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我而言, 你沒有輕如鴻毛,亦沒有重如泰山,只是不偏不倚的, 卡在了那裡而已。]
有一句話叫人比人氣死人, 也就說白了, 不想被氣死就不要拿自己去和別人做比較。
我或許明白爲什麼圍觀的羣衆都覺得凱旋歸會贏了, 帶着笑臉上陣的, 運氣都會比較好吧,再看看我們這一邊,整隊人都拉長了臉, 就跟要上刑場似的。 wWW ☢ⓣⓣⓚⓐⓝ ☢C○
有人說,愛笑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那是因爲運氣差的根本就笑不出來, 而當神技天遇上凱旋歸, 那就不是運氣,而是實力的問題了。
“全力以赴。”路召輕輕的在我身後咬出了幾個字, 我沒回答,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也不管他能不能注意到。
初賽的時候寇然沒有上場,兩年前,她曾是我的隊友, 而如今, 她戰在了我的對立面,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 我和她之間的眼神碰撞足足釋放了幾萬瓦的電力。
開賽之前除了寇然我誰都沒有看, 凱旋歸那一組合裡除了是我的敵人還是我的敵人,我怕看多了會怒火中燒靜不下心來, 然而我剛坐定還未登錄賬號的時候人羣就開始沸騰了。
我以爲,是他們都認出了我,把賭注投在自己身上無可厚非,可要是輸了的話,確實比較沒有面子。
可事實就是,我太天真了,儘管長得比較“惹眼”,但大衆的眼波大都只會流連在那些聚焦了萬丈光芒的人身上。
無視人羣中傳來的各種嘈雜聲,我淡定的登錄了賬號,並沒有留意我身後到底都有些什麼人。
老的、少的、帥的、醜的,我通通都不在乎。
當初光聽別人說凱旋歸很強並沒有多大感覺,畢竟我曾呆過更強的隊伍,只是如今對戰,我只能默默的感嘆一聲名不虛傳。
凱旋歸不止有多個強力的能實現戰術思想的英雄作爲戰術核心,而且團控和場控也是相當棒。
在此之前我認爲神技天組合甚至是戰略什麼的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在面對凱旋歸小牛、惡魔巫師、冰女、流浪、敵法那強悍的五人組合後,我明顯的感覺到什麼叫天差地別。
配合,比不上;團控能力,也沒得比,就連在心理戰術上我們都處於弱勢。
我不停的敲擊着鍵盤,可是很多技能根本就使不上,面對凱旋歸這樣強大的勁敵,隊友中難免有人開始心慌意亂,搞不好已經開始腳抖手抖全身都抖起來了。
反應慢,輕易被控便是最好的證明,短短的十幾分鍾,我們就被人家打的有些軍心散亂。
不能依賴團隊作戰,那我便只得搞起破壞了,我有大招和後手暈,手裡的紅杖讓我在搞破壞的時候得心應手起來。
幾個回合下來,我發現凱旋歸這次採取了是四保一的打法,雖然他們實力強勁,卻並非沒有缺點。
四保一,而且是冰女作爲輔助手,如果不能在四十分鐘內打敗對方,他們就會因爲輔助值下降而減少能量值的輸入和傷害值的輸出。
換句話來說,想贏,首先就得拖住時間,而就目前的形式來看,再撐個十分鐘我都覺得有困難。
張技、路召等人似乎也看出了凱旋歸的打法,於是乎你就會看到這樣的一幕,火女忙着擲火球、舉紅杖、放大招,而神技天的其他成員則開始和敵方玩兒起了躲貓貓。
不求強攻,但求巧躲,光是這一點上,神技天是相當的有默契啊,可是這樣一來,他們就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火女身上。
五對一,我還真是攤上大事兒了,要是一命嗚呼,那神技天面對也是慘敗的結局。
火女的大招和暈人技能殺傷力都很大,但缺點就是魔法消耗得快,所以在對方減弱各種場控來對付我的時候,張技等人的任務就是打亂他們的陣腳,就算沒法兒各個擊破,也是能拖延一些時間。
拖拖拖,就在我快要放棄閉眼裝死的時候突然發現些許冰女的異樣來,就是她的冰凍魔法時常不準,經常會將魔法用到了自己人身上,這種情況下能說明的就是操作它的人分了心,所以反應和判斷力開始下降。
看來,已經有人開始手抖腳抖了呢,我的臉抽了抽,立馬集中了十二萬分的精力對準了冰女,只要滅了她,我們就會有贏的可能。
用可能這個字眼,是因爲要滅掉冰女,得用我的同歸於盡來作爲代價,同爲vs,我在團隊裡的作用尚且不大,但在四保一的打法中,輔助手的存在值佔了半壁江山。
若是用我的犧牲換來隊友勝利的可能,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那也值。
穩住心緒,一個擡手敲擊的空擋,我騎上坐騎飛到冰女的視角盲點,一個火球被我高高的擲起,手指下放,火球就直直的飛了出去。
而就在那一瞬間,坐騎上的火女被對方的惡魔巫師用一個魔法給擊中了,看着滾落下地的火女我瞬間像是被雷給劈中了。
