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程世容回來時我已經吃完了,躺在沙發上晾着肚皮看綜藝節目,比起苦情虐心的電視劇,還是爆笑輕鬆的綜藝節目適合消食。
聽到關門聲音,我揚聲喊:“世容,你回來啦。”
程世容走到我面前,看到我,輕微地皺起眉,俯身把我的衣服下襬拉好,說:“吃飽了就不要露着肚子了,零食也不要吃了。”
說着就從我的手裡搶走了薯片,我都快吃完了,他算是給我收拾垃圾了,我嘿嘿笑着,把食指放進嘴裡吮着。
他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把空袋子扔進垃圾桶裡,然後走向廚房,我對着他的背影說:“桌上有我給你留的飯菜。”
吃完後程世容幫我擦身體,然後他去洗澡,我拿着吹風機給他吹頭髮。
這麼平靜地過了幾天,期間周舒豪又來過幾次,被程世容逮到後訓了幾次便怕得不再來了,我倒是覺得無所謂,硬是要說的話或許算得上有點寂寞,世容一直上班,我一個人留在這麼大的房子裡頗覺無聊,只有周舒豪過來時纔會帶點有趣的東西過來。
除此之外周舒豪還介紹了一個人給我認識,確切說應該是重新認識,我越發好奇這五年我究竟是經歷了什麼,不僅認識了像周舒豪這樣的富二代子弟,還認識很有天賦的才女畫家白馨雲,只不過這白馨雲似乎對我有什麼誤解,對我的態度不算友好,朝我冷嘲熱諷的,甚至惡意地猜測我是不是裝的失憶,我沒料到這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嘴上竟這麼不饒人。但反正她人在國外,我覺得不高興了,直接掐斷視頻通話就好。
這些我沒有跟世容說,一方面是周舒豪跟我囑咐的,一方面我也覺得沒有一一跟世容彙報的必要,反而周舒豪特地囑咐我不要告訴程世容讓我覺得莫名其妙,我在他的面前難道這點自由都沒有嗎?
身體漸漸恢復後,我也開始考慮着工作或者乾點什麼,每天待在家裡也特別無聊,但想來想去並不能想到什麼,於是我找程世容商量,他卻興趣不高,一隻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亂摸,弄得我直癢癢,我佯裝不高興地拍開了他的手,冷着臉看着他,嚴肅道:“別鬧,我現在在討論人生問題呢!”
不知爲何他聽了我這話,怪怪地笑了一下,順勢把我撲倒在牀上,笑道:“確實我們現在有個人生問題需要考慮……”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瞬間就紅了臉。
我也不記得究竟是哪回我勾引成功了,只記得那一次他做得非常小心溫柔,用似乎要將我寵上天的溫柔與細緻將我送上了雲端。
我能感覺出來這不是第一次,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那是第一次,第一次的體驗太過美妙,我迅速食髓知味,世容也從不虧待我,這幾天幾乎每晚都要翻滾到半夜。
結束後,倆人都是渾身大汗,我趴在他身上喘氣,渾身舒爽得連手指都懶得動了,忽然我想起一個問題,小聲說:“世容,要是我懷孕了怎麼辦?”
他的身體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隨後低頭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說:“那就生下來。”
我支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可是我們還沒有結婚。”
“那就明天結,明天上午拿本,下午辦婚禮,晚上造人。”
他說得理所當然,我一下子熱紅了臉,輕輕推了他一下,說:“纔不要,我纔不要這麼倉促的婚禮。”
他笑了一下,說:“隨你,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我心頭一甜,俯身重新抱住他,感受着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睡着前,我喃喃在他耳邊道:“世容,我好愛你……”
結婚的事情自然沒有世容說的那麼簡單,第二天起來後世容也沒再提,我也不好意思說,剛好去了一趟醫院拆石膏,原本回來時程世容是陪着我的,後來他臨時有事,不得不離開,我叫他放心,然後讓司機送我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忽然在路邊看到個熟悉的人影,錯身而過的一瞬間我如同震驚如同被雷擊,我急忙拍窗叫司機停車,停下後我忙打開車門追了出去。
我幾步便追上了那個人,一把抓住那個人的手拉着她轉過身,但熟悉的身影卻是個陌生的臉。
眼前的人濃妝豔抹,穿着俗氣放蕩,被我硬是扯轉過身時,她很生氣地大吼:“你幹什麼!”
