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燃文
“海嘯爆發期間,驚濤駭浪四面八方朝我襲擊過來,我緊緊抱住一根圓木,無數木屑刺入我的掌心和手指,但我並不因此感到痛,我反而恨不得圓木上佈滿長長的釘子,將我十根手指都盯住,讓我更牢固地和圓木相連。???燃?文小? ?說??? w?w w?.?r?a?n?w?e?n?`org當然,救我的不僅是圓木,最重要的,還是你,你和寶寶。你們給我無窮的力量和希望,給我重大的責任,讓我必須堅持,必須活着回來。”賀煜已經開始述說,他此刻所坐的位置,前方正是一盞螺狀大臺燈,他如炬的眸瞳緊盯着那閃亮的光影,光影中似乎映出了當下的情況。
凌語芊繼續一動不動,美目停在寶寶的臉上,腦海浮現的,是賀煜的影子。
“後來,我被海水衝到一座荒島上,遇見一個意大利人,他和我一樣,被海嘯衝到那裡,我們一起砍樹建舟,我已經精疲力竭,可爲了儘快見到你和寶寶,毅然不分晝夜,用最快地速度將木排搭好,然後出發。在茫茫大海中,我遇到另一個大劫難,但我終究熬過去了,還是因爲你和寶寶給我力量和勇氣,給我支撐和堅持!”賀煜再次托起她的臉,彼此面對面,咫尺相對,“小東西,謝謝你!我這次大難不死,是你的功勞!我欠你一條命,這是一個極大的人情,你以後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想要我做什麼,儘管提出,知道嗎?我一定會幫你實現,一定會的。”
他說得很輕鬆,凌語芊卻已熱淚盈眶,因爲,她看到了他眼裡的深情和堅定,那對她總是看不透的深眸裡面,此刻竟然很清晰地佈滿濃濃的愛意。
剛纔那些話,與甜言蜜語扯不上半點關係,也不帶任何與愛有關的字眼,卻比那些深情表白更能勾動人心,甚至比天佑曾經對她所說的誓言還令她感動。
壞蛋賀煜,爲什麼要對我說這些,爲什麼還要讓我對你再生悸動,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我要離開你的知道嗎,我已經打定主意和你永別,再過一年,我會帶琰琰離你而去,我們便再也沒有關係,所以,你別再對我說這些,我不要聽,不要聽!
凌語芊將寶寶放在自己的腿間,騰出來手,兩手下意識地捂在耳朵上,眼淚卻已奪眶而出,直流不止。
賀煜停止說話,伸手去爲她拭淚,輕輕地,柔柔地,小心翼翼地,帶滿心疼憐愛地。
“你走開,我不要見到你,你別再出現我的面前,你出去,叫薇薇進來,你出去,叫薇薇進來!”凌語芊做聲,驅趕他,嗓音難掩哽咽。
賀煜彷彿沒聽到似的,繼續自行替她抹着眼淚,還俯下臉,吻去那一滴滴灼熱的淚珠,同時在心中默唸起來,“對不起,小東西,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怕,別抗拒我,給我一個機會,最後一次機會!”
他反覆默唸,不停地吻着她的眼淚,最後,是寶寶的哭聲,打斷這一局面。
凌語芊迅速抱起寶寶,先是哄了一下,算算時間,知道他餓了,於是給他餵奶。
賀煜在一邊靜靜地看着,這次,他沒有再吃兒子的醋,只安靜地看着,看着她淚痕未乾,看着兒子安然依戀着她,一股極強的幸福感,也不知不覺地在他胸間擴散開來。
高峻也罷,天佑也罷,不管他們在她心中佔有什麼地位,他能確定,她對自己應該有愛,必定有愛,否則,她不會哭,因爲感動,她哭了,但又害怕沉淪,故她叫他走。
傻丫頭,既然愛我,爲什麼不借機抓住我,因爲害怕被傷害嗎?你放心,再也不會了,我再也不會讓你傷心難過,再也不會……被那些假象給矇蔽。
不錯,一切都是高峻搞的鬼!
打自一年前,高峻就故意佈下迷戰,爲自己誤會她鋪下陷阱,後來那些相片、視頻等,也是精心佈置的陰謀,而自己,竟然真的信了,把她傷得那麼嚴重。這次李曉彤被舉報,必定也是他的另一個陰謀,他想一舉兩得,其一,想讓李家的人誤會是自己乾的,更痛恨自己,李曉彤也會徹底對自己死心。其二,讓自己誤會是芊芊因爲妒忌而做出這樣報復。
這高峻,真是個該死的傢伙!
