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019

衛痕見氣氛一時間僵在了那,連忙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挪到許安歌的身邊坐下,溫聲利誘道:“樂樂,你不是想要去看錶演嗎?那一會兒吃了飯,我們一起去看,好不好?”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經不起誘惑。

這不,衛痕一拋出誘餌,小樂樂馬上就忘記了去好奇爲什麼他的爸爸不跟他和媽媽住在一起了。

三個人一起在房間定了餐,吃了晚飯,便出發去看錶演了。

起初,許安歌想讓衛痕留在房間裡,衛痕卻說她的腳傷口也不深,又不是很疼,她一定要去陪陪兒子。

許安歌見衛痕堅持,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而且,許安歌心裡也明白,衛痕之所以忍着腳傷,這麼的堅持,完全是爲了給兒子製造出那種一家人在一起時,纔會有的幸福時光,這就是母愛的偉大之處吧!

只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有些人真的很有緣份,總是能不期而遇……

這場表演,只是一個普通到,每天都會的表演,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了秦晗奕和夏嵐。

許安歌看着衛痕強作自然的走動,心裡不免心疼了起來。

“小痕。”許安歌用一隻胳膊抱着小樂樂,另一隻彎曲着轉向衛痕,擺出一個很紳士的造型。

衛痕微微一愣,臉色有些發窘,半晌沒動。衛痕真的覺得若是她挽上了許安歌的胳膊,似乎有些曖昧啊!

“挽上吧!藉着我胳膊的力,走路時輕一些,免得腳會疼。”許安歌見衛痕不動,也不覺得尷尬或是受了什麼打擊,仍舊溫聲對着衛痕解釋道。

“……”衛痕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她怎麼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呢?

她剛剛見許安歌擺出那個動作,她還以爲許安歌因爲之前的那個吻,而覺得他們該親密一點呢!

原來,人家是爲她受傷的腳着想啊!她還真是……

衛痕的眸光撇了撇別處,故作輕鬆了一下,才挽上許安歌還等在那裡的胳膊。

“媽媽,你的臉爲什麼那麼紅啊?”小樂樂盯着衛痕的臉,不解的問道。

“呃……”頓時有三條黑線從衛痕的額頭滑落,她真是對這個不分場合的喜歡問爲什麼的兒子很無語。

“呵呵!”衛痕乾笑兩聲,才很不自然的敷衍着兒子,“媽媽有點熱。”

“哦。”小樂樂點了點頭,算是勉強的相信了衛痕的話,但是不問衛痕了,隨即又轉頭問抱着他的許安歌,“爸爸,你熱嗎?”

“呵呵”許安歌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衛痕,從嗓子中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聲,纔回道:“爸爸不熱啊!”

衛痕本來還以爲許安歌會幫她遮掩過去,卻不想許安歌居然會這麼答。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衛痕打心裡好好的鄙視了許安歌一把。

“樂樂也不熱啊!爲什麼就媽媽一個人熱呢?”小樂樂歪着小腦袋,仔仔細細的打量着滿臉通紅,顯得很是尷尬的衛痕。

“哈哈哈!”許安歌接着笑,而且好像越來越開心了。笑夠了,就接着加油添醋,“爸爸也不知道爲什麼,你還是問媽媽吧!”

“喂,許安歌。”衛痕氣得大吼一聲,就抽出了挽着許安歌胳膊的手。

“好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許安歌連忙拉住衛痕要抽回的手,滿臉幸福的笑意,哪裡有認錯的意思啊!

衛痕瞪着許安歌,手上用力,就想要掙脫許安歌拉着她的手。

“啊,我知道爲什麼就媽媽一個人熱了。”小樂樂驀地大叫一聲,驚得衛痕一下子就停下了掙扎的動作,不解的望向兒子。

“媽媽一定是病了,是不是?”小樂樂嘴角掛着得意的笑,滿眼的皎潔。

衛痕頓時翻白眼,真的覺得自己這回算是徹底的載了,還是栽在這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手裡。

“好了,彆氣了,難得咱們兒子聰明,我們該高興。”許安歌拉緊衛痕的手,繼續向前走去。

“什麼叫難得咱們兒子聰明啊?我兒子壓根就很聰明,好不好?”衛痕幹顧不滿的反駁了,卻沒有注意到許安歌口中的“咱們”兩個字。

也許,就算是注意到了,衛痕也不會往心裡去。

衛痕似乎已經習慣了小樂樂叫許安歌“爸爸”,而許安歌則是一口一個兒子的叫。這樣的習慣,似乎漸漸的讓她自己都有些忘記了小樂樂的爸爸不是許安歌。

“對對對,是我口誤了,咱們兒子壓根就聰明。”許安歌捏了捏衛痕的手,滿眼的喜色溢於言表。

許安歌真的希望一切定格在這一瞬間,他真的覺得好幸福。

活了快三十年了,許安歌從來沒有試過此刻這種幸福的心情。

“這還差不多。”衛痕滿意的點了點頭。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一路上歡聲笑語的走向了會場。

等三個人到會場的時候,會場的燈已經關了,表演已經開始,而會場大部分的座位都已經坐滿了,只有很少一部分的座位零星的空在那裡。

許安歌打量了一圈會場,查看了下座位排列的方式,才找到了他們該走的方向。

“我們的兩個座位在那邊。”許安歌壓低聲音的交代一句,便拉着衛痕向那處座位走去。

“爸爸,那小樂樂要坐哪?”小樂樂不滿的問着許安歌。

“樂樂坐爸爸的腿上就好。”許安歌回答完這一句時,三個人就已經來到了空座旁。

“我不要,我是大人了,我要自己坐。”小安提出一聲抗議,大大的眼睛轉了轉,便扭動着小身體,想要從許安歌的身上滑下。

許安歌見小樂樂堅持,便也不好擰着他的意思,外一這小子又給你哭起來了,在會場裡也怪尷尬的。於是,許安歌幾個大步,走到空座旁,才放下了小樂樂。

許安歌本以爲小樂樂非要下來,是爲了先搶到座位坐下,卻不想小樂樂居然直接跑到了挨着他們座位坐着,帶着鴨舌帽的男人身邊,扯着人家的袖子說道:“叔叔,你可以和你身邊的漂亮阿姨往裡邊挪一下嗎?我們家有三個人。”

衛痕一聽兒子的話,頓時撫額,她真是不知道該驕傲兒子的聰明,還是該頭疼兒子這麼小,就太過的鬼靈精了。

不過,許安歌可不覺得頭疼,他覺得小樂樂的表現非常不錯,回去他一定要獎勵小樂樂。

被小樂樂扯住衣袖的男人聽到聲音後,才轉過了頭來,看了小樂樂一眼,雙眸瞬間瞠圓的望向了衛痕和許安歌,而視線最終是落在了許安歌和衛痕拉在一起的手上,滿眸的傷痛。

本來,衛痕和許安歌都低着頭,把全部的視線都放在了小樂樂身上,再加上室內比較暗,便也沒有注意那少半張的側臉是誰。

只是,當男人轉過臉來的時候,兩人瞬間便都驚在了當場,而衛痕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算了,我們不看了,回去吧!”許安歌鬆開衛痕的手,就要去抱小樂樂。

衛痕連忙拉住許安歌,嘴角扯起一抹有些勉強的笑,“安歌,看吧!不看的話,樂樂會很失望的。”而且,她也不欠他們什麼,爲什麼要躲着他們?

