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就是葉葉。
“嗨,我們能做個朋友嗎?”她笑着伸出手說,一雙眼睛彎曲成了月牙的形狀,眼裡溢滿的都是勃勃散發的生機。
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她的眼睛。
看着她的眼神漸漸從淡定轉化爲侷促,我終於扯開嘴角笑了,我握住她略帶些汗意的手,說出了心裡所想的那兩個字:“可以。”
聽到我的答案後,她好像飛快地跑開了。
那之後的幾天,我都沒有再見過她,我想,那可能是她的惡作劇吧,於是也不再放在心上。
媽的病,好像開始嚴重起來了。我大多時間都呆在醫院裡陪着媽,爸,只來過一次。我有時候,真的很恨爸。
再見到她,是在一次跑步比賽中,當時的她摻雜在女生堆裡,聽到口號後她就像一根離弦的箭,領先在別人的面前。
她的臉上散發着自信的笑,眼裡溢滿的還是第一次見面時那蓬勃向上的生機。
當看到她在一個彎道跌倒站不起來的時候,當我下意識的站起來把她抱往醫務室的時候,我想,我是喜歡上了這個女生。
但我並沒有表白,我在等待,等待一個好的時機。
終於,我等到了,當我小心翼翼的吻上她的臉,她沒有推卻時,我就知道好的時機到來了。
那天晚上,我約她在廣場見面,看着她在衆多煙火裡笑的很幸福的臉龐,我終於說出了四個字——我喜歡你。
我沒有說我愛你,因爲我覺得我和她還談不上說愛的這個程度。
每天早上我們一起吃早餐,中午的時候我會拉着她到只有我一個人的家裡做飯給她吃。
她喜歡吃辣,而我,喜歡清淡,而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多做了辣菜,而清淡的,只有一盤。
這時候她的眼睛總會冒光,她會哇的一聲說:“你好厲害啊,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聽到這話,我心裡總是有一抹異樣的感覺,雖然陌生,但我並不厭惡。
高二的一次突發事件後,我才發現,原來我在不知不覺間就愛上了她。
我從來沒有對誰說過我怕這兩個字,但對她,我有了例外。
我已經準備好高三畢業後就和她結婚,在高三下學期的第五天,我要了她。
我以爲事情就是這樣了,她會嫁給我。但我沒想到,高考後的幾天,發生了意外。
爸在國外車禍,我必須趕過去。等我到了才知道,原來爸一點事都沒有,而真正的大事,是集團即將面臨破產。
我憤怒的想要離開美國回中國,可我沒想到爸居然會跪在我的面前。
最後,我還是妥協了,我在電話裡冷着聲跟她說出了分手,我故意忽略她乾啞的嗓子,故意忽略她帶有顫抖的聲音。
她痛,我,更痛。
我和宋氏財團的千金宋思媛訂婚了,我不知道她看到是什麼反應,但我必須努力笑着,好讓宋伯父出薪資助爸。
宋思媛可以說是一個合格的大家
閨秀,她知道我不喜歡她,於是定下了一個口頭約定,這個訂婚儀式,只是口頭上的而已,不需要承擔責任。
爸的公司,起死回生,甚至更上一層樓。
而我,鬆了一口氣打電話給她,卻發現無法接通,急忙的回到那個地方,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了,有關她的一切,都消失的很徹底。
我查過,卻沒查到一點痕跡,我知道,背後肯定有人做了手腳。
可我那時候的能力顯然不夠,於是,我努力了八年,找了八年後,終於找到了那個讓我心心念念並且在夢裡反反覆覆就纏着我的人。
她喝醉了,我看着醉醺醺的她,發現她瘦了很多,臉色也蒼白的讓我心疼。
我把她帶回了我的公寓,第二天,她看到我之後表情竟然除了驚愕就是冷漠。
我很難過。
可我知道我並沒有資格再說什麼,看到她冷漠和疏離的樣子,不知道怎麼的我怒上心頭就說:“想拿的話,自己去拿。”
本來這樣的話沒什麼不對,可當時的她,什麼都沒穿。
其實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的,在她真的就要這麼赤裸的出去後,我那一刻爲我自己的口氣愧疚,卻也爲她的不服軟而憤怒。
她離開的時候,打不到車,我不想讓她暴露的樣子被別人看到,雖然費了幾番周折,她還是上了我的車。
我不敢承認,她上了車後,我是高興的。
再後面,我們再次遇見,她發燒,但是開始害怕起了醫院,爲了不去醫院,她甚至軟下口氣求我,我心疼了,沒再堅持帶她去醫院治療,而是把舒伯伯叫來幫她看看。
再之後,她成了我的秘書,我願意把自己的飯菜讓給她吃,我也發現,她不再像以前那樣那麼愛吃辣了。
