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修遠想到剛剛起步的藍海項目,語氣森冷道,“藍家?好一個藍家人!居然敢在背後陰人!”
白顯心中也憤怒萬分,藍海的事情,陳修遠花了多麼大的代價,可這藍家居然不知足?紀嘉煒和沈瑛死了,證據暫時斷了。可...
白顯眼眸一亮,“修遠,我們得趕緊讓趙東清醒過來!”
“趙東?”陳修遠語氣森冷了幾分,嘴角冷冷勾起,“看來他醒來我得好好對他了!”
莫名地白顯打了個寒顫,心想這趙東如今活着只怕是最痛苦的。
許依嵐看陳修遠不再理會她,想到紀嘉煒,心中越發難過,眼淚不知覺的往下落,可又隱隱覺得紀嘉煒死了也算解脫。她看過他的煎熬和偏執,知道自己愛錯了,可卻無能爲力。
白顯看到陳修遠臉色,突然想到張凱文去了藍海,急道,“修遠,凱文去了藍海,我們得通知他警惕藍家人才對!”
陳修遠點點頭,“你快去聯繫他。這邊事情辦完,我們儘快趕回醫院。將蔓蔓留在那邊,我還是不能放心。”
白顯拍了拍他的肩,快步走出去跟張凱文聯繫上。
陳修遠想到一切與那位藍先生有關,可秀秀的事情依然毫無頭緒,心中難免有幾分煩躁,他看向許依嵐,許依嵐已經將知道的全部說出來,臉上滿是哀傷和眼淚。
他不着痕跡看了一眼柴玉泉,他一直靠在門框,低着頭不發一言。
察覺到陳修遠的視線,許依嵐苦澀的笑起來,“修遠,殺了我吧...紀嘉煒死了,我也沒有....”
“除了那個男人,你的人生就沒有別的事了嗎?”陳修遠冷冷打斷許依嵐的話,許依嵐一震。許依嵐看着陳修遠的樣子,握緊拳頭,“對不起,修遠...秀秀的事情,我應該早點告訴你....”
陳修遠冷冷看着她,“收起你虛僞的歉意。從今以後,你...”他頓了頓,握緊拳頭一字一句道,“你好自爲之!”
許依嵐猛地擡起頭,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這,這意思是他不會殺她?可,爲什麼?
她下意識看向一旁的柴玉泉。
他的眼眸冷漠異常的盯着她,兩人視線相交,柴玉泉只漠然的偏過頭,轉身離開了病房。
許依嵐心中一震,似乎明白了過來,可又覺得不懂。
陳修遠還是看在柴玉泉的面子上放過了她,而這是最後一次,從此,她與柴玉泉再無任何瓜葛。
看着柴玉泉的背影,許依嵐不知爲何,想到曾經種種過往,心竟絞痛萬分,只覺得悶得幾欲無法呼吸。
她...到底錯過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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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修遠三人從醫院出來,各人心境都有不同。白顯看着陳修遠和柴玉泉都一樣難看的臉色,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開着車,三人一路無話,很快就回到了楚夏醫院。
“我先上去看沈蔓。”陳修遠沉聲道,“老白,老柴,伊寒失蹤了,我們必須把她平安無事找回來!你們倆先辛苦...”
“修遠,什麼時候你也學會說客氣話了?”白顯皺皺眉,笑道,“放心。只要伊寒還在深市,不對,還在國內,我們絕對能儘快把她找出來的!”
柴玉泉也點點頭,“你先上去陪嫂子,我們倆安排人手去找伊寒!”他頓了頓,“沈瑛的家人怎麼處理...”
白顯也不由看向陳修遠,陳修遠眼眸一冷,“能問出什麼當然好,問不出也無所謂。既然沈瑛那麼珍惜她的家人,就讓他們一家一起上路吧!”
柴玉泉心中一縮,可還是點點頭,“知道了。”
陳修遠點點頭,白顯本想送他上電梯,可陳修遠搖搖頭,“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你們倆注意安全。哦,跟劉琛那邊施施壓....三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他還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是覺得我陳修遠的手段不夠狠,想故意敷衍我嗎!”
白顯一怔,“修遠,我總覺得劉琛不靠譜。他說那人做事跟他毫無關係....”
“是不是真的沒有關係由我們來判斷。你安排幾個人着手調查劉琛最近的賬戶還有跟哪些人來往。尤其看看,他跟藍家人....”陳修遠語氣森冷道。
白顯和柴玉泉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
陳修遠又交待幾句,便上了電梯。
柴玉泉和白顯正想離開,卻聽到陳雪菲的聲音,“玉泉....小白....”
兩人身子一僵,慢慢回過頭,竟看到陳雪菲蹲在醫院門口,想必是被守門的人攔住,出不去....
