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蘊看她不出來,只能自己進去,進去之後發現花灑裡的水是冷的。
喝了酒,再這樣淋冷水會生病的,馬上就是婚期,不行,不能讓她這樣胡鬧。
顧庭蘊也顧不得和她囉嗦,直接進去把人抱了出來。
容蓉渾身都溼透了,裙子是紗制的面料,如今都貼在身上,近乎透明,顧庭蘊能看出她裡面內衣的輪廓。
顧庭蘊絕非故意要佔她便宜,而是他總沒辦法把眼睛捂上或者丟着她不管。
等他找了浴巾和吹風機過來的時候發現人不見了。
他掃了眼,牀上的被子鼓成一團,很明顯,人鑽在裡面。
她身上全是溼的,頭髮也是,這樣鑽到被子裡,估計牀上都是水,總要把頭髮和衣服處理下。
顧庭蘊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推了一下蒙着被子的容蓉:“快出來。”
容蓉下意識把被子攥的更緊了,僵硬着身子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不行,她不能出去,她淋了雨,全身亂糟糟的,樣子一定難看死了,不能讓顧庭蘊看到。
他本來就不喜歡她,看到她這樣邋里邋遢的,一定更不喜歡了吧。
不知道剛纔的雨有沒有把他淋溼,那麼大的雨,他幹嘛非要讓她出來呢。
“容蓉,出來!”顧庭蘊耐着性子又叫了一遍。
顧庭蘊年少沉穩,對所有人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但誰都知道,這樣的人其實最不好說話。
而且,他也算年少得志,平時做事妥帖,滴水不漏,以前但凡領導交代的事都處理的妥妥當當,但從來沒有這樣耐着性子去哄什麼人。
就連翩翩,他只要一沉下臉,她就會乖乖聽話,他也沒有哄過。
“我不要!”容蓉整個身子鑽在被子裡,聲音帶着明顯的鼻音。
顧庭蘊又皺了皺眉,便伸出手去拽了拽被子,拽不動。
容蓉的身子用了些力氣,把被子裹的更緊了。
顧庭蘊將手裡的浴巾和吹風機扔到了大牀一旁,伸出兩隻手去拎被子:“容蓉,出來!”
可容蓉是鐵了心不讓他看到自己的模樣,手死死的拽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糉子。 顧庭蘊拽了兩下,怕自己一用力,傷了她的手,也不敢用太大力氣。
容蓉身子帶着被子朝旁邊滾了滾,她剛纔趴的地方牀單溼淋淋的一大片。
她頭髮很長,抱她進來的時候水滴的厲害,她這會把自己都包在裡面,頭髮幹不了,一直這麼溼着可不行。
顧庭蘊站起身,立在牀邊,拎了被子一角,抖了抖,容蓉不放棄的死死地拽着被子,像是真的是和顧庭蘊卯上了進。
不過,她那點力氣自然是不行,到了最後,還是被顧庭蘊從被子裡抖了出來。
容蓉覺得自己全身溼了像只落湯雞,很難接受這樣的形象,坐在牀上,背過身軀,還不忘用手捂着自己的臉:“你別看我!”
顧庭蘊心道,不看她怎麼幫她吹頭髮,她頭髮現在還滴着水呢,雖然他把空調關了,可房間裡溫度還是有些低。
再說,他又不是沒見過她,用得着這樣?
顧庭蘊吸了口氣,聲音低低的:“好,我不看你,你靠過來一點,我先給你吹頭髮!”
那邊離插頭太遠,吹風機的線夠不到那裡,她不過來,他沒辦法幫她吹頭髮。
容蓉想了想,身子朝後慢慢挪着,不過,依舊是背對着顧庭蘊的姿勢。
顧庭蘊只能用浴巾披在她身上,然後纔開始幫她吹頭髮。
她頭髮很密的,但髮質細軟,自然的黑色,沒有染過,看起來很健康。
大概是因爲溼了,頭髮散發出淡淡的洗髮水味道,並不濃烈,但很好聞。
頭髮吹起來有點慢,兩個人都沒說話,容蓉安安緊緊的抱着被子坐着,其實她私下裡本就是個安靜的人。
她頭髮長,頭髮吹了快二十分鐘才徹底吹乾,顧庭蘊看她依舊坐着不動,輕聲叫她名字,發現沒有反應,轉過去看,這才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坐着都能睡着也是厲害了,顧庭蘊無奈搖頭,她撒完酒瘋倒是睡了。
因爲容蓉剛纔鑽被子裡,把牀上的牀單被罩統統都弄溼了,完全沒辦法蓋。
他只能先用被子把她裹着抱去了沙發,重新拿了被子枕頭出來換了一套。
她身上的衣服是溼的,這樣睡着自然不行,顧庭蘊想了想,還是叫她起來吧。
可叫了好幾聲,容蓉迷迷糊糊的推了推他:“媽,你別吵!”
顧庭蘊無奈,大半夜的他去哪找個女孩子幫她換,算了,只能自己上了。
他研究了半天她的裙子,發現是套頭式的,不太好脫。
爲了不讓她身體大面積裸露,顧庭蘊想了個辦法,把她整個人翻過去,讓她趴在牀上,然後才儘量不看她的將衣服脫去。
他這裡沒有女裝,只能先找件他的襯衫幫她換上。
顧庭蘊做完這一切,累的一身的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也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緊張。
總算把她這邊收拾好了,顧庭蘊鬆了口氣,自己去浴室衝了個澡,找了乾淨的衣服換上。
容蓉這一覺睡的很沉,早上是被陽光叫醒的。
她習慣的伸了個懶腰,然後睜開眼睛,忽然發現不對。
她的房間不是這個樣子的,容蓉腦子轟的一下,嚯的從牀上起來,動作太急,差點從牀上一頭栽下去。
這是哪裡?
容蓉也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男士襯衫。
內心被恐懼填滿,她迅速捂住了自己嘴巴纔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她昨晚,昨晚……
容蓉只記得昨晚去了酒吧喝酒,調酒師的酒很好喝,然後,然後……她好像看到了顧庭蘊。
不過,那應該是做夢,她經常夢到顧庭蘊,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她只穿了件男士襯衫,裡面內衣什麼都沒有,房間很乾淨,明顯是個男性的臥室。
容蓉不敢往下想了,她昨晚居然……
她沒臉嫁給顧庭蘊了,後悔的想狠狠的抽自己一巴掌,自己親手把一切給毀了。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容蓉懵了片刻,然後警惕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