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是南姐。”張俏俏的話帶着篤定的語氣，直接就看着我說。
我微微側過頭，想了一下，看着張俏俏已經瘦得皮包骨的手腕，我忽然啞着嗓子說。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她嗎？而且就算證明了這件事情是她做的，她打算帶着其他的小姐異軍突起。
可是，咱們就找到證據了，又能對她怎麼樣呢？”
只要是歷謹言在問我說，難道我不想知道是誰在搞事情的時候，我拒絕知道的理由，就是知道了又怎麼樣？
如果是張俏俏的話，那她完全沒有必要跑到工作室，去幫我把那些錄像帶給毀滅，幫我把那些影像給全部刪除了，甚至，淪落到被人倫了的地步。
如果是南姐的話，那就更直接了。
我是南姐手下的外圍女，也算是南姐手下的模特，南姐手上的小姐。
如果南姐真的打算犧牲我，去成全其他模特，或者是他手裡面的誰，成爲另外的紅牌的話，那我能怎麼樣呢！
我擡起頭看着張俏俏說：“你想過，如果咱們把這件事情揭穿了的話，會怎麼樣嗎？”
張俏俏抿着脣，手緊緊地握成拳，臉上卻全是不甘心的說：“難道咱們就這樣下去了嗎？就這輩子都要這樣了嗎？
成爲別人手裡面的一張牌，然後在她想打出去的時候就打出去，她想收回來的時候就收回來。
白雪，咱們是人呢，咱們不是什麼東西，不是她想甩開就甩開，她想說回來就收回來的，你不想要爭一口氣嗎？就甘心這樣被人當成垃圾，踩在腳下還吐口水嗎？”
我盯着張俏俏看，卻是忽然笑了起來說：“爭一口什麼氣？要反而她拼個你死我活嗎？
在很久之前，甚至在咱們剛剛入行的時候，南姐就和咱們說過了，在她手上混不下去的女孩子有很多。
那時候你親眼看過，玲瓏走了吧？她算是南姐手上的一張王牌吧！
可是最後呢，她直接去蹲戒毒所了。你知道我在把自己賣了的時候我看見誰了嗎？
我看見以前玲瓏愛的要死那個男人，抱着其他的小姐從咱們緋色裡面走出去。
那個男人那時候追玲瓏的時候，是全心全意的，甚至咱們都覺得玲瓏算是熬出頭了，算是熬到了一個名分，只要那個男的肯娶她，以後她就是能過上少奶奶的生活。
而且那男的家裡面有錢不說，還能自己賺錢，可那時候南姐不放人，玲瓏搞到最後怎麼樣？
搞到最後出事了，被直接抓進去了。”
張俏俏捂住自己的眼睛，忽然沒有聲音的哭了出來。
我能感覺到張俏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所以我知道，她在哭。
我心底也一陣陣的發酸，張俏俏的不關心我能夠理解，因爲我和張俏俏是一條船上的人。
看着張俏俏現在這個樣子，我之所以比張俏俏好過一點點，就是因爲我還沒有走上賣身這條路，所以南姐還沒有放棄我。
可是很明顯的事，南姐把我和薄修凜做了交易。
而薄修凜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只要人想要往上爬的時候，一定會阻礙了別人的路。
當還沒有這個能力去和別人抗衡的時候，你就只剩下被剷除這一條路可以走。
南姐就是那把鏟子，而薄修凜就是握着那把鏟子的人。
他們可以隨時隨地的告訴我和張俏俏，什麼是死路一條。
工作室的事情出現的太巧合了，我毫不懷疑是薄修凜聯繫的人，直接把我的後路都給封死了。
我也不懷疑有其他的小姐聯繫的那個工作室，把我的料賣給了他們。、
我擡起頭看着張俏俏說：“咱們現在能做的，就是什麼都別動，你先把你的錢拿回來，我現在本事站住腳。”
“那你以後都在緋色嗎？”張俏俏的聲音很沙啞，帶着一股濃重的哭腔。
我冷着臉看這張俏俏捂住眼睛的手，心底感覺的有一陣風吹過，涼的像是整個人泡在秋天的井水裡面一樣，動手動腳。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下一步應該怎麼走，只是我知道的就是如果我現在去南姐，把所有的事情都扯開來說的話，最後混不下去的人會是我。
哪怕你知道，上次的事情是南姐做的，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你發現了什麼？爲什麼那麼咬定是南姐給工作室賣了消息的？”
雖然問着張俏俏，可是我卻相信張俏俏現在不會騙我。
張俏俏咬着牙，病房裡面只剩下了她吸鼻子的聲音。
“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覺到了。我猜的。”
我搖搖頭，苦笑一聲說：“咱們的菱角都被磨平了，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怎麼往上爬。
如果沒有往上爬的話，你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麼樣？”
張俏俏沉默了下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爲我的話，不想再和我說下去了。
不過我還是走出去，打算把她的醫藥費都交了。
等到我問到醫院交款櫃檯的時候，櫃檯說，剛纔就有人把醫藥費給交。
不用說我都知道是南姐做的，她在這種事情上面一向做得很周到。
有些煩躁地想吸菸，我一貫是不太喜歡吸菸的，因爲我怕早死。
可是現在就是很突然很想，我走出了醫院直接去了小賣部的門口，買了一包香菸，拿起打火機直接搭的一聲就開始抽起煙來。
北京的傍晚總是特別的冷，風很硬的在臉上吹過，是卻一點也不妨礙那些美女穿着超.短裙，慢悠悠地走着，扭着她們的小腰，她們的臀.部，就像是一道風景線一樣從某個人的面前劃過。
只是，美女們都是金貴的，沒有所謂的天然美女。
美女都是靠養的，哪怕是，金庸寫的小龍女，她都是吃蜂蜜長大的。
張俏俏的話，雖然被我拒絕的徹底。
可是出了醫院之後，那些話卻一直在我的腦海裡面徘徊。
我甘心嗎？
我問自己，甘心以後就成爲南姐手下的，一張牌讓她隨時想要去掉就去掉，隨時想要拿起來用就拿起來用，甚至可以因爲我的關係而攀上歷謹言，然後走上通天梯，再之後又把我甩了的手下嗎？
我是不甘心的。
可是下一步我應該怎麼走呢？我不能一輩子做外圍女。
我狠狠吸了一口煙，直接就把煙扔腳下直接踩滅。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歷謹言打的過來。
這傢伙明明那麼生氣，卻還能現在給我打電話。
想到這裡，我出門堵氣的時候，那種狼狽想要以後再也不搭理這個傢伙的心思，又忍不住收了起來。
嘴角，沒有剋制住自己揚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