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洱海,那裡一片平靜。
只除了突然多出來的那個陸明初,時不時總是能夠惹出麻煩,把小小安靜的民宿,惹得雞飛狗跳。
他說他要游泳。
昭昭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這個湖不能游泳欸。”
陸明初執意要游泳:“我水性好,再說這個湖水很清澈,我不去遠的地方,就在前院邊上。”
“可是這個湖真的不能……”
話還沒說完,昭昭就愕然地看着說風就是雨的俊美男人瀟灑地揮揮手,說了一句:“我去換件衣服下來。”
陸明初走了,昭昭摸不着頭腦地扭頭看一側的女人:
“老闆……明初大哥是什麼腦袋啊?我怎麼就理不清楚他的話了?”
女人撇撇嘴:“你趕緊去看看,他預定的客房時間還有幾天,趕緊在網上把那間房銷售出去。”
“老闆!”昭昭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手捂嘴一手指着躺椅上的女人:“哦~我懂了!老闆,你要趕明初大哥走,對不對???”
女人翻個白眼:“你纔看出來?”
昭昭剛準備說話,眼角餘光突然掃到什麼,她頓住了,一時之間石化地呆站在那裡,一臉目瞪口呆地看着往這邊走過來的人。
“昭昭?嘴巴張這麼大……”女子話音戛然而止,這一回,她也是看呆了……
陸明初勾着脣角,很是自傲地炫耀自己的好身材,“好看嗎?”忽然蹲下身,靠在女人耳邊輕聲撩撥:
“你賺到了,一般人我不給她看的。”
好半晌……
女人收起目瞪口呆的表情,“你……冷不冷?”
陸明初頓了一下……“你,沒有其他的話要說了?”
他懷疑她是不是女人。
“老闆……你再仔細看看,我如何?”
此刻的陸明初,就跟古時候宮廷之中獻媚討好的女人。
女人沒有說話,昭昭指着女人的手指,頓時變了方向,指向了陸明初:
“明初大哥!你有八塊腹肌誒!好,好,好……性感!”說完,一股溫熱鼻血緩緩溢出鼻孔,“不行不行,明初大哥,你快把衣服穿好。
真的!真的那個湖不能夠游泳咩~”
她強烈懷疑,明初大哥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穿這樣,露腹肌,在老闆面前晃悠。
年紀輕輕的昭昭,看過的韓劇日劇臺灣小言已經多不勝數了,在昭昭的小腦袋裡,無限冒着粉粉的泡沫。
跟着陸明初一起來的助理,那麼一個壯碩大漢啊,站在大廳的角落,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地方,那張鐵漢臉上居然浮現了一股羞愧臉紅。
撇開眼,不想再去看他英明的主子。
他都替主子臉紅。
這什麼鬼招式,八十年代追女人的老套手段,他家的大爺,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
陸明初故意往女人眼前湊,女人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於是淡淡地開口問:
“陸先生,你是很爲自己的身材自豪咯?”
“難道我的身材不好?”就沒有沈修瑾那個王八蛋好嗎?
“這個嘛……就陸先生這樣的身材,太普通了,我就看過好幾個。”
咚咚咚!
陸明初那個心裡頭就跟被石頭砸了一樣,“你看過好幾個?”
他的重點是“你看過”。
但到了女人這邊,重點就變成了……“是啊,好幾個呢。”
“我不信。”
我不信“你看過”好幾個。
“陸先生不信的話,那我晚上證明給你看,陸先生,你敢不敢跟我打這個賭?”
“晚上?你?證明?給我看?”他每說出一個詞,言語之中就多一分懷疑。
“怎麼?陸先生不敢嗎?”
“誰說我不敢?”只是,她晚上證明給他看……怎麼證明?
猶豫了一下,還是再三確認。他狐疑地望着面前女人:“晚上嗎?你確定?”
“對,晚上。”
陸明初心臟噗通噗通跳。
晚上證明,而且還是跟身材有關係……她不會是想要……
“好,我跟你賭。”
“嗯。”
“先別急,賭注呢?
賭贏了我有什麼好處?”
他眼底閃過算計的笑,他可是商人,商人無往不利。
女人垂下眼皮,遮住清眸深處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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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決定。”
再次擡起眼的時候,那笑意正好隱退,卻迎着太陽光,反折射出來一股異樣的美感。
陸明初心口加快跳了一下,喉嚨微微動了一下:
“你說的,我決定,我決定的你都答應?我贏了的話,隨便我開出什麼條件?”
“磨嘰。”
陸明初暗中好笑,這妞兒倒還嫌棄自己磨嘰起來,殊不知入了狼窩了,哈。
他自己的身材,他再自信不過,他還真不相信,她怎麼證明他的身材一般般。
陸明初覺得自己是個騙小紅帽的狼外婆,而且很有潛質把這個行業幹好。
女人垂眼點頭。
……
夜漸漸暗下去。
陸明初這一下午,心裡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他想過無數種場景,有她含羞帶澀的模樣,有她風情萬種的勾引……沒錯!
