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蹲下,手搭在那小寶手腕上探了探,又翻翻他的眼皮,捏開他的嘴,朝裡頭看了看。。.提供
最後一摸小寶的後腦勺,卻摸到小寶腦袋上,已浸滿了血。
柳蔚帶血的手剛伸出來,周圍就安靜了。
那婦人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急的連忙想拉着兩個孩子回內艙。
可是,轉頭一看,卻見兩個孩子正躲在另一個小男孩的背後,不願意站出來了。
“你們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婦人呵道。
兩個小女孩嚇得抖了一下。
柳小黎滿臉正義的站在最前頭,擋住兩個可愛小妹妹。
婦人瞪視小黎,索性自己走上來,要強拉那兩個女孩。
大點的那個還算安靜,小的那個直接叫出來:“疼”
小黎一把將婦人推開!
回頭再把兩個妹妹護着,冷聲說:“小妹妹叫疼,你沒聽見嗎?”
“聽見又怎麼樣,沒聽見又怎麼樣!你是誰?我教訓我的孩子,關你個小屁孩何事!”
小黎玉雕般的小臉板成一塊,容棱在他旁邊,聞言從懷中掏出一定銀錠子,丟過去。
婦人本能的接住,愣了一下:“這是何意?”
“看不出來嗎?這兩個孩子我們買了。”小黎義正言辭的道。
婦人冷笑:“買?就這點銀子?自己留着玩吧。”說着,將銀錠子放到桌上,上前,又要拽兩個孩子。
但在婦人手剛伸過來時,卻聽那小寶的哥哥大叫一聲:“小寶!弟弟!”
婦人身子一抖,條件反射的看過去,卻看到那小寶已經翻了白眼,舌頭都吐了出來。
婦人身居青樓,自然見過不少不聽話的姑娘,是怎麼被教訓的,又是怎麼在最後或是病死,或是被打死的。
婦人見過死人,自然知道人死了就會翻白眼和吐舌頭。
婦人頓時被唬了一跳,往後退了兩步,連連擺手:“不不是我,不是我”
那商人看不過去了,冷聲道:“明個兒一回了城裡,就報官,殺人償命,我們這兒都是證人。”
婦人腿一軟,一下子摔倒在地,整個人都木了。
那小寶的哥哥還在痛哭,抱着自個兒弟弟,上氣不接下氣。
船家與其他船工也一致瞪着那婦人,眼中滿是譴責。
婦人腿一個勁兒的打顫,沒一會兒,眼皮一翻,嚇暈過去了。
人一暈,柳蔚才推了推小寶的哥哥,淡淡的說:“他還沒死。”
正哭得起勁的小寶哥哥一愣,擡頭雙眼通紅的看着柳蔚。
柳蔚說:“暫時性休克而已,能搶救,不過你繼續抱着他耽誤時間,就不一定了。”
“啊?”小寶哥哥聽不懂什麼休克,愣愣的看着柳蔚。
船家卻聽懂了,急忙上前將小寶哥哥拽開,對柳蔚好言好語道:“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他,不管花多少銀子,咱們都出,求您一定要救活他的命!”
柳蔚將小寶平躺着,沒回答周遭人的話,只伸出手。
沒人知道柳蔚這是什麼意思,都面面相覷。
小黎從容棱身邊走過去,掏着自己的小揹包,從裡頭找出針袋,遞給孃親後,便去拿桌上的蠟臺,放在孃親身邊。
柳蔚取出銀針,先在火上消消毒,手指在小寶臉上比仗一下,等確定了方位,銀針落下,正中穴門!
外面導船頭的兩名船工已經進來了,一進來,就看到裡頭寂靜無聲,兩人狐疑的上前去看,便看到人羣裡,小寶被平放在地上,翻着白眼,吐着舌頭,而他們的其中一位船客,正用銀針,在小寶身上扎。
這是做什麼?兩名船工不明所以。
實則,其他人也不明所以。
即便看不懂,其他人也不敢亂說話。
這位大夫看着年輕,臉上也沒鬍子,但人家敢這麼做,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
而果然,在這位大夫紮了會兒針後,那原本應該已經沒氣的小寶,突然重重的吸了口氣。
整個胸膛都騰了一下。
“小寶!”小寶的哥哥大叫一聲。
柳蔚擡眸,看了這人哥哥一眼。
小寶哥哥趕緊閉上嘴,不敢叫了。
人暫時甦醒過來,但後腦在流血,這種傷口大小,需要縫針。
趁着小寶還沒什麼意識,除了呼吸回來了,眼皮都還睜不開。
柳蔚也懶得問他們意見。
雖說醫生動手術前,無論如何也要徵求家屬同意,但這裡是古代,不是現代,若是知道要把人的腦袋縫起來,哪個家屬會同意。
柳蔚也不想廢這個口舌,直接便對小黎道:“頭部擡高。”
小黎應了一聲,走到另一邊,將小寶的腦袋託着,朝着自己的方向。
小黎這個動作看似簡單,實則很有意味,首先人雖然暫時醒了,但呼吸還不是很暢通,所以要將人側過來。
至少要保證其不會壓迫到呼吸神經,這個動作,就有講究。
小黎的動作很謹慎,旁人看不出來,柳蔚卻看得出來。
柳蔚很滿意,雖然小黎現在還不算入了醫學的門,但到底,當個助手的資格還是有了。
取出另外一套針,再穿上羊腸線,柳蔚問船家要了乾淨的帕子,用自制的消毒酒精消了消毒。
先擦擦小寶的後腦,等將血擦乾淨了,看到傷口了,再塗上麻藥。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藥效到了。
柳蔚再拿針,穿過小寶的頭皮。
周遭頓時一片抽氣聲。
那商人,直接哆嗦了:“縫縫針?”
小寶的哥哥又要哭了,他心疼的看着弟弟,卻發現弟弟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沒醒,更別說叫一聲疼。
可這不可能啊,他這個弟弟,他很清楚,一點疼都受不了,家裡老孃給他刮背,他都嫌疼,現在有針有線在縫他的腦袋,他竟然一聲不吭,這怎麼會啊?
小寶哥哥想不通,其他人也想不通。
他們光是看着就覺得後腦袋一陣一陣的疼,這小寶,卻半個音都沒蹦一口,實在讓人驚異。
唯有那人羣最後頭的黑衣男子,在看到這一幕時,眼皮動了動,眼中迸出深意。
而就在黑衣男子剛剛露出這樣的眼神時,另一雙眼睛,對準了他。
黑衣男子似是心有所感,側頭看過去,便恰好對上一雙幽深漆黑的冷眸,黑衣男子眯了眯眼,獨自回了內艙。
直到黑衣男子的身影消失,容棱才收回視線,眼中,卻帶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