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平板電腦中那張黃大力遺體的照片，季青林同樣陷入了沉思。、
一個人怎麼會看到一張照片就死了呢？
可剛剛他確實看着這張照片說了句“這個！”，這種程度的煉氣士不可能因爲這點事情就激動而亡。
恐怕是身上被人動了什麼手腳，不過這些都得等法醫過來檢查後才能確定了。
看着平板電腦中那張並沒有什麼問題的圖片，季青林想着還是回辦公室簡單溝通一下再問剩下的人。
“走，先回辦公室，醫生，麻煩檢查確認其他幾名罪犯的情況。”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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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夜好奇道：
“師父，不順便問問其他幾個人嗎？”
“等這個吳老四的死亡原因確認了再說，爲師我一圈都給問死了。”
玉夜柳眉微蹙咬着下脣猶豫道：
“師父，那個你以後如果拿到仙人遺體，睡覺之前，一定要把我們兩個帶上！”
聽到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季青林也沒反應過來。
“嗯？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師父，您有沒有發現？剛剛那個吳老四努力回憶但是又找不到之前回憶的樣子.和師父您做噩夢的時候很像？”
這話倒是讓季青林愣了一下才點頭道：
“你咱們一說還確實如此，怎麼？也怕爲師在找尋過去回憶的過程中發生”
沒到季青林說完，玉夜就伸玉指按住了師父的雙脣打斷了flag。
“師父別瞎說！徒兒只是覺得您要小心一些，比如上次您做噩夢，也有可能就像這個吳老四一樣遇到了錯誤的記憶，在確認真實之前您不要輕信，別因爲一些未必正確的夢而成了心病。”
上次自己所做的關於仙人的夢境只有一個畫面，就是“青”一劍刺死了仙人，所以反應的確強烈了些。
一度讓自己一度懷疑“青”的敵我實際立場，甚至懷疑是過去的自己在騙現在的自己，好在後來冷靜下來了。
玉夜雖然並不知道自己夢見了什麼，但這番話也是見吳老四死在自己面前而擔心。
季青林伸手摸了摸小腦袋瓜道：
“放心吧，爲師這性格落下心病可不容易。”
離開醫療審訊室，季青林帶着玉夜和赤夜正往回走，迎面就看到跑過來的孔維、謝靈和範宇三人。
“你們怎麼了？這麼慌慌張張的？”
孔維拿着平板電腦氣喘吁吁的指着上面的照片。
季青林師徒三人對看到照片也皺起了眉頭，因爲那和吳老四死前所指着的照片一模一樣。
孔維大口喘着粗氣指着照片道：
“這個.”
啪——
還沒等孔維說完，季青林伸手直接就抽了孔維一個嘴巴。
一巴掌直接給孔維抽蒙了，謝靈範宇也被季青林打的這一巴掌打愣住了。
孔維捂着臉不解道：
“季長老，您.這是幹什麼？”
季青林提醒道：
“吳老四死了，而且死前就像你一樣，激動的伸手指着這張照片說了句‘這個’，看你要重走舊路，所以讓你冷靜冷靜。”
被抽懵的孔維也被嚇了一跳，急忙將手指從平板電腦上抽回來道：
“死了？不會那麼巧吧？”
“死亡原因正在調查，不過你又不是智械，應該不會因爲這一張照片就死了，淡定點兒就行，有什麼發現？”
孔維也怕自己出什麼意外，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還沒張嘴，一旁的謝靈就忍不了了，直言道：
“前輩，他見過照片上黃大力腰間掛着的掛飾。”
六人全部回到了辦公室，範宇將那張殺人照片放大投射在了牆上。
季青林師徒三人這纔看清，十年前死亡的黃大力，腰間掛着的掛飾是一枚造型獨特的銅環。
銅環是銜尾蛇的造型，因爲照片不是那麼清楚，沒有放大的時候以爲就是一枚普通掛墜。
孔維解釋道：
“季長老你走之後，我按照這位謝靈警官的建議，認真重新翻看了這些圖片，搜尋和孔先生出去的回憶，找些可能相關的東西，最終就發現了照片中的銅環，我曾經和孔先生一起出去過，當時會見的人，手背上就有這樣一個銜尾蛇標記的紋身。”
季青林質疑道：
“你和孔德成出去見的人多了，也不能因爲一個圖案就篤定和這件事有關吧？”