我發現了很多很多,她的變化很大,但有些動作,卻一如既往的沒有發生改變。
接下來和她相處的時間裡,我是痛苦而又快樂的……
然後,我又知道了一些讓我不想接受卻必須接受的事實。
原來她曾經懷過我的孩子,原來她得了抑鬱症,原來導致她這些不幸的源頭,是我。
我很難過,很愧疚,更多的,還是對她的心疼。
……
一個月,她消失了整整一個月,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我調查各個地方的監控,然後,我看到了一個男人在專賣店門口拿着一件衣服。
看到那個男人,我莫名的有種感覺。
而且,他拿着女裝微笑的樣子,讓我有些不舒服。
我讓人去查了那個男人。
然後,我把目標轉向了這個男人。
因爲,這個男人,是葉葉的前男友,李寧。
我終於找到葉葉了,可當我破門而入看見葉葉的那一個瞬間,我只覺得所有的血都涌上頭頂,想當場就把那個男人碎屍萬段。
尤其是,看到她眼裡空洞的一片的時候。
她的病,更嚴重了。
我每天都陪在她的身邊,因爲我怕她稍有不慎,就會消失不見。
幾個月過去,她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我突然想帶她去外面走走順便治療了。
治不好,也沒關係。
因爲我會一直陪着她。
我們從瀑布,到大草原,再到高山,再到大海,我們轉換了一個又一個地區,然後一天清晨,她給了我意想不到的驚喜。
她醒的比我早,我睜開眼就看到了笑眯眯的她,她終於說出了一個字:“早。”
我欣喜若狂,我努力壓抑着自己話語裡面的顫抖,展開眉眼笑着對她回道:“早。”
再然後,就是纏綿到窒息的親吻。
不知道又過了有多久,她的狀態漸漸的越來越好起來。到最後,她已經能完全自如的使用各種表情跟我說話和笑鬧了。
我把她帶回了我們真正的家,當要見到爸媽的時候,她很緊張,甚至還有一些無措。
我知道,但她要學會面對,而我該做的,就是站在她的身後,在她要跌倒的時候,接住她。
一切都按照了好的方向發展起來,我和她的婚禮,也越來越近。
我以爲一切都塵埃落定,我以爲我真的能給她幸福了。
我以爲,我們會幸福的。
可是還是發生了意外,明明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而我,也回到公寓準備第二天即將到來的婚禮。
誰會知道,宋思媛會在這個當口把葉葉給約了出去,宋思媛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除了震驚,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痛恨,是對葉葉的心疼。
我冷漠的對着宋思媛說:“以後請再也不要再出現到我的面前,不然我會越來越厭惡你。”
我沒有去告宋思媛,因爲她對我有恩,但也不想再和她再有任何瓜葛。
宋思媛同意了,她真的沒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原本對她很警惕的那顆心,也開始出現了鬆動。
可誰也沒料到,宋思媛會趁我和葉葉結婚的前一天,找個理由把葉葉騙出去。
我和宋思媛之間的事,葉葉並不知情,因爲我不想再讓她受到刺激。
我做錯了。
當我心裡不詳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當我打電話給她卻無人接聽,打電話給岳父岳母被告知葉葉不在家的時候。
我慌了。
我一遍遍的撥打着她的手機,等好不容易打通了,聽到的卻是救護車的急救鈴聲,我聽到了我顫抖的聲音:……葉葉?
回答我的卻是冰冷卻又快速的另一個陌生的聲音:“你是病人的老公吧?病人發生車禍,請帶上……”
之後,我再也沒有了聽下去的勇氣。
爲什麼一切都會變成這樣。
當我趕到醫院,就看到沉睡着的她。
我忍住喉頭的腥熱,看向搖着頭的醫生:“她,怎麼樣了?”
醫生很是遺憾的搖搖頭:“我們已經盡力了,患者頭部傷害過大,導致患者成爲了植物人。”
我的嘴脣顫抖了半天才再次擁有了聲音:“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還是搖頭:“這個,很難說,按照患者現在的情形,三五年都算是比較快的了,更別說,患者現在已經沒有要醒過來的意志了,所以,可能……”
後面的話,醫生沒再說下去。
但我卻明白了醫生的意思。
醒不過來了……麼
葉葉,你還沒穿上你的婚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