許安歌看着衛痕的眼眸深了深,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拉上衛痕的手,走過去,坐在秦晗奕的身邊。

秦晗奕微微一曬,滿臉尷尬的轉過頭去和身邊的夏嵐小聲說道:“嵐嵐,往裡邊坐一點。”

夏嵐看了衛痕和許安歌一眼,暗夜裡,眸子裡蓄着狠意。

直到秦晗奕又喚了她一聲“嵐嵐”,她纔回過神來,有些委屈的小聲說道:“可是,我不喜歡挨着那個人啊!”

秦晗奕的視線往裡瞟了瞟,看了一眼她身旁有些邋遢的男人,才無奈的說道:“那好,你就坐這吧,我進去。”

“嗯。”夏嵐滿意的點了點頭,挪開腿,讓秦晗奕進去,而且還不忘向衛痕拋去了一個勝利的眼神。

衛痕本來還有些心裡不是滋味,但是當她看到夏嵐那個得瑟的眼神時,不由得從心裡發出了一聲冷笑,覺得夏嵐有夠無趣的了。

衛痕理也不理夏嵐,直接愛着夏嵐坐下,免得許安歌比她更難受。

一場表演下來,四個人都各懷心思,基本沒有看明白節目裡都演的什麼。怕是,也只有小樂樂還能夠仍舊樂在其中了。

衛痕看了一眼一臉興奮的兒子,忽覺眼前的一切好諷刺,不是對她,而是對兒子來說好諷刺。

許安歌全程一直都緊緊的拉着衛痕的手,儘管衛痕曾經想要掙脫,許安歌卻還是執着的緊緊的攥着,而衛痕見掙扎無果,便也只好作罷。

時間在煎熬中總是過得特別慢,可是,就算再慢,也總有過完的時候。終於,在四個人的鬱悶和尷尬中,表演結束了。

表演一結束,許安歌便抱起小樂樂,拉着衛痕的手,離開了會場,看也不看身旁的秦晗奕和夏嵐。

而秦晗奕就那樣站在原地,看着衛痕被許安歌拉着離開,看着會場裡的人漸漸散場,越來越少……

“爸爸,我們去吃好吃的吧!”三人剛一走出會場,小樂樂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提議。

這小傢伙,因爲白天的時候睡多了,所以今天夜裡特別的精神。

許安歌看了一眼衛痕,才說道:“不要了,樂樂,媽媽累了,回去休息吧!”

“可是,樂樂餓了。”小樂樂癟着小嘴,有些委屈的望着衛痕。

“算了,安歌,去陪樂樂吃東西吧!他晚飯的時候,估計太興奮了,所以基本沒有吃東西,想必是真的餓了。”兒子既然說餓,做母親的哪裡有說不去的道理。

“嗯。那好吧!”許安歌見衛痕答應了,自己便也沒有立場不答應了。

三個人直接走回酒店的餐廳,點了餐。

“小痕,你也吃點吧!”許安歌看着衛痕面前的牛排說道。

“我不餓。”衛痕淡聲回他。

“晚飯的時候,你也沒有吃多少,你多少吃一點,免得夜裡餓。”許安歌拿過衛痕面前的盤子,用衛痕的刀叉很耐心的幫衛痕把牛排切好。

“安歌,我自己來吧!”衛痕不好意思的想要伸手拿回盤子,卻在這時被頭頂的聲音給打斷了動作。

“晗,你要去哪裡?”夏嵐拉住要轉身離開的秦晗奕的胳膊,聲音很高,頓時吸引了餐廳裡的視線。

隨即,一片譁然……

所有望過去的視線,都落在了秦晗奕臉上那猙獰的疤痕上。

而衛痕擡頭忘去時,秦晗奕已經急急的帶上了口罩。

“算了,嵐嵐,他們這也沒有位置。”秦晗奕抱歉的看了一眼衛痕,說道。

衛痕看着面前的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她就不明白了,夏嵐爲什麼非要咬着她不放,她得罪她什麼了?

白天她重重的打了她一巴掌,現在她的臉上還掛着彩。若不是,看着她白天的時候,跌倒露出了假肢,她早就一巴掌還回去了。

只是,衛痕沒有想到的是,正因爲她看到了夏嵐的假肢,所以她同情夏嵐,不與夏嵐計較,才引起了夏嵐這種不依不饒的舉動。

夏嵐就是要打擊衛痕,只有看着衛痕痛苦,她才能找回一點點自尊。

不管她多麼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衛痕看到她最大的缺陷。

夏嵐見秦晗奕以沒有地方爲藉口,便低頭滿臉笑容的對着正悶頭吃東西的小樂樂說道:“小朋友,你可以讓媽媽抱着吃,然後讓叔叔和阿姨跟你們坐一起嗎?”

小樂樂擡頭眨着大眼睛看了一眼夏嵐,又看了看餐廳的空座,纔不解的說道:“漂亮阿姨,那裡那麼多地方,你爲什麼要坐我們這裡啊?”

夏嵐面上一僵,雖然不滿意小樂樂的拒絕,但是卻還是因爲小樂樂的那一聲“漂亮阿姨”而沒有太生氣,認爲希望在前方。

“阿姨是你媽媽的朋友,想和你媽媽聊會兒。”夏嵐繼續耐着性子的哄着小樂樂。只是,她發覺她看着小樂樂的眉眼,心裡是說不出的彆扭和難受。

秦晗奕對衛痕仍舊沒有死心,夏嵐是知道的,而小樂樂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牽扯。

不行,既然她不能讓秦晗奕死心,她就要儘快的讓衛痕對秦晗奕死心了才行。

小樂樂聽了夏嵐的話,便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媽媽,好似在用眼神徵求夏嵐的意見。

只是,他的媽媽不但沒有給他任何的迴應,還好像很不高興。

於是,鬼靈精一樣的小樂樂馬上轉過頭去,回她:“漂亮阿姨,我媽媽說過,不請自來的人都是不自重,惹人討厭的人。”

衛痕本來正在極力抑制的憤怒,在聽到兒子這句話後,直接轉化爲噴笑。

她的兒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聰明啊!居然這麼有對付惡人的天分。

而對面的許安歌本來是想站起來,請夏嵐離開的,卻不想小樂樂說出了這麼一句話,讓他在驚訝的同時,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許安歌不免在心裡想,他兒子真聰明。

“你……”夏嵐死死的瞪着小樂樂,之前還明媚的笑臉一瞬間就變成了滿是憤怒的臉孔,“你這小孩,怎麼這麼不懂禮貌?真是沒有教養。”

