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快過來,跟爸爸媽媽一起去玩!”爸爸蹲了下來,朝我張開了雙臂。
“寶貝,快來呀!”媽媽也朝着我招手。
我下意識地邁開了腳步,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們站在一起,可沒走兩步,胳膊卻被人拉住了,一回頭,居然是寧仲言!
“樑悠悠,千萬別過去!這只是刑鬼讀取了你的記憶之後造出來的幻覺,你不能上當!”寧仲言緊緊地拽着我的手臂,臉上的表情從未所有的認真。
我轉頭看了看正在等着我投進他們懷抱的父母,心裡一陣難過。
是的,我已經二十二歲了,又怎麼可能回到四歲的年紀?
“那現在怎麼辦?”我深吸一口氣,十分冷靜地說道。
“想辦法打破那面鏡子!你就能清醒過來了!”
我點點頭,低頭看了看四周,剛好桌子上有個看起來很重的菸灰缸,於是趕緊走了過去,提起菸灰缸就向鏡子砸了過去。
鏡子應聲而碎,而眼前的景象也像鏡子破碎一般慢慢消散。
我回到現實中,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走到了金繩的邊緣,幾乎跟那個百眼鬼鼻子碰鼻子了,嚇得我趕緊縮回到面具男的身後。
突然,指尖傳來一陣刺痛,我低頭一看,食指竟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條口子,傷口上的鮮血還沒有完全凝固。
“我怎麼會有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皺着眉頭,也不知道該問誰。
面具男低頭看了我一眼,語氣凝重地說道:“剛纔你中了刑鬼的幻術,被引誘着想要自己想出保護圈,是姓寧的想了辦法,用你的鮮血做引子,讓他也跟着進入到幻術裡,把你救了出來!”
“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那謝了啊,寧仲言!”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能動了,趕緊跑到寧仲言面前,高興得手舞足蹈,“快看,我能動了!”
“樑悠悠,滾一邊嘚瑟,事情還沒完呢!”寧仲言轉着眼珠子瞪了我一眼,仍舊保持着剛纔的那個姿勢。
我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翻藍,就連脖子也變成了淡淡的藍色,嚇得我趕緊後退幾步。
“我咧個去,寧仲言,你不會變異成阿凡達了吧!”
“還不是因爲要救你!”寧仲言一臉的無奈。
“救,救我?”我一下子愣住了。
“好了,別廢話了!總之別再中了刑鬼的幻術,下次我就幫不了你了!”寧仲言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姓安的,你到底找到法器沒?”
“其他刑鬼身上應該都沒有,只有這個!”說着,面具男伸手指了指貪吃鬼,“他體內的鬼魂積得太多,根本看不清裡面的形態,如果真如你剛纔所說,那法器應該就在他的體內!”
“那趕緊想辦法把法器弄出來!”寧仲言咬牙切齒地說着,“要不然把這刑鬼滅了也行!”
我一擡頭,這才發現在面具男頭頂上飛着一個圓圓的東西,這東西還亮着紅色的光,我趕緊溜過去看了看,見面具男正閉着雙眼,腦袋微微轉動,似乎在檢查什麼東西。
哇,這都什麼高科技啊,紅光線?x光?
正胡思亂想着,這羣刑鬼突然念起了咒語一樣莫名其妙的話來,剛唸了幾句,金繩就劇烈地抖動了起來,鈴鐺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面具男一驚,一馬抓回了圓東西,又從風衣裡掏出幾根金線,快速地綁在了金繩上。
金繩終於又穩定了下來,這羣刑鬼也停止了唸咒,雙方似乎都進入了僵持的局面。
“那,那個大俠,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收服他們啊!”我有些急了,“咱們不可能一直就在這兒凹造型啊!天一亮,那不全都暴露了!”
這話似乎說戳中了面具男的痛處,他擡頭看了一眼寧仲言,冷冷地說道:“本來收復他們也不難……只是沒想到,寧老太婆居然會把通魂界的咒語教會給他們!這是犯了絕對的禁忌!”
“哼,你想跟我奶奶談禁忌嗎?做夢吧!”寧仲言一臉的不屑,“她老人家現在坐的是通魂界的頭把交椅!你們安家以前不是挺強悍的嗎?還不是被她一個人給滅了……對了,聽說你們現在不幹這行當了,準備轉行做生意了……”
“你閉嘴!”面具男突然吼了起來,“這是我們安家的事,外人沒資格插嘴!”
