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回 魎風出走風雪蕩

瘟神冷冷一笑,掃視了一眼庭院,看到東廂房前坐着一隻大黑狗,便用手一指那黑狗,黑狗立即跑到瘟神近前,搖尾昂頭仰望着瘟神,瘟神冷冷一笑,向黑狗一甩袍袖,黑狗尖叫一聲,倒地抽搐了幾下,張嘴吐舌,氣絕身亡。

黨員外下得魂飛膽破,“撲通”跪在地上磕起響頭來,大聲吼道:“鄉親們,瘟神駕到,快磕頭啊!”衆鄉親呼啦圍上前來,跪地磕頭,齊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瘟神先是一愣,旋即心滿意足地笑了,片刻之後方讓衆鄉親起身。衆鄉親呼啦散去,黨員外戰戰兢兢地站在瘟神的身旁。瘟神道:“黨員外,聽說你今晚要嫁女?”黨員外道:“是!”

瘟神道:“引來見吾!”黨員外道:“是!這就來!這就來!”旋即轉身跑進閨房,牽着女兒的手來到瘟神面前。

瘟神注視着蒙着紅蓋頭的姑娘,道:“叫什麼名字?”黨員外道:“黨小翠。”又衝女兒道:“小翠,快快見過瘟神大老爺。”

黨小翠款款地道了個萬福,瘟神伸手掀起黨小翠的蓋頭,驚得目瞪口呆,見那黨小翠嬌豔美貌,委實少見,心中被財寶壓抑已久的慾望,升騰而起。但,旋即想起師傅的話,只得作罷。

瘟神冷冷地問道:“嫁往何處?”黨員外脫口而出:“黃灣村”瘟神笑道:“不用去了。我剛從黃灣村來。”黨員外大吃一驚,道:“爲何?”

瘟神道:“小翠,只怕要和死人成親啊。還好,我師傅看上你家小翠了,跟我走吧。”黨員外極力裝出一副難爲情的樣子支吾道:“這……”

瘟神一臉不悅,道:“你寧肯把女兒嫁給一個死人也不願意送給大帝?”黨員外頓時顯得驚恐萬狀,道:“跟着大帝好!跟着大帝享福!”

黨小翠低下頭,兩隻手叉在一起,顯出一副頗爲躊躇的樣子。

瘟神道:“小翠的嫁妝有一件馬甲是嗎?”黨員外“撲通”跪下,哀求道:“老爺開恩,就給我留下這件馬甲吧?老爺您就行行好吧!”

瘟神厲聲吼道:“你活得不耐煩啦?在你的眼裡,死人也比大帝重要?”黨員外一愣,嚇得擡手抽了自已兩個嘴巴子,道:“小人糊塗!小人糊塗!”旋即起身向西廂房跑去。

片刻之後,黨員外雙手託着一件紅色的馬甲跑了出來,來到瘟神面前,“撲通”跪下,雙手高舉着馬甲,朗聲道:“請老爺笑納!孝敬大帝,小人萬分榮幸!”

瘟神看到馬甲,忙卸下褡褳,抓起馬甲穿在身上。這時,黨小翠抓下蓋頭,伸手爲瘟神繫上了馬甲的扣子。紅馬甲上的金元寶、銀元寶在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瘟神雙眼迷離地看着黨小翠。黨小翠挽起瘟神的胳膊向外走去,瘟神在黨小翠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出黨家大院。黨小翠鬆開瘟神的胳膊,閃在一旁,瘟神毫無察覺,木然前行。

街道兩側,家家戶戶,大紅燈籠高高掛,門前的供桌上,送瘟神的牌子,赫然醒目。

瘟神木然前行,黨小翠悄然跟在後面,黨員外遠遠地追隨着。瘟神出了村,看到石敢當手按鎮天劍立在路中央。瘟神木然地來到石敢當近前,石敢當抽出鎮天劍,寒光一閃,瘟神的人頭落地。一縷魂魄奔蒿里山而去。

