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要找回真理的眼神,她可以和別人吵,但決不允許別人杜撰那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只要是她做過的,她從不後悔任何一個決定,隨別人怎麼去看。
“好,我陪你!”火漁也在地上坐下,兩人靠在一起,給彼此力量,天色一點點的暗下來,走廊上的燈亮起來,宿舍內的燈亮起來。
遠遠才傳來高跟鞋的聲音,一下一下,把兩人的意識也給敲醒了。
“今天的電影可真好看,不枉此行啊!”遠遠的,聽見白曉梅的聲音,柳柳蹭一下站起來,燈光打在她們的身上,有一層迷離的光線,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四個人就這樣對視着,隔着幾米的距離。
“那些話是你說的?那些沒有的事情是你杜撰的?”柳柳的聲音壓得低低的,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胡說什麼呢!”白曉梅沒理會,拉着顧萌萌的手,兩人往宿舍走,準備錯身而過。
“我在問你,你最好回答我!”柳柳擋住了她們的去路,聲音裡是壓抑的憤怒,火漁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伸出手輕輕的抓住柳柳的手,感受到來自她身體輕微的顫抖。
“神經病啊!走開!”白曉梅伸出手去推柳柳,柳柳一個趔趄,如果不是火漁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只怕她已經倒地了。
“你幹什麼!”火漁站出來,一時間也是有些憤怒,柳柳似乎已經筋疲力盡了,只輕輕一碰,便會倒下去。
“關你屁事啊!”見柳柳一副脆弱的樣子,白曉梅顯得更是囂張了,咬牙切齒的說。
“啪!”一聲巴掌響,空氣一下子彷彿凝固了,偶有路過的同學好奇的看着這一幕,火漁吃驚的捂住自己的嘴,看着柳柳,她依舊低着頭,看不出情緒,白曉梅睜大了雙眼,一臉驚恐的看着面前的柳柳,像是看見了來自地獄的修羅,捂着自己的臉,疼痛感讓她有些清醒。
“你,打我?”白曉梅開口,聲音裡帶着顫抖。
“啪!”一個巴掌聲再次響起,柳柳疲憊的身體晃了晃,火漁扶住她,柳柳擡起頭來,眼裡不帶一絲感情。
“第一把掌是你對小漁大呼小叫,我賞你的!”柳柳冷冷的開口,看着面前呆若木雞的白曉梅,再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顧萌萌,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懼意時,這才收回目光,繼續看着面前的白曉梅。
“第二巴掌,是爲了那些污衊我的流言!”柳柳繼續說,白曉梅因驚訝而渙散的眼神開始聚焦,整個人的憤怒也是一瞬間膨脹到極點。
“柳柳!你這個賤人!有娘生沒娘養的!”白曉梅大聲的喊道,完全沒有了一絲形象可言,眼睛睜得像是銅鈴那麼大,聲音在宿舍樓裡迴盪,一時間更多好奇的目光聚集過來。
柳柳的身體抖了抖,火漁也是更加的擔心起來,柳柳心裡的傷口她多少知道一點,白曉梅這簡直是火上澆油,每個人都有想要掩藏的過去,而偏偏,這個人卻一再的觸犯柳柳的底線,有一瞬間火漁以爲柳柳會就此倒下。
“啪!”又是一聲響。
柳柳又揮出了一巴掌,這一下算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的手生生的疼,不由得甩了甩,連看都不想再看對面的白曉梅一眼。
“賤人說誰呢?”柳柳開口說,火漁緊緊的住進她的手,感受到來自她更強有力的緊握,心裡澀澀的,明明自己很難受了,卻還要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
“賤人說你呢!”白曉梅毫不客氣的回擊。
“哦,賤人在說我啊?可是我不和賤人說話的。”柳柳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太多的波瀾。
周圍的鬨笑聲傳來,還有偶爾的低頭交談聲,白曉梅瞪視了四周一眼,氣不過,想要揮手給柳柳一巴掌,火漁早就看在了眼中,以白曉梅的性子,不可能平白的就受了這三巴掌,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便已經擡起手去擋,那一下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胳膊上,一陣疼。
“小漁,你沒事吧?”柳柳這才擔心的回過神來,看着火漁通紅的胳膊,一時間憤怒更是涌上來。
“我沒事,柳柳。”火漁輕聲的回答她,還好那一巴掌不是打在柳柳的臉上,心裡不由得慶幸,只是打在自己的手上,這根本沒有什麼。
“白曉梅!”柳柳怒急,上前想要教訓她。
“你們在做什麼?”遠遠的,傳來宿管阿姨的聲音,圍觀的人羣以最快的速度散去。
“柳柳,我們快走!”火漁拉着柳柳,如果被宿管阿姨逮到,恐怕又要鬧上一出了,還是儘快的離開纔是理智的。
“曉梅,我們也快走,來日方長,一會兒被逮到就麻煩了!”顧萌萌也算反應過來,提議,火漁和顧萌萌就這樣拖着另外兩個互相仇視的人向
相反的方向走去。
事情暫時的告一段落,偶爾蘇博出現,幾人鬧一鬧,偶爾是殷維翰,難得的是,他們四個人竟然還能夠聚在一起,吃飯或者是出去走走,又或者是安靜的在某一處呆着,柳柳和蘇博是最鬧騰的人,兩人總是擡槓,火漁和殷維翰大多時候只是坐在旁邊安靜看着他們追追打打,有時候會忍不住想,乾脆他們這樣在一起也挺好的。
