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姜子牙替天行道

太白金星聽說肥遺服用了火龍金丹,大吃一驚,急忙造訪兜率宮,詢問此事。太上老君道:“肥遺的確服用過一粒火龍金丹。”太白金星一臉失望,說道:“壞事啦!如此一來,肥遺必將練成絕世神功,假以時日一定會危害天庭,你是知道的,我本來主張誅殺他,玉帝不同意,才讓他轉世地獄的。”太上老君道:“前幾日呂洞賓入地獄找到他,把道教內力功法傳授於他,幫他療傷。看來這事是錯上加錯啊!”太白金星沉默了半天,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你讓洞賓再帶一粒丹藥與他服下,讓他體內功力逆轉,氣絕身亡了事。”太上老君搖頭道:“逆轉功力的丹藥我倒有,只是,此事讓洞賓去執行恐怕不妥,他與肥遺素有交情,既然傳授肥遺道家內力功法,又怎麼會親手廢掉?再說我這個徒弟從來就不是一個省心的人,讓他去保不準還會再生事端。還是安排其他神仙去吧。”太白金星點點頭。

太上老君取出兩粒丹藥遞給太白金星,說道:“這是冰魄定神丹,專治走火入魔,治病也能致命,他與火龍金丹是相剋的。肥遺服下它,一粒則會失去內力,兩粒則可丟掉性命。”太白金星接過金丹,一臉惆悵,說道:“道教、佛教很多事情都可以置身事外,而我卻不行,未雨綢繆,爲了天庭,長久之計還是除掉肥遺爲好。”

太白金星府邸,姜子牙接過冰魄定神丹,爲難地說道:“找到肥遺不難,難的是如何讓他服下。”太白金星道:“很簡單,上兵伐謀,用計策!”姜子牙告辭而去。

姜子牙找到千里眼和順風耳,央求兩位神仙幫忙確定了青鶴和肥遺的所在位置,青鶴藏身於不周山山腳下的一個山洞內,肥遺在不周山之巔,桂花樹旁。

青鶴自被肥遺搭救之後,逃入地獄,地獄茫茫卻不知逃往何處,只得沒頭沒腦地狂奔,跑了一天之後,突然想起肥遺來。他會怎樣?是他救了我,我不能一走了之啊。收住腳步,便推測起肥遺的種種結果:被天庭誅殺的可能性最大,轉世地獄是求之不得的結果了。如果他轉世地獄,我一定要找到他,至少應該向他表達一下我的謝意,否則就不是我青鶴了。我現在該怎麼做呢?首先要打探清楚肥遺的下落,到哪兒打聽?當然是不周山了。不怕天庭追殺我嗎?真是笑話,天庭要想追殺我,還會找不到我的藏身之處?這樣一想反而輕鬆了,於是來到不周山,在山腳下找了一個山洞藏身,之後,便準備上山,希望能碰到來地獄的仙人,以便打聽一下肥遺的消息。

姜子牙急急忙忙下到地獄,找到青鶴藏身的山洞。站在洞口,模仿肥遺的聲音喊道:“青鶴,我是肥遺,出來吧。”此時青鶴在洞中正欲出來,聽到“肥遺”的喊聲,高興得不假思索便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喊道:“肥遺……”

青鶴跳出洞來,看到姜子牙堵在洞口時,渾身戰慄,轉身欲逃,姜子牙說道:“青鶴,不要害怕,我不是來追殺你的。”青鶴轉回身來,冷冷地問道:“你爲什麼冒充肥遺?”姜子牙道:“我怕你不出來見我。”青鶴道:“您貴爲上仙,我是一個丫環,找我幹啥?”姜子牙道:“我現在是受天庭派遣巡視地獄,順道告訴你一件大喜事。”青鶴一愣,欲言又止。姜子牙道:“王母娘娘已決定不再追殺你,也不再讓你轉世地獄。”青鶴的眼淚涮地流了下來,哽咽道:“娘娘到底還是念着我的。”姜子牙道:“是肥遺求盤古向王母娘娘講的情。”

青鶴焦急地問道:“肥遺呢,他現在怎麼樣?”姜子牙道:“他已經轉世地獄了。”青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問道:“轉世成了什麼?”姜子牙道:“蛇,一個頭兩個身子。”青鶴頓時木雕泥塑一般,眼淚噴涌而出。姜子牙道:“肥遺用的轉世圖本是你的。”青鶴痛苦地閉上眼睛。

姜子牙掏出一個精緻的方形小盒子,遞給青鶴,青鶴木然地接了。姜子牙道:“這裡面有兩粒丹藥,服後強身健體,能夠抵禦地獄的陰森淒冷,我帶着本打算自己用的,留給你吧。”青鶴小聲道:“謝謝。”姜子牙又道:“兩粒一起服用,效果會更好!”

