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後一退,也沒搭理他上牀將被子一矇頭直接倒頭睡了。
這容扶文是腦子不好使還是發育沒完成?
我都喊師傅師傅,喊上青玄和蘭元生師兄了,他還在問我是不是道士?
難不成我要把他帶到茅山,然後把我師公和幾位師伯拉出來一個個喊完再大聲的告訴他我是個坤道嗎?
我沒理他,他也沒說話,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
這一睜眼不要緊,容扶文光着上身居然還站在我的牀邊!
我被嚇到了,牀頭的手串立刻對着他就打了過去。
容扶文一把將手串接住,看着我又是冰冷的問了一句:“你是道士嗎?”
我真的受不了了,這男的有病吧!
我想罵他,但是考慮到兩派的關係,我硬是將怒火吞了下來:“容高功,我,是個坤道。”
說完他眉心一皺,那一點紅色都帶了不相信。
“女人...修道...”
我都不用聽,又是女人修道不行的那套理論。
我緩了一口氣:“容高功,我修道和你沒有關係,你是全真派,我是正一派,我們是兩派。還有,我是個女孩,我未成年,不是女人。現在,麻煩容高功你回客房,我這裡是女孩子的房間,你一個男人光着膀子站在我牀前,我完全可以告訴我師傅和師兄!等下要是他們知道了,只怕是容高功拜託的事情就不能繼續了。”
我拉着被子,雙目冰冷的瞪着他。
他沒說話,低頭又疑惑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後扭頭出門了。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容扶文是在山上修行所以都不知道男女有別嗎?
好在師傅和上青玄他們都沒出來,也沒看見容扶文從我的房間出去,否則我是真的怕師傅和師兄三個人手撕了這個容扶文。
目送他出了房間,沒了他站在我牀前,很快我就入睡了。
就這樣一直到門前有人敲門我才悠悠轉醒。
“小師妹,醒了嗎?”
元生師兄幾乎承包了所有喊我的活兒。
我伸了個懶腰嗯了一聲:“嗯,醒了,師兄,我馬上下去。”
門外傳來了元生師兄下樓的聲音。
今天晚上比較特殊,所以我穿了一件方便外面套東西的衣服,整體就比較利索。
以往我都喜歡手裡拿着手串盤,這段時間沒時間盤也就放着好久了。
將櫃子裡的手串抓了一把放到身上,我這纔出了房間。
一出房間我就感覺到了一股劍起怒張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剛打完架一樣。
果不其然,當我走到一樓的時候,上青玄和容扶文兩個人已經對上好一會兒了。
兩個人很明顯動過手,但是又很明顯沒有分出勝負,所以兩個人看向對方的眼神裡面都帶着濃厚的敵意。
師傅喝了一口粥,見我下來了便招手:“吃飯了。”
我嗯了一聲便坐到了桌子前。
這會兒還早,五點鐘,夕陽正落山。
等到夕陽完全落山的時候我們就該起身往西去了。
鬼市在西邊的陰陽交界處。
等下師傅會用羅盤測出陰陽交接點。
到時候穿上死人的文件直接從鬼市的正門進去就行了。
見我來了,上青玄一邊瞪着容扶文一邊還不忘給我盛粥。
容扶文先收回了目光,然後自顧自的吃着飯。
見他收回了目光,上青玄也跟着收回了已經有些痠疼的眼睛。
我接過了粥:“謝謝青玄師兄。”
青玄師兄聽見我喊他,原本一臉怒氣的臉立刻就柔和了。
“師妹,多吃點。”
我咧着嘴角點頭,這才朝着師傅問道。
“下午那個曹健,您給打發走了?”
師傅給我夾了一塊菜嗯了一聲:“嗯,等下我們要去一趟樺朗木業公司。”
“小師伯,去哪兒幹嘛啊?”
蘭元生擡起了頭,就連上青玄和容扶文都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師傅。
我將面前的菜夾起來抖了一下:“看來,樺朗木業找您所辦的事情同我們今天晚上有點關係。”
師傅沒看我但是他想了一下點頭了:“樺朗木業集團的李董事長李運前年生了一個孩子,但是孩子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李董事長雖然難過,但還是將孩子葬在了自家的山頭。”
“前兩天正好是孩子的忌日。李運帶着夫人和兒子去看孩子,可是到了之後發現孩子的墳被刨了,而且孩子身上的骨頭不見了。至於不見的骨頭,我問過,曹先生和李董事長都不知道。所以我也不能確認到底是邪術士所爲還是就是普通的盜墓賊。但是曹先生說屍骨已經遷回來了,所以我們也就不用趕時間。”
師傅輕描淡寫的說着:“說來也巧,報警後這件事,是劉局長接手的。警局今早找遍了周圍的所有的監控,纔在監控裡面發現了一個穿着黑色長衫的男人。下午的時候我給劉局長通了電話,劉局長說丟失部分骨頭在所有的案卷中未有紀錄,所以他就初步斷定又是和我們這行當有關係。”
我手裡的菜頓時就有點吃不下去了:“怎麼劉誠沒提前打電話過來說這個事情?”
