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扶文匆忙的跑過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
禾西和固原也出現在了門口。
看我趴在窗戶邊拽着窗簾,三人着急問道。
“辰土,你沒事兒吧?剛纔是誰來過了?”
容扶文伸手拉動了窗簾,卻只看到被打開的窗戶。
我暗自將眼淚抹掉,將那半扇窗戶關上,聲音微微嘶啞:“沒誰,一隻小鬼而已。”
三人都沒注意到我在抹眼淚,以爲真就是一隻小鬼。
“馬上天都要亮了,這時候還能跑出來,看來水裡那些東西確實很猖狂。”
固原看向了禾西。
禾西卻哼了一聲雙手抱拳口氣溫和:“猖狂也就猖狂這一個晚上,任由他們這麼胡鬧下去,誰都吃不消。”
拉了一把門,禾西悄無聲息的看了我一眼:“辰土師妹,你休息吧,等睡醒了咱們再好好商量其他的事情。”
禾西的眼神帶着陰冷,給我的感覺像是下了殺意一樣。
說完禾西轉身出了酒店房間。
“辰土,有什麼事及時叫我們。”
固原一隻手叉腰一隻手往後甩,朝着容扶文點了點頭跟在禾西身後離開了。
目送着兩人完全離開後,容扶文才看着我若有所思道:“剛纔來的不是小鬼吧?是?你認識的人?”
我攤開了手掌心,手掌心上還殘留着許朗哥的血。
容扶文的心一直都很細,一點的小動靜小破綻他都能看出來。
“許朗哥來了...”
我淡淡道。
他知道凡生和許朗哥共用一體的事情。
“他來幹什麼?”
歪了一下脖子:“他告訴我劉老杆兒是萬物匯的副會長,會長在李家村,還提到京都的地翀計劃,但是沒說完就被你們打斷了。”
我將剛纔許朗哥跟我說的三件事兒說給了容扶文聽。
擡頭看他,讓我詫異的是容扶文的臉上沒有任何的吃驚,彷彿我說的三件事他好像都知道一樣!
我記得之前在宋連莊的時候,他還問過我劉老杆兒是不是我的世家仇人。
見我凝神疑惑看他,容扶文吸了一口氣身子靠着一邊桌子雙手撐在桌面上,聲音平靜道:“劉老杆兒是萬物匯副會長的事情辰師傅跟我說了。”
我嗯了一聲,不解的看向他。
師傅是怎麼知道的?
“這兩天跟辰師傅閒聊他跟我說過,我也知道萬物匯的會長在李家村。而且你曾經找過的那個萬物匯標誌圖案的確是出自一個設計師之手,但那個設計師很早就死了,死了快有百年了..那個設計師也是萬物匯的第一代副會長。”
他看着我,臉上露出了爲難:“這個事情本不該我告訴你,但是凡生找到你還以許朗的身份出現,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從另一方面說,他可能只是想要博取你的同情也不一定。畢竟現在龍珠的誘惑力太大了。”
我沒說話,安靜的看着容扶文。
他是怕凡生忽然以許朗哥的身份出現接近我是爲了龍珠…
但我不明白。
師傅爲什麼沒有跟我說這些事情?
他爲什麼是先告訴了容扶文,再讓我從容扶文的嘴巴里聽到這些事?
還有他之前回李家村,難道就是因爲洞悉了萬物匯的會長在李家村的事實嗎?
那會長是誰,又能是誰?
李家村就那麼大,誰會是藏得最深的那個人?
“有些事情你不要想太多,凡生很有可能是想以許朗的身份來迷惑你,你自己多個心眼留意就行了,你一向都很讓人放心,也從來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他半眯着眼睛撐了一下桌子往酒店大門去了。
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多有分量。
一來告訴我他們對我的放心,二來提醒我不要因爲許郎而害了我們自己,即便許郎還活着,也不能放過凡生。
“嘭——”
酒店房間的大門關上了,整個酒店房間頓時暗了下來。
看着酒店房間關起來的大門,我收回了目光坐在牀頭,盯着房間的地板出了神。
呼了一口氣,腦子放空什麼也不想,就這樣,一坐坐到了天邊泛白。
等窗簾被光穿透,我整個人倒在了牀上,身子一歪,腿一伸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到了大中午才醒來,睜開眼外面已經豔陽高照了。
天氣不錯,拉着窗簾也能感覺到外面太陽很好。
起牀洗了個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我纔打開了房間大門坐電梯下了一樓。
到了大廳的時候,前臺已經有新的小哥哥小姐姐輪班了。
本以爲大廳裡沒有人,可腳下一挪步我就看見師傅坐在大廳裡刷着手機,整個酒店大廳打着空調暖烘烘的。
“師傅。”
嗓子有點幹,我喊了他一聲。
聽見我喊他,他將手機放了下來對着我招手:“醒了。”
不急不躁的走過去坐到了師傅面前。
他沒先開口,而是打量了我一下,才笑道:“昨晚看見許朗哭了?”
