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在衡水河面足足飛了快有四十五分鐘,前後總長大約爲三十公里。
這三十公里已經是我能目測出來當初撈屍人徒弟倆能划船的最長距離。
他們師徒倆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會在水鬼衆多,河面湍急的衡水河上跑太遠。
所以這個距離是最保底的。
“什麼也沒有發現,有沒有可能當時他們遊的很遠?”
固原喝了一口水,看着衡水河面惆悵問道。
我扭頭看向師傅,師傅在閉目養神。
許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動了一下身子:“別看爲師,爲師不知道。”
我翻了個白眼:“好嘞。”
透過窗戶看向衡水河,除了剛纔忽然出現的那些水鬼,其他的都很正常。
容扶文從包裡掏出了墨鏡,嘆了一口氣帶了起來:“那撈屍的師徒倆當初到底是在什麼地方下的水?前後飛了幾十公里居然一點的痕跡都沒有。”
“沒有痕跡才正常,都過去多少年了,八十多年了,要是還有痕跡才叫不正常。”
禾西打了個哈欠,又看了一眼窗戶外面,對着輔導員道:“先去龍井吧,這裡沒什麼看的了。”
輔導員瞭解禾西的意思,對着駕駛員的肩膀拍了兩下,示意他飛回去。
駕駛員回了個ok的手勢,拉着操控杆往回飛。
固原也看累了,靠着椅背對着我和師傅問道:“辰師傅,咱們等下上了鎮龍石,那些水鬼會不會爬上鎮龍石?”
容扶文抱着雙臂,不屑道:“它們飛機都敢爬,這鎮龍石怕也是擋不住它們。”
“啊?真的?那我們豈不是太吃虧了?咱們這麼幾個人對付它們幾十只水鬼,這有點不太公平啊!”
固原一下子坐了起來:“這不行,我馬上給培元師弟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上來支援我們!”
他作勢就要掏手機。
我有意思的看着他,開口阻止:“行了,你慌啥?容扶文逗你玩呢!”
我示意他看向容扶文。
容扶文嘴角勾起了笑意,看着固原就跟看着傻子一樣。
“姓容的,你這個表情有點欠揍!”
將墨鏡往下一拉,容扶文半歪着身子躺了下來:“它們要是能上鎮龍石這鎮龍石早就不壓井了。”
“啥意思?”
固原沒聽明白。
我呼了一口氣,不緊不慢的解釋道:“鎮龍石上面有符文,這麼多年來大雨大雪都沒能沖刷掉,可見威力極大。那些水鬼不過是普通的水鬼,就算是再不怕符咒也不可能不忌鎮龍符。”
說明白一點就是,神龍都能鎮住更何況幾十只區區的水鬼。
“到了。”
還沒說完話,輔導員在一邊打斷了我們的聊天。
駕駛員將飛機平穩的停在了半空中。
“已經到了,需不需要下降到最低高度?”
我伸長了脖子往機艙下面看。
一整塊看不見邊角的石頭此刻正矗立在我們的腳下!
石頭太大看的不是很全面,但是眼睛所能觸及到的地方可見一道道紅色的符文畫。
看着這塊鎮龍石,我的心忽然跳的很快!
腦海裡面也響起了當初一聲一聲呼喚着我的龍吟聲!
那條龍就在這塊石頭下!
“再往下降一點。”
我擡手示意駕駛員將直升機往下降。
駕駛員沒說話,將操控杆慢慢往前壓。
直升機順着操控杆壓的方向開始往下降。
容扶文幾人都跟着嚴肅起來,半弓着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黃布袋走到了機艙前。
直升機最後下降到了約莫十米左右的距離。
因爲梯子只有十米,再高一點很有可能夠不到地面。
“ok,準備放梯。”
輔導員做了個ok的手勢,又做了個梯子往下放的動作,駕駛員沒說話,但是熟練的按下了直升機最上面的按鈕。
只聽到嘩嘩譁一陣木頭互相敲打聲傳了過來。
我探頭看去,梯子從直升機靠近艙門的位置被放了下去。
輔導員往艙門這邊來,伸手一把抓住了梯子將梯子挪到了艙門的位置:“幾位大師,你們誰先下去?”
“我先下去。”
還沒來及講話,固原先接過了梯子,麻溜的順着梯子開始往下去。
這爬梯子也不比爬家裡靠牆的梯子,一旦直升機動一下,整個梯子都會來回亂晃,一不小心脫手,可就不是摔一下那麼輕鬆的話。
“等下,師兄。”
我及時喊住了固原,將身上的紅繩拿出來綁在了固原的腰上,而紅繩的另一端則攢在了手裡。
“防患於未然。”
我笑道。
“沒事兒,爬個梯子而已,不慌。”
見我這麼謹慎,固原安慰道。
我又從包裡掏出了兩張鎮邪符:“左右手拿着,順着梯子往下滑。”
固原拉着梯子,擡起左手將鎮邪符貼在了手心,又擡起右手將另外一張鎮邪符貼在了右手手心。
有鎮邪符鎮住梯子,那些東西即便是用其他的法子動梯子也能做到一個驅邪保護作用。
安排妥當後,固原低頭開始專心往下去。
剛開始還好,梯子很穩,飛機也很穩。
可到中間的時候,原本平靜的衡水河面忽然起了一陣巨大的風!