幸好,自己醒悟得快!高峻要是知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一定會氣死吧,不過,自己不會讓他知道一切,暫時……還不能讓他知道!
哼,既然你想玩,那我就好好陪你,看你,到底想耍什麼花樣,看你,還有什麼花樣要耍!
賀煜想罷,手下意識地擡起來,放到後腦勺那,輕輕揉摸,歌德魯說,晶片大概安裝在這個位置,這是一種新型的晶片,非一般的儀器能測得到,植入晶片的人,手法必定很精湛。
憑高峻的能力,應該不是親自動手,背後一定有個人幫他,那人,到底是誰,只是高峻收買來,聽從高峻吩咐呢?又或者,與高峻有着更深一層的關係?
大伯父,在這期間,又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歌德魯提過,這可能是家族爭奪產業的手段,但不知怎麼的,自己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總覺得,除了大伯似乎還有一股更大的勢力在興風作浪,這股勢力,與高峻有關!
爺爺說過,他已經對高峻進行了dna驗證,結果證實高峻的確是大伯父的兒子。但自己還是感覺詭異,還是對高峻的身份持有懷疑,到底這只是自己潛意識裡對高峻的排斥呢?又或者,真的另有玄機?
該死,頭又痛了,又像以前那樣,腦部神經像是被炸開似的,扯得他痛苦不堪,思緒頓時陷入了一片空白狀態。
“姐夫,你怎麼了,姐夫你沒事吧?”
混亂之間,他聽到一聲急切的呼喚。
他回神定睛後,看到了薇薇天真無邪的、佈滿關切之情的臉容。
原來,薇薇進來了,正好看到他因爲頭痛而不經意間表露出來的痛苦狀。
賀煜迅速衝她淡淡一笑,目光隨即轉向旁邊,捕捉到凌語芊眼中那抹擔憂時,他心頭泛起一絲欣慰,疼痛感,似乎也立刻消除了。
“姐姐,你哪兒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看看?”凌語薇繼續憂心忡忡,焦急不已。
賀煜又是抿一抿脣,溫柔地道,“姐夫沒事,薇薇別擔心。”
說罷,他也給凌語芊一個安撫的眼神,起身,走向浴室。
高大的身軀,慢慢隱沒在浴室大門內,嘩啦啦的水聲跟着響起。
凌語薇對凌語芊繼續問出心中困惑,“姐姐,姐夫他怎麼了?他剛纔的樣子好可怕哦。”
凌語芊美目依然緊盯着浴室門口,剛纔見到的那幕畫面,在她腦海閃現着。
他面色忽然間變得很蒼白,五官扭曲成一塊,她知道,這些都是因爲疼痛造成,是頭疼導致。
他又在回憶過去的事嗎?她記得,他上次頭疼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他還說過,每當他想深入去追憶思忖一些事情,他整個大腦就像要爆炸一般,痛得苦不言堪。
她沒有親身體驗到那種痛,但她想,那一定很痛、非常的痛,否則,素來強大的他不會忍耐不住而做出那樣的反應。
他爲什麼突然間追憶過去?他到底在思考什麼?想得那麼入迷深入?
哎,這個男人,什麼都擺在心裡,從不讓她知道,總是讓她乾着急!
所以,她想幫他又怎樣?他根本就不給她機會,或許,他壓根不屑她的幫助吧!
在他心中,只承認李曉彤有能力幫到他吧!
想到此,好不容易對他生起的擔憂,於是被凌語芊硬生生地壓下!她把視線從浴室門口收回來,注意力轉到寶寶身上,決定不再理他。
正好,張阿姨和保姆爲她端來了午餐,她便順勢投入用膳當中,藉以忽略心中那股還在蠢蠢欲動的關切之情。
不久,賀煜從浴室出來,他樣子已經恢復正常,頭髮和臉也拭擦過,除了凌語芊姐妹,別的人看不出他剛經歷過一場劇痛襲擊。
“煜少,你也下去吃飯吧。”張阿姨和藹可親,提醒了一聲。
賀煜點了點頭,但沒立刻動身,而是坐在凌語芊的身邊,默默看着她吃,直到她吃完了,他換了一套衣服,離開臥室,依然沒有用餐,而是撥通高峻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兩人在環境優雅寧靜的高級咖啡廳見面!