“僅是如此自然不行，但當時見的人和聊的內容，也和今天遇到的事情有關。”
“哦？”
“那大概是三年前，當時孔先生叫我陪他去見個人，並且沒有帶任何隨身保鏢，我當時還問他爲何不帶其他人，他只說讓族外之人知道不好。
當時約了一間私密會所，對方也是智械煉氣士，孔先生和他主要溝通的是通過保存複製魂識而重獲新生的想法，畢竟像孔先生那種人也害怕出現意外一命嗚呼。
對方聲稱早已經在智械身上做到了魂識的複製與保存，但人類魂識更加複雜，還做不到魂識複製，不過目前在智械方面已經有了新突破，需要孔先生的支持。
因爲謀求仙道生物支持的公司多的是，像要天使投資一樣，吹牛的到處都是，所以我也沒有太在意這件事情，後來孔先生也再也沒有帶我見過他，那個人身上就有銜尾蛇的紋身。
我還以爲孔先生沒有搭理那個吹牛的傢伙，可如今看來，很可能是對方要求不允許任何外人蔘與，所以孔先生就自己私下去支持那個組織了。
他們對我的追殺，除了要拿到孔先生遺留下來的資料之外，可能也是想將我這個證人直接殺死以保萬全。”
季青林點頭分析道：
“這麼說的話，很多疑惑倒是能解開了，難怪那個吳老四也就是黃大力會死而復生，如此說來他可能是那個銜尾蛇組織的一員，在死之前就已經將自己的魂識複製過了，所以死後纔會以這種方式復活灌輸新的記憶來執行任務。
不過我想的黃大力應該也被騙了，他被複制魂識的時候，肯定不會告訴他會拿他的魂識去做這種突襲暗警總部的蠢事，而是像騙孔德成那樣打着長生的幌子來複制魂識，結果這些魂識被複制走後，對方要如何使用就不是他們能左右的了。”
赤夜不解道：
“那也不至於因爲見過一面就派出這麼一支小隊來殺孔維吧？”
季青林苦笑着搖頭道：
“小笨蛋，你可知這件事情背後真正恐怖的東西？他們想滅口掩蓋的是他們擁有智械魂識複製能力這件事，如果照他們說的只是想追求長生，定期將自己的魂識上傳保存複製，以便於死後能夠有備份的魂識讓自己復活，這本身倒沒什麼。
可今天你也見到了他們是如何使用這種能力的，往小了說能夠隨時創造聽命於自己的殺人兇手，而且只要植入合適的記憶，讓這些人肝腦塗地以死報效都不是問題，而且就連被警察抓到，也根本審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因爲他們的記憶都是假的。
往大了說，這簡直就是完美的軍隊量產機啊，大批量聽話的智械煉氣士，只要能夠創造足夠的身體，就擁有多少忠於自己的死士，而且只要將這些人的魂識繼續複製，還能夠不斷疊加經驗，智慧，反叛暴動都顯得小兒科了。
難怪他們會從孔德成手裡購買那麼多的人造經脈和修真器具，說他們想推翻某個政權都不是沒有可能。”
範宇彙報道：
“前輩，可是根據銜尾蛇的標記，我並沒有找到符合的公司或者組織，這個標記可能只是他們內部的一個符號。”
“找不到也沒有辦法了，那個吳老四可能就是給加了什麼禁制，在發現銜尾蛇符號後無法透露任何有關的信息就死了，想要搞清楚這東西的含義，就不得不問一些專業人士了。”
“好，前輩，那今天晚上什麼安排？”
“今天晚上？回家睡覺啊。”
“啊？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您還準備回去？”
季青林攤手道：
“那是當然的了，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是要泰然處之，只有這樣，才能讓對方認爲我們並沒有獲得什麼有效的信息，現在保密工作要比調查工作重要的多，我去給三妹彙報一下情況，然後就可以走了。”
孔維還是有些擔心道：
“季長老，我不用轉移一下嗎？畢竟對方都知道我在這裡了。”
“所以你才更安全啊，暗警總部會讓人入侵第二次？現在整個暗警總部可是拿着自己的尊嚴與實力在賭你的小命啊。”
來到總指揮室，季青林將剛剛大家分析出的結果報告了崔三妹。
三妹聞言也是大吃一驚：
“如此說來，這案子恐怕涉及整個智械羣體，甚至有可能是叛亂組織，真沒想到會挖出這麼一條大魚。”
“是不是魚還不好說，所以我建議暫時不要打草驚蛇，在找到這個以銜尾蛇爲標記的組織之前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很容易引起智械羣體的恐慌。”
“明白了，襲擊總部的人員我就報告已經全部擊殺，這件事情我們先低調處理。”