“姑姑。”柴玉泉輕輕喊道。
陳雪菲抓住柴玉泉的胳膊,急道,“你們,你們去做什麼了?是不是找到紀嘉煒了?我,我聽說了...”她抿了抿嘴脣,“他,他怎麼樣了?修遠沒,沒傷害他吧?”
看着陳雪菲畏縮的樣子,白顯和柴玉泉都愣了愣。
白顯沉吟了一會兒,輕聲道,“姑姑,你還沒想明白嗎?紀嘉煒他,他利用你,欺騙你....”
陳雪菲苦澀道,“我,我知道。可...”
柴玉泉沉聲道,“姑姑,紀嘉煒死了!”
陳雪菲身子僵住了,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柴玉泉。白顯朝柴玉泉使使眼色,可柴玉泉冷冷道,“姑姑,如果你想報仇,紀嘉煒是我、白顯還有修遠三個人殺的。你要爲了他,傷害我們嗎?爲了那種不值得的男人....”
陳雪菲搖搖頭,眼淚一個勁的流出來。
柴玉泉看着陳雪菲難過的樣子,緩緩道,“姑姑,你對嫂子做出的事情,不可原諒。可你居然還在爲那個可惡的男人傷心....在你眼中,那虛僞的愛情比起我們這些年的親情更重要嗎?比你的血親更重要嗎?你傷害的是修遠的妻子,是他的孩子。”
陳雪菲搖搖頭,“不是這樣的啊...她的孩子....”
“你難道還相信紀嘉煒的鬼話?”柴玉泉冷冷打斷陳雪菲最後的掙扎,“如果你懷疑,可以做DNA,可以有很多種方式,可你偏偏選擇了最惡毒的一種,姑姑,你從來不是這種毫無理智的女人,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沒有想過?”
陳雪菲呆如木雞的站在原地,柴玉泉突然笑道,“當然,你想讓嫂子去做DNA,只怕修遠會第一個不同意。婚姻的基礎是信任和尊重。修遠愛護沈蔓、信任沈蔓,更尊重她。而沈蔓同樣不會讓修遠失望。他們的感情是一步步堅固起來的,而不是像你對紀嘉煒那莫名的癡戀,更不是紀嘉煒對你步步爲營的心計....”
陳雪菲怒道,“你住嘴....”
“我可以什麼都不說,看你一步步深陷,看你成爲第二個許依嵐,不,你比依嵐更可惡。她爲了愛紀嘉煒,傷害的只有她自己,而你...傷害的卻是無辜的人!姑姑,我對你很失望,我對你現在不知反省的樣子更失望。如果你還想繼續鬧下去,你就真的無藥可救,我也對你無話可說了!”柴玉泉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他哪裡是想責罵陳雪菲,最想罵醒的那個人已經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白顯扶住柴玉泉的肩,“老柴,別說了!”
白顯嘆了一口氣,將乾淨的手絹遞給陳雪菲,“姑姑,該說的話,老柴已經說了。你自己考慮清楚吧。紀嘉煒已經死了....”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將秀秀的事情說給陳雪菲聽。
畢竟,承受壓力的有他們四個人已經夠了。
陳雪菲捏住手絹,一點點抹乾眼淚。
看着柴玉泉和白顯要上車離開,她忍住眼淚,沉聲道,“等等!”
白顯和柴玉泉沒有回頭,陳雪菲帶着幾分哭音道,“紀嘉煒的屍體在哪裡?我,我只想送他最後一程...”
她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不應該,可,就當讓我斷了我的念想也好。小泉,小白....”
她抓住白顯的胳膊,哭着說道。
白顯偏過頭看着她,“姑姑,你這是何必!”
柴玉泉咬牙切齒道,“你還沒想明白嗎?”
“我知道你們說得都對,可,可至少讓我死心!”陳雪菲哭道,“他們攔着我,不許我出去。小白,小泉,姑姑對你們怎麼樣,你們也知道...難道就連我這一個小小的請求,也,也不允許嗎?”
看着陳雪菲哭成淚人的模樣,白顯和柴玉泉對視一眼,柴玉泉握緊拳頭,眉頭緊蹙,白顯輕輕嘆了一口氣,“姑姑,我可以送你過去,可,你去了,你就永遠失去了修遠對你的尊敬。”
陳雪菲搖搖頭,“修遠,修遠不會對我這麼....”
柴玉泉怒道,“姑姑,你到底瞭解什麼,你,你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要求別人站在你的立場,爲你考慮?你如果爲修遠考慮那麼一點,你就不會對沈蔓做出那種事。你,你知道嗎,你差點毀了修遠,你的那位未婚夫已經毀了秀秀,你還想他毀了修遠嗎?”
陳雪菲看着柴玉泉暴怒,心中迷惘又害怕,秀秀?怎麼會跟秀秀有關。白顯搖搖頭,“上車吧,上車了,我會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