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師傅匆匆下了樓梯,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下樓的時候我和師傅居然和劉警官碰上了。
要知道,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了。
劉誠身後還跟着常洐,常洐正彎着腰一個勁兒的喘氣,聽到有下樓的聲音也是擡起了頭,然後驚喜的衝着我叫道:“喲,小丫頭片子?這麼巧,你在這裡幹嘛?”
劉誠則是雙眉微皺盯着我。
師傅倒是有意思的看着我和劉誠,沒打算說話。
我面色不改:“我爸住這裡,我來接他。”我將師傅推了出來。
師傅聽到我喊他爸,愣了,隨機卻笑了:“小土,你認識?”
我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幾位警官好,我是小土的爸爸我叫辰道,今天剛從外地來的,然後住在這裡,她來接我的,但是沒想到電梯壞了。”
常洐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劉誠那嚴肅的表情頓時便不敢開口了。
劉誠讓了路:“是嗎?”
沒有多餘的問題。
我拉了一把師傅,便趕緊往下去,劉誠這個人別看吊兒郎當的,但是那全是假象,他的面相可是謹小慎微是個做大事的人。
雖然自我爲是,但是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思緒敏銳。
再說了,劉誠還是警察,我那這個搞封建迷信就更不能和他扯上關係了,免得再給我扣進去了。
“去,查住房記錄有沒有叫辰道的。”劉誠見我下去了,聲音甚小的跟常洐道。
我一下子就聽見了,便步子更快了一些,一定要趁着他們人還沒下去之前去補上一筆!
我以爲我和師傅會很快就離開酒店,可是讓我倆都沒想到的是,樓底下有警察在做筆錄!
我有些懵,第一次碰到這樣的情況,我擡頭看向酒店門口,救護車,警車都有,看來,陳雲夫妻是墜樓了。
我看了一眼大廳牆上掛的時鐘,馬上一點了,何漢陽該過來了。
見我心不在焉的,師傅不慌不忙道:“別急。”
我看着師傅,這小老頭倒是悠閒的很,錄完筆錄居然在慢悠悠的喝茶。
眼見着一點了,我有些坐立難安。
正這時,外面忽然飄來了一陣陰風,陰風一過,整個大廳裡的燈瞬間啪的一聲全滅了!
“啊!”
驚叫聲刺耳叫成了一團。
我屏住了呼吸,一下子站了起來,師傅淡聲道:“這不是來了嗎?”
我悶哼了一聲,師傅拉着我快速從黑暗裡跑出了酒店大門!
而我的耳後是無數的驚叫和安撫聲。
也不知道跑了過久,最終在酒店不遠處的小樹林裡停了下來。
我喘着粗氣,擡頭看去,一陣陰風過,面前的兩隻鬼就這麼站在了我的面前。
正是何漢陽和他媳婦。
對比起此前看到他倆,這會兒兩人的怨氣少了許多。
“大師。”何漢陽面色平靜的衝着我叫道。
我平復了呼吸:“你已經做了選擇,不悔吧?”
他搖頭:“我不悔了,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真誠的道歉罷了。”
他媳婦那蒼白的面容也帶了笑意:“大師,我們夫妻心願已了,還請送我們去輪迴吧。”
我笑了,事情這樣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我從身上掏出了招鬼符,學着師傅當初的模樣,就這樣開始招鬼差。
我以爲我要念咒語好幾次,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居然一遍就成功了!
陰風過,鐵鏈聲起,伴隨着兩道陰厲威嚴的聲音而來的便是一道白色一道黑色的身影!
我也沒想到一遍就成功了,愣在了原地,等到那黑白二鬼顯形的時候我才發現,來的竟然不是多年前李家村的那兩個鬼差!我打量了一番,才發現,我招上來的居然是黑白無常兩位大人!
“一見生財!”
“天下太平!”
兩道聲音瞬間攝入了我的耳朵裡。
我猛地回神。
何漢陽夫妻好像很怕這二鬼,此刻正瑟瑟發抖。
“小,小鬼,見,見過兩位陰差大人。”
我看向師傅,他好像也有些驚訝。
我則是面色平靜的朝着那兩位陰差行了道禮,然後平和道:“茅山弟子辰土今日招二位大人,一爲這二鬼求情,二便是求兩位大人將這二人帶入輪迴。”
我說完,可是那兩位陰差卻遲遲不說話,而是面面相覷的看着對方。
等我要再開口時,便見白無常手一轉,一本厚厚的黑色書籍出現在了手裡。
“何漢陽,李雲清,夫妻,橫死之年分別是四十五,四十歲。生前開了酒店,共做兩千一百件好事,大善。”說罷那白無常手一甩,這黑色書籍立刻消失了。
“可入輪迴,下世再爲人。”
說罷,這黑白無常便將手中的鐵鏈一甩直接套上了何漢陽夫妻二人,然後走了…
我站在一邊,這兩個陰差倒真是一點都不拖泥帶水,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瀟灑的很。
“走吧,回家睡覺了,一把老骨頭都要經不住折騰了。”師傅懶散的伸了個懶腰。
我嘆了一口氣,也才覺得渾身上下有些疲乏,今天的精氣神就這麼被耗乾淨了,我現在只想回去然後好好的睡一覺。
至於那酒店裡的事情,已經不是我要管得了。
我和師傅攔了車,從酒店到火瓦巷纔不過半個小時,整個巷子裡一片寂靜,只有楊嬸家的燈還亮着。
和師傅走到楊嬸的門口我纔看見許朗哥居然坐在門口正抽菸。
“許朗哥?”我喊了他一嗓子,他才趕緊掐掉了煙,然後快速站了起來:“辰師傅,小土,你們回來了?”
