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道士將我的銀手鐲還給了我,轉頭朝着柳青淺看了過去,開口問道:“你又是幫白逸陽將陳家堡的人屠盡頭,又是幫他練制斷頭蠱的,最後他當上了掌門,有沒有娶你爲妻?和你再續前緣啊?”
柳青淺聽到無頭白的話後,臉上滿是蒼白之色,說道:“你是故意在嘲笑我嗎?”
“我嘲笑你怎麼了?你和白逸陽一起算計我,把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嘲笑你幾句,你就不樂意了嗎?”無頭白的聲音之中滿是憤怒之色,無頭白開始想起了當年發生的事情之後,對柳青淺的態度也開始轉變了。
柳青淺聽到白逸陽的這句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想和你爭論這個東西,既然你想知道我的結局的話,我就說給你聽,又有何妨?”說着,柳青淺轉頭朝着我看了過來,說道:“當年我耗盡了幾乎所有的魂力,幫白逸陽練成了這世界上最難練的斷頭蠱,幫助他成功的登上了掌門之位,那天發生的事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寒風凜冽,入冬以來的一場雪在茅山的上空輕輕的飛舞着,茅山派所有的建築都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裝飾。
茅山派是真的變成了白色,在茅山派所有的庭院之中都掛着白綾,三清神殿外面,衆弟子都披麻戴孝,分立在兩排,他們的手中都拿着白色的靈幡,靜靜的望着從臺階上面走上來的那個人。
白逸陽,意氣風發,此刻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長袍,頭戴象徵着掌門的道冠。在白逸陽的額頭上還綁着一條白帶。
他正一步一步踏着臺階上的白雪,在衆弟子尊敬的目光之中,朝着三清神殿走去。
三清神殿之中,一口玄黑色的棺材正靜靜的停放在神像下面,在棺材的兩排坐着八個身穿華麗服裝的道士,正在念誦着道文。
棺材前面靜靜的擺放着一個靈牌,上面寫着:“茅山派祖師雲靈子之靈位”,白逸陽走到了靈位的面前,伸出手拿起了擺放在供臺上的三根長香。
在所有弟子的注視下,白逸陽手輕輕的一揮。原本這三根長香要點燃的,可是讓人意外的是,三根長香絲毫的反應也沒有。
白逸陽的眉頭微微的皺了一下,舉起手中的長香,就朝着靈臺前面的蠟燭點去。只是他手伸向蠟燭的時候,那蠟燭突然就熄滅了。白逸陽看到這一幕,手頓時就愣在了原處,茅山派所有的戴孝弟子都不解的看着這一幕,有一些人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白逸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三根並沒有點燃的長香舉過了頭頂,輕輕的拜了三下之後,將長香插入了香爐之中。做完這一切之後,白逸陽轉頭朝着身後的那些茅山派弟子看了過去,說道:“白逸才修煉降頭術,師尊讓我將他打成魂飛魄散,我不忍心,私下將他封印進了厲鬼墓之中,不料在厲鬼墓之中發生了一些意外,白逸才將我們茅山派五十三個精英弟子全都給害死了!”說到這裡,白逸陽轉頭又朝着那玄黑色的棺材看了過去,說道:“想必師尊是因爲這個還在生我的氣,不肯接受我的香火……”說到這裡,白逸陽在靈位前面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掌門師兄,你也不要太過自責了,大家都知道你和三師……白逸才的關係最好,掌門師兄你又重感情!”那弟子走到了白逸陽的身邊,伸出手將白逸陽給扶了起來。
“是啊,掌門師兄,師父他老人家只是暫時生氣而已,我相信師父以後會理解的!”幾個弟子開始附和道。
白逸陽靜靜的看着三清神殿之中,這些人的反應,見衆人都開始安慰自己後,白逸陽的嘴角閃過了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笑意,說道:“好了,今天是起靈的日子,大家都送師父最後一程吧!”
