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口氣冷了很多。
電話那頭萍萍沒反駁我的話,反而是傳來了嘟嘟囔囔的埋怨聲:“可是回老家是你提的,如果你沒提回老家,肯定不會到這種地步。”
她說着還委屈的哭了起來。
我將手機拿遠了,口氣帶了火:“是誰找上我們的?是誰被鬼纏的?是誰喊着要破明昏的?你也別在這裡跟我瞎掰,我還是那句話,想破明昏就老老實實的聽話,不想破你們的死活就跟我沒關係!我時間很寶貴,不想浪費在你那複雜的感情和家庭上面。”
翻着白眼,心累了。
剛纔她和萍媽吵架,自己氣跑後,付江也跟着跑了,事後給他倆發消息,倆個都不回我。
本來以爲是來電話問平安,結果一來電話就質問我爲什麼不去找他倆,咋的,我是她保鏢啊?還得時時刻刻跟着她。
電話那頭出現了沉默,也就過了幾秒鐘,萍萍有些不服氣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了過來:“對不起,我不是說因爲你的原因,但是我付你錢,你也答應來幫我了。學霸,我們是一起來的,我是希望彼此之間能夠互相攙扶着解決這個事情。”
付了錢,互相攙扶?
我忍不住嗤笑着:“凡事講究緣,我是因爲緣纔會選擇幫忙,跟錢無關。如果真拿金錢衡量,那我告訴你,楊同學,你銀行卡里的餘額連你手腕上的一顆珠子都買不到!你也別說咱們是互相攙扶,請你看清定位和狀況,你現在是需要幫忙的那個。別跟我擱這兒使性子,我不像付教官那樣會哄着你。”
說完後,我都沒等她開口,啪的一下掛了電話。
都說農村孩子早當家,心眼實誠,楊萍萍雖然有的時候是有這些品質,可難免還是受到了萍媽的一點影響。
凡事講緣,接了就要處理完,可真的碰上楊萍萍這樣,還是比較下頭的,倒人胃口的。
喘了一口氣,本來打算去汗水村裡面找那個陰媒儘快把事情解決。
現在好了,不想去找她了,楊萍萍的事情我也不着急解決了,直接去那個湖吧。
剛纔和二大爺閒聊,他說桃林的支流是從汗水村那個湖泊接下來的,所以我想快點看到那個湖,也想知道兩邊的水是不是一樣的,如果是一樣的,那就說明導致水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源頭還不在那個湖,就需要繼續往上走。
我現在只要是關於衡水河的,任何一點的可疑都不能放過!
我要知道那條龍爲什麼要找我,它又是因爲什麼被鎖在了井裡。
拉着行李箱,一路上放空了腦袋往前走。
大約二十分鐘後,我看見了距離我正前方二百米的位置有個石橋。
加快了步子往石橋去,臨近隱約可見石橋上面有個碑,碑上寫着:漢陽村。
漢陽村正是汗水村。
有碑有分界就是快到村口了。
順着橋往上走,沒多會兒類似於桃水村的同樣村子道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看來是到地兒了。
將行李箱託着,我朝着漢陽村去。
剛走到村前,還沒看見裡面什麼構造,就聽見村子裡面鬧哄哄的,伴隨着鬧哄哄的聲音響起,一羣穿着棉服的人從村子裡面走了出來,邊走還邊回頭口吐金蓮。
“真不要臉!沒見過一個老孃們上趕着找別人家姑娘的!那麼想賺錢,怎麼不把自己姑娘貢獻出去!”
“就是,有本事你們把自己的閨女嫁給一個死人!”
“缺德鬼缺命的,以後下地獄!”
我站在村子外面,老遠就聽見了怒罵聲。
定睛看過去,村子口站了一羣形色各異的人,男的居多,女的和老人孩子居少。
村子門前的人一個兩個拍着大腿,手指着村子方向破口大罵。
“隔壁村的小芳就是被你們配明昏害死的!死不悔改還天天覬覦別人家的姑娘,噁心不噁心!”
“報警抓不到你們,遲早有一天閻王爺上來帶你們走!”
“祖宗倒了十八輩的黴攤上你們狗孃養的東西!”
四個婦人,你一句我一句,罵到後面已經罵瘋了,什麼詞兒難聽她們罵什麼。
村子裡面有看戲的紛紛搖搖頭表示聽不下去了。
也有幸災樂禍的,手裡抓着瓜子正看好戲呢。
我往前走,距離他們近了一些,也被她們清奇的怒罵詞給吸引了。
這得有多大的詞彙儲備量才能罵出這麼難聽的字眼! шωш✿ttκΛ n✿c o
眼瞅着四個人要罵結束了,村子裡面忽然跳出來了兩三個婦人。
這些婦人跺着腳拍着手,衝着四個人就吼道:“罵人爛嘴!要不要點碧蓮!我們給錢他們給人,買賣交易怎麼了!”
