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把他們送到酒店門口,田甜再三道謝,這才分道揚鑣。回到酒店,羅敏昊迫不及待掏出手機:“看,合照!”
田甜驚訝:“不是說不許拍照嗎?”
“我給她買了一杯酒,問她可否合照,她就同意啦。她長得真是好看,臉才巴掌大,眼睛是藍色的。”
一看照片,只是一張二人貼面的大頭照,脖子以下都看不見,田甜有點失望,羅敏昊卻沾沾自喜,忙着發到朋友圈炫耀。
他專注盯着手機,一邊跟田甜眉飛色舞地說:“光看跳舞已經這麼刺激,更別提真刀真槍的,還不知有多少花樣呢。你說國內某些名演員大導演傻不傻?冒着被警察抓的危險嫖,不如買張機票到德國來玩,合法生意,人家還納稅光榮呢。”
他貼在田甜耳邊,神神秘秘地說:“下面居然一根毛都沒有,光溜溜的,粉紅色……你說那是怎麼弄的?”
田甜沒力氣跟他瞎侃,關上浴室門洗漱,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年輕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皺紋,可又有什麼用呢?男朋友還是對着別的女人流口水。
次日,許願發消息給路漫漫,如此說:“你的閨蜜是個好姑娘,不過她男朋友真心不咋地,屬於有機會就變壞的那種人,你讓她防着點兒。”
路漫漫苦笑,回說:“說閨蜜的男朋友壞話,是最蠢的事。他倆掰了,說是我拆散的。若繼續好,一起罵我多管閒事。裡外不是人。”
許願笑:“你們女人的友誼真複雜,步步驚心,瞻前顧後,搞不懂。”
“我恨不得當男人。”
“對了,錢沒用完,我還給你。”
“留着當辛苦費。”
“喲,你這麼大方?有這種陪遊的生意多介紹給我啊!”
許願只是嘴上開玩笑,仍舊把錢放進一個白信封,塞到她的信箱裡去。
路漫漫開車把田甜和羅敏昊送到機場,拿出她準備好的離別禮物送上。
田甜打開紙袋一看,是VivienenWestwood的ChanceryHeart皮包,明豔的玫瑰紫,心形,壓鱷魚皮紋理。
“呀!你居然買了這個包給我!你怎麼知道我喜歡?”
“對啊,看你在櫥窗外面盯着看了好久,又沒下手,就買給你啦。”路漫漫微笑說。
“你太破費,我們這次來玩,你已經請了不少頓飯,還開車帶我們到處去玩,我真是過意不去。”
“還好啦,這個包不算太貴。你喜歡就好。好朋友兩肋插刀,咱倆之間不必太客氣。”
田甜馬上拆掉標籤,將手上舊包裡的私人物品塞進新包裡,背上身,歡喜地轉了個圈,說:“我下次外拍就帶這個包去當配件。”
羅敏昊見路漫漫如此大方,名牌包隨便送,猜想她的繼父也許是個有錢人,方能如此揮霍。
田甜買了不少貴重物品,要辦退稅,排隊的人龍拐了好幾個彎,有得等。羅敏昊發揮紳士風度,讓兩位女士先去喝咖啡,他來排隊。
玩過兩週,到
此時路漫漫難得找到一次和田甜單獨說話的機會。
“田甜,你這次買的戰利品夠你穿戴好一陣子,該控制一下啦。”
“當然,我買的都是和國內價位差距太大的東西,其實是省錢。”
路漫漫掐她一把:“別給自己找藉口啊!你現在荷包很充裕嗎?”
“過得去,我一直在賺錢。”
路漫漫猶豫再三,不得不問:“你還在跑飯局嗎?”
田甜搖頭:“跟羅敏昊在一起之後就沒再去過,只是還在當模特。何況我也老了,跑不動了。”
路漫漫笑:“你才二十一歲,老?”
田甜撥一下頭髮,有點風塵味:“你不知道現在十七八歲的女孩子跟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不化妝,塗個口紅往那兒一站,就覺得青春逼人。我現在跑車展都是資深老模啦。”
路漫漫推她一把:“你啊!人不老,心先老。”
“不服老不行,小姑娘們叫一聲田甜姐,一個姐字就捅一刀,我都被叫得麻木。”
路漫漫拉住田甜的手,發自肺腑地說:“你少買些衣服,賺錢不容易,多存點兒傍身。我看那個羅敏昊,不像個靠得住的人。”
田甜臉上露出一絲心酸的笑容:“他未必是暖男,可他不嫌棄我。”
“他憑什麼嫌棄你?”
“你知道的,我做過土豪的小三兒,房子就是這麼賺來的。我不是處女。”
路漫漫說:“誰沒有過去?誰沒有秘密?你不是處女,難道他是處男?田甜,如果他現在看不起你,以後照樣鄙視你,你一輩子在他面前都擡不起頭。何苦來着?你要麼找個完全不知道你過去的男人,要麼找個心胸寬厚,包容你愛護你的好男人。羅敏昊絕對不是最佳人選!”
