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歌?是……你嗎?”
她雖然身穿着一身紅色淑女裙,頭髮燙了卷,可是在路上趕得匆忙,頭髮被吹的亂糟糟的像一堆稻草,臉上的妝容也畫的那七八糟,而身上的裙子也皺皺巴巴的沒有整理好,怎麼看都像是一個邋遢的瘋女人。
她的雙眼就像是一對魚鉤,緊緊勾鉤在了蘇默歌的身上,不敢置信看着她,那樣子簡直比瘋子還可怕。
蘇默歌心中嘆息,顧詩丹……顧景辰的妹妹,曾經是多麼的任性妄爲,可謂是金枝玉葉的大小姐,用的吃的穿的都是名牌,自己的妝扮更是挑剔。
她是那麼的高高在上,就像是開了屏的孔雀一樣高傲,如今竟然變得這樣邋遢,眼神和氣質也都幾近於瘋子一樣,實在和曾經的千金顧詩丹,判若兩人。
而她明白這其中的原因,是因爲周逸在他們訂婚時放了她鴿子,而且提出來和她分手,她纔會變成那個落魄的樣子。
“蘇默歌?真的是你?”
顧詩丹終於看清了蘇默歌,在看了看自己的妝扮,覺得簡直是天壤地別,自己真的像是瘋子。
她覺得有些羞愧,可是一看到周逸坐在了貴賓室,想到他單獨和蘇默歌坐在這裡談話,就覺得是蘇默歌從中作梗,當初他與她提出分手,也一定是蘇默歌的陰謀。
她先是走到周逸身邊,要將周逸拉走:“周逸,你怎麼會和她在一起?我們走吧!”
周逸站起身,躲開了她伸來的手,一臉厭惡瞪着她:“你怎麼還是這樣不知羞恥?我們說好了,在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你我都要過各自的生活,你幹嗎要對我死纏爛打?還追到了這裡找我?”
顧詩丹伸出的手落了空,她扁了扁塗到嘴脣外看起來很是滑稽的嘴脣,眼底是一片悲傷和落寞。
她的聲音也不復剛纔闖進貴賓室時那樣的囂張和聲大,變得輕柔懦弱。
“周逸,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離開我,和我在一起吧?”
“顧詩丹你怎麼還不清醒?我都說過了,我不愛你,所以根本不會和你在一起,你以後不要來纏着我了!”
顧詩丹忽然脣角一歪,轉過頭憤怒的指着一臉淡然的蘇默歌:“你不要我,就是因爲這個踐人、死狐狸精對嗎?”
秘書琪琪和李俊傑已經找來了保安,見到這位瘋女人對他們的總裁大吼大叫,他們真怕她傷到了蘇總,於是讓保安進來將顧詩丹拉走。
“快,將這個瘋女人帶走!”
“好!”
蘇默歌一擡手,清冷地掃了一眼圍觀在貴賓室的員工們。
“你們先出去,將門給我關上!我有幾句話要對這位女士說!”
李俊傑擔心地看了她一眼,勸道:“她這是衝着蘇總你來的,是來找麻煩的,蘇總還是讓保安將她帶走吧!”
顧詩丹一聽,不由得哈哈大笑兩聲,這表情更像是一個瘋子。
“你們的蘇總其實怕她之前的醜聞被你們知道,沒有臉在單位裡生存下去,你們是不知道吧?我告訴你們,這個賤女人……”
碰!
門被蘇默歌伸手用力的關上,將站在門口的幾位保安也擠了出去。
她對着門外大喊:“你們都站遠點,要是等我出來了,看到你們還站在門邊偷聽偷看,小心我開除了你們!”
果然,外面沒有了動靜。
蘇默歌優雅的轉身,卻沒想到顧詩丹像個瘋子一樣,張牙舞爪的朝着蘇默歌抓來。
周逸攔在了蘇默歌的身前,怕顧詩丹傷害到她,而蘇默歌一把將周逸推開,雙手握住了顧詩丹的手腕,將她用力一推,將顧詩丹摔得四腿朝天。
“哎呦!死踐人,你敢打我?你是怕我將你之前的醜事都露出來吧?”
