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回 元君託夢救衆鄉親

五月初六的晚上,鍾碧霞做了一個夢,夢中老奶奶告訴她,洪水過後,泰安城將會有一場瘟疫,泰山上的何首烏可以幫助人們度過此劫。老奶奶讓鍾碧霞牢記在心,守口如瓶,如果將此消息透露出去,這場瘟疫還將會引發一場人爲的災難,而且老奶奶還將面臨天庭的懲罰,鼓勵鍾碧霞要用自己的智慧幫助鄉親們。

第二天醒來,昨夜的夢鍾碧霞記得清清楚楚,老奶奶的話言猶在耳。鍾碧霞心裡惶恐極了,她從書上看到過,大災過後防大疫,這是有章法的。瘟疫的危害甚至要比水災厲害,因爲瘟疫直接危及人的生命。何首烏,泰山四寶之首,想必價格昂貴,如果瘟疫發生,藥店肯定哄擡價格,對衆鄉親來說不啻另一場災難。也許這就是老奶奶告誡的那場人爲災難。最好的辦法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泰安城藥店裡的何首烏全部買下來。只是我一個小孩子到那裡弄這麼多銀子去?

吃過早飯,鍾碧霞不讓石敢當去泰山書院,要他上山陪自己挖何首烏去,石敢當問道:“你挖何首烏幹什麼用?”鍾碧霞道:“治病!”石敢當着急地問道:“誰有病?”鍾碧霞道:“我有病!”石敢當道:“什麼病?”鍾碧霞道:“只有何首烏才能治好的病。”石敢當笑道:“你又做夢啦?”鍾碧霞笑道:“你說對了,我就是做夢才夢到的。泰安城藥店裡的何首烏全部買來才能治好我的病。”石敢當一臉茫然,如墜迷霧中。

鍾碧霞抱起跟在身邊的天虎,問道:“大黃貓,大災之後有大疫,你懂嗎?懂就點點頭。”天虎果然點點頭,鍾碧霞笑道:“大黃貓就是聰明!”鍾碧霞把天虎抱到石敢當面前,笑道:“大黃貓再點點頭。”天虎又點了點頭。鍾碧霞把天虎往石敢當胸前一推,道:“石敢當,你要是再不明白,你就拜大黃貓爲師吧!”

石敢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碧霞,你不說,有你不說的道理,我們這就去縣衙。”鍾碧霞道:“去縣衙幹啥?”石敢當道:“請縣衙把泰安城藥店裡的何首烏,全部買下來。”鍾碧霞開心地笑了起來。

石敢當和鍾碧霞來到縣衙,找到縣丞石世宇,說明來意,石世宇立即彙報給知縣聞柏達,聞柏達聽說是石敢當和鍾碧霞要求這樣做的,立即同意,批了五百兩賑災銀子,安排十名衙役,只用了一個時辰的功夫,就把泰安城所有藥店裡的何首烏買了回來。

洪水過後的第五天,泰安城裡突然流行起一種病來:病人上吐下瀉,四肢無力,一天之後,就躺在牀上起不來了。所有的大夫傾力相救,但無任何療效。這時鐘碧霞和石敢當來到縣衙告訴石世宇,何首烏能治此病。縣衙立即把買來的何首烏分發給衆鄉親。何首烏對這種病簡直就是靈丹妙藥,用過幾天后,得病的鄉親們基本上就痊癒了。

鄉親們得知事情的真相後,紛紛涌向石家和鍾家表示感謝。

鍾碧霞大大方方地告訴衆鄉親,大家最應該感謝是泰山老奶奶,是泰山老奶奶不計前嫌,託夢給她,救治了大家。

瘟疫過後,泰安城裡的紳士、大香會的香頭、大香客店的掌櫃等諸多頭面人物,紛紛向縣衙建議爲老奶奶修建祠堂。此建議正合知縣聞柏達的心意,縣衙決定,修完三座橋後,全城上下齊心合力爲老奶奶立碑建廟。

聞柏達讓石世宇把石敢當和鍾碧霞請到縣衙,聞柏達問道:“敢當,碧霞,依你們看,老奶奶最喜歡什麼地方?”石敢當看着鍾碧霞道:“碧霞,這事你最有發言權,只有你見過老奶奶。”鍾碧霞沉思了一瞬,脫口而出:“獅子峰!”

聞柏達和石世宇聽了這話,沉默不語,兩位大人心裡明白得很:“獅子峰位於天街東首,地方真是好,然而若要在此修建一座祠堂,絕非易事!人力物力靡費甚巨!”鍾碧霞又道:“第一次老奶奶見我在天燭峰上,第二次老奶奶見我在獅子峰上。我想老奶奶一定是非常喜歡這兩個地方,給老奶奶建祠堂,當然非獅子峰莫屬!”

聞柏達想了很久,當想到泰山極頂的玉皇廟時,心裡豁然開朗,認真地說道:“世宇啊,在獅子峰修座祠堂是困難了點,但我們盡力而爲,錢多就修得好一點,錢少就修得簡陋一點,想必老奶奶是不會怪罪我們的。泰安的堪輿大家非了凡道長莫屬,告訴他,明天就隨我們到獅子峰看看,如果獅子峰果真是塊風水寶地,老奶奶的祠堂就定在那兒。”石世宇稱讚道:“大人決策果然英明!”聞柏達道:“敢當、碧霞,明天你們也去,你們倆現在是泰安的大英雄啊!”

第二天正午時分,聞柏達知縣率領衆人來到獅子峰。

了凡道長煞有介事看了又看,誇張地慨嘆道:“風水絕佳,世間少有。聞知縣,請看,此地北靠泰山頂峰,受玉皇廟護佑,南有獅子峰,阻擋南來之風,左右兩側高巖拱衛,正應了左青龍右白虎之定數。可惜啊……沒有活水;我們不妨再換一角度看,此地周邊皆山,北有大觀峰、玉皇頂,東有日觀峰,南有獅子峰,西南是蓮花峰,西邊是虎頭崖、鳳凰山諸峰,此處宛如閨內佳人。建老奶奶祠堂,正是契合天地陰陽之倫理。要是有水的話,則是在水中央。據此風水寶地,夫自復何求?”

聞柏達道:“這有何難?引一活水來則可。”了凡道長道:“大人莫怪,此事萬萬不可!這等寶地已是可遇不可求,若貿然動土,附設活水,恐怕不妥!”聞柏達笑道:“道長莫急,不引就是了。”

了凡道長又端祥了此處許久,請聞柏達、石世宇來到天街東首南側,指着一草叢道:“請知縣大人令人在此掘地數尺,定有活水。”聞柏達命令跟班衙役用刀槍掘地。

不一會兒,掘了二尺左右,就見一股清泉涌出。

了凡道長喜形於色,稱頌道:“爲老奶奶選此風水寶地,大人着實英明啊!”聞柏達笑着看了鍾碧霞一眼,命令衙役將此處平了,恢復原貌。了凡道長道:“此舉甚好!此舉甚好!”

就這樣老奶奶的祠堂就定址於獅子峰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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