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讓阮語不被她這個異類影響,老太太三令五申,不許她靠近阮語帶壞了她。
所以,這些年,雖然在一個家裡,但兩個人很少單獨相處。
“一家人,說什麼謝謝。”阮語倒是不在意,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啊。”
“你這麼晚還在工作啊。”阮舒看了眼阮語桌上的資料。
“嗯,有個會議資料需要翻譯,沒做完就帶回家了。”阮語已經習慣了這種高強度的工作。
工作的時候雖然忙,但因爲他們這個行業的特殊,所以,一年的自主時間也很多,等這個會議跟進完,她今年就可以休息了。
“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你繼續忙,我先回去了。”阮舒起身要走。
“沒有,你坐,我正好有話要和你說。”阮語搖頭,示意她坐下。
“什麼事?”阮舒不解。
“今天奶奶的話你別在意,我和奶奶說過了,她應該不會再逼你辭職,你安心工作,記者挺好的,是份不錯的工作。”阮語笑了笑。
“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和季家在議親,我不是故意的。”阮舒是真的不知道,要是早知道,她怎麼都要避嫌一下。
不過,如果真不做這個報道的話,她也轉不了正。
阮語身子靠向椅子後背,很是放鬆的姿態:“都說了不用說謝謝,至於議親,就更是撲風捉影的事,阮家雖然不錯,但季家也未必看得上。”
“你這麼優秀,這麼好,他們要是看不上,那得眼神多不好。你不知道,你可是我最羨慕的人。”阮舒對這個大自己幾個月的姐姐感情還是很複雜的。
小時候嫉妒過,長大後變成了羨慕,因爲她變不成阮語,她只是什麼都不行的阮舒。
阮語大概是有些意外:“你羨慕我?”然後笑了笑:“我有什麼好羨慕的,其實……”
“其實什麼?”阮舒好奇。
“沒什麼!”阮語想說,她其實很羨慕她,簡簡單單的多好。
但她大概說了,她也不會相信,索性就不說了。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寫季家人的報道了!”阮舒保證,她已經轉正了,以後可以寫寫別的,免得影響了阮語的婚事。
“我無所謂,我也沒打算嫁到季家!”季家的三公子很好,只是……
大概和自己太像了,看到這樣的人就像是對着鏡子看自己。
如果選擇這樣的伴侶,那一輩子註定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可這樣的日子,她好像……膩了!
“你不喜歡嗎?”阮舒問道。
“也不是不喜歡,只是感覺更適合做朋友。”阮語也不知道爲什麼,居然對阮舒說了自己心事。
這種話,她連阮二太太都不敢說,畢竟,他們都是希望她能嫁到季家的。
“啊!”阮舒有些吃驚,那個三公子,她見過一面,好像,還不錯,雖然記不得樣子,但看起來挺好說話的,這樣的人阮語都看不上,眼光還真的不是一般的高啊。
“我還不知道怎麼和家裡說這事,小舒,你要替我暫時保密。”阮語難得有事要她幫忙,阮舒自然不會拒絕:“你放心,我誰都不會說,不過,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啊?”
阮語這樣長得好,學歷高,又會賺錢的全能女人,眼光確實該高一點。
“我也沒想過,可能還沒遇到吧?”憧憬,當然憧憬過,只是時間太久,大概小鹿撞死了吧。
兩個人又聊了會,阮舒纔回自己房間,從小到大,她們還從來沒有這樣聊過天。
葉靈珊送了阮舒回家之後才自己開車回家,晚上吃火鍋,這會渴的厲害,進門之後一邊在玄關處換鞋一邊喊着阿姨讓幫她倒杯水。
“到外面野了一晚上都沒水讓你喝嗎?”
葉靈珊彎腰換鞋的時候,覺得頭頂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偏過頭,發現季南瑞站在她不遠處,沉着一張臉:“你什麼時候過來了?”
“不回家吃飯不知道打個電話回家嗎?”
“我不是告訴你了,朋友請我吃飯!”葉靈珊真不明白他這臭着一張臉,誰又惹他了。
“我是你的傳話筒嗎?”
“你是我老公,幫我傳句話怎麼了?”
“你有一點做人家兒媳的常識嗎,伺候公婆,照顧老公,你哪樣做到了?”
“你這是抽什麼瘋,爸媽需要我伺候嗎,還有你,三十多歲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嗎?”葉靈珊快渴死了。
阿姨端着杯子在旁邊有一會了,看到兩個人拌嘴有些尷尬,這時候真的該躲起來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葉靈珊接過阿姨手裡的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杯,然後纔看向季南瑞:“你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我說錯了?”
“葉靈珊,你以前都是裝的吧?”假裝很喜歡他,假裝離不開他,然後一得到就丟一邊。
這個臭丫頭,一個女孩子到底和什麼朋友吃飯吃到這麼晚。
“我裝什麼了?”葉靈珊不解。
“葉靈珊!”季南瑞暴怒。
她的腦子裡裝的什麼?
“莫名其妙,你應該吃過飯了吧,我要先上樓洗澡了……”說實話,火鍋雖然好吃,但味道就實在,她頭髮也沾滿了味道,難聞死了。
季南瑞:“……”
誰告訴她他吃過飯了,他在這裡等了她一晚上,臭丫頭。
果然,現在是一點都不把他放心上了。
“葉靈珊!”季南瑞叫住已經走到樓梯口的葉靈珊。
“又怎麼了?”今天晚上到底怎麼回事,奇奇怪怪的。
“我餓了!”季南瑞說的很快。
“什麼?”葉靈珊真沒聽清楚他說什麼。
“我餓了!”季南瑞又吼了一遍。
“餓了?怎麼會餓呢,那讓阿姨給你下碗麪吧,畢竟,你也到了中年發福的年齡,宵夜其實還是最好別吃了。”
中年發福?
這是前幾天大伯說二哥他們的話。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他哪裡看起來像中年發福的樣子了?
“葉靈珊,你難道不該學着照顧自己丈夫嗎?什麼事都讓阿姨做,我娶你做什麼?”葉靈珊愣了一下,然後走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季南瑞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自言自語道:“沒發燒啊,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