“你罵我是踐人?我覺得你纔是踐人呢,瞧瞧你現在這樣瘋癲的樣子,有誰會相信你說的話?”
顧詩丹不死心,想要從地上爬起來,蘇默歌走過去伸手揪住了她的衣領子,將她按在了地上。
她的雙眸漆黑,帶着一種幽冷的寒光望着顧詩丹。
“你最好給我乖乖點閉了嘴,我也不怕告訴你,現在的我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會害怕別人傳出的流言蜚語!”
顧詩丹雙手扯着蘇默歌揪住她衣領子的手,可是怎麼也拉不開,她憤怒的喊道:“你就是害怕了,憑什麼讓我閉嘴,除非你心虛!”
“我心虛?我告訴你,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也包括你的那個好大哥,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他了!”
“你就是一個紅杏出牆,死狐狸精就會勾搭……”
蘇默歌擡起手就是給了她兩耳光,打得顧詩丹愣住了。
待她感覺到痛了,醒過來了,還要對蘇默歌冷言刻薄,又被蘇默歌擡起手抽了兩耳光。
“你要是還敢說一個字,我就打爛你這張臉!”
“賤……”
蘇默歌揪住了顧詩丹的頭髮,脣角勾出了一抹冷豔的弧度。
她毫不留情的給了顧詩丹兩耳光,這次打得顧詩丹嘴脣破了,眼睛也冒金花了。
“我警告你了,你要是不聽,我還是會打下去的!”
顧詩丹被打懵了,臉上火辣辣的疼着,只能伊呀呀的哼着聲,心中就算有怒氣,也不敢在招惹這麼一個野蠻的女人。
蘇默歌鬆開了揪住她衣領的手,起身後,用纖長的手指將身前垂下的幾縷彎彎的長髮撩到了身後,動作很是優雅。
“顧詩丹,我警告你,以後對我說話最好客氣一些,不然我會把你的嘴巴打爛!”
顧詩丹含着怨怒之氣瞪着蘇默歌,恨不得將她撕碎,可是她今天發現了,蘇默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了,從前的她軟柔懦弱,現在的她野蠻彪悍,出手狠辣,都不容她反抗,就開始對她又罵又打。
蘇默歌也懶得看她一眼,因爲一看到她那張可氣的面孔,就想到曾經在顧家小心翼翼地活着,可是沒少受到顧詩丹的挑唆和扇打侮辱。
這一次,她絕不會手軟,因爲五年後的蘇默歌變了,變得在不容別人踩着她的腦袋,欺負她、教訓她了。
她打開了貴賓室的人,朝着離門有五米之遠站着的保安招了招手。
“你們過來,將屋子裡的瘋女人趕出去,我不想見到她。以後若是誰敢放她進來,或者沒有看住讓她進來,就等着收拾好你們的東西走人吧!”
“是,蘇總!”
保安們匆匆進了屋子,顧詩丹還想罵蘇默歌,可是嘴巴疼的厲害,再一看蘇默歌那一雙清冷的眼神,嚇得她只能張了張口,確實一個字也不敢從牙齒中蹦出。
保安將顧詩丹架着胳膊拖出了貴賓室,又撐着樓梯將她給推出了公司。
而蘇默歌將貴賓室的門關上,走到了辦公椅上坐下,對周逸伸出了手,示意他請坐。
周逸幾乎是看呆了,因爲現在的蘇默歌變得讓他不認識了,曾經的她善良溫柔,雖然性格有些清冷,可是不會做出這種野蠻的行爲。
而如今的她,似乎有些……野蠻的不講道理了。
他只想到蘇默歌的性格變化很大,卻忘記了曾經見到了的,蘇默歌在顧家受了太多的委屈。
“周先生,請坐啊!要是你沒有什麼事了,也可以離開,我就不送了!”
