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滿意足地抱着她,只有路漫漫能令他如此難分難捨,她哭,他的世界就下雨,她笑,他的心都融化。
司徒修遠的手指繞着她的長髮,慵懶地說:“起來,洗個澡穿上衣服,我們還沒有吃晚餐,今晚風輕雲淡,是賞月的好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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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修遠打內線電話命侍者在半小時內準備好食物,和路漫漫一起起牀。回到甲板上,月亮靜靜地照耀着這艘白色的船,彷彿要駛向永恆的伊甸園。桌上的燭光搖曳,不知從何處傳來纏綿如情人絮語的音樂聲。
晚餐之後,他們在甲板上跳舞,直到深夜才返航。司徒修遠真不想讓這個夜晚就此結束,他想和她在一起。
“我想每天和你一起起牀。”
路漫漫低語:“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願意?”
“阻礙不在我,我從來沒法拒絕你。問題是,我們不可能結爲夫妻,對我而言,愛情如果不能受到他人的祝福,就是孽緣。”
“世上有許多同牀異夢的夫妻,你我在一起,名分那樣重要嗎?”
“童年匱乏什麼,就會特別渴望什麼。我從小長在一個破碎的家庭裡,因此,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下了班手拉手去菜場買菜,回家燒飯洗碗哄孩子。我不奢求遊艇豪宅私人飛機,平淡的生活就是最大幸福。”
司徒修遠低下頭:“所以,你仍舊想選擇兆駿?因爲他是一個能跟你柴米油鹽過日子的男人。他有孩子,你有Kai,正好組成一個其樂融融的家庭,對嗎?”
“我不敢奢望,也沒有覬覦你的好友,但我確實很享受跟兆駿在一起的時光,能忘卻一切煩惱。”
“他愛你,你知道嗎?”
路漫漫沉默,這便是回答。
船靠岸了,兩部車在碼頭等候,路漫漫沒有告別,拿起包便走。他和她之間,不需繁文縟節,總會有下一次的,剪不斷理還亂。
司徒修遠站在甲板上,叫住她:“漫漫,我是絕對不會讓兆駿得到你的,記住。你只能是我的,到死都是。”
她沒有回頭,大步向前走,眼淚被夜風漸漸吹乾。
週末,卓雅打電話請李兆駿帶女兒去共度週末,他回絕:“謝謝邀請,我已有安排,陪女兒去郊區遠足。”
“她的心臟吃得消嗎?”
“醫生說,她隨時可能離開我,每一天都是寶貴的。帶她去親近大自然,呼吸新鮮空氣對她身體有好處,只要她活着一天,我就希望她快樂一日。”
卓雅眼淚涌出,說:“那還不帶來讓我瞧瞧她,吃頓飯能耽擱你多久?兆駿,爲何與我們這樣生疏?路漫漫一回來,你就整日與她廝混,總是約不到你。”
“你們不待見路漫漫,我卻想每天跟她在一起,左右爲難,我不想讓大家都不
好過。”
“兆駿,這麼多年的感情了,別爲外人而……令親人傷心。”
李兆駿沉默一會兒,長嘆一聲:“好,週五晚上我們來吃飯。”
到了司徒家,卓雅和司徒雪霏陪李夢曉玩了一會兒,看她病懨懨的樣子,心疼不已。
“你每天在家做什麼呢?”
“跟Kai一起玩,他每天都陪我,我們一起畫畫,看動畫片,他還教我唱歌。”
卓雅和司徒雪霏面面相覷,他們知道,這個Kai,就是那個令人厭惡的孩子,沒想到跟夢曉混在一起。卓雅是長輩,還算鎮定,沉不住氣的是司徒雪霏,她走到兆駿身邊,壓低聲音質問:“你怎麼能讓夢曉跟那個野種在一起玩?”
李兆駿馬上就明白她罵的是誰,反脣相譏:“那孩子跟你有血緣關係,你侮辱他,就是貶低自己。雪霏,積點口德。”
司徒雪霏氣鼓鼓地,不說話,恰好管家來請主人和客人移駕餐廳,飯菜已齊備。李兆駿抱起女兒,跟她溫柔絮語。
“等下吃飯的時候,不要再提起路阿姨和Kai,好嗎?你就說自己的事。”
李夢曉不懂爲什麼,但爹地的話,她一定遵守。
餐廳裡,李建明和司徒修遠已經在等候。雖說是親父子,但李兆駿和父親並不同住,要計較起來,李建明在司徒家待的時間,遠比他見李兆駿的時間還多。李夢曉看見爺爺,很乖巧地問好,李建明把她抱在懷裡,問她最近做些什麼,吃些什麼,夜裡睡得可好。
飯菜豐盛美味,一碗猴頭菇淮山蓮子湯香氣撲鼻,李兆駿讚不絕口。
卓雅說:“這個夏天特別熱,不如讓夢曉就住在我們這裡,每天可以讓傭人陪她去海邊玩,家裡也有泳池,花園寬敞,足夠她活動。”
李兆駿仍是淡淡的:“我家有保姆,也有鐘點傭人,不必勞煩。”
卓雅轉而拉起李夢曉的小手:“你住到我們這裡來好不好?”