時間安靜下來,看着他們的成長,火漁和柳柳最後還是到了李斯羽那裡上班,殷維翰雖是不滿,卻還是保持緘默,後來才發現其實事情真是挺少,大多數時候還都被柳柳一人操辦了,火漁不由得慶幸,這真是一個好的開始,一切彷彿都在美起來。
直到一個週末,柳柳無限傷感,是她媽媽的忌日,而火漁必須要一個人面對並處理事情,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又有些莫名的竊喜,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搞定這些事情。
早早的就到了公司,誰知道李斯羽更早,已經在辦公室裡打着電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不安的擦擦桌子,然後整理一下文件,把一個禮拜積下來的事情處理一下,不過這裡還真是好,大概因爲上司是李斯羽的緣故,所以特別優待,週一至週五那些事情都是他自己在處理的。
“對不起,章總,這次真是我們的疏忽,晚上我請您吃飯怎麼樣?聽說還新開了家KTV,我也沒去過,要不然您賞個臉,陪我去玩一晚?”李斯羽在旁邊來回的踱步,門開了一條縫兒,聲音清晰的傳出來,火漁忍不住回頭去看看他,嘴上是輕鬆的語氣,眉頭卻一直是緊緊的皺在一起的。
開始來的時候還不適應他這樣的雷厲風行還有處事圓滑,彷彿這就是一本她從未看過,也從未聽過的新書,不由得對這樣面面俱到的李斯羽有了一絲崇拜,她無法拒絕這樣的吸引力,對自己來說很難的事情,對方卻是如魚得水的應付着。
“小漁,晚上你沒什麼事吧?”李斯羽掛斷電話走出來,看到正在座位上發呆的火漁,問道。
“哦,我沒什麼事情。”火漁下意識的回答,沒作多想。
“那晚上陪我去見一個客戶吧!算你加班費啊!我就怕我被他們灌醉,做出什麼不利公司的事情來。”李斯羽笑了笑,就這樣決定了,火漁來不及反駁,雖然她是沒什麼事情,但是因爲在他這裡兼職,所以每天下班,殷維翰都要打電話給她的,確定她的是否到宿舍,現在這倒好。
“小翰子,今晚我可能要晚點回去了,要和他去見一個客戶,你別擔心。”在洗手間給殷維翰打電話,先報備一下,不然到時候萬一忘記什麼的,那他又該着急了。
“爲什麼要你去?你只是兼職。”殷維翰聽這消息,直覺不妙。
“哎呀!放心,我不會喝酒的,很快就會回來啊!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火漁輕聲說,只希望能夠平復他的擔憂。
“魚仔!你能不能拒絕呢?這樣的場合不適合你的!你去了也只會不舒服。”殷維翰嘆口氣,火漁想的太簡單了,如果只是一頓飯的問題他便是放心了。
“小翰子,別擔心,我總要成長的不是。”火漁說道,她也想要成長,而不是一味的在別人的保護之下,無憂無慮的翱翔,這樣的天空太明亮,她會看不見一絲黑暗,假如失去這樣的保護層,她便會一擊即倒。
“那你那邊處理好了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過去接你吧!”殷維翰最終也無可奈何的退讓。
“恩恩,好的。”火漁笑了,掛斷電話,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就像現在,火漁已經習慣性的有事便會找殷維翰出主意,儼然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小到什麼顏色比較適合她,大到被某某追求,該怎樣拒絕。
時間過得很快,柳柳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可能是心情不好的緣故,火漁心裡也有些放心不下。
“小漁,我們該走了!”李斯羽從辦公室裡出來,對着坐在外間的火漁說。
“哦,好的!”火漁關掉電腦,拿起包包,站起來,兩人往電梯走去。
你相信命運嗎?我不相信命運,我只相信創造和自我。
火漁擡了擡頭,跟着李斯羽走進了早就定好的包間,提前了半個小時,李斯羽口中的章總還不曾出現,火漁好奇的上下打量,果然這纔是老闆出入的場所,這樣的地方她還是第一次來,光頭頂哪一盞發亮的燈就夠她驚奇好久了,白色的透明,燈發出亮光,照射在白色的水晶上,然後折射出五顏六色的朦朧來,像是置身在夢裡。
“章總,您來了?”李斯羽站起來,去迎接,火漁也慌張的站起,微笑,的確,這是一種讓她不舒適且尷尬的場合,不由得佩服起殷維翰對她
透徹的瞭解。
“這是我的秘書,火漁!火漁,這是章總!”章總的目光看向火漁,裡面是耐人尋味的笑意,李斯羽介紹。
“您好,章總!”火漁伸出手。
“你好你好!真是一個小美女。”章總握住了火漁的手,順勢還在上面捏了捏,火漁驚嚇,收回手,看了看李斯羽,他沒有任何異樣,大概只是自己誤會了,火漁沒有再說話,安靜的吃着,臉上保持着不變的笑容,聽他們隨意的聊着。
“李總啊,還是你年輕有爲,才能吸引像火小姐這樣的美女做你的秘書。”章總的話題轉到了這個上面,火漁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章總你這說的什麼話,像小漁這樣的美女,我也是好不容易請來的呢!聽說你也有個很漂亮的秘書啊!”李斯羽笑道。
“唉,就我那秘書,都是幾十歲的人了,哪裡有火小姐這樣的水靈啊!要不然李總你就割愛,讓火小姐到我的公司來上班好了!”章總看向了火漁,那眼裡的光讓火漁有些心驚。
“瞧您說的,難道還會在意這樣的一個小人物?來來來,喝酒喝酒!”李斯羽笑着,打斷了這個話題,但顯然,章總似乎還在意猶未盡,非要談出一個結果來。
“李總啊!你該不是捨不得吧?”
