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洗乾淨了,就步入第二步。。.提供
柳蔚推開容棱的手,要過去指揮,容棱卻先一步道:“讓小黎鍛鍊鍛鍊。”
是讓小黎鍛鍊,還是支開小黎,好方便自己爲所欲爲?
柳蔚用“我早已看透你”的眼神,狠狠的瞪他,容棱卻勾着脣,輕輕在她耳邊道:“再用這樣勾人的目光看我,我要親了。”
柳蔚汗毛一豎,趕緊轉過頭,一點不敢撩他了。
最後小黎還是作爲非法童工給使喚了,小黎很高興,認爲這是孃親對自己的信任,做起事來,也越發有勁兒。
可其他衙役就倒黴了,因爲後面的工序,一個人完成不了,變成一羣人一起完成。
然後,一羣大老爺們,都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豆丁罵了。
“我看看你們挖的坑。咦,坑這麼小?能埋什麼?再挖大一點,鋤頭呢?用鏟子能挖什麼,至少要夠平放着所有骨頭,不夠不夠,太小了,再大一點,再大一點”
勤勤懇懇的衙役們,只好按照小豆丁的要求,大一點,再大一點。
最後好歹完成基本要求,小黎又開始嘮叨。
“坑差不多了,蒸籠呢?剛纔讓準備的蒸籠呢?”
“小公子,蒸籠在這兒!”
“咦,這麼小的蒸籠,你們蒸包子嗎?要大的,沒有大的嗎?衙門膳堂也沒有大的?”
衙役苦着臉:“有是有,可廚房不讓借,說快到膳時了,得準備午膳呢,借不出來。”
“那就出去買,這東西外頭就有,讓人趕緊去買,買大的。”
衙役們面面相覷,最後曹餘傑看了柳蔚一眼,得到柳蔚的頷首示意,纔派人去買了蒸籠回來。
此時,柴火堆也駕好了,等到乾淨的蒸籠過來,小黎就吩咐人把骨頭都放進去,蒸骨。
“蒸骨頭?”衙役們嚇壞了,這位小公子竟然要把人骨頭蒸了,他是餓了嗎?可餓了也不能吃人骨頭啊。
看大家不聽話了,小黎雙手叉腰,豎着眉毛,大眼睛鼓得圓溜溜的,說:“按我說的做!”
在破案時,小黎可是很嚴肅,很認真,很兇的!
衙役們沒辦法,又看向曹大人,曹大人再次請示柳蔚,柳蔚同樣點頭。
曹餘傑就擺擺手,示意大家做事吧。
最後,所有的骨頭都給蒸上了,小黎又開始嘮嘮叨叨的說火勢大小。
一衆衙役們現在都不怕人骨頭了,他們只怕小公子,只怕這位喋喋不休,還兇巴巴的小屁孩。
骨頭蒸好了,就是用草木炭燒坑了,等將坑底燒紅了,再倒入酒和酸醋,在分量上,小黎又一陣嘮叨。
等到東西撒完了,眼看着坑底開始冒白煙了,趕緊將骨頭往裡頭放好,用布蓋着,前期工程,也終於完成了。
小黎得意洋洋的回來找孃親邀功。
柳蔚兩隻手都讓容棱攥的快沒骨頭了。
這會兒小黎過來,容棱總算放開柳蔚。
柳蔚好歹得了自由,伸手意思意思的摸了摸小黎的腦袋,以示鼓勵,小黎高興得都快跳起來了。
前面工作完成,後面就只剩下等了。
骨頭在坑裡蒸煮,至少要等一個時辰,才能取出來。
這個時間有些漫長,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那坑洞,柳蔚着手開始整理屍檢報告。
等到柳蔚整理得差不多,時間也差不多了,她起身,對着早已等不及的衙役們道:“揭開吧。”
立刻有人過去,將白布揭開。
裡面熱烘烘的白氣,從下往上衝來。
裡頭,乾乾淨淨的白骨,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閃人眼球的白光。
“都撿出來,撲在白布上。”
一衆人又開始忙碌。
待骨頭都拿上來。
柳蔚一塊一塊的給拼成了人形,然後才道:“將紅布撐起。”
四名衙役,一人一個角落,撐起那塊早已準備好的紅布,而紅佈下,就是剛剛撿起來的白骨。
在光學原理的作用下,透過被處理過的骨頭,和紅色的反襯,原本白森森的骨頭上,立刻浮現出大小不一的青紫色斑點。
周遭之人,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柳蔚拿起本子,開始記錄,邊記錄邊說:“手臂手肘處,擊打傷,傷形呈圓,肋骨處,擊打傷,傷心成直,胸腔骨,致命傷,傷形成棍狀,腿部,斷裂傷,頭骨,致命傷”
在紅布的映照下,白骨上的所有痕跡,表露無疑。
曹餘傑聽着柳蔚一字一句,再看那白骨,真的發現,竟然每一處都給對上了。
曹餘傑不覺又看看方纔蒸骨頭的蒸籠和地上的深坑,這位爲官數十年的老官員,打心底,將此等驗屍之法記在腦中,深怕自己錯過一絲細節。
屍塊,屍骨,等到兩具屍體都驗完,柳蔚也沒有離開衙門。
柳蔚在大廳內,奮筆疾書的將所有屍檢報告,鑑證報告,環境報告,都一一書寫完畢,才徹底交上去。
容棱一直在等她,見着柳蔚終於寫完,他上前,單手捏了捏她的後頸。
柳蔚覺得舒服,索性仰頭,把後背靠在容棱身上,軟軟的說:“累。”
容棱捉住柳蔚的手,爲柳蔚揉揉,道:“這些事,吩咐一聲,別人代你寫即可。”
柳蔚搖頭:“習慣了。”
每個法醫都喜歡自己寫這些東西,就算明明可以交給助理,有些人也還是親力親爲。
因爲自己寫的,永遠是最全面,沒有遺漏的。
柳蔚以前脾性冷淡,當她助理的人,都當不長。
時間久了,她也懶得招助理了,索性自己來,後來發現這樣更省事兒,也就一直樂於如此。
案几上三份厚厚的報告。
容棱拿起來看了兩眼,便遞給門口等候已久的衙役,而後回來,拉起柳蔚道:“去用膳。”
柳蔚嗯了一聲,她也的確餓了。
到了衙門膳堂,兩人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頭興奮的聲音傳出:“小公子,您真的太厲害了。”
“小公子,您說每個人身上都有206塊骨頭,是真的嗎?我也是?”
“小公子,我們曹大人是大人,我們只是衙役,我們和曹大人身上的骨頭都是一樣多的?有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