滿心以爲小朋友會答應,誰知李夢曉馬上搖頭:“不,我在家陪爹地。”
李兆駿欣慰地笑,親女兒臉頰一下,卓雅吃了個軟釘子,臉色難看,李兆駿只裝作沒看見,專心喝湯。
飯後,卓雅和司徒雪霏帶李夢曉去花園納涼,司徒修遠請李兆駿父子到書房去品酒,法國酒莊新送來的陳年干邑,只有十瓶,專供司徒傢俬享。
司徒修遠說:“兆駿,聽說你的公司生意蒸蒸日上,業績衝破千萬,不如考慮上市,把企業做大。”
“不,現在這樣就很好。”
“有人嫌錢多嗎?你爲何小富即安?”
李兆駿不卑不亢地說:“我當然不是清高,不想賺錢。改股份制上市,固然可以讓企業更上一層樓,但我也將受制於股東,這是我的事業,我不
想讓別人插手。”
李建明說:“兆駿就是一根筋,我跟他提過好幾次,只當做耳邊風。我是盛京搞公司法最有名的大律師,自己的兒子卻用老一套來經營公司,說出去人家都笑掉大牙。”
“爸,兒子重要,還是面子重要?你如果真當我是你兒子,就該尊重我的決定。”
談話充滿火藥味,司徒修遠打圓場:“兆駿是一流的管理人才,公司怎麼搞,他自有分寸。不管黑貓白貓,抓得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李建明的老臉掛不住,藉口要打個電話離開書房,只剩兩個好朋友沉默相對。
“你跟路漫漫經常見面?”司徒修遠問
“差不多每天晚上都見,Kai白天在我家陪夢曉玩,晚上她來接,抑或我開車送回去,我們一起吃飯,有時在家,有時去外面。”
李兆駿如此坦蕩,出乎司徒修遠的意料,司徒修遠說:“你不知她和我破鏡重圓?還糾纏她?”
“話說反了吧,是你糾纏她。我與她一向親近。”
司徒修遠突然爆發:“你知道她接吻的時候頭往左偏還是往右?她身上哪裡有痣?她的內衣什麼顏色?兆駿,你給我聽着,路漫漫是我的女人,從十六歲我就認識她,她有且只有我一個男人!”
李兆駿面色平靜,說話卻一針見血:“我雖然不知道她身上哪裡有痣,我卻知道她手腕上的傷疤。修遠,你傷害她那麼深,難道以爲她還會信任你?你不可能娶她,爲何不肯放手?你要她一輩子做你的秘密情人嗎?”
司徒修遠死死地盯着李兆駿:“你不可能得到她,她從身體到心靈都打着我的烙印,你要我用過的二手貨嗎?”
李兆駿起身,輕輕理一理襯衫的褶皺:“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真是字字錐心。漫漫是個好姑娘,她值得更好的,不是你。別太過自信,誰笑到最後,纔是贏家。”
李兆駿離開書房,找到女兒,即刻告辭,毫不留戀,車子已經發動,李建明追出來,他拉開車門,看李夢曉在後座已經睡着,說:“明天回家,我有事跟你談。”
“爸,明天我已經安排滿了,有事電話說吧。”
李建明乾脆坐到副駕駛,關上車門,說:“那你送我回家,我路上跟你說。”
李兆駿沒轍,只得先送父親。
“兒子,能不能答應我,別跟路漫漫廝混?她不是好女人,跟修遠糾纏不清,又勾引你。”
“爸,你是個律師,說話卻漏洞百出。第一,你憑什麼說漫漫不是好女人?她殺人放火作奸犯科了?她姐姐和父親所做的事,與她何干?你是搞法律的,居然也認爲賊的兒子也是賊?第二,是修遠強迫她做他的情婦,用各種手段威逼,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第三,不是她勾引我,是我對她一見鍾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