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桑婉是徒步走回的安家,她身上沒有錢,手機也早就丟了。
一進區門口,就撞上了匆匆出來的安皓。
“……”安皓一愣,驚呼出聲,“婉婉!”
俞桑婉狼狽的站着,被他一把拉住,“你去哪兒了?叔叔出事了,你也聯繫不上!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
“我……”俞桑婉注意到他手上的保溫瓶,“你要去哪兒?”
“這個。”安皓明白過來,“我現在要去醫院,我媽熬的湯,一定要我送過去,不過叔叔恐怕……”
俞桑婉一緊張,“我爸怎麼樣了?”
安皓忙握住她的手,“婉婉,你要撐住啊!叔叔從海里撈上來,情況已經不太好,你也知道他原本的身體情況……”
“……”俞桑婉聽不下去,不忍的閉上眼。
“婉婉。”安皓看她半天不話,不免疑惑,“你還好嗎?這兩天,你發生了什麼事?”
“……”俞桑婉搖搖頭,什麼也不想。
安皓摸不透,“跟我一起去醫院嗎?”
俞桑婉睜眼,神色悵然……要去醫院嗎?去看父親?
那個從沒有給過她任何關愛,每到緊要關頭、就把她當成籌碼一樣扔出去的父親?她從來不想承認她的父親是個爛人,可是,她也是人……是人,就會死心。
“婉婉?”安皓皺眉,“你到底怎麼了?”
“……”俞桑婉吞吞口水,“沒事,一起去吧!”
到底,她做不到絕情絕義。rz90
醫院裡,俞致遠的情況實在糟糕!
“患者吸入過多海水和雜質,加上原有的基礎疾病,他現在還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數。”
聽着醫生的話,俞桑婉周身冰冷,想起那一天海水將她包圍……如果父親就此不能醒過來,她就是一個人了。但即使他醒過來,她就有親人了嗎?這個親人,不過一直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醫生以爲她無法接受這結果,嘆道,“哎……加護病房探視時間有限,你待一會兒就出去吧!”
“……”
醫生走了,俞桑婉定定的注視着病牀上的俞致遠,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啊——”她壓抑着哭聲,淚水卻是滂沱、肆虐!
“爲什麼?我不是你的骨血嗎?爲什麼你不愛我?到底爲什麼?你告訴我,我該恨你,還是該繼續愛你?”
俞致遠哪裡給的了答案?他現在連呼吸,也要靠機器輔助。
“爸……”俞桑婉伸手探向氧氣面罩,又停留住了,眸光一下冷卻下來,“這麼恨我,有原因嗎?”
眼睛酸澀的厲害,胸腔更是憋悶的難受。
安皓推門進來,猶豫了半天,終究伸手將她扶起來,“婉婉,別太難過了,事已至此……”
“……”俞桑婉迅速收住眼淚,倏地從地上起來,轉過身,“我沒事,我以後都不會有事了。”
安皓一愣,感覺有什麼變的不一樣了,“婉婉,你?”
“走吧!”俞桑婉擦擦眼角,“醫生了,不能在這兒待太久,我們出去吧,醫生護士會照顧好他的。”
“……”安皓遲鈍的不出話來,這不像是以往的俞桑婉。
……
近段日,俞桑婉安靜了許多。
每天最多去的就是學校,兼職也沒有以前多了,倒是在安家的時間多了起來。
安太太看在眼裡,欣喜不已。拉着兒,“皓,看來婉婉慢慢接受你了。”
“……”安皓皺眉,覺着不是這麼回事。
“傻孩。”安太太瞪一眼兒,“女孩哪裡能明?她回家的時間多了,這就是最好的證明,加把勁啊!”
安皓愣愣的點頭,“我知道。”
餐廳裡,俞桑婉正在吃早飯,隨手翻着今天的早報。
安皓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嘁。”倏爾,俞桑婉笑了。
安皓看過去,“婉婉,看到什麼好笑的新聞了?”
俞桑婉不在意的搖搖頭,“沒什麼,我吃飽了,去學校了。”
“婉婉……”安皓沒能叫住她。
回過頭來翻翻報紙,終於找到了端倪。今天的早報上,又有了陸謹軒的花邊新聞——
只是這一次,比哪一次都要勁爆……竟然是陸謹軒不顧家裡的未婚妻,癡纏外面的情人!
安皓本能的想到,這個情人,指的應該是俞桑婉。可是,繼續往下看,卻發現不對勁……這上面,陸謹軒帶着情人住在外面公館。這不可能啊!婉婉一直住在家裡……
那……
安皓明白了,剛纔俞桑婉那一笑,是心痛吧?
