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請工作進行的很不順利,省一院前外科主任兼省醫科大學教授賀秉蘇得知來意後,毫不猶豫的就把衆人轟了出來。
連條件都沒機會談,這讓衆人鬱悶到了極點。要不是他們穿着軍裝,正打着傘往這邊張望的保安們,無疑會將他們趕出醫科大學家屬區。
這怎麼辦?衆人連合計都沒合計,直接就給田大院長打去了電話求助。
閻副社長已經走了,視他如己出的師傅和兩肋插刀的兄弟也要走了。就算沒印尼那檔子事,田文建此刻的心情也會非常之失落。更何況八師兄還生死未卜,從現在的情況上來看估計是凶多吉少。
田文建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焉了!心灰意冷的提不起一點精神,但爲了不讓戀人擔心,還得強顏歡笑,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
“安子走了那凌姐怎麼辦?”
不明所以的小娜,一邊玩弄着副駕駛上的小熊,一邊撅嘴嘀咕道:“這生離死別的滋味我嘗過,你失蹤那會我是肝腸寸斷。安子一走,凌姐肯定會傷心欲絕……”
小娜的這番話,讓田文建想起得知王臺長剛摘下一朵鮮花(實習女主持人)後,肖凌約自己喝酒澆愁的樣子,以及她那傷心的眼淚。
說心裡話,認識那麼久了,田文建始終不明白那些領導們爲什麼對肖凌情有獨鍾。如果他是臺長,第一個解聘的就是肖凌,因爲中國有句古話,一女不嫁二男,一女不侍二夫。要麼與前男友解約,要麼就踏踏實實的跟一個人。
可領導就是那麼賤,似乎對肖凌不按常理出牌,不按遊戲規則辦事的行爲熟視無睹。當然,就肖凌那個人來說,還是值得交朋友的。
想到這些,田大院長輕拍了下小娜的手,淡淡地說道:“別看凌姐表面溫柔,實則綿裡藏針,姓格比男人還要強硬,我想她能經得住的。”
“我怎麼沒看出來?”小娜瞪着大眼,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跟她從小在農村的生活有關。”
從肖凌身上,田文建似乎看到了自己。小娜的問題剛剛提出,就感同身受地解釋道:“山村生存環境惡劣,如果沒有與天鬥、與地鬥、與人斗的無畏精神,是很難變成山窩裡的金鳳凰的。”
如果是別人這麼做,小娜肯定會義憤填膺的怒斥沒良心、是陳世美,但對於安曉彬她怎麼也罵不出來。一是安曉彬是敬重的大哥,二來肖凌的私生活的確有問題。
再想到遠在京城的陳潔,小娜赫然發現兩者竟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個是太過濫情,一個卻太過癡情。
肖凌是濫情嗎?
田文建絕不會這麼認爲。儘管他不知道肖凌爲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但卻相信肖凌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同時還知道,自她進入那個名利場後,就很難再全身而退了。
“想想凌姐和陳姐,我發現我幸福。”
小娜流下了一串晶瑩的淚珠,輕輕依偎在戀人的身邊,看着車窗外如瓢的暴雨,幾分期待、幾分羞於出口似地一般輕聲說道:“老公,今天晚上你就別走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田文建側頭聞了下她那熟悉的髮香,瞥了一眼白皙嬌美的挺直玉頸下,那一雙柔弱渾圓的細削香肩,忍不住地笑道:“革命軍人經不住誘惑,你可得想清楚了。”
“你想哪兒去了?”
小娜羞得面紅耳赤,嗔罵了一句後擡起頭來,凝眸注視着戀人那剛毅的臉龐,羞答答地說:“我就想枕你胳膊上睡覺,就像去年旅遊那樣,你可別胡思亂想哦。”說完後,掩嘴輕笑,剎那間風情萬種。
田文建一陣悸動,一把摟住她那小蠻腰,撫着腰肢那份柔膩的肉感,心動神搖的點了點頭。
手不老實了,悄悄探到小娜毛衣的下沿,如蛇般鑽了進去,貼着滑膩平坦的小腹,直接往上摸。不一會,兩隻豐盈挺拔充滿彈力的小白兔就已盡在掌握。
小娜滿面酡紅,眸中春波乍起,浮蕩着誘人的熠熠神采。全身酥癢難耐,戰慄着轉過身子。
這時候,一陣刺耳的汽車鳴笛聲響起,小娜猛地反應了過來,連忙推開戀人的右手,羞愧難當地嗔怪道:“連開車都不老實,你是不是想讓我也變成陳姐啊?”
“對對對,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反正晚上有的是時間。”
正值下班時間,中山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雨天視線又不好,田大院長連忙坐直了身體,扶着方向盤小心翼翼的往醫科大學家屬區駛去。
拐過三個紅綠燈,遠遠的就看見考斯特亮着輪廓燈停在小區前。田大院長將車緩緩的靠邊,停穩後從後座上拿起一把雨傘走了下來。
“小田,你終於來了!”
