。

後來,藍予溪出了國,這件事情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事業,他也就更想不起問了。

若不是看到葉以沫身上的這條紅裙子,他還想不起那件事情呢!

不管藍予溪是出於什麼原因,給葉以沫穿了這條裙子,他都很反感,總是有股不好的預感。

葉以沫見秦晗奕根本不想告訴她,只好悻悻的閉了嘴,在心裡猜測起了原因。

秦晗奕見葉以沫爲藍予溪的事情上了心,不悅的出聲提醒,“你有時間想別人的事情,倒不如想想明天記者招待會,你要如何與那些記者交代。”

“你想我怎麼說?”葉以沫收回自己的思緒,認真的問他。

她是個平凡人,這種緋聞對她的影響力並不大。

但是,秦晗奕不同,他有頭有臉,被人說戴了綠帽子,一定顏面盡失。

雖然,她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事情,但是,事情畢竟是因她而起,她定然不會逃避,會站出來自己解決。

秦晗奕沉默不語,冷冷的凝視着葉以沫眼中的真誠,心裡發狠的想,“葉以沫,別怪我,我本不想那麼對你,是你自找的。”

葉以沫等了好半晌,也沒等到秦晗奕的回答,心裡越加的沒底。

“秦晗奕。”她試探着喚他,打破車裡壓抑的氣氛。

“他們問你什麼,你就說什麼。”秦晗奕終於回了她最開始的問題。

“哦!”葉以沫見他黑着一張臉,一點好臉色也不給她,索性識相的閉上嘴。

而車廂裡,不過才平靜了一會兒,秦晗奕的手機便又響了起來。

他果斷的接起,問道:“什麼事?”

“總裁,有服裝店送來了很多衣服和鞋子,說是夫人訂購的。”蕭然頭疼的彙報。

“很多?”秦晗奕轉頭,視線冷冷的掃向葉以沫。

他到不是心疼錢,主要一聽到“很多”這個詞,讓他不得不認爲,是某人的惡作劇。

“是,很多,上百件衣服,上百雙鞋子。”蕭然在心裡,再次爲這位少夫人扣了分。

總裁這邊因爲她惹的麻煩焦頭爛額,她倒是好,買了這麼多東西,讓人送到公司收賬。

“給了錢,將那些衣服鞋子送到我城郊的別墅。”秦晗奕吩咐一聲,掛斷電話。

他就算是對葉以沫再有意見,也得買下這些衣服,鞋子,若是退貨,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

“秦晗奕……”葉以沫知道自己又犯了錯,甚至在火上澆油,不免心虛。

本來早上做這事情的時候,她還理直氣壯,認爲自己沒有錯呢!

可這會兒,因爲緋聞的事情,她不免心虛。

“葉以沫,我若是你,現在就閉上嘴,什麼都不說。”秦晗奕脣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升騰厭惡之色。

葉以沫的心,被他眼中明顯的厭惡刺痛,身側的拳頭緩緩攥緊,強制自己,將臉別向窗外的方向,不看那可惡的男人。

秦晗奕的車子在寬闊的馬路上疾馳,二十分鐘後,便超記錄的停在了城郊的別墅門前。

他直接開門下車,絲毫沒有理會葉以沫的意思。

“少爺,少奶奶呢?”陳媽見只有秦晗奕一個人走進來,不解的問道。

今天老夫人說這二人並沒有去看她,陳媽還以爲他們自己有節目了呢!

沒想到,這才一回來,秦晗奕就黑着一張臉,好像誰欠了她什麼似的。

“後邊。”秦晗奕隨口答一句,快步上樓,走進自己的書房。

直到他的身影在二樓消失,陳媽纔看到一瘸一拐走進來的葉以沫。

“少奶奶,你的腿和臉怎麼了?”陳媽看着狼狽的葉以沫,擔憂的問道。

“沒事,不小心摔倒了。”葉以沫無力的解釋一句。

陳媽打量無精打采的葉以沫一眼,又問:“少奶奶,你惹少爺生氣了啊?”

“是啊!”葉以沫沮喪的低着頭,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今天發生的事情了。

“好了,少奶奶也累了,陳媽先扶少奶奶上樓休息吧!”陳媽見狀,識相的不多問,過來扶她。

“不用了,陳媽,你忙吧!我可以的。”葉以沫拒絕陳媽的好意,自己一瘸一拐的向樓上走去。

上了樓,葉以沫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衝進衣帽間,找換洗的衣服。

可是,新的衣服沒有送來,舊的衣服,也不在這裡,她似乎沒有能換洗的衣服?

