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不知道這些話有沒有感動季南耀那個鐵石心腸,但真的把自己感動了。
當個記者不容易啊,採訪對象一個比一個難搞。
就前幾天偷拍那個新聞,差點被幾個壯漢截住打死。
她的第一個新聞對象季南起,她不過就發揮想象力了一下,差點害同事集體丟飯碗,上司罵,老媽罵,慘透了。
後來,還是他老婆好說話一點才逃過一劫。
之後就是那個季家老四,唉,多虧了珊珊。
今天又被季南耀莫名其妙的丟出來,季家的男人真的很難搞,還是季家的女人比較通情達理。
不過,她們的眼光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好。
就在阮舒心酸無比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
阮舒以爲季南耀終於發善心了,擠出一個笑,還沒笑出來,又聽到砰的一聲。
她的包也被丟出來了。
呵!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過分了,冷酷無情,油鹽不進。
居然這樣對一個送上門,並且等了他大半天的女生。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
誰讓人家是金主爸爸呢。
他可是代表着兩個月的獎金啊。
豁出去了。
阮舒敲了敲門:“季先生,我真的深刻的意識到自己錯了,我不該那樣的,我知道在你心裡對我姐的感情很純淨,是不允許任何東西玷污你們的感情的,我不該那麼做,真的不該……”
能做記者的人文字功底都不錯,阮舒說的煽情極了。
把季南耀完全說成了一個爲愛不悔的癡情男人。
研究所真的很安靜。
安靜到阮舒這樣的聲音,足以傳遍整個樓層。
就比如剛纔送阮舒過來的小何,他是季南耀帶的學生,辦公室就和季南耀隔了一間。
還有季南耀大學的師兄陳述,辦公室就在右手第一間。
還有……
這裡都是理工男沒錯。
可不代表理工男不八卦。
阮舒的話他們當然都聽到了,什麼不該談條件啊,什麼做錯了,什麼喜歡的人是姐姐什麼的。
這些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然後自動腦補出了一出妹妹和未來姐夫曖昧不清的豪門狗血虐戀大戲。
其實理工男的生活真的挺枯燥的,每天就是泡在實驗室裡。
泡實驗室的時間是泡女人時間的N次方倍。
這場小姨子和未來姐夫的戲碼用來做談資真的好勁爆。
而且,他們可以用物理公式分析下此刻季導師和阮小姐之間的可燃度有多高。
小何在想,他要不要去趟師伯辦公室。
可是不行,會被阮小姐發現。
季南耀對面的劉院士忍得挺難受的,他歲數大了,不憋尿,尿急。
可這種情況下出去,不合適。
顯得自己爲老不尊還八卦。
小季是他師侄,他還是挺了解他的,沒聽說過有作風問題啊,怎麼這次和小姨子……
這層辦公室都是實驗室的核心人物,爲了方便,所以都在這個樓層。
這會兒安靜的詭異啊。
像是被掐住了喉嚨。
阮舒絲毫不覺。
就覺得季南耀這個人真無情。
等有一天他娶了堂姐,她一定要堂姐好好教訓他。
季南耀吸了口氣,這個蠢女人。
“季南耀,你再不開門……”阮舒的話門說完,接着門又砰的一聲關上了。
小何躡手躡腳的開門出去,不久之後看到了對面剛出來的劉院士,還有不遠的師伯陳述……
三個人默契的互看一眼,然後小何和劉院士朝陳述的辦公室放向走去。
劉老步子沒停,丟下一句:“我是去洗手間的。”
小何正色臉:“我是來拿資料的。”
陳述:“我出來透透氣。”
我們絕對不是出來八卦的,我們是理工男,我們的心中只有實驗室,只有芯片,只有我們偉大的祖國。
阮舒被季南耀拉了進來,後背貼在門上,他的一隻手撐在阮舒耳邊。
阮舒身子很沒有安全感的縮了下,可後面是門,無處躲。
“知道錯了?”季南耀睨着她。
阮舒心裡冷哼,她纔沒錯呢,錯的是他好不好。
真想翻臉啊。
可沒那個翻臉的資本啊。
阮舒尬笑了下,小雞叨米似的點頭:“錯了,錯了。”
季南耀扯了個很隨意的笑,頭也微微低了幾分,看着阮舒,帶着點逼供的意思:“錯哪了?”
阮舒火大,真的要翻臉。
其實她脾氣真不是多好,只是這麼多年都是忍着。
忍得久了,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好脾氣。
可是今天阮舒發現,麻蛋,忍不住了。
艹,當她是小學生檢討呢,還錯哪了。
阮舒想,如果這個時候身邊有個棍子,或者拖把什麼的,她絕對要揭竿而起。
然而,身邊,不對,確切的說是腦袋邊除了一條硬的跟鐵棍似的手臂之外什麼都沒有。
臉上的表情從憤怒,想動手,無奈,委屈。
最後鼻子一酸,差點哭了。
丟臉。
她都多少年沒哭過了。
老太太當年那麼罵她,林沐陽的母親那麼羞辱她都沒哭。
今天居然被他弄的想哭。
阮舒過了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了。
艹,不採訪了。
這活兒她不接了。
不就是兩個月的獎金。
不爲五斗米折腰。
以後她絕對要離這個男人遠遠的,最好再也不見。
阮舒心一橫,從季南耀手臂底下鑽了出去,擡手要開門走人。
她當然開不了。
季南耀手按在門上呢。
“你幹嘛?”阮舒瞪着他,一雙自以爲很兇狠的雙眸在季南耀看起來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阮小姐說了那麼多敗壞我名聲的話,說走就走,是不是太不負責了。”季南耀勾脣,這話裡若有若無的透着一絲邪氣。
麻蛋,她眼沒花吧。
阮舒一下變得警惕起來了:“我,我負什麼責。”
男人幽幽道:“這個樓上一共有四間辦公室。”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阮舒無語,翻了個大白眼給他。
“你剛纔在外面說……”季南耀把阮舒的話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
其實她剛纔說過什麼她真的忘了。
而且,她有把他們的關係說的那麼曖昧嗎?
怎麼聽着這麼不對勁呢,好像自己三了他和阮語一樣。
阮舒臉一熱,艹,心情簡直日了狗了。“阮小姐這麼敗壞我的名聲,我很難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