我看着那地上的煙,沒想太多嗯了一聲:“嗯,許朗哥,你怎麼還沒睡,這都幾點了。”
師傅也是問道:“是啊,怎麼還不睡?”
“中午小土說完雲上酒店的事情後,我就很擔心,所以坐在這邊等了好久。”
我心裡有些暖:“沒事了,解決了,許朗哥你快去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師傅也輕輕一笑:“回去吧,沒事了。”
許朗哥這才哎了一聲,朝着我和師傅說了晚安,便進屋休息了,沒多會兒裡面的燈就關上了。
我看着燈關了這才和師徒回了鋪子。
“明天早起,和你去選手機。”臨睡前,師傅給了我一碗符水,我仍舊沒有問這符水到底是什麼,一飲而盡嗯了一聲便睡覺了。
在夢裡,我夢到了何漢陽夫妻朝着我下跪招手,然後還說了一個讓我想不到的事情。
那老乞丐沒死,被人給救了!而且救走老乞丐的人道行很高!
我想破腦袋都想不到,到底是誰救走了那個老乞丐,那老乞丐只不過是一個道行不太高深的老頭罷了。
我還夢到了陳雲,他在我的夢裡一直在哭,說着後悔了,後悔了,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讓我比較奇怪的是,我居然沒有夢到陳雲的媳婦。
等到夢結束的時候我也跟着醒了,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六點的生物鐘。
看着外面洋洋灑灑的天,我坐了起來然後開始禪定。
等到六點半的時候,我的禪定結束了,起牀換衣服,又將櫃子裡開過光的手串拿了出來。
這麼多年,我每次開光都是手串,好拿好帶又方便,所以我的櫃子裡那開過光的東西中就屬手串賊多。
又揣了幾條在身上,這才一邊盤着手串上的珠子一邊出了門。
師傅和我起的時間差不多,這會兒他正在一樓擺弄着紙人。
我見他畫的認真,便沒有去打擾,就這麼坐在一邊等着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師傅停下了動作筆卻沒有拿下來:“小土,還有一個鼻子,你來畫吧,爲師餓了。”
我回過神,聽着師傅的話,笑了:“師傅,紙人一旦一筆畫便不能換人,您這是要壞了紙人的靈氣?”
我說完,師傅大笑,然後將手中的筆繼續動了起來。
一直等到最後一筆落下,師傅這才吐氣了:“看來幾年前那個事情你還記得的。”
我的笑意停住了,喪禮前給紙人畫了眼睛結果差點害死了主家,這件事情我一直都記得。
正想着,外面傳來了楊嬸子的笑聲:“辰師傅,小土,醒了,快來吃早飯。”
這麼多年,我和師傅的飯菜都是巷子裡的人包的。
我哎了一聲,起身和師傅去吃早飯。
許朗哥也在,但是臉色很疲憊,畢竟昨天晚上那麼晚才睡。
在飯桌上,師傅順口給許朗哥提了一句要給我選手機的事情,許朗哥便嗯了一聲,說要帶我去選。
師傅也跟着道:“正好,我今天約了給人看風水,既然如此,那你帶着小土去吧。”
許朗哥笑着:“行。”
吃了飯,許朗哥便帶着我往觀海市裡去。
這觀海市裡我就昨天去學校來了一回,還沒好好看過便去學校了,這會兒許朗哥開車帶我在觀海是裡轉悠我倒是很新奇。
見我興致勃勃,許朗哥便找了個地兒停車:“走吧,賣手機的就在裡面,我們走過去。”
我雖然很想下車,但是卻又不能表現的過於激動,所以我簡單的嗯了一聲,就跟着許朗哥下了車。
市中心很多的人,很多的車,陽氣特別的充足。
“到了。”許朗哥停在了一家賣手機的店門前。
我回過頭,正要進去,卻看見那門店裡面居然透露出了一絲的陰氣!
我眉頭一皺,這樣陽氣充足的地方怎麼會有陰氣呢?
見我一直不動,許朗哥疑惑道:“怎麼了?”
我搖頭,跟着他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