看着秦晗奕的一排剪裁合體的黑色和白色襯衫,葉以沫做了一個,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葉以沫的手指,撫過那一排襯衫,儘量挑了一件舊點的,估摸着他不會再穿的。

雖然,穿秦晗奕的襯衫,有一定的危險指數,但她身上的這條紅裙子,卻更讓她毛孔悚然。

“呃……”一想到這些,葉以沫的身體不禁又瑟縮了一下。

不敢再多想,她迅速拿下掛在最裡邊的一件,看上去比較舊,比別的襯衫小了一碼的白襯衫,快速換下身上的紅裙子。

然後,找來一個口袋,將紅裙子裝好,準備等下次見到藍予溪時,好還給他。

葉以沫在鏡子前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立刻走回臥室,鑽進被窩。

雖然秦晗奕的襯衫很長,可以蓋在她的膝蓋處,但那種空曠的感覺,配上她白皙,修長的美腿,讓平日清純的她,這時顯得尤其的性感。

但,她是個骨子裡保守的女人,她可不想這個樣子出現在秦晗奕的眼前。

她索性裝睡,等着服裝店的人將她今天買的那些裙子送來。

躺在牀上,葉以沫很認真的思量着,明天的記者招待會,她要怎麼說,才能替秦晗奕挽回面子。

許是因爲這一天折騰的太累,她想事情又比較集中,半個小時後,竟是緩緩瞌上了眼簾,進入了不算安穩的夢鄉。

秦晗奕一進書房,立刻又撥通了蕭然的電話。

“蕭然,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儘快找到葉以沫的繼父,讓他出席明天的記者招待會,說是他劫走了葉以沫母親的遺體。”

“是。總裁,我立刻去辦。”蕭然頓了下,才又問:“總裁,讓夫人一起參加記者招待會,外一夫人亂說……”

“我有辦法讓她不會亂說,你放心吧!”秦晗奕微微眯起眼,黑眸中閃過的銳利光芒。

“那我現在就去安排。”

“嗯。”秦晗奕掛斷電話,看着桌子上的筆記本,銳利的光芒,已經結成了冰。

他想自己一定瘋了,今天在機場,居然說葉以沫因爲喪母之痛,不能參加記者招待會。

想也未想,潛意識裡,便想要保護她,不受傷害。

即便,她說一句,會比她的賭鬼繼父說幾十句都管用,他還是拒絕了記者的要求,準備將她藏起來。

結果,她回報他的是什麼?

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不說,還一心向着藍予溪。

難不成,她還愛上藍予溪了?

既然,她這麼喜歡曝光,那他就讓她出盡風頭。

他不怕她會不答應,她那麼孝順,怎麼都不會想母親的墳墓被人掘開。

站起來,他走出書房,是時候去跟那個女人談談明天記者招待會的事情了。

推開臥室的門,秦晗奕看着躺在大牀上,已經睡着了的葉以沫,氣得恨不得立刻掀了牀。

她居然還睡得着,簡直是太過分了。

他快步走到牀邊,伸出大掌,便想要掀開被子。

“秦晗奕……”葉以沫突然輕喃一聲,緊緊的皺起了繡眉。

秦晗奕的大掌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最後化成了拳頭,垂在身側。

“秦晗奕……”葉以沫再次呢喃開來,“對不起……”

秦晗奕冰寒的視線因爲她的一聲“對不起”,怔愣一秒,有了融化的跡象。

葉以沫人雖然睡着了,心裡卻還想着明天要怎麼和記者說。

“我會和那些……那些記者說清楚……不會連累你的……”

秦晗奕聽她這麼說,心裡的火,居然泄去了一大半。

凝視了她許久,他在牀邊坐下,用指腹輕輕撫上她紅腫的臉頰。

葉以沫瑟縮一下,躲開他的手。

他這才收回手,知道是自己碰疼了她。

“葉以沫,我該拿你怎麼辦?”秦晗奕輕嘆一聲,“你就不能少惹一點麻煩嗎?”

從娶了她開始,她見報的機率,簡直要比他還高了。

和許安歌的緋聞還沒有擺平,她又搞出了這麼一出。

明天會是怎樣的場面,他不是預料不到,就是想讓她受點教訓,讓她明白,忤逆了他,會是什麼下場。

但,此刻,他冷靜下來,盡是有些後悔了。

她面對明天那樣的場合,會不會崩潰?

