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賓利車,駛進了一條林蔭道,道路兩旁的參天大樹,向後倒去,車子穿過了鐵藝門,穿過了花園,又往裡頭開。
輕巧的停在了門口,沈修瑾先從車上下來,又彎腰將車子裡的女人抱起。
女人眼神空洞,任由他抱着。
夏管家出來了:“先生您回來了?”剛說着,視線在觸及到沈修瑾懷中衣衫不整的女人,看着她的身上裹住她的男士西裝的時候,驀然滯了下。
乾癟的嘴脣,翕動幾下,強顏歡笑地弓下腰背。
眼前人從他身邊做走過去,老管家偷偷掃一眼,就這一眼,頓時驚得瞪大老眼,死死盯着那刺眼的紅。
“先生,我替您拿吧。”老管家匆促走上前,喉嚨一片乾澀地說道,伸出手,就想要接過沈修瑾夾橫抱着簡童還順便揣在掌心裡的紅色本子。
老管家有心去接過那紅色,藉機想要更加看清楚這紅色本子是什麼,豈料,男人大步往旁邊一邁,退避開來,退開之後,繼續往前走,邊淡淡地說道:“不早了,夏管家去休息吧。”
夏管家猶自不肯死心:“這點事……”
“這點事不需要夏管家費心。”男人淡漠地說着。
“但……”
夏管家還在爭辯。
倏然!
沈修瑾突然地停住了腳步,便抱着懷中人不動,勁瘦的腰身半向後側過去,斜眼寡淡的一眼掃在身後不肯罷休的夏管家的老臉上,忽而脣角微微上翹,卻透着冷意,眼底冰刃射向夏管家:“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內的職責。”
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夏管家老樹皮的面容上,慘白一片,眼底盡是不甘心,咬牙忍了又忍。
噠,噠,噠……
耳中聽着前面腳步聲越行越遠。夏管家突然擡起頭,憤而不甘地在沈修瑾的身後暗喝道:“先生還記不記得薇茗?還記不記得……薇茗死前經受的慘無人道地迫害?”
老管家眼底痛苦難忍,幾近嘶啞地暗喝,言辭之中更藏有一絲責備!
簡童空洞的瞳子,有片刻的光閃過,很弱很弱的一絲光芒,但還沒來得及綻放,又暗淡下去,湮滅掉了……只是無人看到,她空洞的瞳子裡,眸光流轉間的一絲嘲弄……害人終害己,呵~薇茗死前慘無人道的迫害?那原本是夏薇茗爲她簡童準備的大戲啊……
沈修瑾擡起的腳,在半空中頓了下,繼而,才緩緩落地,背對着老管家,不含任何感情地說了一句:“她的事,過會兒說。”
話落,不停留,他抱着懷中人往二樓去。
夏管家盯着那修長背影,老眼有些失神……先生,就這麼走了?
就算他提起了薇茗,提起了薇茗的死,先生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柔情和眷戀嗎?
老管家緊抿着嘴脣……都是簡童那個狐狸精!
肯定是簡童那個狐狸精誘惑蠱惑了先生!
否則,否則……先生怎麼會對薇茗一點點柔情都沒有了?
不過……簡童這個狐狸精的好日子也要大頭了!
老管家想起來老家主電話裡吩咐的事兒,不由得眼底燃起扭曲的復仇的興奮。
臥室裡,沈修瑾將女人塞進被褥裡,摸了摸她的額頭:“我和夏管家有些事情需要說。你累了,趕緊睡。別……胡思亂想。”
那樣的柔情,那樣的溫暖,簡童空洞的眼,眨也不眨望着天花板,好似活死人,對外界無感。
沈修瑾轉身之際,心中說:對不起,小童。
下一秒,他眼中愧色隱匿無蹤,取代的是偏執的佔有慾……對不起,但,絕不放手!
心中隱隱約約有個聲音在說:沈修瑾,你不能夠放手,一旦放手,她就飛了。
這個聲音困擾着他,也讓他更加地偏執地抓緊手中的她。
沙抓的越緊,漏得也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