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安寧靜謐,冰涼如水,整個大地籠罩在一片寒冷和昏暗當中,當然,這只是屋外的環境,凌語芊的臥室裡,是燈火輝明,暖氣四溢的。
偌大的牀榻上,依次躺着凌語芊,寶寶和凌語薇。
凌語薇正在逗着寶寶,凌語芊則默默看着,不久,思緒再次無法控制地飄到賀煜身上。
打從他被李曉彤叫走後,再也沒回來過,連電話也不給她打一個,連短信也不發。
她心裡着實鬱悶,甚至悲痛,暗罵了他無數次,同時,也羞惱自己的不爭氣,然而罵歸罵,她依然做不到不去想,幾乎是隔半個小時就開小差,在思忖他到底哪去了,是否真的陪李曉彤一塊。
哎——
她嘆氣,皺眉,翻來覆去。
凌語薇發覺,不由關切出聲,小妮子心思可真細膩,一語擊中,“姐姐,你在想姐夫嗎?”
凌語芊怔了怔,繼續娥眉緊蹙,不做答。
“其實你可以打電話給姐夫,當然我並不是叫你原諒他,我是覺得,你先打電話讓他回來,然後不理他,好好折磨他!”凌語薇接着說,獻出良計。
聽到此,凌語芊立刻瞠目結舌,繼而,笑了。呵呵,這小妮子,挺腹黑的呢!
凌語薇也嘿嘿直笑,俏臉兒羞紅羞紅的,火熱火熱的。
不過,姐妹倆的計劃尚未開始實行,某人已經主動回來了!
高大挺拔的身軀隨着緩緩推開的房門一點一點地映入大家的眼簾,凌語芊躺的位置的角度,正是對着門口,那如花般的笑靨於是馬上凝固了。
凌語薇也趕忙回頭,看清楚來人,也迅速停止了笑,然後,結結巴巴地喊出一聲“姐夫……”
賀煜幽深四海的鷹眸,打自一進門,就緊盯着那抹纏繞了他一整天的倩影,直到她別開了臉,視線才轉向旁邊的凌語薇,好看的薄脣突然往上一抿,人也來到牀前,出其不意地道謝,“薇薇,謝謝你!謝謝你在姐夫不在的這些日子陪你姐姐,還幫你姐姐照顧琰琰。”
凌語薇本還記着今天上午錯打賀煜的事,如今他突然道謝,霎時讓她受寵若驚,這不記仇的個性此刻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笑容立即再露,急聲道,“姐夫客氣了,那是薇薇應該的,對了,姐夫你這麼晚纔回來,吃飯了沒?”
“姐夫吃過了。”賀煜脣角抿得更深,眸中光芒一閃,朝另一個人影掠了一下,隨即走開,拿衣服進入浴室。
房門緊閉,水嘩啦啦作響,牀上聽得可清晰。
少頃,凌語薇一隻小手半捂着嘴,把音調壓到最低,“姐姐,姐夫回來了!”
我……知道!我還知道你這小妮子,棄明投暗了!凌語芊在心中默應了一句,本是複雜的心情,更加混亂。
“對了姐姐,我們還要折磨姐夫嗎?他主動回來了哦。”凌語薇又道,表情頗爲認真。
妹妹的個性,凌語芊豈會不清楚,假如自己說會繼續折磨,小妮子接下來肯定是出言相勸,所以,她決定轉開話題。
凌語薇素來都是被動的人,見狀便也不糾結,若無其事地跟着把話題轉到別的事上,直到賀煜洗完澡出來。
賀煜徑直走到電視機前的沙發那,拿起手機,似乎在寫着什麼。
不久,凌語薇的手機響起,是短信,賀煜發來的短信!