彼此間的氣勢,仍不相伯仲,眼中也都是捉摸不透的詭異。
賀煜先開口,直接了當,“看來,我應該叫你一聲堂哥?”
高峻即時怔了怔,也飽含深意地應,“稱呼而已,賀大總裁隨意呢,倒是我,以後在公司,不知該叫你總裁好或堂弟好,於公,你是我上司,於私,你畢竟比我年小。”
賀煜聽罷,也陡然一愣,嗓音略微拔高,“你真打算聽從爺爺的安排?”
“那是他老人家的心意,他這麼疼我,我肯定不能拒絕。”
賀煜薄脣一扯,心裡發出一聲嗤哼。
“聽說李曉彤被舉報妨礙司法公正,你果然夠狠,她幫過你不少呢,你一點情面也不給,愛上你的女人真可憐,真悲哀。”高峻接着說,轉開話題。
“那得多虧你的幫忙!”賀煜也就着附和,“說吧,你搞這麼多事到底是爲什麼,把她安插在我身邊,你有何目的?”
她!
聽賀煜一次性擢破兩件事,特別是最後那件,高峻着實感到意外。
賀煜早有打算,繼續順着計劃,“無論你基於什麼居心和陰謀,我都應該對你說聲謝謝,要不是你這個‘大媒人’,我還遇不到這麼正點的小女人,她的各種好,真是無窮盡,這般舉世無雙的小東西,是我的女人,明正言順的!”
賀煜刻意表露得春風得意、意氣風發,精明銳利的眼神緊盯着高峻的臉,不錯過任何一絲表情。
見高峻不語,他繼續,“我已佈下天羅地網,準備把她牢牢網住,讓她永遠呆在我的身邊,她這枚棋子,你還是別再指望了,就當做,你送來恭維我這個身爲賀氏真正決策人的堂弟。”
一股怒火,在高峻心頭迅速躍了起來,他藍眸一沉,瞅着賀煜。
賀煜暗暗冷笑,滿眼複雜地睥睨着他,稍後又道,“打算什麼時候去公司上班?”
“下週一。”高峻終於開口,恢復如常。
賀煜抿脣,“聽爺爺說,以免大伯孃和賀煒受刺激,暫時不讓你認祖歸宗,只當你是外聘來的副總裁,那你以後在公司得小心了,在我面前,還可以當自己是賀家的人,在別人的面前那就免了,畢竟,人多嘴雜,很容易讓人知道,大伯孃和賀煒雖然不成氣候,但也不是省油的燈,我想你也不願意沒必要的麻煩惹上身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威脅我?要我聽命於你?”高峻也繼續迴應。
賀煜聳聳肩,佯裝不明白他的弦外之音,“當然,你是副總裁,必須聽命我這個總——裁!”
高峻俊臉再度沉下,咬牙切齒,但終究,沒有再發話。
賀煜端起咖啡慢慢品嚐了幾口,放下,辭別,“我還有事,先走,你等下買單的發票,到時再拿回公司報銷。”
說罷,不待高峻給反應,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大門口走去。
高峻目不轉睛,瞪着他的背影,面色更加深沉,眸色也更加幽冷,迸出道道憤怒的寒芒。
出了咖啡廳的賀煜,駕車馳騁馬路上,邊回想剛纔和高峻見面的情景,想到高峻吃驚、意外、憤怒卻又不能發作,他便心情大好,還忍不住吹起口哨。
然後,他打電話給何志鵬,抵達何志鵬的工作室,叫何志鵬把視頻的複印件播放給他看。
何志鵬不知情由,小心翼翼地,打一開啓機器就注意着賀煜,擔心賀煜會因爲憤怒而做出任何過激的行爲。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賀煜並不像以前那樣狂怒不已,反而一派從容淡定,漸漸還揚起脣角,似乎在笑。
大哥他,沒事吧!
何志鵬詫異之餘,更加擔憂,他以爲賀煜是否因爲受刺激而變成這樣。
就在何志鵬躊躇猶豫,準備開口安慰時,賀煜卻先一步,喊他,“志鵬,你看看,這易容術是不是很高超精湛?連我們都被騙了,果然厲害。”
何志鵬先是一震,視線從賀煜身上抽離,轉到屏幕上,看着看着,腦海靈光乍現。莫非……這個“凌語芊”是易容的?