吳義君倏然現身,黨員外大聲呼喊:“瘟神走啦!瘟神死啦!”旋即“瘟神死啦!”呼喊聲響徹了整個黨家澱。人們走出家門奔走相告。有幾戶人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

吳義君道:“敢當,我們速去黃灣村!瘟神剛剛去過!”言畢,縱筋斗雲遠去。石敢當忙上了大鵬金翅鳥,大鵬金翅鳥振翅高飛,倏然落在黃灣村。

黃灣村坐落在湖畔,黑暗中觀察只有幾十戶人家的光景。村子裡一片漆黑,隱隱聽到四下裡傳來微弱的**聲。一道紅光閃亮,吳義君提着燈籠迎上來。

石敢當關切地問道:“義君兄,瘟神作的惡?”吳義君道:“不是他是誰?我們挨家挨戶救治。”石敢當大喜,道:“您有法子?”吳義君道:“師傅送的藥還有不少,試試看吧。”

石敢當挨家挨戶救治病人,病人都是同一症狀:發燒、抽搐、流口水。吳義君選病重十幾人喂他們服下藥去,病情得到了遏制。第二天天一亮,吳義君縱雲遠去,半個時辰後歸來,帶回一大包草藥,煎熬後讓衆鄉親服下,到了中午體力大多得到了恢復。

石敢當和吳義君告訴他們,瘟神死了,窮奇死了,鄉親們高興萬分,有人膽怯地問道:“魎風魔還活着嗎?”石敢當道:“我們這就去除掉他。”鄉親流下了感激的淚水。

石敢當和吳義君告別衆鄉親離開黃灣村,徑直去了風雪蕩。來到祈安殿前,石敢當在大鵬金翅鳥上,拿起軒轅弓,抓出一把鐵箭,射入祈安殿。旋即,一羣妖魔鬼怪手執兵器涌出大殿。

石敢當厲聲喝道:“魎風魔何在?速來受死!”話音未落,便覺頭頂上方有疾風襲來,忙倒身欲抽鎮天劍。只見魎風魔手中的金撾直逼咽喉,大鵬金翅鳥倏然下沉,但那金撾緊追不捨。就在此時,吳義君突然現身,揮動五棱金鐗抽向金撾,吳義君與魎風魔又鬥在了一起。

石敢當正在焦急地思謀着對策,吳義君突然墜落,抓起石敢當的衣襟便欲遠遁,這時,一團黑霧突然降臨,將石敢當、吳義君、大鵬金翅鳥罩住。吳義君倏然轉身,迅疾地將石敢當按在大鵬金翅鳥的背上,並揮動袍袖將石敢當的頭矇住。

大鵬金翅鳥心有靈犀,振翅遠遁,逃離了風雪蕩。吳義君坐起,抓起石敢當,看了石敢當一眼,喜極而泣。旋即放聲大笑:“天意!天意啊!”石敢當一臉茫然地盯着吳義君。

吳義君抓緊石敢當的手道:“敢當啊,黑衣道士救了我們!方纔魎風魔與我打鬥之時,突然抓了一粒藥丸,手中攥碎向你灑去。”石敢當恍然大悟,道:“義君兄,什麼藥丸,這麼厲害?”

吳義君一臉恐懼,支吾道:“可能……可能……是龍涎蝕仙丸……這可是天下第一厲害的毒藥啊!”石敢當道:“這麼說,是那位恩公將龍涎蝕仙丸偷換了。”吳義君點了點頭,臉上痛苦地抽搐了幾下。

石敢當道:“義君兄,我有戰敗魎風魔的法子了?”吳義君道:“什麼法子?”石敢當道:“你我再回風雪蕩,我倆就躺在大鵬兄的背上,魎風魔肯定會以爲我倆中毒了,我提前準備好,用軒轅弓射之。”

吳義君大喜,道:“此法甚好!立即行動!”石敢當拍了拍大鵬金翅鳥的翅膀,大鵬金翅鳥立即掉頭飛向風雪蕩。片刻之後,便到祈安殿前,大鵬金翅鳥低迴盤旋了幾圈,有嘍囉發現了,稟告了魎風魔。