“媽媽,漂亮阿姨變成老巫婆了,我怕。”小樂樂往衛痕的身邊躲了躲,看着夏嵐那被怒火燃燒得扭曲了的臉,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衛痕撫了撫兒子的頭,用溫柔的動作示意兒子別怕。

秦晗奕本一直凝着衛痕,這會兒也回了神,拉過夏嵐,“嵐嵐,夠了,跟我回去。”

夏嵐變了,自從那條腿斷了以後,就變得很是極端,總是用尖銳的刺傷着別人。

“等一下。”

“等一下。”

衛痕和許安歌幾乎是一口同聲的喊出,然後相互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秦晗奕聞聲,身體一僵,便停下了要離開的腳步。

“收回你剛纔的話。”

“收回你剛纔的話。”

衛痕和許安歌再次不約而同的沉聲說道。

只是,秦晗奕和衛痕這樣的默契,讓秦晗奕見了,心裡不免澀然,甚至還有嫉妒在蔓延……

秦晗奕知道,他沒有資格嫉妒的,不管當初他有多麼的身不由己,也是他沒能處理好自己的事情……

“嵐嵐,道歉。”秦晗奕沉聲,用不容拒絕的口氣對夏嵐說道。他不想生事,只想讓嵐嵐道了歉,好快點離開。

他沒有辦法,親眼看着衛痕在他的面前,和別的男人上演恩愛秀。

夏嵐不滿的瞪了秦晗奕一眼,便將目光轉向衛痕,滿是幽怨的瞪着衛痕。

那表情,就好似在控訴衛痕讓她受了委屈一樣。

衛痕的表情沒有一點動容的回望夏嵐,就想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可是,衛痕想這麼靜等,許安歌可是沒有那個耐心了。

別人說他點什麼,他可以不在乎,但若是有人傷害衛痕母子倆,他絕不答應。

許安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滿眸怒火的瞪着秦晗奕,一步一步,沉穩的走過去,在走到秦晗奕身前的時候,毫無預警的就一拳頭飛了過去。

雖然,是夏嵐的話讓他憤怒,但是,許安歌覺得始作俑者就是秦晗奕。如果,秦晗奕能一開始就拉走夏嵐,也就不會發展成眼下這個局面了。

秦晗奕因爲沒有想到許安歌突然間會動手,所以被打了個粹不及防,連連後退幾步,纔算是穩住了身體。

只是,頭頂的帽子,卻掉了下去,額頭上一條猙獰的疤痕,頓時露了出來。

“晗,你沒事吧!”夏嵐急忙跑過去,扶住秦晗奕,一臉的心疼之色。

秦晗奕顧不上還手,立刻去找自己的帽子。

他不能,讓衛痕看到他的樣子。

可是,扶着他的夏嵐,卻死死的拉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如願。

他跟她出來,就故意不帶口罩,想讓她丟人,想逼她自己放棄,現在在衛痕面前覺得丟人了?

夏嵐偏激的,不願意將視線往好的一面想。

其實,秦晗奕不過是覺得欠了她,不想再刺激她,想讓她自己看清自己的心,主動放棄他,對她不會再有傷害。

他欠了夏嵐一條腿,但他不會娶她,這是從來沒有變過的想法。

只是,他不能太激烈的告訴她。

上一次,她自殺,許是不想死,但若是他說不要她,她或許真的會自殺,夏嵐如今的偏激便預兆了一切。

她嘴上說,只要有他,她什麼都不在乎,但其實她什麼都在乎……

許安歌最先反應過來,怒道:“這個女人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你就不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嗎?”

秦晗奕微微抿眉,許安歌的話說到了他的軟肋上,他又怎麼會好過?

沒有再遇衛痕之前,夏嵐就算比以前任性了一些,但是也不會歇斯底里的說今天這種話,跟一個小孩子較真的。

只是,當衛痕再出現,夏嵐便覺得她想要的又離她遠了一步,也許還會是永遠的失去。

這樣的惶恐,讓她害怕,讓她不安,讓她願意做一切來撫平自己的不安。

現在的她,已經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緒。

以前,她還可以想,即便秦晗奕不要她了,她還有理想,還可以再去找一個優秀的男人。只是,現在她斷了一條腿,她沒有了理想,她的全部生命中,便只剩下了秦晗奕。

因此,她更加的不能接受失去了。

“晗有什麼可對不起她的。”夏嵐搶在秦晗奕之前開口,眸子裡雖是滿滿的不滿和緊張,但是說出的話,卻仍舊犀利,“晗離開纔多久?她不也跟了你?”

“嵐嵐,你給我住口。”秦晗奕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怒吼着喝斷夏嵐。

“我有說錯什麼嗎?晗,你面對現實吧!好不好,她不愛你的,她若是愛你,就不會在你生命垂危的時候,找了別的男人。”夏嵐是真的不想放過這個機會,她想要讓秦晗奕一次性死心。

衛痕僵住的身子,氣得不停的發抖。她放開兒子,站起身來,疾步走到夏嵐的身前,擡手就是一巴掌。

“啪……”響亮的巴掌聲,頓時響徹整個餐廳。

“你沒有資格說我,沒有人告訴我,他出了事,我不能未卜先知。我只知道,在樂樂最需要父愛的時候,是安歌陪着他,走過了那段陰暗。”衛痕氣得顫抖着身體,有些口不擇言了。

秦晗奕的心,一時間被自己的痛苦覆蓋,實在是沒有經歷去管夏嵐是不是被打了。而且,夏嵐的話,本就過分,即使被打了,秦晗奕也不覺得有什麼不應該的。

只是,秦晗奕覺得是應該的,夏嵐可不這麼認爲。

夏嵐不甘心的擡手就想還回去,卻被衛痕一把鉗住了手腕,冷嘲道:“你以爲我被你打一次,還會被你打第二次嗎?”

就在兩人劍拔弩張的對峙之時,秦晗奕猛的喊了一聲“小心……”

只是,“心”字的話音還沒有落,衛痕的身後就傳來了“嘭”的一聲,緊跟着就響起了小樂樂的哭聲。

“嗚嗚嗚……”小樂樂的哭聲一聲比一聲高。

衛痕鬆開夏嵐的胳膊,連忙轉過身去,便看到兒子還趴在地上,而他的額頭上,已經有了鮮血滲出。

許安歌先衛痕一步,抱起小樂樂,急切的哄道:“樂樂,沒事了,爸爸在這。”

“小痕,樂樂的額頭磕到了,我們要立刻帶他去醫院。”許安歌說着,已經抱起了小樂樂,向餐廳門口奔去。

“我兒子若是有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衛痕冷冷的瞪了秦晗奕和夏嵐一眼,便追了上去。

她沒有辦法若無其事的去關心秦晗奕臉上的疤,他在受傷的時候,她也在經歷痛苦。

如果說,以前是秦老夫人隱瞞下了一切,那他康復後呢?爲什麼不肯找她?