“志鵬,虧你自封21世紀頂級私家偵探,以前你確實幫我解決過不少公事上的難題,但這兩次私事,你有待檢討。”賀煜繼續道出一句,目光依然鎖定儀器屏幕,在那兩個人影來回打轉。
何志鵬並沒有立刻“檢討”,再沉吟了下,結結巴巴地問,“大哥,你意思是說,這個‘大嫂’是假的?是易容的?”
賀煜不語,用眼神回他一記“廢話”!
何志鵬終於恍然大悟,粗獷的臉龐涌上愧疚之色,先是爲自己的過失感到後悔和自責,然後,忍不住問賀煜是怎樣識破的。
賀煜伸手,啪的一聲關掉儀器,鷹眸敏銳,看着何志鵬,把今天那些情況通通說出來。
何志鵬再度目瞪口呆,對賀煜暗暗佩服,許久後,想到某個顧慮,“大哥,你直接找高峻,不怕打草驚蛇?還有,你不是確定大嫂並非高峻派來的間諜嗎?怎麼還跟高峻說她是高峻的人?”
打草驚蛇?確實,他本打算將計就計,讓高峻誤會他依然陷在局中,可後來在浴室舒緩頭疼時,他又想到,根據高峻的狡猾,久而久之必定識破,故倒不如明說一半,隱瞞一半,來個反誤會,讓高峻認爲,自己已識破芊芊是他派來接觸自己的間諜,但決定對芊芊不追究,讓芊芊改邪歸正!
這樣做,主要是不想高峻再用這些手段來製造誤會,繼續把那丫頭牽涉期間,高峻將來一定還有許多預想不到的計謀,他不希望她再因此受到傷害,他寧願這些陰謀直接衝着自己來。
聽完賀煜的想法,何志鵬徹底明白,再度欽佩於賀煜的睿智和慎密,同時也爲賀煜的用心良苦嘆出聲來,“大哥,看來你愛慘大嫂了呢。”
賀煜怔了怔,勾脣淺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不過大嫂也真慘,兩次誤會她都被矇在鼓裡,將來她要是知道,一定很生氣吧。還有,大哥之前因爲這些誤會對大嫂傷害不淺,如今可得下功夫去討回她的歡心了。”何志鵬繼續好心提醒。
賀煜微揚起的脣角即時恢復正常角度,俊美無鑄的面容,愣然。
何志鵬也稍作靜默,伸出手,在賀煜寬闊的肩膀輕輕一按,“大哥,你也別太緊張,我想你一定有辦法的,畢竟你是萬人迷嘛,你要是加把勁,大嫂絕對會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
西裝褲?賀煜下意識地往下一看,修長的兩腿,裹在休閒服內!
“哦,不好意思,說錯了,是休閒褲下。”何志鵬也馬上改口,還衝賀煜眨了眨眼,發出一個曖昧的眼神。
賀煜劍眉先是一蹙,漸漸地,舒展開來,不錯,不管自己穿什麼褲都一樣的,因爲重要關頭,都得脫掉,正如志鵬所說,自己只需加把勁,定能得到她的芳心!
賀煜想罷,想見她的念頭霎時強烈起來,事不宜遲地與何志鵬辭別,準備直奔回家。
誰知他剛出志鵬的辦公室,接到池振峰的電話,這也才憶起,今天有個外省大客戶來公司拜訪,故他只能先回公司,晚上又在客人的盛情邀請下一起吃飯,直到十點多,才脫身回到家中。
她睡着了,不過,牀上只有她和寶寶,是她主動叫薇薇去客房睡的嗎?
