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沐此刻也不好受。
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朝朝暮暮想着的那個人。
可是,似乎,卻和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不一樣。
蕭珩嘴角掛着一絲淺笑,拉了一張簡歐風的椅子,就坐在秦沐沐的面前,“坐。”他又指向另一邊。
秦沐沐此刻臉色並不好,四分鐘的嗆水,讓她感受到死神的呼喚。
“蕭先生,我……”
“噓~”椅子上的男子,忽而豎起一隻手指,輕輕的在自己的嘴邊豎起:“先別說話,讓我好好看看你。”
蕭珩的聲音無比的蠱惑,就連嘴角的笑容,都在蠱惑着秦沐沐,不爭氣的,秦沐沐“唰”的一下,紅了臉,她心口噗通噗通跳的飛快……蕭先生是什麼意思?
他說,他要好好看看自己……這是什麼意思?
心中幾乎飛快的越出一個答案,秦沐沐有些緊張地擡起頭望着面前的蕭珩。
一擡眼,就撞進了一雙專注的眼——蕭先生他,正在專注地看着自己!
幾乎是同時,秦沐沐腦海中涌現出這句話。
女孩兒長髮溼漉漉的,就軟軟地跌坐在光可耀人的黑晶石地板上,溼滑的頭髮,水滴順着髮梢,往下滴水,又浸溼了她身上的衣服。
溼透的衣服下,若隱若現,她模樣清純乖巧,此時更是我見猶憐。
蕭珩突然動了!
將臉忽然之間就貼近了秦沐沐眼前,秦沐沐嚇了一跳,一擡眼,蕭珩專注深邃的眼神下,她覺得心都快飛出來了。
“蕭先生……”
臉紅耳赤剛有些靦腆地開口喚了一聲,下一秒!
“呵~還真是看不出來,這張清純的皮相下,有一顆正在陰溝洞了發酵的黑心。”
秦沐沐臉色倏然僵住,雙頰的酡紅還沒退去。
哆嗦着脣瓣,她氣得發抖:“太過分了,蕭先生,你太過分了。”
“你別哭,我最煩女人哭哭啼啼。”
秦沐沐“呃”了一聲,咬住脣瓣,怨懟的用眼瞪他。
蕭珩站起身:“你說,我該不該懲罰你?”
又是懲罰!
“爲什麼?我又沒有得罪蕭先生!”秦沐沐惱怒。
蕭珩“咦”了一聲,用一種“你怎麼這麼傻,這還用問嗎”的眼神,看向秦沐沐:“你陷害了簡童,就是得罪了我呀。”
怎麼又是簡童!
爲什麼每個人都“簡童簡童簡童”的,沒玩沒了!
她到底有什麼好?蕭先生也好,大老闆也好,他們個個都要替她撐腰嗎!
秦沐沐猛然一擡頭,眼底閃過嫉妒:“簡童根本就不是好女人!蕭先生你被她欺騙了!
蕭先生不要看她外表老老實實,其實她骨子裡根本就很壞,她就是裝可憐!”
蕭珩不發一言地倏然站起身,手掌插在口袋裡,垂眼掃了一眼腳下的秦沐沐,淡淡開口說道:
“我知道我該怎麼懲罰你了。”
如果可憐是可以裝的,那女人就不會在面對他的時候,全身緊繃,更不會在他發現她秘密之後,緊張成那樣。
她應該掀開她的後腰衣服,昭告天下:快來看啊,我少了一顆腎,我很可憐,你們都要可憐我。
可是,簡童不是,那女人把自己的秘密,藏得那麼深,不容任何人輕易碰觸。
不是巧合,蕭珩覺得,她能將這個秘密藏一輩子。
擡起手,撥打了一串電話,不多時,進來兩個面無表情的壯漢。
蕭珩指了指地上的一坨,“秦小姐說她想學潛水,你們兩個幫幫她,帶她去後花園的游泳池。”
潛水,顧名思義:潛入水中。
這兩個壯漢,都是明白人,游泳池裡怎麼可以潛水?
當下,心領神會,不顧秦沐沐的掙扎,一人一邊,像兩個機器人一樣,架着秦沐沐就往後花園的游泳池拖去。
“蕭先生!蕭先生!你不能夠這麼對我!你不能!我要告你,我會告你,我一定會告你的!”
她卻只看到,她心心念唸的蕭先生,只是雙手插在口袋裡,擡頭對兩個壯漢說了一句:“別把人弄死。我還得花時間解決不必要的麻煩。”
“是,少爺。”
“秦小姐,我有沒有和你說,你真的……”蕭珩輕“呵”一聲:“很讓人作嘔。”
蕭珩瞭解沈修瑾,就在沈修瑾只是簡單的懲治了一番秦沐沐之後,就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蕭珩當時就在想:天上要下紅雨了,沈修瑾改行當“一日善人”了,居然就這麼把人丟給他,自己就走了。
蕭珩和沈修瑾,從小便是亦敵亦友,有句話叫做,最瞭解你的人,不是你的親人,就是你的敵人。
沈修瑾這一次的做法太反常,蕭珩不知道緣由,但……敵不動他不動。
沈修瑾只是懲治一番後就離開了,那麼蕭珩也沒有把人弄死的理由。
不得不說,在這個世上,蕭珩確實比大多數人都更瞭解沈修瑾。
簡童不讓沈修瑾弄死秦沐沐,沈修瑾就把秦沐沐直接領到蕭珩面前:喏,你自己做的事情中途出了岔子,這人,我給你帶過來了,蕭珩,你自己看着辦吧。
既然不能親手弄死秦沐沐,那就讓蕭珩弄死秦沐沐。
蕭珩呢,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沈修瑾這一次的做法很反常,但是秉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行啊,你沈修瑾能做卻沒做的事情,我蕭珩也不做。
這兩個人,誰都不是善茬兒。
蕭珩坐在客廳裡,他沒去後花園的游泳池,手裡的雪茄,吸了一口,在客廳裡看着不知所云的電視。
半個多小時候
兩個壯漢回來了:“少爺,按照你的吩咐,我們幫那位小姐學潛水,但那位小姐太笨了,嗆了太多水,身體狀況不能繼續學潛水了。”
“人呢?”蕭珩淡淡問道,眼睛甚至沒有離開電視機。
“在後花園。”
蕭珩“哦”了一聲,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天色不早了,請秦小姐回去吧。”
“是,少爺。”
……
夜色深濃,一個女人,被人丟出了別墅大鐵門外。
秦沐沐渾身都在疼,尤其是嗓子,嗆得猛咳嗽。
身上溼漉漉,夜風一吹,秦沐沐走在道路旁,冷的打了個哆嗦。
她眼底是恨意,這恨意,乍一看,猙獰恐怖,像個怪獸,似乎要吞噬掉一切:簡童!這一切都是簡童!
都是她!沒有她,她就不會遭受這麼多的磨難!
說什麼她會爲自己求情,根本就是騙子!僞善!
那女人,根本就沒替自己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