“怎麼會呢!只是這小漁是我們公司的兼職,人家還在讀書呢!”李斯羽笑道,道出了實情,希望章總也會卻步。
“哦,還在讀書啊?那確實是年紀很小啊!”章總打着哈哈笑起來。
火漁僵硬的笑笑,看着他們這樣的聊天,虛僞的讓人想要嘔吐,一頓飯下來,李斯羽好幾次提及合作的事情,對方皆是繞開,有話沒話的說着,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了,火漁嘆口氣,慶幸終於要解放了,他們去KTV,原以爲這次就可以躲過,不必再去了,誰知道卻被章總的一句話給封殺了。
“小漁,你也別走啊!咱們一起去吧!”一頓飯下來,章總已經是自來熟的喊她小漁了,火漁無奈的笑笑,卻也無法拒絕,李斯羽那求救的眼神她也是看在眼裡,總不能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頓飯卻因爲她搞砸啊!無奈的嘆口氣,看來今晚要搞到很晚了,還不知道殷維翰擔心成什麼樣子了。
趁着他們在高興的唱着歌,火漁溜到洗手間給殷維翰打電話,告知他要晚歸的事情,同樣的,接收到的只是殷維翰的不滿,在他的詢問下,告知地點,只要殷維翰問,她幾乎不會隱瞞他任何事情,這就是這些年他們的感情。
“小漁,你跑哪裡去了,讓我們一通好找!”火漁才推開包廂門,章總就趔趄的走過來,端着杯子的手往她的嘴裡灌,另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肩膀。
火漁臉上笑着,輕輕的推,卻是紋絲不動。
“章總,來來來,我們喝,別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李斯羽站起來,走近,拉着章總就要往那邊走,誰知道對方根本就是故意耗上了。
“怎麼的?連這點面子都不給?”章總推了推眼前的杯子,看着他們,火漁看到李斯羽爲難的神色,也不再指望他會幫自己。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火漁端起酒杯,一口下肚,火燒火燎的難受,一時間頭就開始犯暈,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烈的酒啊!她不禁慶幸,自己告知了殷維翰地點,只要他來,那麼便就安心了!
“哈哈,這麼不能喝啊!”章總攬住火漁的身子,火漁掙扎不過,人也暈乎乎的。
“來,章總,我們去那邊唱歌。”李斯羽伸手攬過火漁的身體,放在就近的沙發上,給她蓋上了自己的外套。
“得了得了,你看上的,放心,我不會下手的!哈哈哈!”
火漁的意識漸漸的消散,最後什麼都不知道了,整個人都像是跌進了屋裡,腦袋被很多的雲擠在一起,很疼,戳一戳,卻發現雲層柔軟的就像是棉花糖,可是這樣怎麼會把頭擠得這麼疼呢!火漁無奈的伸手拍打,李斯羽見狀,拉住她四處揮舞的手。
今天可真是累得夠嗆,還連累了小漁,好在這單子,最後是簽下來了,章總也被自家的母老虎召回家了,不然就是白費了這麼多的心機。看着還在沙發上昏睡的某人,她真的有酒量這個東西嗎?看她剛纔那麼豪爽的樣子,還以爲多能喝呢!結果一杯倒。
李斯羽靠在沙發上,頭痛欲裂,今晚真的是喝得太多了啊!沒想到碰上這麼一難纏的主,整個人一時也是癱軟下來,房間裡都是菸酒的味道,火漁口乾舌燥的醒來,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喝。
“哎。”李斯羽還來不及阻止,火漁又喝了一大口,那可是酒啊!這房間裡哪裡會有水那種東西,看着火漁嗆得不住咳嗽,嘆口氣,走過來,輕輕的拍着她的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