“薇薇,你是不是還在爲上午用尿壺打姐夫感到內疚,那姐夫給你一個贖罪的辦法可好?今晚你去客房睡,把牀讓給姐夫,姐夫徹底不追究上午的事。其實,你這麼乖巧體貼,應該也想姐夫和你姐姐,還有小寶寶睡在一塊的對不?所以說,姐夫提出這個要求,是一舉兩得!對了,記住別讓你姐姐看到這條短信。”
凌語薇目不轉睛,來回反覆看着短信,凌語芊已經覺察到她的異樣,不由輕聲詢問,“薇薇,怎麼了?誰發信息給你嗎?”
凌語薇視線從手機畫面調離,看向凌語芊,支吾道,“呃……呃……對了姐姐,不如我今晚去客房睡?”
凌語芊聽罷,眉兒下意識地蹙起,漸漸地,恍然大悟,但也沒做出任何反對的意向。
凌語薇當她默認,於是衝她笑了笑,收起手機的同時,下牀,不忘跟賀煜說一聲,出去了。
臥室裡,安靜下來。
約莫兩分鐘,賀煜這才走過來,先是在凌語薇睡過的地方躺下,注意力投在已然睡熟過去的兒子身上,邊注視,邊擡起手在琰琰的小頭顱和小臉輕輕撫摸,不時低下頭去輕吻,然後,大手牽起小琰琰的小手,捲來捲去,似乎玩得很盡興,很投入,實則,他再怎麼疼愛兒子,還是不忘分出一點注意力,不着痕跡地瞄向兒子的母親!
其實,早在凌語薇離去後,凌語芊心情就陷入混亂和無措當中,她多想跟着出去,但她清楚那是不可能,有些事,終究要面對,再說,這個男人一旦想做什麼,勢必達成目的,也就不可能讓她逃離,所以她只能靜靜地,等待情況的進展。
看到他先去逗兒子,她緊繃的心下意識地鬆了不少,可她明白,這只是暫時的,他特意支開薇薇,不可能只這樣,而結果,也如她所料,他對琰琰“騷擾”了大概一刻鐘,高大的身軀騰地起身,從牀尾跨過來,一眨眼之間,便來到她的背後,長臂一伸把她摟入懷中。
凌語芊頓覺自己背後守着一隻獅子,在盯着獵物的獅子,自己就是那個獵物,故她渾身都僵住了,紋絲不動的,咬着脣,屏息凝神。
可惜,她終究躲不過“獅子”的襲擊,那隻佈滿粗繭的大手開始在她身上游走起來,那雙溫熱的嘴脣,不斷啄吻着她的耳垂,脖頸。
身體更是無限酥麻,儼如電流一陣接一陣地涌過體內各個脈絡,凌語芊不禁氣惱起來。她痛恨,每次在他面前,她像是一個毫無反抗力量的小動物,任由強大的他恣意攻略。
今天上午他莫名其妙地蹂躪欺負她,然後李曉彤一來,他就跑去見李曉彤,還去到現在纔回來,他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嗎?不是應該跟她道歉嗎?憑什麼他就若無其事地繼續佔她的便宜?
越想,凌語芊越是心煩氣躁,加上他繼續襲擊她引致的源源酥麻感,她於是再也按耐不住,冷叱出聲,“住手,不準再對我性侵犯!”
性侵犯!