“嗯……”葉以沫輕輕囈語一聲,翻了個身,蓋得嚴實的被子,便被掀開了一角。

白襯衫的扣子,開了兩顆,她不老實的睡姿,讓自己性感的鎖骨和乳溝皆暴露在空氣中。

秦晗奕猛的吞嚥一下口水,小腹處便有一股暖流涌了上來。

可是,牀上的女人,就偏偏一點危險意識都沒有,依舊睡的安穩。

秦晗奕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再看下去,他真怕自己流鼻血,或是把持不住。

迅速從牀上站起身,秦晗奕剛準備離開,就意識到了哪裡好像有些不對。

葉以沫身上的白襯衫,怎麼這麼眼熟呢!

他嚯的轉身,掀開被子,更讓人噴血的場面,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襯衫的下襬已經卷到了她的腰部,露出整條修長的美腿和包裹在白色小內內裡的翹臀。

秦晗奕的喉結艱澀的滑動一下,怒火和*在他的身體裡開戰。

而本就睡得不算安穩的葉以沫,被子忽然被揭開,一股涼意來襲,她瞬間從夢中驚醒,秦晗奕站在牀前的高大身影,便跌入了她的眼簾。

葉以沫木木的收回視線,低頭看一眼自己,頓時發出一聲驚叫,“啊……”

一切發生的太快,秦晗奕還沒來得及反應,葉以沫便已經從牀上爬起,扯過被子,裹住自己,瞪向他,“秦晗奕,你個死變態。”

“葉以沫,你說什麼?”秦晗奕被罵的回了神,頓時火冒三丈,是因爲葉以沫的態度,亦是因爲她身上的那件白襯衫。

“你趁着我睡着,揭開我的被子,不是變態,是什麼?”葉以沫亦是氣得怒火中燒。

秦晗奕臉色一窘,自己剛剛的舉動,確實有欠考慮。

“我揭你被子怎麼了?我是你老公。”秦晗奕爲了扳回自己的面子,索性擡出“老公”這無敵的稱呼。

“秦晗奕,你怎麼那麼無恥?”葉以沫對於秦晗奕的砌詞狡辯,極爲不屑。

秦晗奕被她眼中的不屑,氣得胸口一哽,直接越過掀開被子的事情不說,“葉以沫,你身上的襯衫,是哪裡來的?”

這回,輪到葉以沫愣住,底氣變得不足,“我……我在衣帽間……”

“誰讓你穿的?”秦晗奕喝斷她的話,怒火燒紅了眼。

這件襯衫還是他17歲進入秦氏工作時,夏嵐買給他的。

他珍藏多年,放在自己的衣櫃中,每次換衣服,都會看上一眼。

她倒是好,問也不問一聲,居然拿來當睡衣穿。

“我……”葉以沫被他瞬息變得寒涼一片的視線嚇得說不出話來。

都到了這個時候,葉以沫再意識不到自己到底闖了什麼禍,就是笨蛋了。

“脫下來。”秦晗奕又是一聲怒喝,比之前更冷了幾分。

葉以沫就算是猜到自己也許是穿了不該穿的襯衫,是自己的錯,被他這樣一吼,面子也會掛不住,頓時紅了眼眶。

她狠狠的瞪他一眼,忍住眼中的淚水,下了牀,走到沙發邊,拿出那條裝好的紅裙子。

“你幹什麼?”秦晗奕上前一步,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紅裙子。

“去把襯衫給你換下來。”葉以沫的聲音發哽,帶着委屈和賭氣。

“再換回這條紅裙子?”秦晗奕將紅裙子舉到葉以沫的眼前,再狠狠的摔到沙發上。

“我在這裡只有這一條裙子,難不成你打算讓我光着?”葉以沫冷聲回他,將眼睛瞠得大大的,不想讓眼中的淚水決堤。

可是,她終是沒能控制得住洶涌決堤的淚水……

冰涼的淚,滑過她依舊紅腫的臉頰,她倔強的咬緊下脣,就是不肯讓自己哭出聲的樣子,瞬間便牽動了秦晗奕心裡的某根神經。

一陣痛滑過後,他轉身,快步進了衣帽間,隨手拿出一件他平日最喜歡的黑襯衫,再次回到她的面前,遞給她,霸道的要求,“換上這件。”

葉以沫實在是不想和秦晗奕再諸多爭執,一把奪過襯衫,快步進了洗手間,將他的寶貝襯衫換下來給他。

“給你。”葉以沫將襯衫遞給已經坐在了沙發上的他,冷冷的下逐客令,“現在你可以出去了嗎?我想休息了。”

