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青玄和蘭元生躲在我身後，大師伯和三師伯這才順了氣。
我無奈的笑笑。
師傅看着上青玄和蘭元生忍不住嘆氣：“哎，當年，爲師和你四師伯也同青玄和元生一樣，關係要好。也的確如你所說，我比你四師伯修道起來更加的快速。你四師伯要強不肯輸，每次歷練都要做到最好最快。可是每次都好像是命運捉弄人一樣，他永遠都落在我後面。直到有一次....”
師傅頓住了，不忍再說。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重。
二師伯跟着嘆了一口氣便坐了下來，聲音深沉道：“那次下山歷練，總共去了四個師兄弟，你師傅，四師弟還有五師弟和六師弟。”
我咯噔了一下，五師伯和六師伯？
“歷練的地方是山腳下並不遠的一戶村莊，村莊上總共有五十多戶人家。聽村長描述說是此前晚上村子裡總是會有咚咚咚的聲音在附近徘徊。那村子比較偏，村民們晚上都不願意出來，再加上村子裡也沒丟什麼東西，所以也沒人去查看到底這聲音來自哪裡。就這樣，聲音連續出現了三日，一直到第四日晚上村子裡就開始莫名其妙出現牲口丟失又或是被咬死吸乾血的事情。那時候各個村子都貧窮，除了農作剩下的便只能養些雞鴨魚鵝過活。可是村子裡的牲口開始丟失，村民們找不到牲口在哪裡，自然着急。”
二師伯繼續道：“於是在第六日的時候村民們自發組織到了一起，準備晚上偷偷的逮一下那個偷牲口的賊。當天晚上村民把自己的牲口放到了一個圈子裡，就這樣聚在一起等。可前半夜什麼人也沒等到，直到後半夜凌晨的時候，那偷牲口賊出現了。村民們着急，便準備了網，那賊進了圈子直接就被網住了。可這一網所有人才發現，偷牲口的哪裡是賊，而是一隻已經小有氣候的殭屍！”
“殭屍？”
“嗯，殭屍，而且是一隻百年道行的綠僵。那隻綠僵已經有些靈智了，見自己被網住便要跑，可是村民們哪裡肯，再加上對於殭屍沒有害怕的概念，便嚷着要將這殭屍給燒死。可那畢竟是個綠僵，幾個尋常的村民怎麼可能制服的住？就這樣，那些村民因爲愚昧無知被綠僵吸了血，險些屍變。”
“然後呢？”我繼續問道。
“綠僵在村子裡橫行，帶着屍變的村民們幾乎禍害了小半個村子。也是那個時候村民們意識到事情很嚴重，於是便匆匆上山找到了我們。就這樣制服綠僵便成了你師傅和四師弟五師弟六師弟下山歷練的題目。”
二師伯說到後面忍不住閉上了雙目：“那綠僵道行百年，吸了人血和日月精華已然變得更加的厲害。可你師傅天賦自生，再加上你四師伯五師伯和六師伯，其實對付那綠僵不會太困難。可是...你四師伯心高氣傲總覺的自己可以一個人對付那綠僵，便不顧你師傅的阻攔擅自去尋那綠僵。可沒想到，那綠僵道行高深，幾輪下來你四師伯沒吃到任何的好處反而還被那綠僵給傷了。你師傅當時在村子裡忙着處理中了屍毒的村民，所以是你五師伯和六師伯前去尋找的你四師伯。你四師伯被那綠僵打的措手不及，五師弟和六師弟到的時候你四師伯爲了保命跑了...”
我眼睛跳了一下。
“什麼意思？”
師傅拉着我聲音帶着悲痛：“他被綠僵傷了，自知打不過，又怕那綠僵追他，便爲了活命將前去尋他的五師弟和六師弟頂了出去。可你五師伯和六師伯沒有我和你四師伯的天賦，很快便被那綠僵吸了血...休元找到我的時候，我便知道四師弟和六師弟凶多吉少。我着急的去找那綠僵，到的時候只看到了你五師伯和六師伯的屍體....”
