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風知道趙雯意圖綁架笙歌的事,雖然明知道趙雯被抓就表示笙歌無事,但還是忍不住想回家去看她。
李局長料到他坐不住,親自過來告訴他笙歌沒事這件事。
“你老婆沒事,這會正在白老家裡,我安排了人暗地裡保護她,你就老實在這裡待着!”李局長道。
“趙雯打算怎麼處理?”季南風咬牙切齒的。
“她雖然是個小人物,但洗黑錢是重罪,慶海沒有落網之前對趙雯的處理還得謹慎!”
“慶海折了一個主心骨盧先生,現在又失了趙雯這麼個替死鬼,他鐵定坐不住,不過,我們答應國際警察那邊聯合破案,到時候慶海還得交給他們!”季南風言語裡透着遺憾,其實他設下這個網把慶海弄到青城,是打算讓他死在這裡的。
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迷途知返,讓他住監獄都玷污監獄那塊地,而且,國際警察那邊應該是出了內鬼,慶海交給他們,他不放心。
“我知道你小子憋什麼壞,你一個分局局長比我在廳長面前都牛,都得臉,乾脆局長的位置給你做算了。
季南風很謙虛的道:“那哪能!”
李局長剛打算點頭說算他懂事,季南風又華麗麗的補了一句:“你這工資也沒比我多多少,事情倒是更多,還是現在的分局局長好些。”
李局長:“……”
這倒是實話,論投個好胎的重要性。
慶海很快就知道了趙雯被抓的消息,這個女人也真是蠢,居然折在夏笙歌的手裡。
他這次過來青城一是要結果季南風,再則是盧先生,沒想到趙雯又來拖後腿,讓他十分的頭疼。
還有蕭肅那邊,胃口太大,他開出的條件他無法和集團那邊的大佬們交代。
他和蕭肅約了明天晚上見面,爲了安全起見,見面時間蕭肅定,見面地點卻由他決定,蕭肅在規定時間的半個小時前通知他,而他也會在那個時候告訴他見面地點,一切將會在明天落幕。
這次慶海來青城也是早有準備,除了自己的人手之外,集團那邊的方先生也會配合他。
蕭肅坐在亭子裡喝茶,傍晚時分的笙簫山莊格外的幽靜,蒼松點翠,竹林茂密,今天的天氣有些悶熱,大概是要變天了吧。
沒過一會,大雨傾盆,天空陰沉的像是要塌下來一般。
蕭肅腿腳不方便,也不着急回去,就坐在這裡,再大的暴風雨也會過去,不急。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繼續自飲自酌。
忽然從暴雨裡衝過來一道人影,薇安雖然撐着傘,但因爲雨太大,身上溼了大半。
蕭肅蹙了蹙眉:“你來做什麼?”語氣中雖然沒有不悅,但並不是歡迎的語氣。
薇安早已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也不惱,拿着護在懷裡的毯子走過來:“變天了,我給你拿個毯子!”
蕭肅的腿一變天就會疼,如果受了寒,晚上會疼的連覺都睡不着。
她跟着笙歌姐學了一套鍼灸,專門對症他的腿,纔剛有了起色,最忌諱受寒的。
蕭肅不經意的擡頭看了眼她額前滴水的發,又淡淡的收回視線道:“擱這兒吧!”
薇安走過去,放在他手邊的小石桌上,蕭肅拿過搭在自己腿上,明天約了慶海,這腿疾是不能犯。
薇安看他用了,心裡這才鬆了口氣:“我先回去了!”
要轉身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緩緩的傳入耳中:“這裡的位置看雨最好!”
薇安腳步頓住,他這話什麼意思,是要她留下來嗎?
心裡一喜開口問道:“我可以留下?”
蕭肅看她驚喜的表情,難得露個笑容給她:“坐吧!”
薇安欣喜的在蕭肅對面坐下,悄悄的去看他,發現他在認真的看着廳外的雨。
薇安其實並不喜歡下雨天,討厭灰暗壓抑的天空,討厭它流下的眼淚,可這會卻覺得下雨也挺好。
噼噼啪啪的雨聲,密密麻麻的雨簾,看不到前路,薇安又偷看了蕭肅一眼,發現他依舊在看着外面的雨,薇安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好像這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薇安知道蕭肅和季南風合作的事,畢竟有些事情作爲警察的季南風去做並不合適,警察這個職業就註定了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有些事情一旦沾上,就是一輩子的污點。
這合作是有危險的,畢竟這次是蕭肅在明處的,公開和慶海爲敵,截了他的黑錢,扣下盧先生,切了一根手指,後面又攪黃了他那麼多的生意,慶海不可能不記恨蕭肅。
所以,兩個人見面必有一戰,薇安阻止不了,就像以前她阻止不了蕭肅去救笙歌姐的母親一樣,所以她不會開這個口。
她很清楚,蕭肅喜歡的人是笙歌,她和笙歌,小四月一起在國外度過了三年多的時光,她瞭解她,笙歌是個好人,她一點也不嫉妒,只遺憾爲什麼沒有早點認識他。
雨大概下了四十多分鐘,烏雲散去後,天上的晚霞絢麗,紅得像火,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蕭肅的目光似乎一直停在一個方向,從她坐下到現在,連動都沒有動過。
“蕭大哥,雨停了,要我扶你回去嗎?”薇安等了半天才說話。
蕭肅緩緩的回頭看着薇安:“喜歡這裡嗎?”
薇安點頭:“喜歡!”
“以後這個山莊就送給你,你不喜歡這個名字的話,可以改掉!”蕭肅淡淡的道。
“送給我,爲什麼?”薇安吃了一驚,這笙簫山莊市值過億,最關鍵的是價值還是其次,而是這個山莊的名字,還有後面的山上請專人培植的很多藥材,那些藥材也不賣,每年都會送去給白教授,剩下的就捐給了青城的中醫醫院。
他現在居然說她不喜歡的話可以改掉,這是什麼意思,他以後不住這裡了嗎?
“你照顧我這麼久,這是你應得的!”蕭肅語氣淡淡,就像送出去的不是價值一個多億的房子,而是什麼不值錢的東西一般。
事實上,他已經把他名下的產業都分了,人這一生赤條條來,赤條條去,無牽無掛一身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