田甜低頭,咬脣不語,半晌,強顏歡笑:“那句詩怎麼說的來着——不是我選擇那最好的,是那最好的選擇我。聽天由命吧!”
路漫漫沉默,輪到田甜問:“你跟盧卡斯是不是一對?”
“搞笑!他是我哥!”
“又沒有血緣關係!你們倆結婚,生個混血,保準是最漂亮的寶寶。”
“瞎說!”路漫漫戳她額頭
“那許願呢?他說他想追你來着。不考慮?”田甜還不死心。
路漫漫啞然失笑:“不,我跟他們倆都沒那心思,我根本就不想談戀愛。”
田甜想一想,小心翼翼地問:“你還是忘不了你姐夫?”
路漫漫側過頭去,怕眼裡的潮溼泄露她的心事:“不,我只是想和過去告別,做一個全新的人。死過一次,再不願走回頭路。”
田甜雙眼放空,陷入回憶:“我還記得你流產住院時,我去看你,在醫院走廊上撞見過他一回。從沒見過那樣英俊的男人,渾身散發着王者般的高傲氣息,連眉頭深鎖的時候都那麼迷人,我看一眼就驚呆。他眼裡的痛苦不是假的,他對你有真感情。”
“那又如何?我跟他已經徹底割裂,再無半點瓜葛。”
二
人正低聲絮語,羅敏昊找到她們,對田甜說:“時間差不多,我們趕緊去安檢吧。”
她跟着羅敏昊去安檢,揹着VivienenWestwood的包包,一步一回頭,對路漫漫揮手告別。
路漫漫眼角潤溼,這一別,不知何才能再見面。
盛夏之夜,月亮是清冷的藍色,好似一顆巨大的淚珠掛在樹梢。司徒雪霏窩在雲朵般柔軟的蕾絲牀罩裡,漸漸入睡。
彷彿是夢,又彷彿舊地重遊。她被粗糙的麻繩綁起來,無數雙手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又掐又擰,她想尖叫,嘴卻被破布塞得死死的。有人趴在她身上,冰涼的舌頭舔來舔去,溼漉漉的,好像蛇的信子,她只想死去,立刻!
她尖叫着醒來,一身冷汗。她喘息着挪去浴室,在花灑下把自己淋個痛快。洗乾淨,洗乾淨!把那些骯髒的回憶都洗乾淨!
她裹上浴袍,拉開衣櫃想拿件乾淨衣服穿上,一眼看見葉青的那件黑襯衫掛在裡面。救她出來那一夜,他借這件衣服給她蔽體。之後女傭洗淨熨好,便一直收在司徒雪霏的衣櫃裡面。
她輕輕拉起衣襟,貼在臉上,是穿得半舊的熨帖,柔軟得有如第二層皮膚。衣服散發出得是洗滌劑的清香,然而她懷念的是當時這件衣服上濃郁的男性氣息,帶着微微的汗意。
夜已深,葉青開着《Discovery》節目,順便做伏地挺身鍛鍊身體,剛想去洗澡,有人敲門。
“小姐,你怎麼來了?”
司徒雪霏站在門口,身邊是她的貼身女傭。女傭對葉青點點頭,便進屋把銀托盤放下,裡面是酒和小吃。
“我帶來了極品的魚子醬,和ChampagneArmanddeBrignac一起享用,絕配。”
葉青看見水晶盤中晶瑩如黑珍珠的魚子醬,兩個鬱金香形酒杯。酒剛打開,在冰桶裡冒着涼氣。
他擡手看一眼時間:“現在喝酒,似乎太晚了。”
司徒雪霏笑說:“我在自己家,管它幾點。”
葉青看大小姐,含蓄地說:“不僅是時間,連地點也不對。”
司徒雪霏靠着牆,有些疲倦地說:“孤男寡女?你想多了,我只是睡不着,來找你聊聊,順便把你的衣服還給你。”
她把那件黑襯衫還給他,疊得一絲不苟,棉紙包好,放在紙袋中。
“謝謝。”葉青接過來。
“該我說謝謝。”
尷尬的冷場,葉青只穿着貼身白背心和運動短褲,運動後已經有點汗溼。司徒雪霏心跳加速,呼吸困難。不知爲何,看慣哥哥司徒修遠那種俊美優雅的男人,對比之下,葉青略嫌粗獷的容貌對她而言另有一種魅力。
他的鼻樑挺直,嘴脣飽滿而棱角分明。她曾被他抱在懷裡,知道他很高大,肩膀寬闊,手臂結實,背心下面是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小腹平坦……散發出純粹男性的陽剛魅力。
司徒雪霏的臉頰發燙,葉青也不自在。
“抱歉,我先去換件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