說到後面師傅的眼淚落了下來，大師伯二師伯三師伯，包括師公都一臉沉痛。
我的眼淚一下子便在眼眶裡打轉。
看着自己多年的師兄弟死在眼前，那種感覺...就像是心被紮了無數次一樣。
“那綠僵吸了修道之人的血功力大增，從綠僵變成了毛僵。我那時候還沒有達到可以對付毛僵的地步，再加上五師弟和六師弟慘死，我縱使對你四師伯心中怨念可仍舊要齊心剷除那毛僵。你四師伯心中對兩個師弟的死懷有愧疚便答應不亂來。可當我們找到那毛僵的時候，他一改此前的承諾，再一次擅作主張要殺掉那毛僵，可他道行不夠，險些再一次被傷。我當時道行比你四師伯高一些，他見我未受傷便一心阻撓我對付那毛僵，也正是那一次我徹底和你四師伯扯破了臉皮。”
“我一直都覺的他是故意的！。”師傅憤怒的拍着桌子，扯到了傷口。
我趕緊安撫他，又着急的問道：“那後來呢？那殭屍是如何解決的？”
三師伯喝了一口水，氣不順道：“是貧道解決的。”
我看向了三師伯，他見我看他便解釋道：“是你師公算到五師弟和六師弟出事了便着急讓我下山尋你師父和四師弟。我到的時候，你四師伯已渾身都是傷快要不行了，而你師傅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重傷卻始終提着一口氣，而那毛僵也快要被你師傅殺死。我去的時候給了那毛僵最後一擊，那毛僵才化作一灘黑水徹底被消滅了。”
“當年你四師伯因爲這個事情差點被逐出師門，是你師傅保下了他，可你四師伯不領情便要與你師傅一戰，條件就是，誰輸了誰就要離開道觀，永不回來。你師傅天生就是要吃道門這碗飯的，你師公自是不願，再加上當時我們幾位師兄弟談好的是由你師傅接任下一代掌門道人。你四師伯心中更是不服，你師傅覺得多年修道因爲他的原因才讓你四師伯變成如此，所以那次一戰他放水了，就這樣，當時才二十多的他離開了道觀...”
我有些愣了，師傅在我看來一直都很厲害，可我沒想到他居然厲害到二十幾歲就被定下來是下一任掌門？
見我吃驚，上青玄便跳了出來：“小師妹，是不是很驚訝？我跟你說，小師伯雖然不在道觀，但是這麼多年他的傳說可從來未停止過。我聽我師父說，小師伯可是學道的天才，很多的東西別人修煉十幾年才能參透，可小師伯幾個月就行啦！”
師父搖搖頭：“學習好，沒辦法。”
幾個師伯都是白了他一眼，連着我也白了他一眼：“那四師伯現在...”
師公那邊一直未發話，聽到我的問話後他第一次發出了嘆息聲：“哎。”
師傅臉上帶着愧疚：“當年我就不應該爲他求情，他如果未留在道觀內，如今也不會背叛道觀投向了凡生的旗下，以至於茅山整個護山大陣全毀，門派師兄弟死傷幾十。”
我倒呼吸了一口氣，其實我已經猜到了，可我沒想到四師伯真的會這麼狠。
“這事不怨你，休元就是道門敗類，他正道不休偏向邪道，如今入了邪，祖師爺定也不會放過他！”二師伯痛罵着，臉色都漲的通紅。
我收回神便又問道：“那當年師傅你就真的離開了道觀再未回來嗎？”
他嗯了一聲：“嗯，出了道觀我就出去遊歷了，走到哪裡算哪裡，見識到了很多人也遇到了很多的事情。也正是因此我明白很多的事情只有自己真正經歷過纔會心中明瞭。就這樣，我遊歷了兩年，直到第三年我無意到了李家村，在那李家村裡救下了你娘和你，那天正好陰曆十月初十。”
大師伯他們一聽師傅說這話都探過了頭。
師傅十幾年從未回過道觀，大師伯他們不知道我的事情是正常的。
“原來你和小土十幾年前就認識了？”
我搖頭：“不是的，當年我媽被鬼迷了眼去了李家村的後山，我師傅拼了命纔將我救出來，我是早產兒，早產了兩個月。師傅救完我娘之後便走了，我與他未見過面。”
“未見過面，那你是如何拜小師弟爲師的？”大師伯好奇的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師傅，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平淡道：“沒什麼，就是...我爺他們不要我了，師傅把我撿了而已。”
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我卻苦澀的笑了：“對啊。”
上青玄看着我，眼裡帶了一絲的異樣。
師傅喝了一口水，於心不忍：“這其中的傷心事不好說，不說便也罷。而且小土與我也是緣分到了。否則我也不可能就那麼碰巧的再一次去了李家村。”
師公就坐在我們的前面，看着我嘆了一口氣：“緣分將至，避無可免，只得胸懷天下，亦是命數。”
話畢，幾位師伯都沒有再說話。
好一會兒師傅纔對着我道：“和我說說你這幾日在觀海市碰到了什麼事情？”
我點頭，好些日子沒看到師傅，我碰到了很多的事情自然想告訴他。
幾位師伯和師公看到師傅和我說話便也不打擾我們師徒倆，各自帶着上青玄和蘭元生回去了。
師公臨走前看了我一眼便也回去了。
我將這幾日在觀海市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師傅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