魎風魔出了祈安殿,縱雲騰空,看到石敢當和吳義君躺在大鵬金翅鳥的背上,大喜,正欲按落雲頭,卻見兩束亮光從大鵬金翅鳥的背上射出來,料定有詐,是他最爲害怕的軒轅弓,忙急遽升空。

石敢當迅疾站起,正欲鬆動弓弦,魎風魔突然消失不見了。吳義君站起來,驚恐地盯着天空。晴空萬里的天空驟然暗了下來,寒風呼嘯,冰冷刺骨。

石敢當和吳義君正自詫異、愕然之際,潔白的雪花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石敢當依舊執着仰望着天空,舉着軒轅弓,敏銳地尋找着魎風魔的蛛絲馬跡。吳義君渾身戰慄,擡手抓住石敢當的後衣領,準備隨時溜之大吉。

突然,一羣異形大鳥出現在天空,那大鳥體型如大鵬金翅鳥一般大小,分辨不出頭尾、雙足,沒有翅膀,周身長滿了芭蕉頁一般大小耳朵,一身的耳朵在風中搖曳着,這鳥通體火紅,映照着飄雪的天空像起了火。

大鳥瞬間便罩滿了天空,緩緩地向下壓來。

吳義君識得這是魎風魔的原形,抓起石敢當,縱筋斗雲,向向外逃竄。大鵬金翅鳥尾隨疾行。

隱在鳥羣中的魎風魔陰冷一笑,正欲發功投毒,卻見上空飄來一個鬼魅般的身影,黑衣道袍,蒙着面,掌向下,緩緩地向着他的頭顱拍來。

魎風魔倏然收身,遁入祈安殿,坐在几案之後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氣,驚恐地盯着大殿門口。殿外觀戰的文武大臣,涌進祈安殿,跪地叩頭,齊聲高呼:“恭喜大王!賀喜大王!大王大敗石敢當!蓋世無雙!”

魎風魔揮手讓文武大臣起身,和藹地說道:“我與你們緣份已盡,我們今日就在這祈安殿做個了斷,你們喊我師傅也罷,大王也罷,只是個名分而已。離了這個祈安殿,我與你們一刀兩斷,兩不相欠!”殿下的文武大臣先是愕然,旋即“撲通”跪下,磕起響頭來,一面磕頭,一面高聲吼着。

“大王,我們永遠跟您走!”

“師傅,您永遠是我們的師傅!”

“大王,您不要丟下我們不管啊!”

“大王,您撇下我們不管,我們可怎麼活啊!”

……

魎風魔離開椅子,走到文武大臣中間,一一將他們扶起,動情地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億萬年前,師傅在這裡培養了我。我們師兄妹共五人,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先後被石敢當殺害,我雖然兩次打敗了石敢當,但要想除掉他也絕非易事,他的身後站着盤古、觀音菩薩、太上老君……如今我也是累了,愈來愈惦念着師傅的安危,所以我決定重歸師門,保衛師傅,在青雲殿與石敢當決一死戰。你們這些年跟着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離開這祈安殿後,除了後宮裡的東西你們一絲一豪不能動之外,其它的,你們相中啥就帶走啥。”說完這話,魎風魔倏然飄出了祈安殿。

祈安殿內頓時亂作一團,離几案近的便去搶金印、筆筒,大殿門口的便去搶摘金匾,大部分文臣武將搶出祈安殿,去其他地方尋寶去了。

有五個妖怪忐忑不安地進了後宮,行了十數步,突然傳來魎風魔陰冷的笑聲,五個妖怪轉身便逃,卻見魎風魔就站在後宮門前,他們未及轉身,便見魎風魔的身影眼前一飄,倒地斃命。

之後,又有兩人個武將探頭進來,一看蜷縮在地上的五具黑屍,扭頭便跑。

吳義君攜着石敢當來到黨家澱附近的一個小島上,落了腳,大鵬金翅鳥旋即跟來。

吳義君拍了拍大鵬金翅鳥的翅膀,笑道:“大鵬兄,莫怪我吳義君跑得快,實在是這個魎風魔太可怕啦!”吳義君說完這話,如釋負重地笑了。石敢當安慰道:“在魎風魔面前,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石敢當用鐵箭射了兩條魚,和吳義君烤吃了。吳義君洗淨手,莊重地舉瞭然鏡,虔誠地問道:“請問瞭然鏡,魎風魔現在何處?”瞭然鏡顯示:“皇岡寨。”

吳義君和石敢當都是一驚,石敢當道:“義君兄,我們立即去皇岡寨!”吳義君搖頭道:“不,我們先到風雪蕩看看,風雪蕩肯定有重大變故!”