周逸一聽,坐到了她的對面,含笑道:“我們好不容易遇見,你怎麼能趕走我呢?”
蘇默歌沒有看他,而是將桌子上的一個資料夾子打開。
“默歌,你知不知道,自從五年前你又消失了,又悄無聲息的離開,我幾乎找遍了你曾經去的地方,也到了一些離a市近的一些城市,都有找過你,可是卻沒有找到,甚至一點消息也沒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的擔心?”
蘇默歌擡起頭,看向他時,眸底一片清冷:“那和今天你來找我談工作有什麼關係嗎?周先生,念在我們曾經也相識的份上,我才忍你到現在,聽你在我面前敘舊。不過我也說過,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不會在改變什麼了,所以……請你現在就不要提了,談下工作問題,不然我也會讓保安將你請走了!”
周逸沉沉地吸了一口氣,又吐了一口氣,覺得蘇默歌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一時之間還真的讓他不能接受。
可是相見了總比不相見要好,所以他還是和蘇默歌談了一些西裝禮服的要求,蘇默歌這才和他說上幾句聽起來並不陌生的話。
等談完了工作上的事,蘇默歌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也快到了下班點了,她對周逸淡淡道:“以後有什麼要求打手機給我就好了,名片我想我的秘書已經給你了,我想說句實話,我不想在見到你們,不想讓你們打亂我現在的生活,我希望你能成全我。”
周逸知道蘇默歌的心裡現在一定很矛盾,雖然不太清楚爲何她五年前不告而別,但是他能猜到一定是顧景辰對不起她,傷了她的心,纔會讓她變得如此冷漠。
“好,那我不打擾你了!”
“恕不遠送!”
周逸起身,蘇默歌隨後也起身,做出了請的手勢。
周逸快要走到門口時,忽然轉身,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望向她,聲音卻是很溫柔:“我定製的這幾套西裝禮服,是爲了參加我妹妹的婚禮!”
蘇默歌幾乎是情不自禁地就叫出了這個名字:“周麗要結婚了?”
“是的,她這個月末就要結婚了!你說這世界有多麼的小,她爲了找你,來到了這個城市,可是令她想不到的事她找到了喜歡的男人,並且決定與他結婚,但令她更想不到的事,你們在一個城市,卻沒有彼此相見的機會!”
蘇默歌心裡有陣陣的暖流涌過,想起她的好閨蜜周麗,她覺得曾經因爲有周麗和蘭美芳陪在她,陪着她度過了那麼多艱難和悲傷的日子,她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可是一想到她五年前再一次的不告而別,覺得真的有些對不起她的這兩個好閨蜜了。
“她過的還好嗎?她的男朋友對她好嗎?”
“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找她與她好好聊聊!她現在一定很想見到你!”
蘇默歌沉默了,在她的心裡,她是非常的想見到周麗,想和她談心,問問她過的好不好,男朋友怎麼樣?不想讓他欺負了她,希望她能過的幸福。
可是一見到周麗,蘇默歌就會想起她曾經經歷的那些傷痛的生活。
所以她不想見到故人,不想見到和他有關的一些朋友,不是她不想念,而是她真的不想在想起一丁點與他有關的記憶。
“我有你的名片了,等會我將我妹妹的結婚地點、時間和她的聯繫方式發給你,你若是有時間可以去見見她!”
