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內心挺震撼的,她之前知道的季家兄弟如何團結,互相扶持,感情如何好,都是從外人的口中聽說的。
畢竟很多大家族內親兄弟爲了繼承家業什麼的,勾心鬥角互相陷害的都是常見的,更別說,像季南耀和季南風這種確切說起來其實是堂兄弟的。
“你弟弟他……還好吧?”阮舒問道,對季南風和笙歌充滿了歉意。
大哥以前就說過季南耀實驗室失竊的事,說他的工作並不像表面風光,其實十分危險。
她是有過心理準備的,她想好要嫁給他的時候也做好了會有危險的思想準備,無論以後有什麼危險,她都會和他一起面對。
可他這次出了這麼大事,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阮舒覺得自己這個妻子做的很不夠格,被阮家那些烏七八糟的事蒙了眼,不夠關心他,甚至也沒有爲容入季家這個大家庭做過努力。
她真的很慚愧。
“好多了,過幾天可以回家養着。”季南耀並沒有和她細說季南風的傷有多嚴重。
“我明天可以去醫院看看他嗎?”阮舒不知道自己突然過去會不會太打擾。
她雖然沒見過槍傷是怎麼樣的,但可以想象,肯定很嚴重。
“當然可以,明天我去接你。”季南耀覺得阮舒今天有點謹慎過頭了,平時在他面前也不是這個樣子。
難不成,這件事嚇到她了?
“不,不用的,我可以自己去。”阮舒搖頭,她沒那麼嬌氣。
在不認識季南耀之前,她和普通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沒什麼兩樣,什麼都是靠自己的。
自從認識了季南耀,她才知道,女孩子原來可以那樣精緻的,被寵愛的活着。
再說,她對季南風夫婦是很感恩的,再讓季南耀去接,倒像是她架子很大似的。
季南耀笑着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心出了冷汗,指尖也是冰涼:“不舒服?”
“沒有,我只是覺得……很羞愧,什麼忙都幫不上。”阮舒低着頭,其實,她配不上他。
季家人都那麼好,比起來,她太寡情自私了。
之前,她還想,季家妯娌關係好,說不定是做出來的假象,等她嫁到季家後,就獨善其身,大家少在一處,矛盾就會少些,免得發生口角尷尬。
現在看來,她真是井底之蛙,一葉障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真的很羞愧,尤其,聽季南耀說了季南風其實是因爲他受的傷。
心底的那種內疚和負罪感就更強了,季南耀之前經常提起這個弟弟,言語間很是疼愛,她心裡甚至覺得,季南風是不是靠着季家關係坐到局長這個位置的。
阮舒越想就越難過,眼淚忍不住出來了:“季南耀,我……”季南耀像是窺探到了阮舒的心底,把她攬入懷裡,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一家人相互扶持,這是我們季家的原則,等你嫁進來,相處一段時間,你就知道,別難過,若是覺得對小五子有愧,你是三嫂,以
後多照顧他些……”
“我會的,”阮舒神情頗認真,像是在答應十分重要的事一般。
這次,她終於知道,爲什麼富不過三這句話在季家身上不應,而是一代更比一代強。
那是因爲季家家風純正,阮家自詡書香門第,這傳承差的太遠,怪不得,阮家如今越來越勢微。
………
季南風在醫院住了半個多月就出院回季家了。
他實在不忍心看笙歌這樣來回奔波,這纔多久,又瘦了。
她長胖不容易,可瘦下來,可真快,季南耀握她的手腕,感覺沒比小四月粗多少。
到時候按時讓醫生去換藥檢查就好,而且在家裡養傷舒服,家裡熱鬧。
他這次受傷,李局給了他小半年的休假,他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這次分局私自行動,調動了整個青城警局,他過了把局長癮,值了。
這次季南風受傷,沈佳然已經起了讓季南風辭職的念頭,這在專業兩年多,受了多少次傷了,他再這樣下去,真要她的老命了。
可這孩子死犟死犟的,怎麼說都不聽。
每次看兒子晚上不回家,她這一顆心就提的老高。
兒子住院剛開始那幾天,她都不敢上前看,趁他睡着了,看到他的傷口,忍不住想哭。
這個家現在能理解她這種心情的也就只有笙歌了。
季南風現在是季家除了小四月和小湯圓之外最金貴的人了。
馮嫂每天燉的補品流水似的送到季南風房間,還得親自盯着他吃了。
她和馮叔沒有孩子,季家這幾個孩子裡,他們最疼的就是季南風,這次他受傷,馮嫂抹了無數次眼淚,抱怨了馮叔無數次,就怪他沒有安排好。
季南風扶額:“馮嫂,你再這樣一天七八頓的讓我吃下去,等傷長好了,我也變成大胖子了。”
很難想象,一個警察胖起來會是一副怎樣的腦滿腸肥,一看就是不作爲。
他這拼死拼活的不說讓大家記住他,但不能招罵。
“哪裡胖了,你這受的是槍傷,就這樣補都未必補的回來,聽馮嫂話,這湯必須喝了”
沈佳然進來正好聽到馮嫂的話,接過話道:“你要是不喝,我現在就找李局讓你辭職”
季南風:“……”
喝還不成嗎,別動不動就用讓他辭職威脅他,他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想他堂堂一分局局長在單位裡呼風喚雨,說一不二,回到家裡,唉,連四哥最近養的二哈都比他地位高。
他這混的啊,越來越回去了。
小四月作爲父親的頭號迷弟,把爸爸智鬥犯罪分子的事在幼兒園裡講了無數遍。
所以,在小四月班裡,小朋友們的認知裡,最厲害的職業是什麼?警察!最厲害的人是誰?小四月的爸爸。
季南風最近在女兒班裡又收割了一票迷弟迷妹。
霍修遠小朋友好不容易擠到了小四月身邊:“小四月,我能跟你商量件事不?”
小四月最近人氣高的很,想和她單獨說句話太不容易了。
“什麼事?”小四月在班裡一向是衆星捧月,很有大姐大的氣勢。霍修遠看了看四周,小聲的對着小四月耳語:“我想讓你爸爸也做我的爸爸,你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