如果說,他已經選擇了夏嵐,那抱歉,她無法對他說“祝福”。

待衛痕已經奔出了餐廳,秦晗奕才緩過了神來,跟着就追了出去,扔下了夏嵐一個人在餐廳。

“晗,你去哪?”夏嵐一邊喊,一邊也要跟着追出去,卻不想被剛剛趕來,想要解決矛盾的餐廳女經理攔了下來,“小姐,麻煩你買下單。”

“又不是我吃的。”夏嵐憤怒的回了一聲,便想繼續腳下的步子,卻不想餐廳女經理仍舊攔着她不放,“小姐,我們的服務生都看到了,你們是認識的,而且你男朋友也是跟那兩個人一起離開的。”

“好,別說了,我給。”夏嵐實在是不想再和這個女人多說什麼,再說了那點錢,她也不在乎。

只是,誰知道,夏嵐一抹褲子的口袋,才發現裡邊不但一分錢都沒有。

糟糕了,一定是她下來的時候,把錢包忘在樓上了。

“對不起,我想了一下,不是我吃的,我還是不能替別人給錢。”夏嵐覺得若是說自己沒錢,會很丟人,便只好又搬出之前的說詞。

“那就麻煩小姐給你朋友或是男朋友打個電話吧!”餐廳女經理一臉嗤笑的望着夏嵐。

“你那是什麼眼神?”夏嵐覺得氣氛有些不對,頓時就怒了,“還有,我再說一次,東西不是我吃的,你若是再扣留我,我就馬上報警了。”

餐廳女經理又笑了笑,才說道:“既然小姐說什麼都不肯付錢,那我們餐廳只能認倒黴。”

夏嵐看着女經理嘴角的笑意,越是覺得女經理突然轉變的態度很詭異。

但是,一晃,夏嵐似乎就想明白了什麼。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夏嵐怒不可遏的瞪着餐廳女經理,那架勢真像想要將女經理拆骨薄皮了似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攔住她,不讓她去追秦晗奕的。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明明是第三者,卻還要揪着受害者不放的人。”餐廳女經理被請出經理室的時候,就已經有員工大概的將事情給她講了一遍。

“你……”夏嵐咬牙切齒的已經被氣得快說不出話來了,緩了好半晌,才說出一句話來,“我一定會投訴你的。”

“隨時歡迎你投訴。”餐廳女經理高傲的點了點頭,便直接轉身離開。

夏嵐就算是在怒,人家都走了,她也不能怎麼樣了,總不能扯住人家的頭髮,跟人家打架吧!

於是,夏嵐只有帶着滿腔怒火,只好離開。

可是,她手裡沒有錢,想回家也不可能……

夏嵐滿臉憤慨和鬱悶的摸了摸褲子,剛一摸到一個硬物,眼中頓時就希望點點。

對啊,她還有手機,還可以給秦晗奕打電話求助,他一定不會不管她的。

夏嵐趕緊摸出手機,熟練,且迅速的按下秦晗奕的手機號。

電話響了第一遍,沒有人接,響了第二遍,還是沒有人接。

只是,夏嵐很有耐心的,打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電話終於被接通了,響起了秦晗奕的聲音。

“嵐嵐,有什麼事情,晚點再說,你先回家去休息。”秦晗奕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晗,我忘記帶錢了。”夏嵐有些委屈的回道。

“你直接打車回去,讓門口的保安幫你先付了,或是直接上樓取給司機。”秦晗奕的聲音比之前更急躁了幾分。

“我不要,這樣做會很丟人。”夏嵐說着,說着,委屈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如果說之前秦晗奕的口氣是不耐煩,現在便已經是憤怒了。

“夠了,嵐嵐,不要再做這麼幼稚的事情了。不管怎麼說,樂樂也是因爲你一直無理取鬧,纔會摔倒受傷的。你現在不但不關心他的情況,還一直的想要騙我回去,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你到底在想什麼?”秦晗奕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指責過夏嵐,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擯棄了一切愧疚的憤怒過。

當他親眼看到小樂樂摔倒的那一刻,整個心都糾結在了一起,好痛,好痛……

“晗,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夏嵐一雙水眸不敢置信的瞠得老大,心裡已經委屈得無法承受,嘴上卻還是強硬的,帶着刺的回道:“那個孩子受傷,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推到他的。”

“嵐嵐,我真的覺得,我們之間已經沒有辦法溝通了。算了,我們還是不要說了。”秦晗奕此時已經下了車,正向着醫院的急診處走去,實在是不想和夏嵐再多做爭辯。

“你什麼意思?你不回來嗎?是準備不管我嗎?是準備讓我一個瘸子站在外邊一直等你嗎?”夏嵐徹底的爆發了,變得瘋狂,且沒有一點的理智。

而她在沒有理智的大吼時,心卻是顫抖的,秦晗奕的一句“我們之間沒有辦法溝通了”,就等於直接把她打入了谷底,萬劫不復了。

“嵐嵐”秦晗奕大吼一聲,實在沒有辦法再聽夏嵐說下去了,“嵐嵐,我再說一次,不管你是什麼原因,我現在都不能回去,我要確認了樂樂沒事,我才能回去。”

話落,秦晗奕直接掛斷電話,不管那邊仍舊在咆哮的夏嵐。

秦晗奕真的覺得夏嵐應該看看精神科了,他真的覺得夏嵐的狀態太過的不正常了。

以前,就算是夏嵐偶爾有些不講道理,但是也絕對不會像今天這般說自己是瘸子。

夏嵐難道不知道,她這樣說,等於是在他心口上,狠狠的給了一刀嗎?

這樣的話,會讓秦晗奕聽後有負罪感,還是其一。其二便是他很心疼,也很憤慨,嵐嵐這樣的自己糟蹋自己。

秦晗奕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便邁開步子,大步的往醫院的急診室走去。

秦晗奕追出來的時候,衛痕和許安歌已經開車離開了。秦晗奕只是猜測,他們會去最近的醫院。

於是,他便開車來了這裡。

其實,小樂樂的傷口,看起來並不嚴重。只是,秦晗奕就是覺得,若是不親自看一眼,他便不會安心。

秦晗奕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邁進醫院急診室,找了一圈,也問了一圈,最終也沒有找到衛痕和許安歌的影子,更是沒有一個小孩送院。

於是,在秦晗奕的打聽下得知,得知這附近還有一家醫院。

秦晗奕立刻奔到醫院門口,開車離開,趕往另外一家醫院,而等他到了的時候,依舊沒有看到衛痕他們的身影,這次一問,確實有個小孩頭磕破了。但是,只是輕傷,稍微處理一下,一家人就已經離開了。

秦晗奕折騰了一圈,最後卻落得個失望而歸,心裡雖然不是滋味,但是一想小傢伙能這麼快離開,也是好事,心裡頓時也就輕鬆了一些。

他這麼一來來回回的去了兩家醫院找人,就用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等他疲憊的回到家時,才發現夏嵐果真沒在家。

