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撒謊!”笙歌太瞭解小哥,又最善揣摩人心,如果真的沒說什麼,他不會這種表情。
平時的笙歌給人的感覺就是人淡如菊的樣子,很少會發脾氣,平時對人都是慢言慢語和和氣氣的,可此刻,她的敏感和聰慧都化成了多疑和尖銳。
“笙歌,這件事交給我,你信我,我會處理好!”季南風從未見過如此模樣的笙歌,就算是當年她要離開他出國,她那時候只是冷漠而不像現在似得,眼神尖銳的像一把刀子。
“一個強姦未遂可以判多少年,三年?三年後他又可以出來作惡,可我一輩子要背上這個污點,我失去的孩子再也回不來,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這樣的壞人會得到報應!”
笙歌想到昨晚那個人說的一番話,這不是偶然,而他也許根本就沒想把她怎麼樣,就是想敗壞她的名聲。
她向來與人爲善,從不與人結怨,這麼害她的人屈指可數。
笙歌笑了,卻是沒有任何的溫度。
季南風去握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像是浸入了骨血。
笙歌說的沒錯,三年,關了三年之後照樣放出來,沒什麼區別,法律不是萬能的,它只是道德的最低標準。
法律沒辦法判那些情感傷害的罪,但他還是相信法網恢恢,那些壞人遲早會受到法律的懲罰。
“不會的!”季南風把她的手握的緊緊的,他會把那些壞人統統揪出來。
季南風一個下午沒有去警局,下午小四月學校的親子活動也交代給了四哥,他想陪着她,哪怕什麼都不說,只要能看到她,他就覺得會安心點。
笙歌小產的事還沒有給家裡說,只有容顏知道,笙歌現在大概也還沒有做好心裡準備面對父母,先讓她靜靜吧。
“阿笙!”盛卿卿推門進來的時候季南風正在喂笙歌喝湯,她胃口很不好,吃不下東西,整個人就處於一種消極的狀態。
盛卿卿讓季南風去處理後續的事,女人碰到這種事最無法面對的就是丈夫,對她反倒能敞開心扉一些。
和盛卿卿猜測的差不多,笙歌本就是心思極其細膩,思想很容易有包袱的一個人,碰到這種事,她首先就過不了自己那關。
平時都是笙歌暖心的勸她,這次換她來勸她,陪她一起度過難關。
盛卿卿抱着笙歌:“想哭就哭出來,憋在心裡難受!”
她這句話一出,笙歌的眼圈就紅了,接着,淚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涌,越來越多,抽泣聲也越來越大。
哭了好久才停下來:“卿卿,我好難受……”
命運似乎從未眷顧過她,一重接着一重的磨難,好不容易她終於可小哥在一起,一家三口快快樂樂的生活,可偏出了這件事,還沒了孩子。
盛卿卿拿紙巾擦了擦眼淚:“我知道,我都懂,不過,你剛纔對季南風的態度也太冷了,他心裡的難過不比你少,做丈夫的看着妻子出了這種事,尤其他還是那種把自己當社會救世主的性子,光那種挫敗感都能把他折磨死,你別再給他壓力了!”
“我知道小哥對我好,我也知道他難過,我雖然一直在這間房裡躺着也知道外面一定議論紛紛,我現在的存在讓他蒙羞,而且他一直都很想再要一個孩子的,卿卿,我想和……”
“離婚?你是這樣想沒錯吧,阿笙,你的優點是善解人意,可這也是你的包袱,這個世界沒什麼比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的,他不需要你的成全,而且,你要這樣做爲他想過嗎?”
盛卿卿心痛:“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你不瞭解他嗎?他願意什麼事都聽你的是因爲他愛你,可即便是他愛你,你也不能就替他做這樣的決定,這件事你委屈我承認,可你這樣一意孤行也不對,阿笙,你也要尊重他的決定,五年前你不聲不響的離開,你是爲他想沒錯,所有人都覺得你偉大,你爲他犧牲,可誰問過一句他那五年是怎麼過的?有誰問過他難不難過?你想讓五年前的事情重演,那你就那麼做,可我也提醒你,季南風他會被逼瘋的。”
盛卿卿是真的心疼笙歌,兩個人第一天見面就一見如故,已經到了那種對方難過,自己也會感同身受的地步,她能體會到她的難過。
“你小哥的性子你不瞭解嗎,他就是看着最沒正行,但骨子裡卻是最偏執專情的人,其實若是換位下,有個女人過來告訴你她和季南風發生關係了,再給你些什麼證據之類的,你會不會懷疑他?他已經做的很好了,所以,阿笙,你將心比心一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要是再這樣,真的就是中了別人的離間計了,你們夫妻真的是要越離越遠了,你心裡真的打算不要他了?你捨得嗎?”
盛卿卿這番話,時軟時硬,攻心爲上,笙歌默然的搖了搖頭,她當然不捨得。
“可我怕自己撐不下去!”笙歌沒辦法面對。
“你可以的,在國外那麼慘你都撐下去了,爲了什麼?因爲你心裡有愛,有季南風還有小四月,現在也一樣,爲了他們你也要撐下去,這個時候你越是要堅強,身正不怕影子斜,沒必要那麼在意別人的看法,只要愛你的人在乎你,相信你就夠了!”
盛卿卿勸笙歌時,季南風並沒有離開,他一直在門口,聽着她們姐妹的對話,聽到笙歌說想要離婚時他險些忍不住衝進去。
他不會離婚,這輩子都不會,她休想再逃。
不過,盛卿卿的話卻也提醒了他,笙歌名聲受損提出離婚對誰有好處?
時機巧合的讓他不得不懷疑她,傅瑩瑩前一天去警局找過他,攔着他的車子說有話和他說,他沒有搭理她,所以,他就把氣撒到笙歌身上,找笙歌報復!
他一直以爲她就算是有些小心思,但至少沒有歹毒到喪心病狂,可現在看來,他錯了。
季南風從醫院離開後,開着車子朝傅瑩瑩家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