“買賣交易,那是強買強賣!犯法的!告你們要坐牢的!”
“大家都是自願的!你們自己去問,那些願意結婚的人家,哪個不都是上趕着要訂婚,彩禮,五金,改口費,哪個沒有?反正都是形婚,相當於讓你們白拿這些錢!你們就是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奶奶的,老孃今天非打死你們腦子有病的!”
門外的四個婦人真是被火到了,招手踢腳上前就對着那三個婦人拳打腳踢。
“啊!”
“我弄死你們!讓你們霍霍人小姑娘!”
慘叫聲不絕於耳,可週圍卻沒有人拉架,都是站在一邊看戲,眼瞅着有人衝進屋子裡要拿菜刀,纔有人上前阻止。
“大家都是鄰村的,好好講話嘛,不要衝動,砍死人了,來警察,誰都跑不了滴。”
“是的嘛,和氣生財呀。”
七個人被一羣人三下五除二全部拉開了。
我站在村子外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女人打架是真猛,光看七個人臉上身上的傷我就知道確實下手力氣很大。
這種情況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怎麼回事兒。
八成是那三個婦人看中了那四個人家裡的閨女,想找四個人談談結果沒談成,打起來了。
七個人好幾個都被打的直哆嗦,有認識他們的開始七手八腳的將人往回送,來來回回鬧了快有半小時,兩邊人才全部被送走,剩下的就只有看戲的人了。
我也沒着急,一直等人都散完了,這才拉着行李箱往村子裡面去。
剛進去才走了沒兩步,就有人跑到了我的面前,忽然很激動的問道。
“姑娘,外面來的?”
這聲音出現的太過於突然,直接嚇了我一跳。
拍着自己的天靈蓋我才點頭:“嗯。”
擡眼打量着她的面相。
雙眼上挑,眼珠帶精,眉尾上翹,眉心成川,最重要的是她嘴角有痣,命宮有陰。
嘴角有痣能說會道。
命宮有陰,不是厄運纏身就是接觸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看來這娘們是那個陰媒的手下人之一。
“你多大了呀?來我們這裡幹嘛?”
她說話的時候,眉毛一跳一跳的,看上去讓人覺的很不舒服。
我微微低頭,主線任務找上我,支線只能先放一下了。
我放輕了聲音:“我是來玩的,家離這邊有點遠。”
聽到我說家離這邊有點遠,女人本來一跳一跳的眼睛立刻就帶了笑意:“你怎麼自己一個出來玩啊?咱這邊都是山坳裡的小農村,沒啥玩的。你這咋來的,等下咋回去呀?”
她作勢要抓住我的行李箱。
我步子往前走了一步,直接躲開了:“坐車來的,司機走了,我也不知道晚上住哪裡,我以爲這裡會有酒店之類的,可來到這裡之後我才發現這裡什麼都沒有。”
我委屈的嚕拉着嘴,一雙眼睛寫滿了無辜。
她哎呀了一下,心疼的看着我:“哎呀,丫頭這麼可憐,這樣吧,俺家就住在這個村子裡,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跟俺回家好吧?”
她上手拉住了我。
我點着頭,慶幸着正好,順藤摸瓜麼不是。
“學霸。”
“辰土。”
大姐擡手指着前面的路就要說話,可嘴巴剛張,楊萍萍和付江的聲音傳來了。
我暗自咬了牙,忍不住跺了腳,這個時候他倆來幹嘛!
忍着煩躁,我露出了一絲笑意轉身看向了她倆。
“哎。”
大姐也沒想到我還有同伴,愣了一下,吃驚的指着她倆問道:“這,這是?”
楊萍萍和付江已經走到我的面前了,看到有個大姐在跟我講話,也很好奇的看着我倆。
楊萍萍已經要開口講話了,我雙眼一睜,趁着她張嘴的時間,我先發制人道:“這是我的兩位同學,跟我一塊過來的。”
楊萍萍嘴張一半被我打斷了,她神色怪異的看着我,有些委屈又有些不服氣。
付江也不明所以的看着楊萍萍然後看向我。
“怎麼了?”
我白了他一眼讓他閉嘴別說話。
那女人眼珠子怪異的在我們身上轉了一圈,隨後道:“你們都是一個地方來的?”
“對,一個地方。”我笑着開口回答道。
楊萍萍和付江兩個人扭頭打量我,似乎想要從我的表情裡讀出來什麼。
“都沒有地兒去?”她又問。
我一邊點頭一邊伸手去拉付江的衣角,付江看着我識趣的點頭,楊萍萍見我倆都點頭了,自然也是跟着一起點頭。
楊萍萍的村子雖然和汗水村挨的比較近,可也不是每個人都互相認識,尤其是小孩子。
再加上都是常年在外面上學,認不出來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