他撫了撫發疼的額頭,快步走了出去,開車直奔他們之前吃飯的地方。

開到一半的時候,他看到路旁有一抹身影,正一瘸一拐的走來。

他眉心一跳,趕緊將車子開到路邊停下,快速下了車。

“秦晗奕。”夏嵐聲音發顫,帶着委屈的喚了一聲,眼中積滿了怨恨。

“嵐嵐,你爲什麼不打車回來?”秦晗奕眉心深鎖。

“你不知道爲什麼?”夏嵐眼裡的怨恨,越發的深重。

恨,從心底裡萌發……

“回去吧!”秦晗奕不想再多說,想扶過她上車。

“不用了,你不是不管我嗎?”夏嵐的心很寒。她在吹得人渾身顫抖的夜風下,等了他那麼久,他不回來,她已經與他搞對抗的走回來。

最好走得傷了,他纔會記住。

“嵐嵐,你不累嗎?還要鬧多久?”秦晗奕本來壓抑的情緒,也在受不了夏嵐的時候開始爆發了,“就算你不累,我也累了。”

“你累了?你終於說出心裡話了,你終於受不了我了,是不是?”夏嵐如得了失心瘋一樣,衝到秦晗奕的面前,扯着秦晗奕胸前的衣服,拼命的搖晃,“是不是我不嫌你的樣子丟人,所以你失望了?”

秦晗奕痛苦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是一片的決絕,“嵐嵐,我們一次把話說清楚吧!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是想要我還你一條腿,還是想要我把命賠給你。”

“秦晗奕!”夏嵐一把推開秦晗奕,連名帶姓的喊他,“你就那麼討厭我嗎?討厭到,情願把命賠給我?”

“嵐嵐,我並不是討厭你。我對你怎麼樣,你自己也很清楚。只是,我已經厭倦了我們之間的糾纏不清。我也更不想看着你一天比一天變得陌生。”秦晗奕下定了決心,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嵐嵐對他不抱任何的幻想。

以前,他還想着讓她知難而退,可夏嵐的話,很顯然的表明,她已經識破了他的用心,只是曲解了他對她的好心。

“爲什麼你早不說,晚不說,要這個時候說?是不是你還想和衛痕複合?你別忘了,她已經不要你了。在你與死神對抗的時候,她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了別的男人的牀。”夏嵐的淚水被風吹得飛逝,而嘴角卻是帶着猙獰的笑。

她瘋了,她真的徹底的瘋了,就連她自己都這麼想了。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夏嵐的臉上,將她打得一個咧歪,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這還是秦晗奕第一次動手打她,以前不管她怎麼過分,他都會讓着她,記得當年的情分,記得欠了她,可是她卻說了不該說的話,踩到了他的底線。

秦晗奕攥緊雙拳,脊背僵直,卻有些微微的發顫。他也沒有想到,他們之間,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本來秦晗奕以爲,只要給夏嵐足夠的關愛,讓夏嵐慢慢的發現接受不了他的樣貌,她就可以重新活在陽光下,卻不想,他的關心居然成了致命的罌粟,讓夏嵐越陷越深。

而且,說出的話,還是變本加厲的,越說越過份,秦晗奕真的沒有辦法相信,眼前已經面目猙獰了的女子,是那個與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夏嵐。

他曾以爲,一個人再變,但她骨子裡的善良,是不會變的。

夏嵐擡手捂着自己被打得已經發麻的臉頰,不敢置信的仰望着秦晗奕。她要怎麼來接受眼前的事實,從小到大,一直把自己捧在手心裡的男人,居然打了自己。

“呵呵……”夏嵐突然之間化悲憤爲冷笑,看着秦晗奕的眼神也從一開始的傷心轉化爲了怨恨,“我說到你的軟肋了,所以你憤怒了,所以你打我。不過,我現在才覺得我說錯了。”

秦晗奕聽着夏嵐的話,神情有片刻的怔愣,他沒有想到夏嵐會這麼快就醒悟了,知道自己錯了。而那一刻,他的心裡是涌起過一陣的欣喜的。

只是,喜悅剛一涌起,秦晗奕便察覺出了不對勁,因爲夏嵐此刻的表情太過的陰森。果真,夏嵐下一刻說出的話,更加的狠毒了。

“我剛纔說衛痕在和你分開後,就迫不及待的爬上別的男人的牀,真是高估她了。弄不好,她早就跟別的男人好上,給你帶了一頂高高的綠帽子,虧你還在那對她念念不忘,你就是個傻瓜。”夏嵐的嘴角掛着嘲弄的笑,嘲諷着秦晗奕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在嘲諷着自己。

夏嵐知道,說這樣的話,便是犯了秦晗奕的大忌。但是,即便是這樣,她也要說,她就是想要看着他痛苦。

憑什麼只有她一個人在痛,憑什麼衛痕已經一家三口的幸福了,卻還是要來搶她的幸福。

她好不甘心,爲什麼全世界只剩她一個人痛苦?爲什麼她要受這麼多的傷害?

“夏嵐!”秦晗奕大吼一聲,喝止住夏嵐後,才極其失望的說道:“你沒救了。”

扔下一句話,秦晗奕拎起她,便上了車。

夏嵐的身體虛軟的搖晃着,忽然眼前一黑,人便暈了過去。

秦晗奕連忙將夏嵐抱入懷中,搖晃了好久,也不見夏嵐有甦醒的跡象,便連忙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好在,到了醫院後,醫生說,夏嵐只是因爲情緒太過的激動,才導致了休克,並沒有什麼大礙。

秦晗奕聽了醫生的話,這才放下了心來。要不然若是夏嵐真的出了什麼事,他這輩子也無法安心了。

秦晗奕坐在夏嵐的病牀邊,擡手捂着發痛的頭,思緒已經混亂。

他不懂,爲什麼他越是想要理清這一切,就越是理不清,他真想知道,這糾纏不清的孽緣到底要糾纏到什麼時候,難道真的要至死方休嗎?

天快亮的時候,夏嵐才幽幽的轉醒,好在醒來後的夏嵐已經沒有了昨夜的瘋癲。只是,不再瘋癲的夏嵐開始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一副清冷的巨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秦晗奕沒有逼夏嵐和他講話,因爲他知道,他了解,夏嵐也需要時間來平復她的傷……

秦晗奕在醫生說夏嵐沒事後,默默的辦了出院手續,帶着夏嵐回了他們住的別墅。

夏嵐一進自己的房間,便又躺在了牀上,不說話,也不理秦晗奕。

“嵐嵐,你好好休息吧!”秦晗奕轉身想要離開,卻又覺得不放心,便又說道:“嵐嵐,我聽說伯母在雲南,我現在就讓人給你定去雲南的機票,我送你過去散散心。”

夏嵐依舊沒有一點的反應,閉着眼睛,靜靜的躺在那,好像睡着了一樣。

秦晗奕無奈的嘆了口氣,便轉身走出了夏嵐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秦晗奕打了電話給幫他處理事情的助理,讓他定一張去雲南的機票。

一切辦妥後,秦晗奕才靠坐在沙發上,有時間去思量他和衛痕的事情。

曾經,他對衛痕造成了多大的傷害,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只是,傷害已經造成,這世界上又沒有賣後悔藥的,他除了痛,還能做什麼?