她在他和她之間,用了這樣的字眼。
賀煜大手立刻停止了,被這樣的字眼弄得哭笑不得。他一記用力,將她的身子扳過來,擡起她的臉,讓她與他四目相對。
她的眼睛,真的很美,儼如一泓清泉,讓人只需看着,就心曠神怡,感覺說不出的舒適。那絕美脫俗的臉蛋更是不用說,不然,他也不會被迷得不可自拔。然後……賀煜的視線,從她下巴轉向了脖頸,繼而,是那豐滿堅挺的酥胸,呵呵,不能看了,再看下去,估計又一發不可收拾了。
深呼吸之間,賀煜把目光收了回來,回到她的臉上,本是擱在她腰間的手也緩緩爬上去,輕輕摩挲,直到她被他粗礪的指腹弄得吃疼而皺起眉兒,他才停止,低沉沙啞的嗓音,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凌語芊始料不及,整個人,繼續僵硬着。
“記得我答應過你的事嗎?絕不放過李曉筠!這次,她算是徹底地死期到了!”堅定狠絕的話語,繼續自賀煜半啓的脣間逸出來,幽潭似的眼眸,一瞬不瞬,仍牢牢鎖定在她的臉上。
凌語芊頃刻又是一震顫,美麗的眸瞳漾起一抹異彩。他說真的?他並沒有答應李曉彤的求情?又或者是,李曉彤今天來並非替李曉筠求情?她發覺,自己心跳忽然加快,快的,就像要蹦出來似的。
然而,這男人存心不讓她好過,很快他又轉到另一個話題上,毫無預警地問,“你和高峻,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所以,凌語芊無法立刻回答。
賀煜也不理,自顧往下闡述,“爺爺跟我說,你對他提過高峻無心回來家族爭權奪利,你是怎麼知道的?高峻親口對你說的嗎?高峻爲什麼會跟你說這些?你們的關係,很好?爲什麼會這麼好?”
醇厚的嗓音,平靜無波瀾,一張俊美的容顏,也悠然淡定,不過,那雙深邃的眼眸卻似乎比以往更高深莫測了。
凌語芊已經回過神來,但小嘴仍舊緊抿着,半聲不吭。
賀煜劍眉於是下意識地蹙起,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佯裝不悅,“怎麼不說話了,敢情沒聽到我的話?聽不懂我的話?”
凌語芊咬脣,盯着他。
“再不做聲,是不是想我繼續‘性侵犯’你!”賀煜話鋒一轉,猛地恐嚇出來。
凌語芊美目一瞠,給他一記憤怒的瞪視,整個身體像刺蝟似的,立刻起了戒備。
賀煜極力忍着笑,那是無奈的笑,這小東西啊!
他再度擡起手,來到她的面頰上,輕輕摩挲着,那光滑細膩的肌膚,摸起來感覺真好,令人愛不釋手。
凌語芊咬脣更深、更緊,漆黑純澈的眸瞳水汪汪的,整顆心還是抑不住地顫動着。他到底想幹什麼,他爲什麼總是這樣!
“高峻有可能會來公司做事,爺爺準備讓他擔任副總裁。”賀煜發話,語調還是很輕很輕的,如炬般目光,繼續緊盯着她。
凌語芊身體再度僵硬。高峻去賀氏做事?還是擔任第二把手——副總裁?莫非,爺爺已經得知高峻的身份?還準備讓高峻認祖歸宗?
“你覺得我應該同意嗎?”賀煜又道。
凌語芊持續不語,不曉得,他爲什麼這樣問自己,還有,他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好像在審視自己?在探究自己?自己有什麼讓他好審視探究的?
不過,接下來他的舉動更令她迷惑到極點。
他毫無預警地,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話題轉開了,“愛我嗎?假如你愛我,那你要記住,心中只能有我,從今天起,不管遇上什麼事,都要以我爲重,好不好?你做得到的話,我會讓你在我身邊呆一輩子!”
他似乎不是在問她,因爲他說完後,並沒有等待她的回答就躺正身體,先是若有所思地對着天花板的七彩吊燈注視了片刻,眼皮隨即緩緩闔上,那雙犀利精明的眼眸,隱藏了起來。
不久,他睡着了。
粗促的呼吸聲,顯示了他睡得很沉。
大概是在海嘯中經歷過一場大搏鬥、大劫難吧,這兩個晚上,他都很快入睡,而且,睡得很沉。
凌語芊卻又是毫無睡意,注視着他酣然的睡顏,她腦海反覆浮現着剛纔的情景,那些話,那些表情,令她依然弄不明白,他到底是何用意。
嫁給他這麼久,他幾乎沒和她說過公司的事,曾經有段時間彼此關係很好很親密,他也只報喜不報憂,在她面前維持着他的自信霸氣和意氣風發。
但今晚,他卻跟她說,公司會多一個人!