看到她的臉的那一瞬間我意識到我是認錯人了,思緒一轉,想來也是,這麼長時間,我已經把我忘記的人重新認識過了,就算這個人是我五年裡認識過的人,也未免太豔俗下賤,我不可能會認識這樣的人。篤信這一點,我忙放開了她的手,急忙道歉:“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那女人脾氣不小,朝我大罵:“臥槽你眼瞎啊!”
我頗覺尷尬,剛剛確實太沖動,什麼都沒考慮地就衝下車追了上來,我急忙解釋道:“對不起剛剛看你覺得熟悉……我出了事故,忘了點東西……”
“哦?忘了東西?具體忘了些什麼,說給我這個姐姐聽聽唄。”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一個涼涼的聲音,我順着聲音看過去,看到一個同樣穿着豔俗放蕩的女人靠在牆邊,她手上點着一根菸,長長吐出眼圈,隨後挑眉看我。
我不由呼吸一滯,就算能從她的穿着打扮上看得出來她不是什麼正經人,但不得不說她這樣確實美得驚人,同時有點熟悉……
我忙否定了我的想法,怎麼可能,我怎麼會認識這種人,我……
“怎麼,原來連我也忘了嗎?”
見我不說話,她站直身往我這邊走來,菸頭隨意丟在地上,閃着微弱的火光,我不知爲何覺得畏懼,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小心地說:“不好意思,我……好像不認識你。”
這時那個被我抓住手臂的女人問她:“姐,這人誰啊,你認識?”
她嗤笑了一聲,說:“何止認識,我老公就是被她害死的。”
我驚得更加說不出話來,急忙解釋道:“不是的,我不認識你,你老公是誰我都不知道,怎麼會是我害死的。”
聽了我這話,她反應依舊平淡,她冷哼了一聲,尾音上揚:“是嗎?”
我退後了一步,慌亂地想逃,我慌忙地轉過身,差點把自己絆倒,但下一秒我就被那女人抓住了手腕,她的手指又細又冰,如同細繩一般緊緊捆住了我的手腕,我掙脫不開,冰涼的觸感從手腕傳來,我害怕得手指都在發抖,就在這時她忽然湊上來,面容猙獰咬牙切齒地對我說:“你不想知道你這五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你又清楚你身邊的人到底是怎樣的真面目嗎?”
我嚇得哭了出來,這時司機趕了過來,把那女人趕走後他讓我上了車。
坐上車我依舊冷靜不下來,女人怨恨的聲音不停在我耳邊迴響,我的這五年,還有我身邊的人……世容,她怎麼會認識世容?
世容又怎麼會認識那種人?
司機送我回家後不多久世容也趕回來了,似乎是司機通知了他,他匆忙趕回來,一向筆挺平整的西裝都微微皺了,我驚魂未定,縮在沙發上咬着指甲,手腕被那女人掐出一圈青紫,在白皙的皮膚上尤其刺眼。
程世容輕柔地把手覆上我的手腕,刺眼的傷痕被他故意遮住,我淚眼朦朧地看向他,聲音裡滿是恐懼:“世容……”
他輕柔地把我抱進懷裡,有力的大手環着我的肩膀,靠在他的懷裡,我終於安定了下來,他撫着我的背,安慰我:“沒事了,不要害怕……”
不,我不是害怕,但我卻說不上來我到底在慌什麼,原本已經打算放棄的那五年記憶再次成了我心頭疑團,細想起來確實叫人害怕,世容給我的解釋並非無懈可擊,我這五年究竟在幹什麼他就沒有告訴我,他總是曖昧不清,我不能相信我就在他的保護下過了四年,我不是那種安分的人,我清楚自己的性格,我不可能肯安分待在家裡,光是這幾天無所事事就已經叫我渾身長毛了。
果然,世容他騙了我……就算不是全部騙我,但起碼沒有告訴我真相。
我從他懷裡擡起頭,擦乾了眼淚,看着他漆黑的眼珠,問他:“世容,你是不是騙了我?”
他臉色一怔,隨後吻了吻我的鬢角,問我:“爲什麼這麼問?”
我直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我今天看到一個人,忽然覺得很熟悉就追上去了,但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她卻說認識我,還問我想不想知道我到底忘記的是什麼,我真的不知道,世容……世容你沒有騙我對不對?”
世容不會騙我,他是我從小愛到大的人,我們的世界裡只有彼此,可這五年真的也是這樣嗎?他的真面目到底又是什麼?
他不再說話,只是用他有力的臂膀將我攬進懷裡,輕柔地撫慰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