吳義君縱筋斗雲進了風雪蕩,石敢當上了大鵬金翅鳥,大鵬金翅鳥振翅高飛,到了祈安殿,看到吳義君已經站在大殿前的露臺上。石敢當下了大鵬金翅鳥,吳義君擡手向祈安殿指了指,石敢當發現祈安殿的匾額不見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執兵器警覺地進入祈安殿,只見祈安殿內一片狼籍。石敢當和吳義君進入後宮,便見地上蜷縮成一團的五具黑色屍體,吳義君瞅了一眼,道:“是魎風魔所爲。”

石敢當和吳義君搜遍了後宮和御花園,再也沒見到一個人。站在御花園中央的沁心湖邊,石敢當道:“魎風魔掛念着他的嬪妃,全都帶走了。”吳義君搖了搖頭,若有所思,旋即從石敢當身上抽出一隻鐵箭,擲向沁心湖。

只見沁心湖中泛起一陣漣漪,接着漂起兩具雪白的屍骨,石敢當大吃一驚,旋即抽出兩隻鐵箭擲入湖中,接着漂起五具雪白的屍骨,吳義君擡腳將身邊的一條石几踢起,石几化爲碎石,星星點點地落入湖中,接着沁心湖中便漂滿了雪白的屍骨,摩肩接踵。

石敢當無比震驚,吳義君冷冷一笑,道:“不一樣的人,一樣的事!”石敢當想起龍洞的後宮之中,那一片片血淋淋的屍體,恍然大悟。

風雪蕩乃毒之淵藪,石敢當和吳義君決定將祈安殿及後宮燒掉,以免留有後患,點着大火之後,兩人同乘大鵬金翅鳥,奔皇岡寨而去。

到了皇岡寨,大鵬金翅鳥盤旋在山頂宮城的上空,便見宮城內哭聲陣陣,一羣人在魑山魔的墳丘處祭拜磕頭。

看此情景,石敢當和吳義君料定魎山魔已經離開了皇岡寨,便讓大鵬金翅鳥落在龍騰殿前,兩人下了大鵬金翅鳥,各自拎着兵器,警覺地進了龍騰殿,只見龍騰殿依舊金碧輝煌,但與魑山魔那時的不同之處是,龍椅之後高掛着一張畫像,所畫之人高大魁梧、相貌英俊、目光炯炯、氣派非凡。大殿兩側也掛滿了這個人的畫像。

石敢當和吳義君出了龍騰殿,向南走去,遠遠地便望見魑山魔的墳丘處跪滿了人,最前面的大多是夫人和孩子,再往後是一羣兵丁模樣的人,手持兵器,約有二三百人。

石敢當和吳義君走下露臺,便被發現了,旋即就有二十多人手持刀槍棍棒跑着衝上前來。吳義君厲聲喝道:“泰山石敢當在此!”那羣人頓時楞住了,將目光一齊對準了一個身穿道袍手拿寶劍的中年道士。

那道士立即扔掉寶劍,緊走幾步,“撲通”跪在石敢當和吳義君面前,一面磕着響頭,一面高聲吼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給石大將軍磕頭了。”餘者一起跪下磕頭,齊聲高吼:“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給石大將軍磕頭!”

石敢當忙道:“起來回話!”那人起身朗聲道:“小人姓許單字名江,在這皇岡寨坐第二把交椅,不知石大將軍大駕光臨,萬望恕罪!萬望恕罪!”