陸明初羞恥的在自己的幻想中,硬了。
咚咚咚,門敲響,他正從浴室出來。
開門之前,又特意把浴袍的領口散開,才拉開房門。
“怎麼是你?你們老闆呢?”
昭昭沒有想到,還有這等眼福,瞪得眼珠子都要出來了,忽然捂住鼻子:“明初大哥,你趕緊穿衣服吧,老闆在停車場等你。”
“停車場?爲什麼要去停車場……喂,昭昭,你別走啊,解釋一下……”
“不行了不行了,明初大哥,我低血糖啊。總之,我先走了,你趕緊下來啊。去晚了,老闆會生氣的。”昭昭捂着鼻子,一溜煙兒地跑掉了。
陸明初不明所以,帶着懷疑,隨手換了一件襯衫,就出了房門。
民宿有個小停車場,說是停車場,其實只是個空地,澆了水泥,採買的車子,就停在這裡。
陸明初遠遠就看到,車子旁邊,那女人已經候在那裡了。
幾大步走過去,“不是說晚上證明給我看嗎?”
“是啊,這不就帶你去證明麼?”
陸明初眯起了眼……“帶我去證明?帶我去哪裡?”
“大理古城。”她說着,先上了車:“陸先生,你還記得路吧?”
陸明初不動聲色上了車,就想看看她想做什麼。
但無論這一路上,他如何試探她的口風,她都不露風聲。
直到到了大理古城,陸明初跟在她的身後,一路走進古城裡的酒吧一條街。
主幹道兩旁,十幾家熱鬧的酒吧,各有特色,或者唱民謠,或者唱流行歌曲。
駐唱歌手男女都有。
她卻沒有走進去,轉身進了小衚衕,而後進到衚衕裡唯一一家酒吧。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陸明初望着酒吧正中舞臺上幾個男舞者擺動身體,周邊有無數尖叫着給那些男舞者的丁字褲裡塞金錢的女人……他心中頓時有一股不太好的預感。“我還有事,我先走了。”說着轉身就要走。
卻被一隻手臂,挽住他的手臂:
“陸先生,打賭是要有賭注的,你贏了條件隨你開,我贏了是不是條件也要隨我開?
陸先生現在要走的話,那就是認輸了。那麼就請陸先生退房離開憶居,至於陸先生的損失,我會賠償。”
她並不傻,陸明初看她的眼神,她太熟悉了……熟悉到……痛!
無論他是什麼目的,真心或者遊戲心態。
如果是遊戲,那她玩不起,送他走人,便是她的刺蝟法則。
如果是真心,那……她更不能裝作不知,送他離開,對他是好事。
總之——不給希望,便是她對於這個萍水相逢的外人的溫柔。
酒吧裡的燈光太昏暗,她看不到她身邊那個男人臉上那一刻的冰冷和眼底的陰翳。
不見他說話,她說:“陸先生,我們走吧。”
她擡腳準備走,身子被人往後一扯,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傳進來她的耳朵裡:“一開始就沒有什麼賭注,你心裡想的是趕我走,對嗎?”
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她莫名打了一個寒顫:“這對你……纔是最好的。”
她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身畔的男人卻笑了,彎腰靠了過去,一股炙熱呼吸,突然潤在她耳根:
“我賭。”
他就在她耳邊平靜地說了兩個字,女人只覺得被攫住的手臂,突然鬆了,身邊的熱源也散去了,突然耳畔傳來尖叫聲連連。
她下意識轉身看去,臺上那道人影……她愣住了。
她只是想要用這個嚇唬嚇唬他,想要嚇退他而已,沒有想到那個萍水相逢的男人,真的會放下尊嚴,走上去。
他是聚光燈下的寵兒,一下子攫住衆人的目光。
一顆一顆解釦子,那最最尋常的襯衫釦子,在他的指尖,成了讓這臺下無數女人瘋狂尖叫的元兇……太魅惑。
當襯衫的扣子一粒一粒,在他的指尖鬆開,當襯衫散了開來,臺下的女人們,尖叫着:“脫!脫!脫!”
更是往臺上丟着錢。
臺上的男人,簡單的動作,脫下了身上的白襯衫,頓時之間,尖叫聲幾乎淹沒了音樂聲。
而那男人,透過尖叫的觀衆,視線在這昏暗的環境中,精準地找到了那個女人。
她,直挺挺地立在那裡,臺上那男人的一眼,莫名地……久違的疼痛,熟悉感襲來。
她在臺下,脣瓣微微發白,但燈光下,分不清的,她張嘴,對臺上的人說:“夠了。”
周圍的音樂聲,尖叫聲太大,她那樣似乎只是對臺上人說的話,又似乎只是對她自己說的話,根本傳不進臺上那男人的耳朵裡去。
但那男人卻在她嘴脣動着說“夠了”之後,忽而輕諷一笑,非但沒有停下動作,他的手,往西裝褲的皮帶上動去。
“啊!脫!脫!脫!”
在無數熱情的目光下,男人抽動了皮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