也許,許安歌說的對,他若是真的在乎衛痕,就不該讓她再受傷害,就不該再爲她徒增煩惱……

“呵呵……”秦晗奕不禁在心裡苦笑。

秦晗奕猛的睜開雙眸,一想到要就此再也見不到衛痕了,他的心就一陣一陣的抽痛……

他想再見衛痕一面。即使,只是默默的看她一眼也好。

秦晗奕拿起手機,立刻撥通助理的電話,當即吩咐道:“幫我查下,衛痕現在住在哪裡。”

而另一邊的衛痕,也正在和許安歌忙着定機票離開這裡。

許安歌定完了離開的機票後,才坐在牀邊,看着熟睡的小樂樂,抱歉的對衛痕說道:“小痕,對不起,我不該帶你來這裡的。”

衛痕疲憊的搖了搖頭,便站起身,走出了房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小痕,你去我房間睡會兒吧!我來照顧樂樂就好了。”許安歌在衛痕身邊坐下,一臉心疼的勸道。

小樂樂的額頭雖然傷得不重,但是因爲白天睡覺睡得比較多,再加上額頭上的疼,小傢伙一夜都不肯睡,纏着許安歌和衛痕給他講故事,哄着他。

直到,天大亮了,小樂樂才疲憊的睡了過去。而兩個大人也因爲一宿的折騰,變得疲憊不堪。

“你回去睡吧!我就在沙發上睡一會兒就行。免得樂樂一會兒醒了,若是找不到我,他該哭了。”衛痕聲音疲憊的拒絕許安歌的提議。

“小痕,你別自責了,樂樂受傷,只是個意外。”許安歌握住衛痕的手,好看的眉宇緊緊的皺起。

衛痕痛苦的閉了閉眼,才睜開了盛滿了傷痛的眸子,“安歌,你知道嗎?我曾經多次幻象過,有一天我和秦晗奕會在怎麼的情形下相遇。只是,幻想了那麼多的情形,卻沒有一種像今天這麼的糟糕。”

“小痕,別想這麼多了,都過去了。”許安歌伸出長臂,繞過衛痕的肩膀,將她攬入懷中。

衛痕沒有推開許安歌,而是靜靜的靠在許安歌的懷中,想在這疲憊不堪的時刻,也有一個支點,讓她依靠。

“安歌,不管我受了多少的傷害,我都不會在乎。也許,我會傷心,會對感情絕望。但是,我絕對不會像此刻這般,滿是愧疚的痛着。你懂我的感覺嗎?”衛痕在許安歌的胸口呢喃着自己的心思。

雖然,衛痕是在問許安歌懂不懂,但是即使許安歌不答,衛痕也知道他懂她。她是世界上最懂她的男人了。

如果,若是有一天,許安歌都不懂她了。那麼,衛痕絕對相信,這世界上,不會有人再懂她的心思……

“小痕,我懂,我知道你是因爲樂樂受了傷,所以心裡纔會這麼難受。而且,最讓你接受不了的是,秦晗奕居然在兒子面前,任那個女人撒風。”

“安歌……”衛痕往許安歌的懷中依偎了一下,“謝謝你,真的謝謝,謝謝你懂我,也謝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和小樂樂的照顧。”

“小痕,別謝我,這樣我會不自在的。”許安歌眼中一閃而過一抹愧疚,只是這個角度,衛痕卻看不到。

“呵呵!”衛痕的嗓子中滾出了一聲幸福的悶笑,才又道:“安歌,我會考慮我們之間的感情,去雲南前,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覆。”

“好,我等你。”許安歌撫了撫衛痕披散在肩膀上的秀髮,嘴角微微彎起一抹淡笑,便沒有任何興奮的表情了。

因爲,衛痕是說,去雲南前,會給他一個答覆,所以說,那個答覆會是喜是憂,他都無從而知。而且,面對這最終的答案,許安歌並不樂觀。只因,衛痕並不愛他,所以他便已經失去了先機。

不過,不管結果如何,也是該有個結果的時候了。就算他可以耗得起,但是他卻不想看着衛痕,就這樣一輩子,帶着小樂樂,孤苦無依的活着。

“小痕,睡會兒吧!你也累了。”許安歌緊了緊手臂,將懷裡的衛痕抱得更緊。

而被許安歌更緊的抱在懷中的衛痕,心裡涌起了一抹莫名的安心,就在這份安心中,她靜靜的進入了夢鄉,睡得極其舒服。

許安歌見衛痕睡着了,便把她的頭,平放在自己的腿上,讓她把自己的腿當枕頭枕着。自己則靠在沙發上假寐,居然最後也睡着了。

待衛痕醒來的時候,微微的動了一下,許安歌便馬上醒了過來。

“醒了啊!”許安歌伸手捋了捋衛痕那有些亂了的長髮。

“嗯。我睡了多久了?”衛痕坐起身來,揉着額頭問道。

許安歌看了看手錶,才答道:“才一個多小時。”

“那也很久了,我得起來收拾一下東西,別耽誤了去機場。”衛痕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便準備去收拾衣物。

“那好,我也去收拾一下。”許安歌也跟着站起身來,準備回房去收拾東西,卻不想,才一站起來,就又跌回了沙發上。

衛痕聽到“嘭”的一聲,便馬上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去,看着皺緊眉頭的許安歌,有些急切的問道:“安歌,怎麼了?”

“沒事。”許安歌搖了搖,笑着又說:“你去收拾吧,我再坐會兒,就去收拾。”

“哦,那好吧!”衛痕帶着探究的又看許安歌一眼,才轉過身去。

只是,剛一轉過身去的衛痕,又馬上轉了過來,便恰巧看到了,正在痛苦的活動着腿的許安歌。

“安歌,你的腿麻了?”衛痕又走回沙發旁坐下。

“呵呵,沒事。”被當場抓了包,許安歌有些不自然的搖了搖頭。

“我看看。”衛痕沒有多言,便伸手,開始給許安歌按摩了起來。

“謝謝你,小痕。”有美人伺候,許安歌當然樂呵呵的接受,不會拒絕了。

“你啊,也真是的,看我睡着了,就把我放在沙發上,不就好了。”衛痕擡頭白了許安歌一眼,眼中有着嗲怪的神色。

衛痕雖然嘴上在怪許安歌,其實心裡還是有絲絲的甜蜜在涌起的。

雖然,她還不愛許安歌,但是,她突然間發現,她卻並不排斥這種幸福感。

也許,女人太痛時,都會想要尋找溫暖的港灣吧!而之前那五年,她的人雖然離開了秦晗奕,心卻一直停靠在秦晗奕那。

衛痕不知道,當時自己是不甘心,還是怎麼的。總之,無論她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不過,現在她想她能走出去了。

昨夜,在兒子面前上演的那場鬧劇,讓衛痕徹底的下定了決心,要重新開始。她再也不想,捲入秦晗奕那混亂的人生中了。

曾經愛過,也許現在仍愛,但是人的生命中,不可能只有愛……

五年前,她可以爲了秦晗奕,拋棄一切,渾身長刺,不惜傷害任何一個人。

五年後,她又爲他無怨無悔,想要再試一次。

可是,努力了這麼久,她累了,她已經不能爲了秦晗奕,再來打破小樂樂的平淡生活了。既然,已經有了顧及。那麼,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也許,到時候,她還會找個人嫁了,也許那個人,也可以是許安歌……

許安歌看着認真爲他按摩的女人,微微彎了彎嘴角,並不接話,整個人都沉浸在幸福洋溢中。

衛痕給許安歌的兩條腿捏了好久,才擡頭問道:“好點了沒?”