石敢當道:“下面爲何哭啼?”許江道:“回大將軍,我家大王今日在龍騰殿議事,突然一陣狂風吹進殿來,把大王卷裹着就出了龍騰殿。我們追了出來。”手向南一指,“卻見大王的頭立在那兒,我們跑過去,大王的貴體已經化爲一癱血水,隨後又見大王的頭前突然出現了紙錢,並且自已燒了起來。”

石敢當和吳義君明白了,定是魎風魔所爲。

石敢當和吳義君來到南面,魑山魔的墳已經消失了。一隻華麗的錦匣擺在臺階上。幾位衣着華麗,面容嬌媚的年輕婦人跪在錦匣前,一面燒着紙錢,一面哭哭啼啼唸叨着大王的恩德,婦人們的周圍是五六個孩子,哭喊着父王。

婦人們後面是一羣手執兵器的嘍囉,他們跪着,看到石敢當身後高大的大鵬金翅鳥,一臉恐懼,時不時地扭頭向身後的宮門望去。

這兒發生了什麼?至此,石敢當已瞭然於胸,他心裡着實爲這些佔山爲王的人慶幸,魎風魔出人意料地手下留情,否則,此時只怕他們都已去了蒿里山了。

石敢當問許江,道:“此處原有一墳,你們移了?”許江的臉驚恐地抽搐了幾下,道:“回大將軍,一年前,我們大王來到這兒,看到一座墳立於路中,頗不吉利,便將它移了。”

石敢當道:“墳中所埋何人?”許江道:“是個怪物。積柴燒之,半日不能燒化,乾脆立在山門外了。”聽了這話,石敢當立即想起山下的那塊界碑來。

吳義君拉着許江躲到一邊,悄聲對許江說了一番話,石敢當看到許江先是一愣,旋即喜形於色,最後又是對吳義君一番打拱作揖千恩萬謝。

吳義君回到石敢當身旁,道:“敢當,我們到山下一看。”石敢當點了點頭。吳義君旋即縱筋斗雲下山去了。石敢當上了大鵬金翅鳥,大鵬金翅鳥振翅高飛,離了宮城。

衆人在許江的帶領下跪地叩頭恭送。

大鵬金翅鳥落在山門前,石敢當下了大鵬金翅鳥,便見吳義君就站在山門右側,正觀察着魎風魔的屍骨。魑山魔的屍骨呈青銅色,站立着,與界碑恰好對稱。魑山魔的面目雖然依然猙獰恐怖,但與活着的時候相比,多了幾分滄桑。

吳義君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道:“魑山魔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竟然成了皇岡寨的一名門卒,世事如此地弔詭奇譎,真是匪夷所思。”石敢當看着凶神惡煞般的魑山魔,不覺啞然失笑。

石敢當想起吳義君山上對着許江耳語的那一幕來,便道:“義君兄,你對那許江說了什麼?”吳義君道:“這皇岡寨是出皇帝的地方,他們的大王沒有稱帝,便鎮壓不住這上好的風水。所以才遭此橫禍,繼任者若想平安無事,必須立即稱帝。一旦稱帝,天下英雄歸心,君臨天下,大業可成。我還告訴許江,他就帶有一臉的帝王相。他若取君王而代之便是一代英主明君,他若盡心輔佐皇帝,便是曠世賢相。”

石敢當道:“義君兄騰雲而去,那許江便認爲您是神仙,對義君兄的話深信不疑,必有一番好戲看了。”吳義君道:“我只不過是按你的想法做事罷了。”石敢當笑了,道:“此話怎講?”

吳義君道:“這夥人佔山爲王,早晚是要爲害一方,魚肉百姓,不若便其內鬥並借官府之手早日除掉他們,防微杜漸,給四方的百姓留條活路。”石敢當大喜,道:“多謝義君兄出此妙計,這是造福百姓的善舉啊!”

吳義君掏出瞭然鏡,莊重地舉起,虔誠地說道:“請問瞭然鏡,魎風魔現在何處?”瞭然鏡顯示:“中海神宮。”

石敢當和吳義君相視一笑,上了大鵬金翅鳥,大鵬金翅鳥振翅高飛,疾馳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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