師傅夾了一塊菜:“我前兩天回來的時候和他說最近有事,讓他中元節後再聯繫。”
我頓了頓,估計劉誠也知道中元節我們有事兒忙,所以沒聯繫我們。
但沒想到,師傅反倒是主動聯繫了他。
至於曹健,應該就是劉誠介紹過來的。
因爲不確定我們在不在,所以劉誠也沒好意思找上門,就讓曹健自己找過來了。
容扶文也放下了筷子,清冷的臉上立刻爬上了怒意:“那個男人就是那個邪術士...前些日子他在京都專門盜夭折孩童的墓被郭老的人發現後郭老便帶着人在京都到處找那個邪術士。可是那人手裡有煉化的追魂骨,以至於郭老的人好幾個都折在了那男人的手裡。”
師傅沒看容扶文,而是慢條斯理啓脣:“這個事情最好還是確定一下。”
容扶文有些不悅:“這還用確認嗎?那邪術士從京都一路偷孩子的肋骨到觀海,這不用確定!”
上青玄一聽容扶文說話立刻就火大了:“哎,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兒?我小師伯謹慎一點怎麼了?”
我將上青玄扯着坐了下來:“你們別吵了,容高功的懷疑是合理的,畢竟那邪術士也剛來觀海市沒多久。但是我師傅說的也沒錯!橫豎現在還有時間去確認,如果不是邪術士所爲人爲自然是最好的。”
師傅也沒有生氣,就繼續道:“先去一趟樺朗木業,看過孩子的屍骨後再確認是人爲還是邪術所爲。如果真的是邪術士所爲那這次去鬼市,就要格外的注意一下那邪術士有沒有將肋骨專賣出去。”
我沒說話。
鬼市買賣是正常的。
那邪術士專找肋骨,又去鬼市轉悠,要麼是給自己煉化邪術找陰器,要麼就是販賣肋骨給其他人。
畢竟每年鬼市生人喬裝打扮進去的並不少。
容扶文本來堅信的目光一下子就鬆了下來,顯然是被師傅說動了。
蘭元生見容扶文這樣喝了一口粥問道:“那你是怎麼回京都的?聽郭老說,你是聽到了這個邪術士在京都作亂才下山的?”
容扶文點頭:“郭老先生與我父親交好,再加上我本就要下山歷練,所以便聽了我父親的話加入了國家檔案調查局...”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合着到最後,這容扶文也是郭老的人?
我還以爲他就是幫個忙爲民除害,沒想到還有個官職在身讓他不得不做。
這郭老心裡的小算盤的確是打的厲害。
明知道那邪術士厲害卻還讓我們往前衝,而且還將容扶文送了過來,這是明擺着讓我們護着他呢。
換句話來說,郭老這是念着說容扶文不是我們自家人所以送死也不會推他出去呢。
當然這只是我以小人之心的猜測罷了。
幾人都沒說話,我也沒說話,吃了飯收拾了一下,然後將東西什麼都帶齊後,我將狐仙娘娘的命牌帶着,朝着祖師爺上了三炷香便跟着師傅出門了。
五個人,一輛車正好。
上青玄開車,師傅坐在副駕駛,我坐在最裡面,蘭元生想坐我旁邊,但是腳還沒伸進來容扶文就先一步上車了。
蘭元生想讓他換個座位,可半晌兒都沒好意思開口。
就這樣,一路上我都極不舒服的不停的動身子。
而容扶文就跟個木頭一樣坐着,無論我怎麼動他就是不動。
到後面的時候我已經有些想發火了,但是好在車子拐了個彎進入了樺朗木業的停車場。
保安見着我們的車進來,不斷的打着手勢。
等車挺好,我迫不及待打開了另一邊的門趕緊下來了。
師傅則是拿出了電話開始聯繫人。
上青玄停了車,下來後就衝着容扶文而去。
“你個臭小子,剛纔離我師妹那麼近,你什麼意思?”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容扶文的衣領。
我趕緊拉着他:“師兄,你忘了我說的的話了嗎?”
容扶文不說話,就挑眼看着青玄師兄,那眼神很明顯就是在說: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蘭元生也是趕緊跑上來:“師兄,這裡是別人的地方,你別在這兒動手啊!”
師傅掛了電話,也有些無奈的衝着上青玄和容扶文道:“行了,今天晚上要是在鬼市出事了,你們二人責任佔一半。尤其是青玄,穩重一點。”
上青玄聽着師傅的訓斥雖然有些不服氣但也不敢說什麼。
只是那眼睛一直在帶着敵意的看着容扶文。
我看了師傅一眼,將上青玄拉了過來:“師兄,你要是在這樣,今天晚上我就不去了,免得到了鬼市之後,你和容高功再因爲我的原因大打出手而耽誤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