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疊行軍牀這種東西,自然不是爲了葉韜和戴雲準備的,而是爲同樣需要居住在帳篷裡的侍女……還有已經不是侍女而是中軍營營正的石榴準備的。總要有人可以在任何時候響應兩位主人的任何吩咐。
經過內部空間的分割,侍女們休息的地方距離帳篷中心的“主臥室”的空間也僅僅只有兩層毛氈帷幕而已。那裡發生些什麼,大家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葉韜和戴雲成婚不久,雖然這次出來視察特種營的遴選,可也是這兩人成婚之後的第一次一起出行,正是情濃處,繞是戴雲並不像她平時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彪悍,而葉韜更是十分矜持,可似乎想要不發生些什麼,還是很難。
其實,在這個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隨時有人伺候的環境裡,葉韜最初是十分不習慣的。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注意下,總有些事情讓他覺得很是不好意思。然而,現在的葉韜似乎已經明白,他有些低估了這個時空裡,那些專業的近侍們的職業素養了。別說是聽到什麼,就算是當着他們的面做愛做的事,經過精心訓練的近侍們也可以做到沒有任何一點神色變化,該做什麼做什麼。
當初就這件事情問談瑋馨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個印象深刻的例子。好像那是某個叫《羅馬》的美劇裡,女主人和一男人在牀上揮汗如雨酣戰不休,而侍從好像什麼都沒看到地一樣揮動着手裡的巨大的蒲扇,在炎炎夏日裡爲這種酷熱的運動降溫……而談瑋馨和葉韜私下討論,又悄悄找來在侍從訓練方面有深厚經驗的老家人等等,終於證實,這絕非他們的想像和誇張,那些大世家裡的近侍。幾乎人人能夠做到,必須做到。
不過,葉韜和戴雲倒也不至於僅僅躲在帳篷裡“睡覺”來打發時間。這個碩大無比地帳篷裡,前面至少三分之一的空間是個簡潔的辦公區。那些穿着考官服色的武林人士,以及葉韜、戴雲他們身邊的精英侍衛有些在考覈開始前就已經進入了考場,有的則是跟着參與考覈的軍士們後面。
雖說總計派出的“考官”不過五十多人,必然不可能監控所有參與考覈地軍士,但只是將現在的大致動態彙報出來。提出一些特別有趣的人,還是能夠做到的。由於考官們普遍都是那種精於潛行匿跡,身手超卓的人物,他們中間的不少人都能夠在一定距離之外,不被發現地進行跟蹤和觀察,而這一點也保證了他們能夠源源不斷地將參與考覈的軍士們的各種花樣看清楚。
進入考場地軍士們,在不允許出書的這兩個時辰裡,所作所爲各有不同。有些人是儘量朝着考場邊緣地區跑。儘量遠離出發地區。出發地區人數實在太多,太密集了,到了允許互相出手的機會,必然會有許許多多場戰鬥。而要是能跑遠一些,比較保守地說是可以避免這些密集的消耗戰。比較主動一點,則可以搶佔有利地形,爲後面利用地形進行伏擊早作準備。
有些人則是滿不在乎地朝着自己認定的方向慢慢地前進,雖然幾乎所有人都存着要遠離出發點一些地念頭。但這些人顯然是不太着急。尤其是其中一部分,一邊走一邊注意着周圍的每個細節,搜尋那些據說有好幾千份的食物飲水包。還有些人甚至開始順手收集起形狀和強度合適的樹枝之類地東西,加工成簡單的工具和武器。現在大家還比較密集,藏在林子裡或者巖縫裡的大型肉食動物還不敢出來,到了晚上,那可就難說了。
絕大部分參與考覈的軍士們都選擇了呃單獨出發,而少部分軍士則在出發地編成一個個小隊。形成搜索戰鬥的隊形,朝着一個個方向出發。編成小隊雖然增加了安全感和戰鬥力,但在這次的考覈裡,卻不見得真的能佔多少便宜。人數越多的小隊,在七天時間裡滿足所有人地需要,獲得所需要獵取的目標的號碼牌的機會就越小,要收集非目標的號碼牌需要的數量就越多,而越是到了逼近時間底線的時候。內部爆發不和諧因素的可能性就越大。