那一半邊牀,是她給他留的位置吧。
本就喝了酒的輕飄飄心情,頓時變得更加激昂和興奮,賀煜先是去洗了一個澡,把輕微的酒氣沖掉,然後爬上牀,鑽進被窩,自背後摟她入懷,迫不及待地輕吻撫摸起來。
不久,凌語芊被弄醒,惺忪睡眼先是本能地慌亂,看清楚是他後,眼中的恐懼逐漸消退,皺起娥眉。
賀煜勾脣,揚起一抹邪魅的笑,低沉的嗓音此刻更是致命的性感,“老公把你吵醒了?老公給你賠罪。”
說罷,他順勢將她整個身子扳過來,扯下她寬鬆的衣領。
凌語芊見狀,不由翻了翻白眼,他這是哪門子的賠罪,根本就是趁機佔便宜。
她很無語的,欲起掙扎,然而他根本不由她,以免吵醒兒子,她只能放棄。
賀煜心中更加高亢,不安分的手繼續沿着她光滑的肌膚……一開始,凌語芊還能無動於衷,可漸漸地,她意志開始減弱,減弱,再減弱……
“琰琰這小子可幸福了,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他更幸福的人,連我,也不及。”他出其不意地道了一句,結實粗礪的手指順勢在她臉上輕撫一把。
凌語芊本就紅暈滿布的嬌顏經他如此一說頃刻更是醉如紅酒,而後半句,待她恍然大悟後,簡直想打個地洞鑽進去。
真可惡,他怎麼可以這樣說,他怎麼可以把琰琰和他相提並論,琰琰是嬰兒,這是賴以生存的食物,是人類發展的自然規律,多純真多實在的事兒,哪像他,帶着邪惡的想法。
賀煜似乎沒看到她的羞惱,繼續自顧地述說,若無其事狀,“其實,嬰兒一定要吃母乳嗎?是誰研究出來對新生嬰兒而言母乳是最有營養、最珍貴的食物?我看配方奶也不錯呢,七大營養樣樣俱全,不如琰琰以後直接吃配方奶得了……”
“你想得美!”凌語芊終於開口,迅速打斷他。
她這一嗔怒,杏眼圓瞪,嬌俏味兒盡顯,徹底把賀煜的魂魄勾走,頎長的脊背陡然一僵,喉嚨一陣緊緻,刻不容緩地收起玩味……
結果,凌語芊被弄得毫無招架之力……
這無疑給賀煜極大的鼓舞,可惜,某一層墊子提醒他,她暫時還不能承受。
懷着濃濃的沮喪和失落,他重新剛纔的體會,那同樣讓他深深着迷和淪沉的美好,看着她的反應,他驀然想起志鵬開的玩笑,不禁暗暗竊喜起來,看來,這招特靈!
薄脣一抿,揚起邪魅的弧度,他壞壞地哄着她,那雙高深莫測的眼眸一直蓄着詭異的光芒。
在這方面,她素來都不是他的對手,今天同樣是被動的份,尚存的些許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自我扼制,雖然她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子,可她決定離開他的,故她不能再和他有任何藕斷絲連。
所以,凌語芊你要把持住,一定要忍住。
她不斷告誡自己,壓制自己,然而不知因何緣故,今天彷彿着了魔似的,中了他的魔力,那烈愛情潮像是滔滔江水洶涌而來,讓她根本無法剋制,無法自控!
是他太厲害了呢?或自己忍太久?不管哪一個原因,她都不希望,因爲無論哪種原因,結果都是她會沉淪,會再次與他糾纏不清!
她在不斷思忖和剋制,奈何腦子愈加混沌紛亂,意志是越來越薄弱。
見她忍得難受,憐惜之情在賀煜心中油然而生。其實,在折磨她的同時,何嘗不是折磨着他自己,他也是說不出的難受,全身像被火焚燒。
罷了,夠了,應該停止了!
賀煜一咬牙關,做出這樣的決定,若有所思地注視了她一下,很遺憾的語氣道出,“小東西,你再忍耐半個月,到時老公會好好補償你。”
凌語芊這也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坐月子,意識到自己剛纔白擔心了,同時又忍不住爲剛纔的難耐感到無地自容,於是掄起拳頭,朝賀煜身上猛打,“討厭你,壞死了,就愛欺負人家。”
賀煜並不躲避和阻攔,任由她發泄,待她打累了主動停下來,他抓住她的手,將她小小的拳頭裹在他寬闊的掌中,定定凝望着她,鷹眸深情依舊。
凌語芊依然嘟着小嘴,羞惱地瞪着他,連她自己也沒覺察到她在他面前,依然不自覺地流露出動人的嬌態。
“來,睡覺吧。”賀煜突然做聲,嗓音已無方纔的戲謔,食指在她小嘴輕輕一點,摟住她,躺下,就那樣摟着她,睡了過去。
凌語芊卻依然心頭百味雲集,複雜又紛亂,隨着夜漸深,睏意開始襲來,她實在支撐不住了,便也緩緩進入夢鄉……