這個人,是高峻,是他大伯的私生子,是他爺爺的另一個孫子,和他一樣的能幹,和他一樣的有魄力!
他感到壓力了嗎?應該的吧。雖說他還是最大的決策人,可高峻,一進公司就是副總裁,與他只有一個級別之差,隨時……都有超越凌駕他的可能!
不過,她又覺得,他對高峻的敵意和防備,並非僅只於豪門之間的爭奪規律,而是……另有更深的情仇。
到底是什麼情仇呢?他到底想表明什麼?想暗示什麼?
還有,他最後那句話!
愛不愛他?
呵呵,原來他還在懷疑,她愛不愛他!
這樣的話,怎麼也輪不到他提問的吧?就算真要問,也是她問吧?
愛不愛他!
這還用問嗎?這是無需置疑的!
即便是現在,她依然肯定自己愛着他,想他好,希望他好。
可是,一輩子?
曾經,這樣的字眼對她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多麼的美好,但現在,她再也感覺不到悸動!愛他,不代表就要留在他身邊一輩子。
白頭偕老,她想自己和他之間,已經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
當初,自己獨自去北京,想着徹底放下時,他卻來了,英雄救美,對她百般寵愛,讓她忍不住沉淪,可結果呢?曇花一現。
然後,她懷孕了,他又對她好,但最終,他還是喜怒無常,令她再一次墮入痛苦的深淵,徹底地心灰意冷。
一次次的事實證明,她和他,再也不可能有一輩子。
想到此,凌語芊毅然將注意力從眼前的男人身上收了回去,轉向另一側的小人兒,待小琰琰醒來,再喂一次奶,她也緩緩進入夢鄉……
接下來,賀煜說到做到,在最快的時間內,讓李曉筠的案子重審。
莊嚴肅穆的法庭裡,李曉彤依然能言善辯,爲李曉筠做着最後的掙扎,可惜這次證據確鑿,根本不輪到她狡辯,結果,她不得不轉爲替李曉筠求情,爭取輕判。
但賀煜絕不心軟,堅決要李曉筠殺人填命,最終審判便是,李曉筠蓄意殺人罪名成立,被判死刑,緩期半年執行。
法官一宣判,李家的人皆面如死灰,被關押在罪犯席上的李曉筠宛如青天霹靂,馬上朝李曉彤和李坤夫婦求救,“姐姐,救我,爸媽救我,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是你們把我害成這樣,你們欠我的,所以,你們把命還給我!”
李曉筠竭斯底裡,反覆吶喊咆哮着,不顧法警的阻攔,甚至還對法警襲擊,整個人幾乎陷入了癲瘋崩潰狀態。
李曉彤默默看着,心如刀割,滿腹悲傷、內疚和憐憫,可惜,她再也無能爲力,結果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李曉筠被法警押走。
整個法庭,恢復了肅靜。
李曉彤這纔看向賀煜,再次看着這個冷酷絕情的男人,她更加痛徹心扉,痛不欲生,然而這還不止,還有一件事,把她徹底推進了萬丈深淵。
律師公會的人,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說她妨礙司法公正,一是,借用治病之由,偷偷把李曉筠接回家治病!二是……去找賀煜求情,叫賀煜對案件別追究,別上訴!
本來,她身爲李曉筠的姐姐,這樣做人之常情,可她同時又是李曉筠的辯護律師,故她這樣,等於知法犯法!
情況,是那麼的突然,那麼的出乎意料,李曉彤彷彿被千道萬道雷電給劈中,足足震懾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律師公會的人再作聲,要她跟他們回去協助調查,她才清醒過來,視線重返賀煜身上!
黑白分明的眼睛,佈滿了難以相信,佈滿了悲痛憤恨。
去賀家求他,她不是沒有考慮過會被舉報的危險,但她還是去了,因爲她要賭他是否真的會狠心絕情,而結果,她輸了!