“嗯。還……還好了。”許安歌猶猶豫豫的,想繼續享受,又不忍心騙衛痕。

“好了就好,那我去收拾衣物了,你也回房收拾吧!”衛痕邊說邊站起了身來,去收拾離開的行李。

許安歌有些失落的聳了聳肩膀,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衛痕和許安歌收拾好行李後,正好小樂樂也剛睡醒,“一家三口”又在酒店吃了餐飯,才趕赴了機場。

而在他們離開的時候,秦晗奕也同樣帶着夏嵐出發,前往機場……

他們都以爲,離開,便是一種解決的辦法,不想離開,卻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麼容易……

有些恨,生了根,想要拔起,但賠上的卻是自己……

衛痕和許安歌的車,在快接近機場的時候,被一輛車攔堵了下來。隨即,一個一身西裝的年輕男人下了車,走到他們的車子旁。

“你好,衛痕小姐,我是永夜煙火度假村的客房部經理,藍總派我來接你。”男人點頭哈腰的,很是客氣的說道。

衛痕和許安歌均是一愣,然後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眼中都均是不解。

“藍予溪派你來接我的?”衛痕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

藍予溪忽然找她做什麼?

“是的,我們酒店已經爲衛小姐準備好了房間。”西裝男很客氣的回道。

“對不起,我們有住的地方,就不勞煩你們陸經理了。你告訴他,等我安頓好了,會去看他的”衛痕淡笑着,委婉的拒絕。

“這樣啊!”西裝男有些爲難的看了看衛痕,便拿出了手機,撥通後,才遞給衛痕,“衛小姐,你還和我們總經理通個電話吧!”

“……”衛痕無奈的在心裡嘆了口氣,才接過了電話。

一會兒的功夫,電話接通了,裡邊傳來了藍予溪的聲音,“小張,怎麼樣?接到人了嗎?”

“接到了,但是我不準備跟他回去。”衛痕直接表明立場。

電話另一端,一時之間沒有了聲音,開始了一陣漫長的沉默……

“藍予溪,你在聽嗎?”衛痕微微皺眉,不解的問道。

電話另一端又是好一陣的靜音,才傳來了藍予溪壓抑着的激動聲音,“以沫,你真的決定和許安歌離開了?”

“予溪,你怎麼了?”衛痕覺得藍予溪的語氣有些奇怪,不禁發問,心裡猜測着,許安歌怎麼了?

“以沫,你暫時不能去機場,那邊不安全,我接到消息,那邊守着很多記者。”藍予溪道出阻攔她的原因,但語氣卻很是隱晦,好似有難言之隱。

只是,即便不能去機場,她也不想去永夜煙火,她知道那裡是秦晗奕的地方。

“予溪,謝謝你的通知,我不會再去機場。但我也不會去永夜煙火,原因我相信你知道。至於其他的,等明天見面,我們再說。”衛痕不想再囉嗦下去,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衛痕將掛斷的電話遞迴到了小張的手上,“告訴你們經理,我明天會去找他的。”

“好”小張接過電話,開車離開。

衛痕看了看許安歌,直接將藍予溪通知機場有記者的事情,告訴給了許安歌。

“那我們回酒店吧!”衛痕提議。

“不,我們不能再回酒店了。”許安歌微一思量,“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衛痕有點頭疼,他們爲了躲避記者,就差點沒四處逃竄了,他們就不是錯的那個,到底憑什麼?

只是,心裡再不願,許安歌的話,她還是不能不聽,因爲她信任他。

衛痕點點頭,沒有多言,復又與許安歌上了車,任由他將她帶去一個爲止的地方。

許安歌帶她去的地方,並不偏僻,而是市區的一處公寓,這裡的保安設施一看就很好。

兩人進了門,許安歌把小樂樂放在牀上,蓋好了被子,才又走出了客廳,寵溺的笑望衛痕,指着小樂樂旁邊的屋子,“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

衛痕聳聳肩,站起身來,走向那個房間,大有拭目以待的意思。

門,才一被衛痕推開,衛痕就愣在了當場……

這間房,不但考慮到了她的喜好,甚至還把她的個人習慣,東西擺放的位置,都安排得恰到好處。

即使是她在雲南住了五年的房間,也沒有這間房,這麼的合她的心意。

果真,這事上,最瞭解她的人,不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許安歌……

“還滿意嗎?”不知道何時走到衛痕身邊的許安歌溫聲問道。

“謝謝你。”衛痕沒有回頭,視線仍舊落在室內的裝飾上,眼眶微微的有些開始發酸。

“小痕……”許安歌輕喚衛痕一聲,便從衛痕的身後環住了衛痕的腰身。

衛痕的身體微微一僵,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想要掙脫,最終卻是在許安歌把下巴墊在了她肩窩摩擦的時候,身體僵硬的沒有動彈。

因爲,衛痕聽得出許安歌在自己耳邊的呼吸聲很疲憊,很疲憊,所以她的心微微一痛,有了那一刻對許安歌的不忍,整個身體便僵在了許安歌的懷中,沒有動彈。

“安歌,對不起,我知道,我讓你很辛苦。”衛痕在許安歌的懷中,幽幽的發出一聲感嘆。

“小痕,我不是覺得自己辛苦,我只是覺得你辛苦。秦晗奕在你和夏嵐之間,太過於的優柔寡斷。我真的不放心把你交給他,我怕他再讓你受傷一次。所以,這一次,我會選擇自私一點,想盡辦法的留住你。”許安歌的聲音很輕,很無奈。

“呵呵……”衛痕苦苦的笑了一聲,“那你這一次,不要放手。”

“嗯。我答應你,絕不放手。”許安歌收緊手臂,將衛痕擁得更緊幾分,讓衛痕的整個身體都依偎進了他的懷中。

兩人就這樣相互的依偎了良久,卻不關乎激情,即便是情根深種的許安歌也沒有心跳加速的感覺。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像極了一對結婚多年的夫妻,總能給衛痕很是安心的感覺。

“小痕,我去給你放洗澡水,你洗過澡,就休息一會兒吧!”許安歌不捨的放開衛痕,就要走向洗手間。

“安歌!”衛痕急忙拉住許安歌的胳膊,“我自己來吧!你不用連這些都幫我做的。”

