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盛卿卿心臟驀然一跳,大腦都跟着短路,他,他居然敢說。
明明是她逼着他說的,可在聽到那四個字的時候,還是覺得被蠱惑。
盛卿卿感覺自己全身的血蹭蹭蹭的往頭上冒,像是要飈出腦際一般,嗓子乾啞,手撫着起起伏伏的胸口,說不出話來,她……這是怎麼回事啊??
“放,放肆……誰準你靠我這麼近的!”盛卿卿說這話的時候氣勢倒是十足,只是在墨雲歸面前就顯得沒什麼威懾力。
畢竟,他現在的動作,一手撐在靠背上,一手撐在她的車座上,整個把她籠罩在自己的懷裡。
她倒是想推開,可知道自己的力氣,纔不浪費那個體力呢,拼力氣不成,就只能威懾。
墨雲歸被她氣鼓鼓,瞪着眼睛的樣子逗得笑了。
他不說的時候她不樂意,想盡辦法撩他,現在說了,她又這副好像自己被欺負了樣子。
他本是不打算說的,她還太小,身體又不好,可大小姐大概越來越忘記他是個男人,成年男人,經不住她隔三差五的撩撥。
墨雲歸的笑聲惹來盛卿卿更大的怒意:“你笑什麼?”
“我笑大小姐……害怕了!”男人嗓音曖昧,又靠近了幾分。
盛卿卿故作鎮定的身子朝旁邊蹭了蹭,離他遠了點:“呵,我怕?你喜歡我不要正常好吧,不喜歡才奇怪呢,我這麼好,喜歡我的人多了,如今不過是又多了一個……”
墨雲歸很不喜歡那麼多的人喜歡她,更不喜歡他的大小姐這樣當着他的面沾沾自喜的說出來,直接俯首將薄脣覆蓋上她的脣瓣。
盛卿卿沒想到他居然敢吻她,眼睛瞪的大大的,身體僵在那裡,心跳亂了節拍,像是要跳出來一般,臉蛋不可抑制的染上了一片緋紅,氣息紊亂,呼吸也不穩。
墨雲歸很快離開,不敢深吻,大小姐的身體禁不起刺激,今天已經犯過一次病,他想,但不敢胡來。
盛卿卿好像不認識眼前的墨雲歸了,這還是那個哄她睡覺,給他讀童話,陪她吃飯,陪她逛街,無時無刻保護她的那個木頭樁子嗎?
有過剛纔的心悸,這個吻居然有種讓盛卿卿覺得塵埃落定的安定,因爲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
明白了自己的心。
可盛卿卿還是擡手,一個巴掌落在墨雲歸臉上,墨雲歸像是感覺不到疼,視線從未離開過她。
盛卿卿的頭髮有些亂,臉蛋的緋紅還未褪,比起一貫的蒼白,此刻的盛卿卿嬌滴滴的,更讓人心動。
她也看着他,眸色由暗沉到失落,最後漸漸變紅,眼淚無聲的往下落。
墨雲歸見過很多次盛卿卿流眼淚的時候,可都沒現在讓他心驚。
他連忙去拿放在車上的紙巾,可盛卿卿這次沒有接,紅着眼睛看着他:“墨雲歸,我會死的,隨時會死的!”
盛卿卿知道會死,她以爲這麼多年已經看淡了生死,尤其在母親去世後更是生無可戀,可這一瞬,她怕,怕自己會死。
不捨。
情竇初開的年紀。
日久生情的愛情。
就這樣死去嗎?
墨雲歸伸手抱住她,緊緊的抱在自己懷裡:“不會!”
國外的黑市是有器官買賣的,國內沒有合適的心臟捐贈,國外一定會有,他們去國外手術,他不會看着她死。
以前不會,以後更不會!
“墨雲歸,我有病的,我要一顆心,一顆人心,誰能救我,誰能啊?”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傾我所能,盡我所有,我不會讓你死!”墨雲歸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沉靜,但此刻起了一抹漣漪,而這抹漣漪就是盛卿卿。
他這麼多年,做的這些努力,不過是想有一天能保得住他的大小姐而已。
如果黑市也找不到,還有他,有他墨雲歸一日,絕不會看他的大小姐死去。
“你說什麼?”盛卿卿淚眼婆娑。
“我不會讓你死,卿卿,信我!”墨雲歸無視盛卿卿茫然的神色。
“好!”
兩個人之間似乎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層窗戶紙被捅開,並沒有想象中的羞怯,反倒是水到渠成的融洽。
對盛卿卿來說,與其膽戰心驚的怕死的到來,不如放心大膽的去愛,活一天,愛一天。
生,有你作陪,死,無所畏懼。
笙歌的電話幾乎是卡着時間打來的,盛卿卿剛讓醫生做完檢查,她的電話就來了。
“醫生檢查過了,沒什麼問題,倒是你,怎麼這麼晚了還沒休息!”盛卿卿語氣輕快,心情比回青城的時候好多了。
笙歌心細如髮,自然聽出來了,一顆心總算是安了下來:“可能換個地方有些不適應,你也早點休息,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我好着呢!”
“那就好,我掛了啊……”
“別,我有重要事情要告訴你?”盛卿卿着急的叫住。
“重要事情?”笙歌疑惑,就這兩個小時能發生什麼重要事情。
盛卿卿正要告訴笙歌自己戀愛的時候,墨雲歸推門進來了,當着他的面,盛卿卿自然不好顯得太興奮了,不然,她大小姐的面子朝哪擱啊。
“額,等明天回來我再告訴你,我掛了啊,阿笙晚安!”盛卿卿匆匆的掛了電話,這才鬆了口氣。
笙歌看着黑了的手機屏幕,有些無語,這丫頭今天晚上怎麼回事,到底什麼事讓她興奮成這樣。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大好的春光,一羣春心萌動的豆蔻少年。
這個夜晚,幾多歡喜,幾多憂愁,睡不着的又何止盛卿卿和笙歌呢。
多年後,大家想起這次春遊,勾起了多少人的塵封依舊的心扉,好的春光,好的人,還有看不到的美好未來。
度假酒店藏身山下,風景宜人,大家是在一片鳥語聲中起牀的。
一晚上的養精蓄銳又讓大家生龍活虎起來,只可惜,盛瑩瑩的右腳過了一晚上腫依舊未消,要辜負這大好春光了。
一大早,笙歌就被李豔叫去看盛瑩瑩的腳傷,笙歌也不是小氣的人,自然也就去了。
只看了一眼,便轉身往外走,李豔看她走,叫住她:“你怎麼就這麼走了?”
夏笙歌停下,黑白分明的雙眼看着她:“那我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