到了當天入夜時分。第一份來自考官地報告到達了中軍帳。裡面記述地是兩個小隊伍之間的遭遇戰。加起來二十多人地兩個小隊經過一番廝打之後,有四人因爲受傷而不得不退出。有九人失去了號碼牌。而在戰鬥之後,進行遭遇戰的雙方終於難分上下,不得不放棄了武力對抗。
但相持之中,已經從對方手裡獲得了號碼牌的人卻不肯交出已經拿到手的東西,又經過了一次短促的廝打之後,兩隻隊伍居然重組成爲三支隊伍,已經獲得額外號碼牌的,和失去了自己號碼牌的人形成了兩支不同的隊伍,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出發了。而那些保住了自己的號碼牌的人也放下了原來的爭執,組合成爲新的隊伍。
這種局面可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而那位考官對這樣的變化非常感興趣,匆匆遞交了報告之後有拉上了另外兩個考官,分別對這三支隊伍進行追蹤觀察。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纔有“考官”返回營地,送上了第二份報告。這第二份報告則是關於一系參加考覈的軍士們開始採用了各種各樣的手段來保存自己打擊對手的,而軍士們的花樣百出,實在是大大出乎葉韜和戴雲等人的預料。
比如,一個景雲騎的部族士兵居然在考覈裡玩起了草原上巫醫所熟悉的那套草藥學花樣。這個名叫巴雷特的部族士兵就在林子裡找了一些植物葉子和果實,然後找個了不被注意的角落將這些東西搗碎混合在了一起,隨後他纔開始做一些比較奇怪的事情:找到那些補給包,打開,將自己配製的藥物泥混在食物裡。隨後將那些補給包再藏好,除了一個補給包之外,他幾乎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在入夜之前他就完成了這些事情,然後遠遠地跑開。
在入夜時分,他已經跑到距離出發點足足有六十里的地方了。光是這種腳程就已經讓他有資格申請一個特殊技能的名額進入特種營而不必接受考覈了。他處理的那些補給包所在的位置基本上都是腳程一般的人會在比較晚的時候纔會到達的地方,而當一些人由於落後甚多的腳程終於狂奔到了這些補給品的儲藏點,在認真尋找之後發現了這些補給包,開始靠着大樹一遍警戒四周一遍小心翼翼地吃着補給包裡的食物,喝上一小口很暖身體的精酒,猶豫着在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是不是應該用補給包裡的火摺子點起一小堆篝火來度過漫長寒冷的夜晚,至少用來嚇阻藏在林子深處的猛獸的時候……忽然之間他們就開始拉肚子了。
在折騰了一會之後,巴雷特出現在了這些人面前,微笑着拿走了這些已經虛弱得沒有反抗的力氣的人的號碼牌,然後好意地問他們每個人是不是需要吹響哨子,因爲藥性至少要維持兩天,不回營地的話會很麻煩……
巴雷特在第一天的晚上就已經收集到了八分,可以說是佔據了極大的優勢。憑着他過人的腳程,在大家都沒有坐騎、沒有交通工具的考覈中,只要不被人圍住,幾乎沒有人能威脅到他,他總有辦法可以甩掉追蹤者。就算碰上比較難對付的人,他手裡多餘的號碼牌會是很好的談判籌碼……接下來的日子,只要他按部就班,不要犯什麼錯誤,應該可以非常輕鬆地通過考覈。
然而,得意洋洋的巴雷特還是沒有料到,還是有一個被他下藥放倒的傢伙沒有輕易放棄。他靠着一小堆篝火煮了不少熱水來飲用,擦拭身體,靠那一小罐精酒度增速了體內的血液循環,終於讓他過了這個夜晚。雖然身體虛弱,但他終於還是在第二天上午發現了一個安全的補給包,開始慢慢地恢復體力。
對他來說,巴雷特的藥似乎並沒有真的有兩天的藥效,大量排泄和發汗都讓他的代謝加速了不少,到了第二天下午,他就已經完全擺脫了藥物的影響。暫時身邊沒有號碼牌的情況讓他對於其他和他遭遇的軍士變得毫無價值,而接下來他實際上還有充分的時間來想方設法去獲取六分。而這個吃虧之後變得堅定老練的軍士,名叫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