——因爲陸謹軒有了別人。
“……”安皓往椅背上一靠,突然沒了精神。
這世上,果然是沒有後悔藥的。當她屬於他的時候,他以爲她永遠逃不出他的掌心!可是現在,這個女孩,從裡到外,都不屬於他了……
視線裡,看見俞桑婉遺留在椅上的書本。
“這丫頭。”安皓無奈的搖頭,失笑,“該是多傷心,連書本都忘了帶?”
想了想,反正去公司要經過東大,順便給她送過去吧!
東大,教學樓。
俞桑婉在上課前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總感覺身後有人跟着自己。
“……”她走走停停,越發確定這不是錯覺。
到底怎麼回事?俞桑婉心裡發怵,突然想到父親出事……難道是和父親的事情有關?父親現在躺在醫院裡,所以這些人把目標盯在了她身上?父親身上究竟有着什麼秘密?
因爲害怕,俞桑婉腳步加快。但她還算機智冷靜,帶着那些人在學校裡兜圈。東大很大,就連東大的新生也經常迷路。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偏偏響了起來。
俞桑婉手一抖,匆忙摁了一下,以爲摁斷了……卻不知道,其實摁下的是接聽——
後面跟着的人覺得不對勁了,使了使眼色,疾步追了上去,從後一把捂住俞桑婉的嘴巴,俞桑婉驚愕,“唔——”
“死丫頭,老實點!”
那些人拖着俞桑婉,直接上了教學樓天台。學校裡到處都是人,這裡最安靜。
“你們要幹什麼?”俞桑婉驚魂未定,警戒的瞪着抓她的人。
“哼!”那兩個人都戴着口罩,口氣很是兇橫,“姑娘,我並不想爲難你,只要你交出一樣東西!”
“……”俞桑婉不明所以,“什麼東西?”
那兩人對視一眼,緩緩道,“一條帶着桃心形項墜的項鍊!聽着,重點是那個桃心形項墜!”
“這是什麼東西?”俞桑婉本能的搖頭,“我不認識你們,也不知道什麼桃心項墜!”
“怎麼可能?”那兩人顯然不信,更加兇狠,“你跟森……俞致遠生活了這麼多年,他又是個癱,他的東西,應該都是你在打理纔對!”
果然是因爲父親……
俞桑婉冷笑,“你們的沒錯,但是很可惜,我確實不知道什麼桃心形項墜!”
“放屁!”兩人爆粗口,“死丫頭,你最好老實交出來,否則……嚇也嚇死你!”
在他們看來,一個姑娘能有多大膽?
“哈?”俞桑婉覺的這真是有理也不清了,“我真的沒見過,我們家早就不剩下什麼東西,就連一張衛生紙我都清清楚楚,你們就算嚇死我,我也拿不出什麼項墜……”
“好!嘴硬是吧?”兩人上來,一齊抓住俞桑婉直往天台邊拖拽。
“你們要幹什麼?”俞桑婉的確是害怕,這是本能反應。“這裡是學校, 不要亂來!”
“哼!”兩人才不理,一把將俞桑婉推過去,“死丫頭,不交出來,就把你從這裡扔下去!”
“啊……”俞桑婉看着天台下面,這棟老舊的教學樓雖然不算很高,可是摔下去,她也不敢想象!畢竟是個女孩,嚇得眼角溼了,“我沒有,真的沒有見過!”
突然間,天台的門被推開。
安皓氣喘吁吁,大汗淋漓的衝了過來,“婉婉!”
“啊……”俞桑婉驚愕的轉過頭,看着他,“皓!”
安皓也害怕,他哪裡見過這種陣仗?直吞口水,話也斷斷續續,“你們,你們是什麼人?不要,不要傷害她!”
兩人一見他這慫樣,大起來,“哈哈……臭,沒有那個本事,還想學人英雄救美?哈哈……好,今天就成全你!”
一人過去,將安皓也扭了過來。
“……”俞桑婉更是心驚,這可怎麼辦?如果來的不是安皓,是陸謹軒……
安皓完全不是那兩人的對手,他那點男人天生的蠻力在練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瞬間被摁倒。
“丫頭,想清楚了嗎?”俞桑婉半個身都要被扔出去了。
“你們、你們別傷害她!”安皓哆哆嗦嗦,卻還在極力抗爭着。
眼看着俞桑婉要被扔出去,竟然撲了過來。
“……”俞桑婉驚住,眼珠瞪得老大。
不只是她,那兩個男人也怔住了。
“啊——”
只聽一聲慘叫,還沒看清楚什麼情況,安皓已經在扭打間朝着天台外飛了出去!
俞桑婉耳邊,只徒留他的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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