接下來,日子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坐月子的時光,都是那麼的枯燥、普通,但也很恬靜、溫馨和幸福。
凌語芊依然寸步不離臥室,大部分時間也都和琰琰在一塊,琰琰睡着的時候,她偶爾會看看電視消遣,甚至上上網,從而,也瞭解到了李曉彤等人的情況。
李家在g市是十大家族之一,李坤又是g市柿長,而李曉彤是大律師,曾經多次上過電視和雜誌,這次的事件於是成了g市本地電視臺報道的對象,就連互聯網也不放過他們。
因爲官場某種暗規則,李坤沒被證實到直接參與整件事,只因此影響到這次的評選,從正降爲副,賀一翔的職位,則連任。
至於那個江峰,也被降爲副局。
凌語芊除夕那晚挨冷的真相也被揭露出來,果然是有人搗鬼,那天值班警員剛好是李曉筠的老同學,受李曉筠指使,故意把冷氣開到最大,弄成是冷氣機壞了的假象,這是個小卒,結果自然是立刻革職。
而李曉彤,可謂下場是最慘的,身爲一名大律師,知法犯法,妨礙司法公正,被撤銷律師牌,幾乎身敗名裂。
電視臺的報道,較爲含蓄,只闡述了整件事,和各人的下場。但網上的帖子相對活躍開放許多,各種各樣的看法,議論紛紛。
許多市民都說,想不到李曉彤會這樣,畢竟,她曾經是那麼的正義和善良。有些人還找出以前的事,說她如何與惡勢力鬥爭,如何幫助窮人,然後結論諷刺正義女神也只是片面的,也是自私的。
也有人持理解態度,說那個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身爲姐姐那樣做,人之常情。當然,這只是少數人、個別人這樣維護,大部分人都是痛斥,因爲李曉筠的惡毒手段足夠引起公憤,因此牽連李曉彤。
“還滿意這樣的結果嗎?”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走近凌語芊,兩手輕輕按在她的香肩上,從側面啄吻一下她的頸脖。
凌語芊本是擱在鼠標上的手,即時停止,身體也一僵,然後,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躲避他的親暱動作。
賀煜見狀,男性自尊又是大大受挫,這小東西,到底什麼時候纔會不再對他排斥呢!
在心裡暗暗嘆着氣,他便也暫且停止對她親暱,視線轉向電腦畫面,繼續討好道,“老公說過絕不放過任何一個人,這次總算不食言了吧?”
凌語芊俏臉頓時又是一怔,繼續默不吭聲。
其實,她在乎的,最主要還是李曉筠的下場,至於李坤和江峰這些涉及官場的,她倒不怎麼在意,也不想去懂。
至於李曉彤,說實話,她還不希望李曉彤的結果是這樣呢。
不管中間發生過什麼,她都依然記得,自己第一次和李曉彤見面的情景,那正義氣質渾然天成、幹練自信的女人。她還是由衷希望,李曉彤能繼續當律師,繼續爲民服務,繼續打擊那些不法分子和惡勢力。
“你真的不打算和她解釋嗎?”凌語芊終於開口,幽幽地道。
賀煜略略一愣,冷哼,“她本來就是知法犯法,妨礙司法公正。”
凌語芊聽罷,心中更加感慨萬千。
關於這次舉報的事,是高峻一手策劃,換做別人,說不定會做出解釋和澄清,但這男人個性冷傲清高,我行我素,並沒有這樣做,所以,李家的人到現在仍以爲是賀煜所爲,埋怨責備賀煜的冷血無情,忘恩負義,薄情寡義。
一會,賀煜又做聲,轉開話題,“對了,想到怎麼爲琰琰舉辦滿月宴了嗎?你想中國化還是西洋化?你打算宴請多少賓客……”
“不用了。”凌語芊也猛地道出一句,毅然拒絕。
賀煜劍眉一蹙,語調急促起來,“不用?爲什麼?”
爲什麼?因爲和爺爺的一年之約,她覺得,既然將來琰琰要離開這個家,那不如別讓琰琰被太多人認識和知道。
賀煜不知情由,已經心急如焚,忽然把她拉起來,帶她回到牀前,接着說,“滿月,對每個孩子來說意義重大,我們的琰琰更如是,這是我們第一個兒子,我們有義務給他一個隆重的滿月宴,讓所有人知道,這是我賀煜的兒子!”
說到最後,他語氣難掩自豪和喜悅。
凌語芊也早已順着他的視線看往在牀上酣然熟睡的小人兒,整個臉龐閃爍着母愛的光輝,漸漸地,在牀沿坐下。
賀煜也跟隨,高大的身軀擠在她旁邊,緊貼着她而坐,兩隻手臂又是深深把她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