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出來?”
師傅半彎着腰看我:“只怕是沒那麼容易叫,偌大的衡水河水鬼成百上千不止,單憑他一個人的能力斷然是不可能操控這麼多的水鬼,怕是他背後還有什麼人呢。”
說完後師傅長嘆了一口氣。
我再次將目光看向了衡水河,忽然萌生了想要下河看看的想法。
“別想着下河,真下去了,爲師可救不了你。”
師傅見我盯着衡水河雙眼發亮,冷不丁的吹了我一句。
我斜眼看他,師傅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啥都沒說呢他就知道我想放什麼屁。
“明天看下能不能聯繫到附近有私人飛機的,鎮龍石上到底有什麼,還有山魈所說的鎮龍石一角咱們都得上去搞清楚。”
容扶文拍了拍我的後背提醒道。
我嗯了一聲,便招呼着福警官。
“福警官,這個事情可能要麻煩你一下。”
我之所以選擇福警官而不是對阮雲講,是因爲我此前說過福警官的面相,祖上乃至他自己都很有錢...
按照我的老舊思想,私人飛機對於有錢人家來說,大部分都是必備選項。
“行啊,我家有!”
他一點的推辭都沒有,當即便答應了。
我就說吧,有錢,豪橫。
“附近沒有起飛點,明天一早我聯繫駕駛員從我們家停機坪飛過來,那鎮龍石上面應該不平整,飛機落不了地只能從上空投爬梯,到時候可能需要幾位師傅自己下來。”
鎮龍石上沒有可以停私人飛機的地方,投下梯子是最簡單的方法。
“好。”
應了福警官,我們也沒再閒聊,將周圍查看了一圈,順便了解了當初惡龍傷人的前因後果。
“具體情況就是這樣的。”
福警官是這一片的負責警察,當初景區出事後景區園長第一時間聯繫的警察就是福警官。
園長他們作爲第一目擊證人,給的統一供詞都是:水面忽然泛起一陣波浪,捲到岸上後將周圍無辜的工作人員卷下了水,同時井裡發出了龍吟聲。
施救的工作人員只有百分之六十活了下來,其他的百分之四十也在施救中被龍拉下了水。
走到了法壇邊,福警官邊嘆氣邊道:“搜救隊不敢下水,水流太湍急,再加上園長極力勸說,說衡水河古怪,死活不讓我們下去搜救。所以我們警方更不敢讓搜救隊擅自下水,一旦茫然下去恐怕整個搜救隊都出不了河面。”
他雙手叉腰,說到這個事情頭疼的要死。
“也幸虧當時聽了園長的話沒下水,這要是下水了,別說一半,全部都得折裡面!”
阮雲踩了踩地上的土:“現在情況已經不能再差了,我們要是還不出手解決的話,只怕後期還會有人再被水鬼拉下水。”
阮雲說的我能明白,但是衡水河太大了,裡面的水鬼不下數計!即便是我們想十方超渡,也很難達到理想中的最佳效果。
換句話說,要是想徹底鎮住這些水鬼,需要那條龍,需要它的龍珠。
山魈說過,龍出世,龍珠可以鎮住衡水河,乃至衡水河裡的數計水鬼。
可要找龍就得知道如何下龍井,並且解決萬物匯那些鬼東西。
山魈沒有告訴我們龍井到底怎麼下。
所以現在我也只能指望着萬物匯那些鬼東西打起來,好幫我確認一下入口到底在哪個方位。
“你們有沒有找過專業撈屍人?”
禾西將黃布袋甩到了後面,走到了我身邊,對着阮雲和福警官問道。
“撈屍人?”
兩人在沒遇到我們之前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別說撈屍人了,就連普通的算命先生他們都不知道。
“黃河水鬼。”容扶文接了禾西的話:“專撈河中屍海中魂的黃河水鬼。”
撈屍人,又稱黃河水鬼,主要職業就是撈屍。
撈屍人的規矩裡只撈屍體其他的什麼都不管。
撈屍人也認屍體,所謂男俯女仰,意思就是飄在水面上的死屍,俯身的是男人,仰身的是女人。
但是他們也不是什麼屍體都撈。
像屍體直立水中,亦或是水上飄着一層頭髮,這種屍體他們是不撈的。
因爲這種直立水裡的並非是屍體,而是屍煞。
水中屍煞比地面屍煞遠要兇的很,碰上這種屍體,掉船就走,不要回頭。
要做撈屍人有最基本的條件:男性,命裡屬陰,五行屬水。
擁有這樣命格五行的人在水上撈屍纔不會被亡魂拉下水。
對於撈屍這行大小規矩頗多,因爲常年和死屍打交道,也不像我們符咒法器一應俱全,所以萬事都以小心自保爲主。
不過延伸至現代,已經很少能看見比較正宗的黃河撈屍人了,大多都是下水混運氣,混口飯吃的。
“沒有,這一片只有搜救隊,沒有什麼撈屍人。”
福警官搖着頭,正巧着不遠處固原的聲音傳過來。
“辰師傅,師兄!”