姜子牙和青鶴告辭轉身而去,青鶴喊住他。姜子牙轉身,青鶴問道:“肥遺現在在哪兒?”姜子牙等着就是這句話,說道:“肥遺就在這山頂上那棵桂花樹下。”青鶴語無倫次地問道:“這山……不周山……桂花樹下?”姜子牙點頭說道:“是,就是!”

青鶴飛快地向山上奔去。不一會兒便到了山頂。山頂之上,桂花樹下,吳剛在砍樹,肥遺正在閉目打坐練功。青鶴一眼便看到了肥遺,肥遺已察覺到有客造訪,睜開眼,青鶴已經飄到眼前。肥遺起來,青鶴抱住肥遺,肥遺擁着青鶴。青鶴喃喃道:“終於見到你啦!”肥遺道:“我也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青鶴道:“你不是轉世成蛇了嗎?”肥遺道:“是啊,多虧火龍金丹的功力,我現在才能以本來面目見你。”青鶴想起姜子牙留給他的丹藥,掙脫了肥遺,急忙掏出來,遞給肥遺,說道:“快快服下,這是強身健體的靈丹妙藥。”肥遺一聽是丹藥,一臉興奮。打開小盒,問道:“哪裡來的?”青鶴略一遲疑說道:“我從玉清宮帶來的。快快服下吧!對你恢復功力大有益處!”肥遺服下一粒,青鶴催促道:“兩粒一起服下效果會更好。”肥遺接着又服下另一粒。

肥遺剛服下第二粒丹藥,便心痛如焚,大吼一聲,跳了有三丈高,跌落在地化爲一條黑蛇,一個頭,兩個身子,那蛇暴怒地拱起身子,接着就委頓於地,蜷成一團。

青鶴驚得目瞪口呆,“救命啊!”大喊一聲,跑到吳剛面前。青鶴哀求吳剛道:“吳將軍,快救救肥遺!”吳剛笑道:“這纔想起我來。”吳剛瞅了肥遺一眼,心裡一陣抽搐。青鶴急得頓足道:“吳將軍,性命攸關的時刻,你別開玩笑啦!”吳剛長嘆一聲,說道:“這太白金星也夠陰毒的了,讓仙弟轉世爲這樣一副尊容。”青鶴見吳剛無動於衷,急得哭了起來。吳剛道:“哭有什麼用啊?你先看看他是死是活。”青鶴止住哭聲,問道:“怎麼看?”吳剛道:“只須看喘不喘氣便可。”

青鶴來到肥遺面前,看到蜷縮成一團的醜陋不堪的肥遺,蹲下身去,皺着眉,伸手到肥遺的頭部去感受他的氣息,氣息全無。青鶴無助地站起來,哽咽道:“他死啦!”

吳剛聽到這話嘆了口氣道:“仙弟死而無憾了,有你在他身旁,他也該瞑目啦!”吳剛說完這話突然放聲大笑,笑聲淒厲。青鶴不解地問道:“爲何這般狂笑?”吳剛道:“笑我仙弟可憐啊!做夢也想不到竟會死於你青鶴之手。青鶴啊,如果不是我在此勞教砍樹,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血祭肥遺。”青鶴尖叫道:“不是我!”吳剛冷笑道:“不是你是誰?肥遺好好的,吃下你的丹藥就死翹翹啦!”青鶴絕望地坐在地上,哽咽道:“姜子牙,是姜子牙給我的丹藥。”吳剛大吃一驚,問道:“姜子牙?青鶴,你說說怎麼一回事?”青鶴道:“姜子牙給了兩粒丹藥,說是強身健體的,兩粒一起吃效果最好。我惦念着肥遺,所以讓他全吃了。”吳剛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你爲什麼說是宮裡帶來的?”青鶴道:“我擔心說是姜子牙給的肥遺不肯服用。”吳剛道:“什麼時候的事?”青鶴道:“剛纔不久,我拿到丹藥就跑上山來了。”吳剛道:“你怎麼知道肥遺在這兒?”青鶴道:“是姜子牙告訴我的。”

吳剛傷感地說道:“起來吧,青鶴,不要傷心了,是天庭要除掉肥遺。誰也救不了他。我們有誰能夠逃得出天庭的手心呢?”

青鶴坐了半天,才站起來,把肥遺抱在懷裡,說道:“吳將軍,我要帶肥遺下山了,找個好地方安葬他,你不送他一程?”吳剛苦笑道:“我又何嘗不想送仙弟最後一程呢?沒有辦法啊!我只有這樣不停地砍下去才能感動天庭,才能早日得解放!”

青鶴流着淚抱着肥遺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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