“葉以沫,坐下,我們談談明天的事情。”他擰眉看着她,儘管她的態度很讓他惱火,他還是決定大發慈悲,給她個心理準備。

只是,也僅限於提前通知她,他做了的決定,是絕對不會臨時更改的。

葉以沫不滿的掃視他一眼,在沙發上坐下,卻目視着前方,不肯看他。

“你想好明天怎麼和那些記者說了嗎?”秦晗奕盯視着葉以沫的側臉。

“實話實說。”葉以沫想了又想,真的不覺得她和藍予溪之間,到底有什麼可見不得人的地方。

說了假話,讓人拆穿,反而會讓人覺得自己心虛。

“哦?實話實說?”秦晗奕嘲諷的輕笑一聲,問:“那如果明天記者問你,爲什麼會擋下藍予溪的那一拳,你要怎麼說?”

“我……”葉以沫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是一直沒有想到更好的說詞罷了。

說多了,說不好,那些記者定然會去挖藍予溪的傷口,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難道你準備說,你是爲了救那個交警?”秦晗奕性感的薄脣微翹,不屑的冷笑被他演繹的完美。

“……”葉以沫的額頭上頓時落下三條黑線。

葉以沫確實這麼想過,說得大義凌然一些,什麼自己是爲了救人民的公僕,如何如何的……

她沒想到,秦晗奕居然連她怎麼想的,都猜到了。

“嗯。不錯,這樣會顯得秦太太比較偉大。”秦晗奕點點頭,讚賞才一落下,卻忽然話鋒一轉,“那會不會讓人覺得,予溪仗勢欺人,連交警也打呢?”

他看着她心虛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葉以沫再次汗顏,她怎麼忽略了這一點。

藍予溪一定身份不俗,是上流社會的名人,若是傳出仗勢欺人這樣的壞名聲,定然會影響他以後的人生。若是再被人惡意炒作,抹黑,後果有多嚴重,可想而知……

“讓我想想,你要怎麼說,才能不連累到予溪呢!”秦晗奕略作深思,睨着葉以沫,不肯往下再說。

“你有辦法?”葉以沫顧及不了那麼多,立刻緊張的問他。

“你就那麼在乎予溪?”秦晗奕再次黑了臉,他剛纔那般爲的就是試探她,沒想到她還真的上套了。

而對於葉以沫對藍予溪的緊張和在乎,他現在非常的不爽。

“我只是不想連累無辜而已。”葉以沫的黑眸毫無一絲雜色,定定的看着秦晗奕,回道。

她沒有說謊,不管這個人是誰,她都不想這個人無辜被牽連。

本來,他們就是巧遇,也是她自己自願衝過去,捱了他一拳頭。

他既然沒有錯,那她爲什麼要將他牽扯進來?

既然決定了要召開記者招待會,就是想把事情都解決了,而不是自己跳出去,拉別人下水。

“你確定予溪是無辜的?”秦晗奕嗤笑。

“什麼意思?”葉以沫不解的看着他。

“自己想,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秦晗奕深深凝她一眼,不得不認爲這個女人果然夠反應遲鈍的了。

她既然還沒有看出藍予溪對她有意思,他這個做老公的,自然沒有笨到告訴老婆這種事情。

葉以沫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最後索性賭氣的說:“我確定藍予溪是無辜的”

“你……”秦晗奕忽然發現,這個女人雖然笨笨的,但是他與她說話,卻很少能討到便宜。

她那股倔強的執着勁,總是能讓他吃癟。

“藍予溪已經很可憐了。”葉以沫感嘆一句,大大的眼一眨不眨,定定的看着秦晗奕,“他是你的兄弟,不是嗎?難道你忍心,讓別人挖出他的傷口來說嗎?”

“葉以沫,你這麼幫予溪,是爲了什麼?”他的語氣酸酸的,自己卻一點都沒有意識到。

“我把他當朋友。”葉以沫簡單的解釋一句,她問心無愧,對於藍予溪她感激,尊重,但感情卻是單純的。

“只當成朋友?”秦晗奕還是不信葉以沫的說詞,在她眼裡,所有女人都是虛僞的。以前,他還覺得夏嵐除外,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便是夏嵐,他也有些不敢相信了。

“那你以爲呢?”葉以沫突然來了氣,“難道,你很希望,自己的老婆和自己的兄弟之間有點什麼嗎?”

他這算什麼意思?擺明不相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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