他沒等蘇默歌相送,也沒有聽到她說是否參加周麗的婚禮,走出了貴賓室,頭也不回離開了公司。
蘇默歌有些無力地坐回了椅子上,衣兜裡的手機短信鈴聲響了起來,她打開了手機看了短信,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了周麗的結婚時間和聯繫方式。
她知道這是周逸發來的。
她看着手機短信發呆了片刻,然後將手機收回了衣兜裡,然後起身離開了公司。
回到了她的家,這是在安市裡繁華地段的一棟高級居民樓,管理設施和一些生活所需的場所都很完善,這也是蘇默歌將家安置在這裡的理由。
她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的夜景,手中端着一隻高腳杯,杯子裡盛着半杯紅色的葡萄酒。
安市的夜晚很美,美到令人心醉,去也讓蘇默歌覺得感傷和心碎。
若是平時,她望見這樣繁華而又美麗的夜景,一定會細細品着美酒,坐在搖椅上看着美景,今日她卻是坐不住了,手中的美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直到將自己灌醉,迷迷糊糊坐在了搖椅上睡着了。
*,她做了好多的夢,可是夢了什麼,她只覺得模糊和疲憊,醒來時卻什麼也記不得了。
她看了看立在牆角的一隻歐式古樸的時鐘表,已經是清晨五點。
她起來後,先是洗了一個澡。
洗過澡後,她煮了大米粥和兩個雞蛋,又拌了一碟涼菜。
打開了陽臺,站在陽臺上,吃着自己做的早餐,看一眼還未甦醒,並未忙碌的繁華城市的清晨馬路。
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她又要過自己愜意的生活!
對,這是愜意的生活,並不是孤單!
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在蘇默歌以爲周逸會打擾了她的生活時,周逸竟然悄無聲息,並未給她來過電話,也未到公司找到,直到周麗結婚的前一天,他都沒有過來拿走。
蘇默歌看了眼擺在桌子上她親手做的五件西裝禮服,這些都是她花了不少的心思,而且自己親力而爲的純手工西裝。
周逸難道是等她打電話過去,讓他來取走嗎?
她這樣想着,卻是讓秘書琪琪打給周逸電話。
琪琪打了電話過去,可是對方顯示已關機。
蘇默歌深吸一口氣,將桌子上的那五件手工西裝裝起收好,決定明天參加周麗的婚禮,將西裝新手交給周逸。
夜晚回去的路上,蘇默歌感覺到後面有輛車一直跟着她。
在等紅綠燈時過馬路時,她的車旁停下來一輛車,與她一起等車。
蘇默歌發現就是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那輛車。
那輛車的車窗搖了下來,一位帶着黑色墨鏡,臉部輪廓分明,卻因爲的戴着帽子,脖頸上的襯衫也高高立起,看不到他的真實面容,卻讓蘇默歌有些膽戰心驚。
因爲他的樣子,像極了夜間出沒的盜賊。
綠燈亮起,蘇默歌一腳踩下油門,跑車就像是離開弓的長箭射出,朝着前方飛奔。
這樣的形容毫不誇張,因爲蘇默歌絕對不希望那輛車一直尾隨於她。
可是那輛車出奇不意的也飛奔過來,而且在蘇默歌身後窮追猛趕。
蘇默歌怎麼甩也甩不掉那輛車,氣得她伸手猛地按了兩下鳴笛,打了方向盤,將車停靠在大馬路的邊上。
出奇的,緊追在她身後的那輛的黑色跑車也停了下來,那位頭戴帽子,眼戴墨鏡,穿着黑色風衣,身材高瘦的男人朝着他大步流星的走來。
蘇默歌裝作一副柔弱的女人,膽戰心驚站在原地。
待那個人與她只有幾步之遙,蘇默歌忽然爆發了,向前蹦了一大步,一把揪住了那個男人的衣領子,擡起腳在他的胯下用力一踢,然後聽到那個男人慘痛的嚎叫。
她雙手用力一推,將他摔得向身後摔了兩三個大跟頭,然後她瀟灑的伸手將垂在胸前的長卷發撩到身後,雙手環胸俯視着跟蹤她的男人。
“誰讓你想打劫誰不好?竟然敢打劫大姐我,下次再看到你,就不是這麼輕易的放過你了!”
她轉身離開,將她倩麗的背影留給了捂着下身瓷牙咧嘴在地上打滾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黑色的墨鏡之下有一雙幽深如潭水的雙眸,泛着幽冷的光亮。
蘇默歌……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