順着聲音看過去,固原身後帶了一衆清醒的師兄弟,身邊還跟來了一個穿着西服的男人。
“師弟。”
師傅跟着容扶文走到了一邊,兩個人也不知道在聊什麼,一會兒臉上帶着惆悵一會兒唉聲嘆氣的。
郭老不在,和師傅閒聊的對象就變成了容扶文,弟承傅業,到底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固原喘着氣小跑過來,看到我打量着男人,手擡了一下介紹道:“這位就是景區的園長,姓高,也是他拜託我們南山道觀來處理惡龍傷人事件的。”
我打量着園長的面相。
沒什麼不對也沒有什麼特別超乎常人的地方,就是一個普通的上班黨。
“您好。”禮貌的向他問好。
高園長人也很禮貌,對着我們挨個握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他一上來什麼客套話都沒說,當即便開口道:“知道諸位肯定想了解這裡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所以在來此之前我已經將資料庫所有的相關資料整理好了,希望對諸位師傅有幫助。”
高園長一邊說着一邊將整理的資料拿了出來。
我伸手接過資料,大體看了一眼。
具體的內容介紹其實並沒有多少,只有單單一張紙。
記載的是關於歷年來死在衡水河裡的那些人以及是從什麼開始發生的各類怪事兒,包括龍源風景區爲什麼規劃在衡水河附近。
一張紙寫的滿滿當當的,可我注意到,所有的介紹當中並沒有提到關於衡水河和龍井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阮雲面色沉重的將資料合起來,開口問道:“也就是說龍源風景區這塊之所以建在衡水河邊緣是因爲當年第一代園長的錯誤決定?再後來就是爲了鎮壓衡水河裡枉死不能超生的人?”
高園長沒回答阮雲的話,只是不斷的嘆着氣。
我也將資料合了起來,看向了高園長疑惑問道:“這個資料上面並沒有寫明衡水河什麼建造,龍井又是什麼時候建造的?龍源風景區既然後來建在衡水河周圍是想鎮壓邪祟,那爲什麼沒有在一開始邪祟還少的請道士或是這一類的先生進行祭祀超渡呢?”
剛開始水鬼形成氣候並不大,如果請了道士或是有道行的先生,只要做下簡單的超渡也不至於說讓衡水河裡的水鬼越變越多,這其中怕是有故事。
高園長滿臉難色的低下了頭:“並不是我們不想超渡,而是不能超渡。”
不能超渡?
高園長的話將師傅和容扶文都引了過來。
“什麼意思?是說這些水鬼被壓在河底無法超渡嗎?”我凝眉問道。
高園長又嘆着氣,點了頭。
“衡水河和龍井什麼時候存在的,這個我們問過很多的人,也追查了很多的歷史,可野史包括人文上面都沒有記載關於衡水河和龍井的形成。龍源風景區剛一開始也並非是旅遊景點,不過是當地比較有特色的公園,隨着時間的發展,龍源公園開始慢慢擴大形成了很多的自然假山和風景,尤其是在衡水河附近的自然風光更是隨着衡水河河流的灌溉讓人眼前一亮。”
“不久後第一代園長看中了這一片的風光,花了大價錢買下了這段地皮,並且成功開發了這一片,也就是第一代龍源遊樂場。當時的老園長眼光獨到,這裡的地段非常好,又靠近當時還沒有鎮龍石的龍井和衡水河。所以遊樂場一開生意就非常好。漸漸慕名而來的人變多,老園長覺的是時候該擴地段了,於是第二代遊樂園誕生了。老闆爲了能夠吸引更多的客流,將擴建的目標對準了衡水河,他覺得只要將衡水河規劃到遊樂園內,便會有更多的人前來遊樂園。”
“那時候衡水河還沒有現在湍急,施工隊在衡水河周圍作業沒有任何的壓力。即便如此,在建設過程中還是出現問題了。當年施工隊其中一人不小心在河邊打滑掉到了衡水河裡,爲了營救那個人,所有施工隊套着繩索下了河水,悲劇也就這樣誕生了。”
高園長滿臉悲痛:“施工隊無一生還,全部被捲入河中。警局的搜救隊拴了十條繩索下去營救,可衡水河上下游互通,根本就沒有任何打撈的希望,還因此差點將整個搜救隊全部搭了進去。當時的警察姓方,他說搜救隊攬不了這個活,便私下底找到了老園長,讓老園長花了大價錢請撈屍人出面下河撈屍。”
“真有撈屍人?”福警官撓着腦袋疑問道:“這個事情發生的時間比較久,警局的檔案我們也都翻過了,可並沒有翻到關於當年這件事的任何資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