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師兄追蹤術學的不到家,跟着追錯了方向,紙人直接飛進了劉家莊一戶大娘的家裡。正巧那大娘在洗澡,青玄師兄沒注意就闖進去了...”
劉家莊?
元生師兄話一出我就想到了今天那個送葬隊的劉家也是城東的。
剛要開口問劉家莊的事情,就聽見馬平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人洗澡不關門的嗎?青玄師傅你是怎麼衝進去的?”
馬平這個問題問出口我馬上就看向了青玄師兄。
在我的眼裡青玄師兄不是那樣的人!
上青玄半側頭,看着我和馬平瞅他,沒好氣的嘶了一聲:“嘶——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很正經!是那大娘家就沒關門!我衝進去的時候那浴室的門就半敞開着!我當時第一反應就是轉身跑,誰知道那大娘追出來非說我偷看她洗澡!講道理,我是真沒看見!”
他說完擡起手拍桌子有些憤憤不平。
馬平放下了筷子朝着上青玄和蘭元生豎起了大拇指。
“確實厲害。”
上青玄瞪了他一眼,繼續道:“我都解釋了,我說我沒看,不是故意的!她們不信,就開始搖人,結果越來越多的大娘們聚到一起,對我們開始拳打腳踢,還說要報警抓我們!幸虧我們身骨好,跑的快,不然遲早被打死!”
蘭元生嗚嗚的看着我:“我到的時候就只看見青玄師兄衝進人家的家裡,我是被誤傷的那個...”
看着蘭元生這腫的已經不成樣子的臉,我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哄道:“嗷嗷,沒事了沒事,以後不帶青玄師兄玩了,老坑我們。”
話說出口上青玄那表情頓時也委屈了起來。
“師妹...”
師傅給自己夾了一塊青菜:“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她們是一羣...而且本來就是我們有錯在先,這要是再出手更說不清楚了。”
我也拿起了筷子,然後默默的給上青玄和蘭元生各自夾了一塊青菜。
他倆現在嚼東西是嚼不了了,但是呲溜個青菜還是可以的。
我低頭,放下了碗,將沒問出口的問題問了一遍:“師傅你們是在劉家莊找的胡楊?”
師傅正可憐巴巴的吸着青菜,聽見我的問話擡起了頭:“嗯,城東劉家莊,但是估計找錯了方向,沒有胡楊的氣息。”
剛說完我就看見師傅似乎也晃神了一下,然後快速的擡起了頭:“中午忙着逃命,沒想起來,現在一說那個劉家莊想起來,是不是劉鴻所在的那個劉家莊?”
我點頭,掏出了手機然後撥打了劉誠的電話。
馬平正吃飯,聽見我和師傅這稀奇古怪的對話,好奇的問道:“什麼劉家莊?我還沒聽說過觀海市有劉家莊這麼個地方。”
上青玄推了推碗碟筷:“你不知道不代表沒有,先聽聽師妹怎麼說。”
上青玄這一推碗,馬平和元生師兄都放下了筷子。
電話那頭嘟了好幾聲才通。
我還沒張口,劉誠那着急的聲音就先傳過來了:“我正要打電話給你呢!”
我將電話按下了免提,一個包間裡都是自己人,沒必要藏着掖着。
師傅幾個人都是探頭湊過來。
“怎麼回事兒?”我輕聲問道。
劉誠似乎在開車,手機那邊還能聽見轎車按喇叭的聲音。
“你早上不是讓我查一下城東劉家嗎?我查了!”
“劉家就在城東老廟的劉家莊裡!那個莊子前前後後幾十戶人家,每戶的信息都記錄在檔案室裡。可奇怪的是你讓我查的那個劉鴻,我找了一下下午,從資料庫裡翻了又翻,一直都找不到任何相關的信息!就跟黑戶一樣!”
馬平湊了過來:“這不就相當於沒有這個人嗎?有沒有給劉家莊的人打電話問有沒有劉鴻這個人?國家資料庫呢?查了嗎?”
觀海市警察廳都有一個獨立的本市資料登記網。
可如果要是查大範圍的,本市的資料登記網只能作爲參考。
這個時候就需要權限查閱國家資料庫。
劉誠哎呦了一聲繼續道:“哎呦,說這個我就更來氣!中午我和檔案室裡的幾個同事挨個打的電話,氣人的是劉家莊的沒一個人接電話!我覺的不對勁兒,所以下午就去了一趟劉家莊,結果你們猜怎麼着?”
他賣起了關子。
“別賣關子,趕緊的!”馬平沒好氣的衝他。
劉誠咳嗽了一聲故意提高了音量。
“劉家莊的人排外!下午剛進去就被趕出來了!而且口風嚴實,要不是最後我們掏出了警察證和槍他們都不帶說話的!”
我擡頭看向了師傅。
師傅知道我想問什麼,點了點頭。
我收回了目光繼續問道:“問到劉鴻了嗎?”
“問了!剛開始莊子裡誰都不願意說,是後來一個尖嘴猴腮的大叔說有劉鴻這麼個人兒。我就問了一句有沒有照片,然後那大叔就領着我們去了劉鴻家裡,這一去,可沒把我給嚇死!你們再猜怎麼着?”
馬平不高興的倒抽了一口氣:“你是欠嗎?猜什麼猜,趕緊說!我們等下吃完還忙着呢!”
劉誠嘿了一聲,張口就道:“我發現那個劉鴻...”
“長得和唐宏一模一樣。”
我打斷了劉誠的話,語氣平靜道。
電話那頭出現了寂靜,接着我就聽見了繁星那毫無人性的大笑聲。
“哈哈哈,真就欠吧!被搶話了吧!”