“你要是今天能把奶奶的這羣刑鬼收拾了,我保證,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整個通魂界,到時候,你們安家也就有實力跟我奶奶抗衡了!”說這話的時候,寧仲言似乎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這還用你說!”面具男似乎也有些無奈,“這些刑鬼不是普通的中級魂魄,還兼具了捉鬼使的本領,一點兒也不好對付!”
“所以啊,我也沒要求你打敗他們!”寧仲言適時地接過了話,“你只需要打破牽制我的法器,我自然有辦法讓他們都退下……作爲回報嘛,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高級魂魄的所在地,如果擁有了更高級的法器,打敗這羣中級鬼不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嗎?”
“一言爲定!”面具男似乎也豁出去了。
他放開了手上的那個圓東西,嘴裡唸了幾句,這玩意兒又飛了起來,以極快的速度穿特破了貪吃鬼的身體。
貪吃鬼“嗷”地一聲慘叫,渾身的肥肉劇烈地抖動了起來,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變換了體態,把自己的肚子變成了正方體的牆體。
圓東西又一次地撞了上去,可這次卻被貪吃鬼的肚子擋了出來,重重地摔在了面具男的腳邊。
面具男把圓東西撿了起來,又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猶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把鮮血塗在了圓東西的身上。
我看得有些不舒服,一邊搖着頭一邊嘆息:“原來捉鬼使也得靠這一招啊!唉,看來平時有機會還是多補補鐵吧!”
塗過鮮血的圓東西突然振作了起來,而後又猛烈地朝着貪吃鬼撞了過去,貪吃鬼一時沒招架住,居然斷開了與其他刑鬼的連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就是現在,快!”寧仲言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突然身嘶力竭地吼了起來。
“還用你說!”面具男冷冷地回敬,而後雙手一揮,圓東西發出一道紅光,開始劇烈地旋轉起來,一個俯衝的姿勢一下穿透了貪吃鬼的身體。
一個布包從貪吃鬼的體內撞了出來,寧仲言一眼望見那布包,立馬大聲喊了起來:“就是那個東西,快毀了它!”
圓東西高高地躍起,而後狠狠地砸向了布包,布包裡的東西應聲而碎,寧仲言也立刻恢復到了正常的臉色。
“呼,終於自由了!”他趕緊動了動胳膊,鬆了一口氣,嘴角慢慢揚起一絲笑,“接下來,就看我的了!”
法器碎了,這羣刑鬼似乎有些懵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幹什麼。
“樑悠悠,借點兒你身上的東西!”
寧仲言的話在我耳邊響起,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突然繞到我身後,從背後握住我的雙手,把剛纔劃破的手指放進他的嘴裡吮吸。
一股涼涼的觸感瞬間傳遍全身,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舌尖在脣裡攪動着,竟莫名地有些心慌。
“寧仲言,你居然敢對我耍流氓……”
我話音還未落,寧仲言又把我的雙手合攏,嘴裡開始唸了起來。
突然,眼前的這羣刑鬼迅速地散開了,他們抱着自己的腦袋,痛苦地撕叫了起來,就像唐僧給孫悟空唸咒一樣,看上去既可怕,又滑稽。
唸完咒,寧仲言睜開了眼睛:“好了,咱們走!”
我趕緊點點頭,對着面具男說道:“收拾東西,一起走!”
“姓寧的,你剛纔唸的是什麼咒?”面具男並不沒有搭理我,而是詢問起了寧仲言。
“哎呀,我說你能不能別這麼固執了?先離開這兒再說,好不好?”我急得不行,乾脆替他收起了金繩和鈴鐺,一把揣進了他風衣的口袋裡。
此時,這羣刑鬼依然躺在地上,抱着腦袋痛苦地申銀着。
我鬆了一口氣,拽起面具男的手,迎着風向馬路對面跑了過去。
馬路上安安靜靜的,別說一個人影,就連其他的鬼影都看不到一個,看來這些刑鬼一來,其他魂都跑光了。
“唉,光是用腳的話,也跑不了多遠……菩薩保佑,趕緊來輛車吧!”我嘴裡喃喃地說着,下意識地把面具男的手抓得更緊了。
寧仲言一臉怪異地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上去十分別扭。
“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瞪了他一眼。
“樑悠悠,你是不是對所有男人都特別熱情啊!”說着,他將目光移到了我和麪具男緊握的那雙手上,“纔再面三次,就迫不及待牽別人的手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立馬甩開了面具男的手:“靠,剛纔不是情況緊急嗎?寧仲言,你別把老孃想得這麼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