他竟然偷偷錄下了證據!
那麼,筠筠被接回來的舉報,也是他弄的吧!
賀煜,你真狠,你果然夠狠!你就一定要把我趕盡殺絕嗎!一定要我身敗名裂嗎!就這麼想我死嗎!
那幾年,你就算對我沒有真愛,但也有真情的對不,曾經的一幕幕,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真切,在腦海清晰深刻,而實際上,都是假象,都是泡沫!
迎着李曉彤絕望的眼神,賀煜同樣震驚無比。他也詫異,送到律師公會的那些材料,是怎麼回事!
他記得,當時客廳只有他、李曉彤和母親,母親那麼鐘意李曉彤,處處維護,絕不可能傷害。那麼,從中插手的人,是誰?是誰知道自己會和她在那裡談話,事先偷偷安裝了竊聽器?這樣做,目的是什麼?
莫非是……
他腦海猛然閃過一個倩影!
但很快,又被他否定。
不,應該不是她,不可能是她,她當時在房間,不可能那麼快下來,再說,她不可能神通廣大到預先知曉李曉彤來找他!
“李小姐,請隨我們走吧!”律師公會的人,再一次發話,表情依然鐵面無私,絲毫沒有因爲李曉彤的反應而生起半點同情甚至動容。
終於,李曉彤把悲痛的目光收了回去,她當衆,解下了身上的律師袍,露出裡面那套同樣是幹練利落、高貴優雅的黑色套裝,快速收拾一下東西,交代助理幫她拿走,自己則只拿着手機,隨律師公會的人離去。
法庭內其他的人,也陸續散去,賀煜卻依然呆坐在觀衆席上,苦苦冥思着剛纔那些意外。
池振峰與何志鵬陪在他的身邊,池振峰瞭解李曉彤和賀煜的感情恩怨,也爲此心情凝重,何志鵬頭腦最清楚,默默分析和揣摩。到了法警來提醒,他們才一起走出法庭。
在大廳,被李坤夫婦攔截上,李坤不顧形象,對賀煜當頭大罵,罵賀煜無情,罵賀煜冷血,罵賀煜忘恩負義和薄情寡義,結果甚至用上禽獸和畜生來形容。
整個過程,賀煜沉着臉,橫眉冷對,一言不發,池振峰對李坤做出勸解,何志鵬索性趨近李坤,低聲給予警告。
結果,在李坤心腹的安撫勸慰下,李坤作罷,恨恨地目送着賀煜從視線裡消失。
賀煜、池振峰,何志鵬,三個同樣高大的身影,疾步行走,穿過法庭寬敞的大堂,出到門口準備坐車離開。
卻發現,李曉彤跟隨律師公會的車被一幫記者堵住問話,記者們見到賀煜出來,便又紛紛調轉矛頭,朝賀煜這邊衝涌過來。
賀煜的心情更是低落到谷底,先是目送律師公會的車子離去,目光收回轉到記者身上時,眼神陰鷙,簡直想殺人。
池振峰身爲賀煜的特助多年,早見慣這些場面,應對自如,加上何志鵬的協助,很快便能讓賀煜坐進車內,車子駛離法庭,踏上道路。
寬敞的後座,池振峰陪賀煜坐在一塊,眸光復雜,注視着賀煜,一會,還是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總裁,Michelle被舉報的事,真的與你無關嗎?”
賀煜尚未開口,坐在前面副駕駛座上的何志鵬已扭頭接話,“這還用問,看大哥的表情都知道不是大哥做的了!再說,大哥要真想舉報李曉彤,明着來就行了,哪還用匿名把東西寄到律師公會?”
池振峰略略啞然,仍舊想不明白,“那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是那些保姆做的吧?她們是打工的,Michelle又沒有和她們結怨,而且,保姆也不可能如此精明。”
“載我回家!”賀煜冷不丁地道出一句,沉聲吩咐司機。
原來,車子到了十字路口,一邊是去公司,一邊是去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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