田文建剛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門,正準備拉着小娜出來,就見姜所長撐着雨傘跑了過來,一臉焦急的說道:“工作進行的不是很順利,除了二院的羅主任之外,其他人都斷然拒絕了我們的邀請。賀教授更是門都不讓進,連個談話的機會都不給。”
太糟糕了,比田院長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考慮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田院長拉小娜就跑進了考斯特,瞄了一眼沮喪到極點的衆人,就衝駕駛座上的付建國問道:“三哥,到底是因爲什麼原因?”
這一問讓姜正寶、楊曉光等人尷尬到了極點,因爲田大院長的言外之意很明白,那就是他們呆在軍營脫離社會太久了,田大院長很顯然認爲他們是不是說錯了話、辦錯了事,惹得專家教授們不高興,才斷然拒絕了衛生隊的邀請。
“小建,這個問題嘛……還真不太好說。”
付建國撓了撓頭,不無尷尬的看了看衆人,隨即推開了駕駛座門,示意田大院長下車說。
“到底怎麼回事?吞吞吐吐的,有什麼不能說的?”
“小建,專家們一是看不上你們開得那點工資,二來不希望晚節不保,不敢答應你們的邀請。”
看着田大院長那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付建國咬了咬牙,指着街尾的方向,苦笑着繼續說的:“你讓他們去空軍醫院工作,說白了也就是讓他們當老軍醫。可你知不知道,他們最深惡痛絕的是什麼?”
老軍醫,老軍醫集團!
田文建猛地反應了過來,這才意識到老軍醫的名聲有多臭!
因爲從電線杆上那些小廣告,到軍區醫院、幹休所衛生室那些承包科室的江湖遊醫,無一不打着老軍醫的名頭。
關於生殖器和屁眼一類的醫院:如治療不孕不育之類、屁眼寺瘡、割包皮等等,反正與這兩個東西有點關聯的醫院,都是打着老軍醫幌子乾的。
可以說他們代替了教育部,普及了一個時代的姓教育。田大院長在懵懵懂懂時,就是通過電線杆上那“菜花肉芽,尖銳溼疣”、“舉而不堅,堅而不久”等老軍醫廣告詞,瞭解到男女之間的那點奧秘。
隨着時代的發展,老軍醫自在京城攻下了一個幹休所後,便接二連三的攻下了一系列軍醫院,隊伍越來越大,竟然形成了一個老軍醫集團。
二流部隊醫院拿下了,他們就進攻地方醫院。首先從承包科室開始,到一統縣級以下的中醫院,至少大部分科室被搞定,特別是中草藥治療肝炎那一類。
他們的顯著特點是:醫術高超,不說超過美國水平,都超出銀河系幾百年,一針搞定肝炎。超聲碎石類醫院也是他們乾的,醫托更是老軍醫集團發明的,絕對可以列入國家專利。
衆人熙熙,皆爲利來;衆人攘攘,皆爲利往;天下很大,幫派衆多,每個幫都有他們擅長的行當,與此相對應,每個幫都有他們特定的行頭。
挖煤的就長於掄鍬掄鎬;做木工的就長於用尺用鋸;但是老軍醫集團就顯得與衆不同:他們的行頭是白大和聽診器,說起話也是長篇大論的救死扶傷-儘管他們對醫術並不懂多少。
這些人80%都來自於閩省的田莆市,而辦醫院的田莆人當中,又有50%以上來自於田莆秀嶼區東莊鎮,因此他們又被稱爲“田莆幫”甚至“東莊幫”。
數萬甚至數十萬人的田莆軍醫在全國各地行醫,並不是因爲他們家裡是世代老中醫,甚至他們99%以上的人沒有什麼祖傳秘方。他們出發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甚至很多人連小學都沒讀完。
據田大院長所知,他們能把小三陽說成大三陽,敢將黴菌姓[***]炎說成尖銳溼猶,甚至連痔瘡都能給你整成直腸癌。
央視剛剛報道完打假專家王海,去此類醫院檢查身體,每次都被檢驗出姓病。這餘波還沒有消停,就來請大醫院專家和醫學院教授,他們能跟這些人爲伍,跟這些人同流合污嗎?
名不正則言不順,田大院長不但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姓,甚至還有種有口難辯的感覺。畢竟報紙上、電臺裡,天天狂轟濫炸着“中國人民解放軍XXX醫院專治XX病,不治好不收費……”等諸如此類的廣告,而那些醫院又的的確確是軍方醫院。
穿軍裝沒什麼,軍裝外再套上件白大褂就可怕了!
田院長傻眼了,想了好一會後都沒能緩過神來。付建國長嘆了一口氣後,苦笑着說道:“省軍區醫院和幾個幹休所就是這麼回事,你是解釋不清楚的。小建,要不這件事算了吧?再想想其他辦法。”
有什麼辦法可想?指望上級派十幾位專家教授到衛生隊簡直是癡人說夢。田大院長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三哥,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無論如何我都得把他們請回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