沒意外。
師傅這個老狐狸,這麼多年了,什麼心思不明白。
尤其是打架,只要我不受傷,他絕對不會幫忙。
昨晚那種情況,容扶文他們的動靜那麼大,他能不知道?
還不是因爲察覺到我沒事兒。
老狐狸。
想歸想,我還是扯着嘴角拉長了語調:“嗯,有點感慨。”
感慨的是曾經的快樂無憂變成了現在的針鋒相對。
楊嬸子要是沒有魂飛魄散,知道他的兒子最後變成這樣,大抵會氣的活過來揪着許朗哥的耳朵罵他,然後扯着嗓子質問他,一箇中學副校長怎麼混到這種地步!
那種畫面想想都覺得好笑。
又想到如果許朗哥也徹底消失,我這心裡又難過又開心。
難過的是楊嬸和許朗哥這對母子再無歸途。
開心的是許朗哥一家三口終於可以團聚了。
就算沒有三魂七魄,可在墓園裡,他們終於又是一家三口了。
壓制了內心的傷感,我自嘲的搖了搖頭:“我沒事,師傅,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師傅整理了一下衣服,坐正了身子,沒了嬉皮笑臉,:“有些話爲師不好說纔會讓容扶文幫忙轉達。你也莫問爲師到底爲什麼去李家村,你只要知道師傅在幫你,一直都在幫你。”
我看着師傅,他眼裡全是真誠和心疼。
我低下了頭,手指摩擦着手掌心,搓了兩下關節,柔聲道:“我知道,師傅。”
師傅爲什麼去李家村,我約莫能猜到一點,應該是進了後山,而且絕對不是一個人進的後山。
很有可能大師伯他們也去了。
我之所以這麼懷疑,是因爲想到了那段時間大師伯和師傅他們沒有給我回任何消息的日子。
我一直以爲是他們太忙了。現在回想起來,自從我回了上清道觀後,只要發消息,大師伯他們從來不會不看不回,即便是再忙也會由二師伯三師伯和師公暫代回覆,可那段時間他們卻像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的消息回覆,等了快大半個月,纔有師公和浮塵師兄的視頻接通。
到底是我沒想太多。
實際上是師傅和大師伯他們聯手進了後山,根本沒辦法回覆我。
至於最後他們到底看到什麼做了什麼,師傅不主動說我是怎麼問都問不出來的。
“辰師伯,辰土,你們好了嗎?”
正想着事兒,酒店大廳外傳來了固原的叫聲。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快兩點鐘了。
固原火急火燎的,站在酒店大門口擦着額頭上的汗,看到我和師傅還坐在大廳裡,他高聲喊道:“辰師伯,你們好了嗎?福警官的人來接我們了。”
今天中午要坐直升機下衡水河龍井上的鎮龍石。
拍了拍大腿,師傅弓着腰站了起來:“走吧。”
手撐着沙發我嗯了一聲站起身往酒店大門去。
福警官安排了車子來接,接我們的小哥哥再加上我師傅和固原師兄正好一輛車。
禾西師兄和容扶文他們應該是已經先過去了。
今天沒有計劃去景區,主要的事情就是去福警官的私人停機坪,坐上直升飛機下鎮龍石。
“禾西師兄他們已經先到了,停機坪比較大,福警官是真有錢,怕一輛直升飛機不夠又找了一輛。我早上和師兄還在說福警官的停機坪可能放不下兩架,但是我沒想到那一片都是他家的。”
固原酸了吧唧的,坐在副駕駛左肩靠着駕駛座嗎,看着車子的正前方道。
接我們的小哥哥聽到固原酸了吧唧的話,嘿嘿一笑:“老大他爸爸是在京都做生意的,有錢。”
“做生意的?做什麼生意啊?”
固原好奇的問道。
小哥哥笑盈盈的跟着固原聊起來。
在他們的聊天中我瞭解了福警官的基本信息。
他爹在京都做酒商,做的酒都是直接往國外售。
所以呢,訂單需求量比較大,他老爹爲了供用的上就在各地開了酒廠專門往國內和國外售酒,而且酒的品種多,品質好,所以賺的錢可是觀的。
曲暢市的經濟發展沒有京都和啓南市好,所以房價地價都很低。
他老爹呢有錢,高端人士嘛,最喜歡的就是買地買地買地...自然也Juin不在乎在曲暢市老家的位置再盤兩塊地方做個停機坪啥的。
“老大家裡除了停機坪還有一片很大的高爾夫球場,在高爾夫球場旁邊是另外一片停機坪。”
福警官專管這一片區,住的地方都是單獨的別墅,別墅旁邊是停機坪,另外一半是高爾夫球場和另外一片停機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