本就在高空,風一吹,狂風大造,愣是將直升機吹得左右搖晃起來。
“哪裡來的陰風,這麼奇怪!”
禾西蹲下來,一把抓着梯子,防止梯子被吹跑。
我手裡攢着紅繩,低頭朝着固原喊道:“固原師兄,你不要慌,往下去就行了!”
那些東西上不來,纔會想用風來阻止我們下鎮龍石。
而且有鎮邪符,也不怕梯子被吹跑斷掉。
固原緊閉着嘴巴,看着我們,沒有任何的慌張,腳下的步子也下的更穩了一些。
陰風吹了沒多會兒,眼瞅着固原師兄已經接近鎮龍石,那股陰風才作罷消失了。
“辰土師妹,你先下去。”
禾西見固原已經到鎮龍石上,扭頭招呼着我。
我並不擔心禾西會害我,畢竟他現在滿心都是找那些東西算賬...要害他的也不是我們,是那些東西。
我點頭,抓着梯子小心翼翼的往下爬。
師傅探頭出來,用腳踢了容扶文的屁股:“你也下去。”
容扶文被踢了一下,回頭看着師傅,接到師傅的意思後,麻溜的抓着梯子一塊下來了。
我這次爬的比剛纔固原師兄好很多,可能是因爲有兩個人的原因,陰風似乎有些吹不動,象徵性的嘩嘩兩下後停止了。
“慢點。”
固原抓着梯子尾部,攙扶着我下了梯子。
容扶文爬到最後兩格直接跳了下來,拍了拍手掌上的土對着師傅和禾西做了ok的手勢。
禾西是第四個下來的,師傅殿後。
上面兩個,下面三個,這陰風再怎麼吹也該知道沒用了。
果不其然,等師傅和禾西都下來後這陰風也沒再吹起來。
“沒事兒吧?”下了梯子,禾西就朝着固原,問了一句。
剛纔他是最先下來的那個。
固原搖頭:“我能有什麼事兒,好的很。”擡起了雙手,除了手掌心有點紅,其他是什麼事兒都沒有。
容扶文擡頭對着上面的人做了個收回的手勢。
輔導員回了個大拇指,直升機在原地垂直上升了。
福警官說過,直升機不回去,會一直在半空待命,隨時準備安排我們撤離。
下來後,容扶文將身上的揹包放到了地上,拉開了拉鍊掏出了一堆的東西。
我啥也不認識,就看見他不斷的往外掏機器。
等到面前堆的差不多了,他才招呼着固原和禾西裝機器。
我和師傅站在三人一邊,看着他們搗鼓機器,不解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
“嗯...他們在幹嘛?”我沒看師傅,慢悠悠的問道。
師傅想了一下,雙手熟練的背在了身後:“可能是什麼探索儀器吧...現在科技很發達的。”
“探索儀器?”我聲音疑惑的問道。
三人將機器架好, 由固原背在身上,而容扶文則是掏出了相機隨時準備拍照。
至於禾西,手裡提着架子時刻準備移動。
見我和師傅一臉懵逼看着他們,容扶文這才解釋道:“這是福警官給的高科技裝備,探索聲音和畫面回傳的。”
“探索聲音和畫面回傳?”我揉着手指頭:“是要將鎮龍石上的畫面和採集到聲音傳回去分析嗎?”
“嗯,我聯繫了郭老先生,讓他幫忙將這些聲音和畫面回傳到我們的資料室分析。”
我嘟了一下兩腮。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說能通過這個儀器探尋到井裡那條龍的聲音,說不定會有什麼其他的收穫。
我長舒了一口氣,掏出手機開始在鎮龍石上亂逛。
師傅也往一邊去,禾西三個人成了小團隊,拿着機器開始到處測聲音。
因爲時間太久,再加上風水日曬,鎮龍石的表面已經很光滑了。
蹲下來摸着鎮龍石,我能感覺到鎮龍石裡面冒出來的絲絲涼氣。
像是從井裡穿透而來一樣!
又摸了兩下,我站起身往鎮龍石的一角去。
石頭很光滑可並不平整,走在上面像是在爬光滑的小山一樣。
爬到最後,我已經開始手腳並用了。
太陽當空,時間才三點半,還是有些熱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