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凡一轉頭就看到嶽麓,聽了他這話,輕飄飄地答了一句,“女兒好,要是生個兒子像你也就毀了
。”
損嶽麓一直是他們幾個損友的最大愛好,嶽麓也早已經習慣,聽了這話也不惱,倒是莊聽南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聲音冷冷道,“你就知道一定是個女兒?還有,誰是你家老姑娘了?”
剛從莊聽南語氣中聽出些情緒,嶽麓就狗腿地湊了上去,“媳婦兒,這都要見家長了,你總不能還不承認我的。”
莊聽南自然是早就已經認命,只是就聽不慣他張口閉口“老姑娘”“這麼大歲數了”“一把年紀了”“高齡產婦”之類的說辭。
所以嶽麓一湊上來,莊聽南就伸出手去,直接捏住嶽麓的下巴,這練家子的手就跟鉗子似的,捏得嶽麓是齜牙咧嘴的。
“你以後要是再敢用我的年紀來說事兒……就別怪我腳下不留情了!斷子絕孫撩陰腿不是唬你……”莊聽南剛說完這句,陸傾凡就察覺到了身後已經站了兩個人,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對夫婦,尤其是那個六十多歲的男人臉上的五官和嶽麓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陸傾凡表情滯了片刻,然後就輕輕地咳了一聲,這才轉身過去,看着嶽峰和白芩,恭謹地問候了一聲,“嶽叔叔,白姨,好久不見。”
嶽峰和白芩臉上的表情也有片刻的僵硬,顯然是沒有想到一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原本是打算看到個溫婉賢淑的準兒媳,就算是美國長大的,起碼也是個懂事獨立的女人,這一下,顯然視覺衝擊有點兒大,而且聽到的還是“斷子絕孫撩陰腿”,他們老岳家就嶽麓這麼一根獨苗根正苗紅的……
聽了陸傾凡這聲問候之後,嶽老夫婦也就點了點頭,“啊,是啊,傾凡,好久不見。”
嶽麓這才反應過來,“爸,媽,不是說讓你們在下面等的麼?怎麼上來了?”
他和父母說了這事兒之後,老倆口很高興,畢竟兒子也三十了,所以急着想見準兒媳一面,所以嶽麓就帶他們過來了,打算先上來和莊聽南說這事兒,哪知老夫婦會直接上樓來。
聽到嶽麓對老夫婦這個稱呼,莊聽南的手訕訕地收了回來,臉上表情有些尷尬,只是眼神卻是更加凌厲地朝着嶽麓剜了一眼。
陸傾凡下意識地想退出這個是非之地,所以輕輕地朝着後頭挪了一步,臉上掛起溫和的笑容來,“嶽叔,白姨,你們先聊着,我去看個病人。”
說完他就朝着嶽麓看了一眼,再向莊聽南看過去,對視上莊聽南求助的眼神之後,他只是做了個“好自爲之”的口型之後,就迅速遠離了是非之地。
走到護士站去準備拿病歷,幾個護士看到他,都特別高興,就連護士長姚玲都是一臉的笑容,“陸醫生來啦,你可算回來了,大家都很掛念你呢。”
陸傾凡看來心情也不錯,聽着姚玲這話,也就眉梢輕輕挑了挑,笑道,“你們是被莊醫生折磨得太狠了麼?”
聽到陸傾凡這麼說,幾個護士都連連點頭,連姚玲都輕輕嘆了一句,“唉,不堪回首啊……莊醫生真不是蓋的,有個實習男醫生,那次都快被她罵哭了……就因爲進手術室的時候,刷手時間不達標……”
姚玲說這話還算是比較委婉的,蔣若若正好從配藥室裡走出來,看到了陸傾凡之後眼睛一亮,“陸醫生
!陸醫生總算回來解救我們了!”
陸傾凡和幾個護士寒暄了幾句之後,就拿着病歷站在一旁看着,安安靜靜的,站在護士臺旁邊的過道。
因爲姚玲脾氣好,所以幾個小護士忙完了之後,在護士站坐着休息的時候擺弄擺弄手機,她也從來不會苛刻地要求不準的。
於是兩個護士就開始熱切地討論起來了,“哎,你說是不是天妒英才?長那麼好啊!那個言辰,我還買過他的書看,東西寫得真好,二十六歲長了張十八歲的臉,怎麼就重病了呢?這一定是天妒英才吧?”
說的自然是言辰,另一個小護士也是對這個話題很熱衷的,畢竟美男麼,大家都喜歡的,尤其是一下子又被炒得這麼熱,自然是都知道,馬上就有了共同話題,旁邊配藥室出來的兩個護士也加入了熱切地討論中。
“究竟是不是肝癌啊?報導是不是真的?不是說就在市裡最好的那傢俬人醫院麼?”有人問了這個,但是顯然,其他的護士也都是無法確定的,所以都紛紛搖頭,“誰知道呢,但是他有場籤售會我那天正好休息,所以是去過的,的確是很瘦,本來鏡頭上人都是會顯胖一點的,所以他本人真的是很瘦,不過倒是沒看到有什麼黃疸,應該情況還不至於嚴重到無法控制吧?”
有個護士這麼說了,大家也都只能這麼想着,不由得紛紛唏噓,姚玲在一旁聽着,她也是聽過言辰的,因爲她脾氣好,所以這些小護士和她關係都好,也經常會拿些微博上頭的搞笑段子給她看,所以自然也拿過言辰的照片給她看過。
她還記得當時自己就讚歎過,這個男孩子長得可真好。
“你說會不會是假新聞啊?這年頭有的公司爲了能把人炒紅,經常會放些假新聞的,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吧。”有個護士這麼說了一句,姚玲聽了這話之後輕輕嘆了一口氣,“icu那邊是有人見過他的,當時陸醫生的太太遇刺入院手術之後,他是來過醫院的,而且……還穿着那間私人醫院的病號服,應該,不會是假新聞。”
姚玲這麼說了一句,護士們自然也只能夠無奈地嘆了嘆,畢竟姚玲和icu的幾個護士還有護士長的關係都不錯,她都這麼說了,定然不會是假的。
陸傾凡站在護士站旁邊的過道上,聽着護士們的這些對話,眼神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手中的病歷,卻是再沒翻一頁。
腦子裡頭不由得想到那個當初送宮外孕大出血的季若愚入院來的年輕男人,還有後來他穿着病號服跌跌撞撞衝進醫院來的男人。對他吼着“如果你不能保護她,就把她給我”的男人。
他……快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