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陽捏着手機,想到阮老太太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心裡有些爲阮舒擔心,便又把電話打了過去。
可惜阮舒一直不接,後來,他再打已經打不通了。
阮舒直接把林沐陽的電話拉黑了,她能做到不恨他已經是寬容,沒有那麼好的氣度把他當普通朋友,還一起吃飯。
阮舒以爲她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沒想到中午下樓吃飯,他居然在她報社樓下,林沐陽一見到她就走了過來:“阮舒,你別誤會,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但我真的有事和你說。”
這會兒同事都出來吃飯,人來人往,阮舒不想被人看到誤會,:“你有什麼事,說吧。”態度依舊很冷。
“這裡不好說,不遠處有個咖啡廳,我們去那裡說。”那個話題敏感,確實不太適合在這兒說。
阮舒想了下,答應了,到了咖啡廳林沐陽點了兩杯咖啡。
“阮舒,你最近要小心阮老太太,她可能要對你不利。”林沐陽索性就直說了。
其實作爲男人,嚼舌根,說人家的家事是很八卦猥瑣的事。
但他少時已經傷害過她一次,很對不起她了,不想她再受傷害。
“我知道。”阮老太太明的不敢鬧了,現在就使些下作的陰招,每次母親送飯的時候故意刁難,前幾天摔了外婆給母親的吊墜,害的母親一直難過。
“不,你不知道,你知道她昨天打電話給我說什麼嗎?”林沐陽有些羞於開口,但還是說了。
老太太問她是不是還喜歡阮舒,想不想娶她,如果想,她有辦法成全他。
他知道阮舒和季家三公子已經訂婚,他雖然還喜歡她,但也知道兩人已經不可能,所以,不抱他想。
可老太太那麼說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問了句什麼辦法。
老太太委婉的告訴他,辦法肯定萬無一失,只是可能對他的名聲有些不利。
他一聽就明白了,後宅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他不是沒聽說過。
他當時很爲阮舒不甘問了她句:她這麼壞了孫女姻緣良心不會不安嗎?
結果老太太直接冷笑着說,他不願意就算了,她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選,讓他到時候不要後悔。
他一開始覺得阮老太太不過是一時頭腦發昏氣不過,畢竟這對阮家名聲也沒有好處。
可想到當年的事,老太太不就是寧可保住他這個外人的名聲也要誣陷阮舒勾引他嗎?
他想了一夜,還是決定告訴阮舒。
阮舒聽完只覺得全身發寒,指尖也是冰冷的,爲了破壞她的姻緣竟然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怪不得她這兩天看到她也不對她冷嘲熱諷了,就眼神陰森森的盯着她看,原來是憋着壞呢。
真的是讓她徹底寒了心了,過了好久,她才讓自己平靜下來,擡頭看着對面的林沐陽:“謝謝你告訴我。”
“不用,這是我欠你的,阮舒,當年的事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阮語。”林沐陽提到阮語的名字時聲音有些哽咽。
不管喜不喜歡,總歸曾經是關係不錯的,還有師生之誼。
“我只能說我不怪你了,至於阮語,人已經走了,對不起也沒什麼用了,林沐陽,以後,不要再聯繫了。”阮舒說完從位置上起身,頭也不回的出了咖啡廳。
林沐陽看着阮舒的背影從門口消失,可他的視線卻並沒有收回,依舊保持着那個姿勢。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收回視線,像是要掩飾內心的某種情緒似的,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卻發現咖啡早已冷掉,苦澀的厲害。
他們不可能再回到過去那樣的時候了,他配不上她。
真心的祝福她以後幸福快樂,小舒,如你所願,以後不再見了。
阮舒從咖啡廳出來,直接往報社走,春日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可她一點也不覺得暖,全身都在發寒發抖。
手機響了好久她都沒有聽到,直到同事提醒她:“阮舒,你的手機在響?”
她哦了一聲,接起電話,季南耀叫了她好幾聲都沒有說話。
季南耀本來打電話是提醒她吃午飯的,可發覺她有些不對勁,便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阮舒聽到季南耀的聲音,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親人一般,嗓子越發緊的說不出話來:“我,”
才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讓她怎麼說,親奶奶打算設計讓她和別的男人滾牀單,好壞了她的姻緣,壞了她的名聲?
“是不是不舒服?我現在過去接你,嗯?”季南耀已經起身在找車鑰匙。
“我沒事,你別過來,真的沒事。”阮舒重複說着自己沒事。
“真的?”季南耀不信,打算等下打電話問問郭肅上午發生了什麼事。
他早上送她上班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才過了幾個小事而已就情緒落差這麼大。
阮舒掛了電話,也沒什麼心情工作了,索性就請了家,回家向老太太問個清楚,反正有林沐陽的證詞在,她也抵賴不掉。
她很在乎她和季南耀的這份感情,她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現實中的真愛是什麼樣的。
但她不是鐵石心腸,她能感覺到季南耀對她的好。
他一路追隨她去了西坡村,他爲那個小縣城做了那麼多的事。
她不敢自作多情的說都是因爲她,可很大一部分是爲了讓她安心。
她送她首飾,房子,車子,可能別人會說那是因爲他有錢。
可阮舒覺得,這都是他對她的愛,濃到除了用言語之外只能用這種俗氣的方式來表達。
季南耀是她爲數不多能記住她臉的人,現在就算季家五兄弟站在一起,她也能一眼認出他來。
她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
不然,昨天她不會和他領證,昨晚也不會半推半就的把自己給了他。
說到底,她是心甘情願,她是喜歡他的。
以前在阮家,老太太欺負她,她都忍了,可現在,她明知道她馬上要和季南耀舉行婚禮還在鬧,她不能忍。因爲她阮舒以後的榮辱是和季南耀共系一體,榮辱與共的,她不能做讓他蒙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