“我來吧!”許安歌伸手揉亂衛痕的一頭長髮,眼角的笑意漸漸的加深。

“安歌,你這樣會寵壞我的。”衛痕有些無奈,實在是找不到什麼理由,便一順口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而剛一說完,衛痕便後悔了!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太過於的曖昧了。

“呵呵!”許安歌從嗓子中愉悅的滾出幾個音,擡手捏了捏衛痕的鼻子,才滿眸寵溺的笑望着衛痕說道:“我就是要寵壞你,讓你再也離不開我對你的寵。”

衛痕尷尬的收回拉着許安歌的手,不再做聲,任由許安歌去了。

許安歌給衛痕放完了水後,自己也回了房間洗澡,告訴衛痕,他們都各自睡一會兒,再出來吃晚餐。

而衛痕因爲這幾天的疲憊,所以這一覺睡得很舒服,很長,很安心……

也許,她可以這麼的安心,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這裡是許安歌的家……

待衛痕再醒來的時候,便聞到了濃濃的菜香味,以及小樂樂的笑聲。

衛痕穿上拖鞋,走了出去,見客廳裡一個人沒有,她就直接走向廚房,便看到小樂樂追在許安歌后邊,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甜甜的,一聲一聲的喚着“爸爸”。

“媽媽!”小樂樂一個轉身,看到了衛痕,便激動的跑過來,抱住衛痕的大腿。

衛痕蹲下身去,抱起兒子,在兒子臉上猛親一口,“樂樂,這麼快就睡醒了啊?”

“媽媽,不早了,我和爸爸連早飯都吃過了。”小樂樂很有愛的糾正衛痕。

“啊?”衛痕驚得長大了嘴巴,以目光詢問許安歌。

“沒錯,你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今天中午。”許安歌對衛痕眨了眨眼,便又開始轉頭炒他的菜,不過,他還不忘記嘀咕一句,“還真是能睡。”

“呵呵”小樂樂聽到許安歌最後一聲的嘀咕後,開心的笑了起來。

“樂樂,你在笑什麼?”衛痕不解的望着懷裡的兒子。

小樂樂看了看正在全神貫注炒菜的許安歌,才附在衛痕的耳邊說道:“媽媽,爸爸說你跟小豬一樣的能睡。”

衛痕的面色微微一窘,立刻瞪向許安歌,怒吼道:“許安歌,你居然當着兒子的面,這麼說我。”

許安歌搖頭笑了笑,並不接衛痕的話,心裡卻已經甜如蜜。只因,衛痕這一次沒有爲了和他撇清關係,而特意的說“我的兒子,如何……”

衛痕見許安歌也不理她,幹在那傻笑,本着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衛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抱着兒子走出了廚房。

“樂樂,你在這玩會兒,媽媽去洗臉。”衛痕將小樂樂放在沙發上,便打算去洗手間洗臉。

誰知,她才走出去一步,小樂樂就跳下了沙發,又跑回了廚房,然後大聲的,甜甜的叫着“爸爸”。

衛痕的身體僵在了原處很久,都緩和不過來。

這樣的假象,是自己一手爲兒子營造的。而看到兒子現在這麼的快樂,她是該開心,還是該恨自己是個不負責任,愛說謊的媽媽呢!

重重的嘆一口氣,讓不順的呼吸呼出體外,衛痕才走進了洗手間,開始洗漱。

等衛痕走出洗手間的時候,許安歌也已經做好了午飯。

“今天還不去工作室嗎?”衛痕一邊吃着碗裡的飯,一邊問道。

“不上了,明天再過去,今天在家休息一天。”許安歌一邊回衛痕的話,一邊餵了一口飯進小樂樂的口中。

“哦。”衛痕點了點頭,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她害得他現在連公司都沒有辦法管。

但,她不想再說“抱歉”,繼續吃着飯。

吃了一會兒,衛痕纔想起來自己答應了要去見藍予溪。

“那正好你休息,你帶樂樂吧!我一會兒有事出去下。”衛痕看着對面一副父慈子孝的樣子,心裡也甜滋滋的。

“好”許安歌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小樂樂身上,說話時,都不擡頭。

直到,三個人都吃飽了,離開了飯桌,許安歌纔對着要出門的衛痕問道:“要去見藍予溪嗎?”

“嗯。”衛痕無奈的笑了笑,走到正玩玩具玩得不亦悅乎的兒子身邊,“樂樂,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哦!”小樂樂擡起頭來,望向衛痕,“那媽媽要記得回來的時候,給樂樂和爸爸買好吃的啊!”

“你啊!”衛痕輕輕的杵了一下兒子的額頭,嗲怪道:“真不知道他給你下了什麼迷藥,要你時時刻刻的都這麼想着他。”

小樂樂聽不懂衛痕在說什麼,便眨着一雙童真的大眼睛看着媽媽。

“好了,玩玩具吧!媽媽回來給你們買好吃的。”衛痕站起身來,說這話的時候,若有似無的看了許安歌一眼,好似在告訴許安歌,這話有一半是對他說的。

“那我和兒子在家等你的好吃的做晚飯了。”許安歌抱過小樂樂,兩“父子”來了個親密無間。但是,話裡的意思,言外之意卻是讓衛痕晚飯前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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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知道了。”衛痕點了點頭,才步出了門去。

出了門,衛痕纔給藍予溪打電話。

“予溪,我現在就去永夜煙火,我們永夜煙火的咖啡廳見。”電話撥通後,衛痕對着電話裡說道。

“你什麼時候到?”正在會議室中的藍予溪,一聽到衛痕要來,也管不得什麼會議不會議的了。

“大概二十分鐘。”衛痕約莫了一下時間。

“好,那一會兒見。”藍予溪很快了應了下來。

“嗯。”衛痕輕應一聲,才收了線。

衛痕打的出租車,一路暢通無阻,到格林只用了十多分鐘。

沒進門前,衛痕還以爲要等藍予溪一會兒呢!誰知,她才一邁進永夜煙火的咖啡廳,就已經看見了藍予溪坐在一個很顯眼的位置上。

“什麼時候到的?”衛痕在藍予溪的面前優雅的坐下,笑容雖可掬,但是卻透着一點的生疏。

畢竟,他是秦晗奕最好的兄弟,今天見她,很可能就是想說關於秦晗奕的事情,所以她刻意生疏他,就好似在提醒他,什麼不能說,她不想聽。

“好久不見。”藍予溪沒有回答衛痕的問題。

“是啊。好久不見了。”即便她回來了,和他見面的機會也不多。

“和許安歌在一起,真的是你想要的嗎?”藍予溪的目光緊緊的盯着衛痕的臉,似要從衛痕的臉上看出衛痕到底有沒有幸福一般。

“呵呵!”衛痕低着頭,笑了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才調倪的說道:“如果,跟安歌在一起,我都無法幸福,那這世上大概沒有人能讓我幸福了。”

“以沫,我相信你能猜到,我到底爲什麼來見你。”藍予溪不想再饒彎子,直奔主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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