繁星話一落,劉誠就激動的叫道:“沒錯!那個劉鴻長得和唐宏一模一樣!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打電話給我在京都警察局的堂哥,讓他幫忙從國家資料庫裡調取一下劉鴻的信息,可是剛纔我堂哥給我回電話,他說,資料庫裡有上萬個叫劉鴻的人,去世的也不少,可唯獨是沒有觀海市城東區劉家莊的那個劉鴻!”
上青玄疑惑的問道:“劉家的人沒有把自己兒子的居民信息登記上?”
“劉鴻老爸說登記了,至於爲什麼沒有信息,他們也不知道。我還特地問了警局,警局那邊說每天登記的人那麼多,記不得了。”
說罷劉誠有些不解的問道:“下午我去問的時候劉鴻家人都不願意說起劉鴻。”
師傅雙眉凝到了一起,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劉鴻和唐宏的關係就不一樣了,而唐家也就不是郭老口裡那個唐家了。”
馬平也是往凳子後面一靠,頭大的抵着腦袋:“這唐家可是京都排在宋家後的第二大家!這要是和萬物匯扯上聯繫,那豈不是說京都半個圈子都有可能和萬物匯有聯繫?”
我目光凝重的看着面前的桌子:“越是有錢有地位的人,越信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我微微眯着眼:“現在走到哪裡都需要身份信息,劉鴻的身份信息沒有被記錄,那極大的可能性就是一直處於不用身份生活的狀態,那最好的答案和解釋只有兩種....”
“用別人的身份和苟且的活着...”
師傅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頭靠着凳子,閉着眼睛,聲音毫無波瀾:“老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劉鴻的屍體都沒有被找到,警方又是怎麼確定劉鴻的確是死了的?靠猜測?靠監控?又或是...靠上面的話?還有那個先生,也很奇怪...他如果真的靠算命算出來劉鴻的確是死了,那麼他也應該清楚劉鴻的死並不簡單。”
坐正了身體,我對着手機道:“劉家莊有個先生,今天和劉家一起給劉鴻送葬的。很奇怪,劉局,您費點心幫我打聽一下。”
劉誠也知道這個事情沒那麼簡單,點着頭就回應:“行,那我明早天一亮我就再去一趟。”
我道了謝就要掛電話,結果電話那頭忽然又叫道:“對了,還有一件事兒比較奇怪的。剛纔我在劉家莊的時候,有幾個人說中午莊子裡來了三個流氓,先是偷看了人寡婦洗澡,然後又說自己是找人的。領我去找人的大叔說,他們劉家莊很久沒人上莊找什麼人了,所以我就覺得有點奇怪?”
劉誠話一出,馬平手裡的杯子差點沒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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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他甚至能看見他憋笑憋的手發抖。
師傅裝作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默默的往嘴巴里送了一口湯。
上青玄和蘭元生則是用一雙極其幽怨的目光射向了我。
那意思估計是讓我‘好好回答’!
我扶額,聽着劉誠那一本正經的質疑,輕輕的咳嗽了兩聲,然後極其淡定道:“沒事,我算了,那三個流氓沒吃到好處。”
說完我發現自己都在心虛。
“行,那我明早再去一趟。說不定運氣好還能碰見那三個流氓。到時候我劉誠身爲正義的人民警察當然不能放過這樣擾亂社會風紀的人!”
我好笑的嗯了兩聲就這樣把電話掛了。
電話一掛,我看向了師傅三人。
繼上一次青玄師兄被鬼追的名號打出去後,今天他帶着師傅和元生師兄喜提三流氓的稱號。
我心情放鬆了一些,愉悅的搖頭哎呀了一聲然後站了起來,提着水壺將師傅三人面前的水杯倒滿。
師傅三人都懵了,看着我不明所以然。
我也不急,給自己倒了杯水後默默的將水杯拿了起來,接着對着師傅三人鄭重其事道:“弟子恭喜師傅,恭喜兩位師兄喜提陽間三流氓的稱號。”
話一出,馬平口裡的茶水一口全噴了。
“大師,這是真的厲害!”
師傅衝我尷尬一笑,然後將手裡的水杯默默的送到了上青玄的手裡。
那意思是:和我沒關係。
上青玄看着師傅,想開口狡辯,但是在師傅的淫威之下,還是不情不願的將左右兩隻手的水全喝下肚子了。
“謝謝小師妹,以後我和小師伯還有元生師弟,我們仨就叫陽間三劍客。”說完上青玄還一副很自豪的表情。
我懶得搭理他。
扭頭看向了元生師兄。
蘭元生委屈巴巴的,看見我看他,吐字不清的捂臉道:“小師妹,我臉疼。”
我笑了,給他倒了一杯水,安慰道:“多喝熱水。”
元生師兄愣生生從嗓子裡憋出了一句哦,然後將杯子裡的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了肚子。
一頓飯吃的也快,結束的時候已經快是晚上八點了。
招魂用的東西也都陸續送上來了。
確認東西沒錯後,馬平開車載着我們回到了學校附近的鴻升酒店。
時間還太早,所以這個時辰還能休息一會兒。
到了鴻升酒店,酒店經理還是那個經理,看到我們來了後熟門熟路的登記開房,然後親自領着我們上了二樓。
進了酒店房間後我纔打電話給前臺,讓前臺幫忙代購幾盒消炎藥,內服外用一起的。
雖然師傅和上青玄蘭元生這樣真的很搞笑,但是畢竟是自家的親師傅親師兄,總不能看着三個人頂着腫的不行的臉來回跑吧。
於心不忍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