一個魔法減弱了的法師,總是受不住稍大些的傷害。
沒錯,我死了,無比壯烈的犧牲了,而讓我欣慰的便是那個投出去的火球給了我個陪葬品。
無力的往身後一靠,我如今成了觀戰的衆人,也就是隻能盯着顯示器乾着急卻無能爲力的那種。
雖然兩隊的vs都犧牲了,但屏幕裡的戰鬥還在繼續,咋一看勢均力敵,實則實力懸殊。
dota比的不只是團隊的配合,優秀的核心戰鬥力也是最爲關鍵,凱旋歸雖然失去了半壁江山,但高手終究是高手,依然打的那麼穩,相比神技天,隊伍中已經開始有人亂了陣腳。
轉過頭,胡君的臉上冒出了一層細蜜的汗珠,手上的動作也開始慌亂了起來,而張技和路召臉上看似平靜,但是他們散亂了的目光已經被我收入了眼底。
我轉回頭來,屏幕裡誰強誰弱一眼可以觀測出來,這場遊戲,沒什麼懸念,我們輸定了,只是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而已。
擡頭,我迅速的瞟了眼對面的人,寇然已經不知去向,洛飛飛也不見了身影,剩下那四個在淡定的敲打着鍵盤,視線在碰到顏楠的那張臉時,我不禁覺得有些心酸。
那張我曾看了許久的臉,如今竟覺得陌生起來,當初我是因爲他才答應張技入陣神技天,如今我卻發現時光真的是個好東西。
被時光阻隔過的人或事,要麼被擱淺,要麼落去塵埃裡再也看不見,我記得顏楠乾淨純粹的臉,也記得他一巴掌將我推回了魔獸界,唯獨記不起他那些眼裡那些柔情。
也是呢,他眼裡哪有過什麼柔情,即便有,那瞳孔裡印出來的模樣也不會是我。
我愛過他?我不知道,手都沒牽過幾次談愛不愛的尚且有些膚淺,當初那麼難過或許只是因爲,最美的海市蜃樓在一瞬間消失了而已。
又或者,我從來都不肯去承認,去承認那些試圖被我轉移的情感,我只是在發現那些相似眉眼,逼着自己,推着自己,去相信,相信那是喜歡。
其實,人是種特別糾結的生物,他們連自己到底在想什麼都不清楚,還會做些自我暗示,暗示自己愛,或者不愛,久而久之,你就以爲是那樣了,就是那樣了。
我說過,我是一個極度孤僻的人,我和顏楠相處的時間並不多,我對他的感情大多是藉助那最初印入腦海的模樣進行yy出來的而已。
而YY的主體到底是誰,只有我自己清楚。
空中樓閣一旦坍塌,那些yy出來的感情和影像便不復存在,所以當曾被添的滿當當的胸腔一旦被掏空後,後遺症就開始出現了。
其實,我必須得承認,我在意的不是顏楠不愛我,也不是介意我還沒yy夠的初戀就消失得沒了影,我介意的是,他和池瑤扯上的各種糾葛。
看吧,我這輩子就是這麼的不幸呢,什麼事都要被池瑤參和上一腳。
看吧,那些出現在在我身邊的人,都要和池瑤扯上點關係纔算呢。
顏楠之於我,不是沒有分量,也沒有太多的分量,他只是恰巧的,在那個時候出現了而已。
我低頭扣着指甲,從那些尚未十分遙遠的過去抽身出來,我現在要等的,不過是一個戰果而已。
輸就輸吧,神技天輸得起,接近一個小時的戰鬥,每個人都已經盡了力,我還是不清楚路召和陳凡有什麼仇什麼願,但張技的三個響頭我是斷不會妥協的。
耍無賴是我的本性,但當初林凱說了要,張技又沒答應給,打賭這種事情和談戀愛是一樣的,必須得經過雙方同意才行啊!
還沒等我想好各種耍無賴的措詞就發現突然眼前一黑,後遺症真的是種可怕的東西,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臥槽,誰特麼的偷襲我!
驢就是驢,蠢是它得代名詞,而驢是我的代名詞,不然我不會將那句話吼了出來!
“只是停電了,不要慌。”身後傳來一個乾淨且沉穩的聲音,再那是咋咋嘰嘰的聲音中尤爲突兀。
可是,停電?
我腦子裡有三千五百個彎還在那裡繞,這麼大的商城居然會鬧出這種烏龍,這不是笑話?
黑暗中,博利大廳開了應急燈,但還是各種推搡擠嚷,我無力的摸摸頭真想大吼一句,擠着去投胎啊?!
還來不及起身,忽然有人撞到了我的椅子,那力氣過猛,椅子被擠倒了來。
拜託,椅子上有人啊,老子被夾住了,媽蛋!我無言看青天,被夾在椅子和桌子的縫隙裡,我是會斷氣的吧?
“貝貝?”
“我在這裡!”大腦混沌間,聽到張技的聲音就像是有了救命稻草,我真的不想死再這裡啊,電競沒贏但也沒輸,我不可以死啊!
擠擠擠,不就停個電,至於麼,可是張技你在哪裡,我爲何光聽到你的聲音見不到你的人啊?!
突然間,我覺得有人大力提起了我的胳膊,椅子沒辦法挪開到前面的桌子被推出了個縫,一拉一扯間,我就那樣輕易的被解救了出來。
人羣還是哄亂成一團,我還沒站定看清到底是誰將我扯了出來那人就沒了影,而下一秒燈光一閃,整個大廳又都亮了起來。
哎喲我去,這是變戲法呀,可是我腦子裡突然被搭上了一根線,不好,我腦子突然想起洛飛飛那一臉無畏的神色。
拔腿撥開人羣往外擠,我並未注意到在另一邊叫着我名字的張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