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全世界,都在我對面(2)
念北問過宋媽,繞開堂屋上了樓梯,在三樓找到以照的房間,沒有敲門,就直接闖了進去。
那個身形纖細的女孩兒,悄無聲息地坐在窗臺上。栗色的發大概已很久沒有打理,紛亂地垂在肩頭,被窗外的風吹得更亂。
夏末的夜晚已經微涼,但她只穿着一件薄荷綠色的雪紡長裙,肩上還搭着那條舊舊的駝色披肩。有風吹過,她也不過是伸手將披肩裹得更緊些。
爲什麼不穿多一些呢?念北也不知道。也許,大伯母在把以照關起來的時候,也把她的衣服都收走了吧。
站在念北的角度,只能看到以照的側影。僅僅是這個側面,就顯得倔強又安靜。她似乎天然就該是一個畫家,一個詩人,一個歌者……或一切靈魂裡流淌着藝術血液的女子。
雖然只見過幾次面,但念北始終覺得,他早就已經認識了她。
她絕對不該是個夜總會裡的舞女,絕對不是的。
“剛纔在大哥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念北站在門口,低聲問道。
以照沒有轉頭,仍是落寞地望着窗外,聲音也被風吹得冷颼颼:“你們不是都聽說了嗎?何苦又跑來問我
。”
“我想聽你自己講。”念北執拗地道。
“我?我沒有什麼好講。 ”以照悽然一笑,兩隻梨渦裡盛的也是苦澀,“人們都只願相信自己看到的,你也只願意相信周詩齡說的話,不是嗎?”
聽到周詩齡的名字,念北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我如果願意相信周詩齡,就會相信你是沈徵東的情人,是夜總會的舞女!我如果願意相信她,就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裡!”
以照終於側過頭,一雙黑如點墨的眸子定定地看住念北,看了片刻,居然笑了起來:“這麼荒唐的話,你也照單全收,這樣還說你不相信她?你們不如干脆說,我是個賣笑的賣肉的賣身的呢?”
念北的眼中閃着怒火,他不再說下去,只是向前走了幾步,把那疊照片狠狠地甩在了以照面前。
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那張被無限放大的自己的臉,只是一瞬間,便深深刺痛了以照的眼。
“這些照片……是哪裡來的?”以照擡起頭,倔強地問。
“你不要管這些,我只問你一句,這上面的人,是不是你?”念北有些心疼,卻還是硬着心腸問。
以照呆呆地盯着那些照片,看着看着,居然笑了起來:“是不是我,還重要麼?如果你相信那不是我,就根本不會問出這句話。既然你覺得是,那就算是吧。”
“照片清清楚楚擺在面前,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念北拾起那張後背刺青的特寫照片,在以照面前揮舞,“你難道要說,在夜店裡半裸着跳舞,就是你的業餘愛好嗎?”
“我以爲,你不會什麼都不知道……”以照半閉上眼睛,夢囈般地說,“可是,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以照把眼睛閉得越來越緊,彷彿不願再面對眼前的男人。她的頭漸漸往後仰着,栗色的發和披肩一起飄散在窗外風中。
忽然,披肩被風吹得一鬆,她也跟着往後仰去,眼看就要一頭栽到窗外,離開這個小小的房間。離開念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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