“雲靈子真君,起靈了!”聽到白逸陽的話後,坐在邊上那八個穿着華麗衣服的道士,一邊唱着一邊跳着,就擡着棺材往前面走去。
白逸陽站在三清神殿的門口,靜靜的看着大雪紛飛之中,那遠去的送葬隊伍,目光極其的複雜。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陰風颳了起來,從房樑上面,一張白紙輕輕的在白逸陽的身後飄落了下來。
白逸陽耳朵動了動,伸出手,朝着身後那白紙招了一下,白紙就飄到了他的手中,他低頭朝着手中的白紙看了過去。這是白逸陽還沒陷害白逸才之前,白逸才寫給雲靈子的一封信。
信封上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刺痛着白逸陽:
“師尊,弟子白逸才的才華不敵大師兄的十分之一,論實力弟子白逸才也絕非大師兄的對手。我知道,師尊您不肯把掌門之位傳給大師兄的唯一原因是因爲大師兄他是楊民楊轉世。只是楊民楊是楊民楊,白逸陽是白逸陽,師父不能因爲他是楊民楊的轉世,而帶有色眼鏡看人。白師兄是我見過最有擔當的人,我們三個從小在一間屋子中長大,一起練劍,一起練術法,逸才愚笨,當年每次不會畫的咒符都是大師兄不願其煩的交給我的。沒有大師兄,就不會白逸才……若是師尊你執意要將掌門之位傳給我的話,逸才也會等你登仙之後,把位置傳給大師兄的!茅山三兄弟,永遠都是一家人,弟子白逸才呈上!”
看到這裡之後,白逸陽緊緊的攥住了拳頭,將手中的白紙摟成了一團,冷冷的說道:“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我不需要任何人的謙讓!”
“怎麼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的生氣?”就在這個時候,三清神殿外面紛飛的白雪之中,多出了一道人的身影。穿着一身青色長裙的柳青淺突然出現在了,三清神殿門口,雪花圍繞着她的身上飛舞着。
“你來這裡幹什麼?”看到出現在門外的柳青淺之後,白逸陽開口問道。
柳青淺飄進了大殿之中,在她的身後,還有着一陣雪花隨着她飄動,飄進了大殿之中。緩緩的掉落在了地上。
“逸陽,現在你已經如願以償的當上了茅山派掌門了,咱們兩個人的婚禮什麼時候完成……”柳青淺飄到了白逸陽的面前,開口問道。
白逸陽盤在雲靈子的靈位前面盤腿坐了下來,朝柳青淺招了招手,說道:“來!”
柳青淺臥在白逸陽的懷中,一臉幸福的看着他,就在這個時候,在白逸陽的身後突然飛起了三把天師之劍,在柳青淺一臉幸福的目光之中,三把天使之劍狠狠的插在了柳青淺的心口。
“噗……”柳青淺一口鮮血頓時就噴了出來,滿臉的驚喜變作了滿臉的不可置信,說道:“你……爲什麼?”
白逸陽面無表情的開口說道:“我是道,你是邪,道邪從來都不能兩立,如今我已經是茅山派的掌門了,我要是和你在一起的話,豈不是會被天下正派給取笑?”
“你……你修煉降頭術,你還算的算是正道嗎?”柳青淺緊緊的看着白逸陽。
白逸陽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被三把天師之劍深深插入地上的柳青淺,說道:“什麼是正邪?”說着,白逸陽伸出手指向自己的心口,開口說道:“正邪在心中,在我的心中,我認爲修煉降頭術是正的那便是正的,我認爲你是邪的,那便是邪的!”
“哈哈哈!”柳青淺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在笑什麼?”白逸陽臉上滿是不解的看着柳青淺。
柳青淺說道:“我在笑我傻,第一世被你利用了,那時候我便在心中發誓,一定要殺了你!可是來世,我看到你後,卻下不了手了,我還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明明知道你不是一個好人,明明知道你比楊民楊還要狠心,可是我還是控制的愛你,飛蛾撲火的愛你,一往情深的愛你!”說到這裡,柳青淺仰頭大笑着:“哈哈哈,老天爺啊,這個世界上的男人,真的都和他一樣冷血無情嗎?即便是我用兩世的真情,都換不來他的一次回眸嗎?若是有第三世,我一定不會讓他再活在這個世上!!”
曾經,執子之手,與子成說,終只是浮煙。
曾經,生死契闊,與子偕老,都只是無果。
紅塵深處,我被劫而纏,抽身,已是傷痕累累。
你渡誰而去,我又爲何而來?
大雪可以覆蓋一切,卻覆蓋不了柳青淺那撕心裂肺的吶喊聲,沒有人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就連白逸陽他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