和三妹簡單確認了下一步的應對策略，抽掉一個保密小組以範宇爲領導調查雅魯水電站和銜尾蛇的信息，做好保密工作僅在內部安全網絡中調查。
完成這些之後，季青林才帶着玉夜和赤夜離開了暗警總部。
回到了闊別兩天的家中，看着出去瀟灑沒帶自己的三個沒良心的，煤老闆報復性的吃掉了所有肉乾飼料，胖鼓鼓的躺在功夫墊上休息。
季青林直接躺在墊子邊，差點把煤老闆壓成煤餅。
“呼，累死了，明天再聯繫單陸令吧，智械的事情恐怕沒人比他更瞭解。”
原本只是想根據孔德成留下來的線索尋找下一塊兒仙人遺體，沒想到一下遇到這麼多事情。
要說放一放不找了吧，自己在上一個夢中夢到的還是自己殺了仙人。
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就總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
真他孃的是好奇心害死人吶。
玉夜和赤夜也都上樓準備去洗澡換身衣服，之前爲了參加四海商貿的謝賓宴打扮的都很俏麗。
誰想到第二天去暗警總部既忙碌要打架的，好在玉夜和赤夜二人倒也不分彼此，直接一起進去洗了。
季青林想加入進來，結果還是被二人合力給推了出去。
泡了一會兒後，從浴缸之中起身，看着還在水裡泡着的赤夜，玉夜忍不住吐槽道：
“你純魂體衝一下就行了，有必要比我泡的時間還長嗎？”
“你懂什麼，這叫享受生活，要出去你先出去。”
“行，那你可別後悔。”
玉夜裹上浴巾才走出浴室，果然不出所料，師父無所顧忌的直接走了進去。
“誒誒誒師父！徒兒還沒洗完呢！”
“沒關係，爲師不嫌棄你。”
“玉夜救命啊！誒師父！您不是說就洗澡嗎？別別別別在這兒啊！”
玉夜偷笑着下樓鎖門，可剛剛到樓下，剛剛路過電腦桌子，電腦的音響中就發出一聲怪異的小聲呼喊：
“玉夜對吧？”
聽到聲響玉夜警惕的退後兩步，厲聲詢問道：
“什麼人！”
玉夜這麼大聲主要是想讓樓上的師父聽到動靜，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浴室的隔音效果太好，還是師父和赤夜已經浴室之中並沒有其他動靜。
音響之中發出的嘶啞聲音悄聲回覆道：
“壓低聲音和我說話，否則被他們兩個知道，我可不敢保證還能讓他們兩個活着。”
這人到底是誰？通過這種方式和你交流。
想起上次陸冰打來的電話，玉夜立馬反應過來，壓低聲音詢問道：
“你是靈雄墨菲？”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應該明白，我殺掉你們並不是難事，拿起桌上的耳機，我們出去聊聊，放心，只是聊聊。”
爲什麼和自己聊聊？自己明明不認識它啊。
玉夜回頭看了看樓上的浴室，爲了師父和赤夜的安全並沒有叫喊，如果是今天遭遇到的那些智械煉氣士，那麼自己無論如也得給師父預警。
可眼前的既然是靈雄墨菲，得罪了它的話，師父和赤夜估計很長時間都得陷入危險之中。
“死神之吻”的綽號可不是白取的。
沒有多說什麼，玉夜披上外套，拿起桌上的耳機戴上之後來到了店鋪門口，回頭看了看，師父和赤夜他們並沒有下來，看起來是沒有察覺到異樣。
“你到底想怎麼樣？”
耳機之中也跟着傳出了那個非男非女的怪異聲音：
“我只是來警告你，你們這次攤上的事情可不小，及時收手或者制止他們，不要爲此送了性命。”
“你和那些智械煉氣士是一夥的？”
“若是一夥，你們還有命在？”
玉夜也被自己問的這個問題蠢到了，皺眉道：
“爲什麼要提醒我們？‘死神’沒有這麼好心吧？”
“不是你們，而是你，你必須活着，其他的我可以不管。”
自己必須活着？它認識自己！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究竟是什麼人？”
從上次水雄陸冰來說明赤夜的身份開始，玉夜就對自己的身份更加好奇，然而就連陸冰都沒有給出任何線索。
人家又只是赤夜的閨蜜，自己又不能讓人家冒着生命危險去調查，也只能故作毫無在意。
若不是師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多加安慰，恐怕自己已經用自己的辦法開始調查了。
墨菲並沒有直接回復，委婉道：
“如果我告訴你，他們兩個就必須得死，現在還想知道嗎？”
“那你又爲什麼要保護我？我們兩個有什麼關係？”
“僱主的任務而已，你就是我的任務。”
這些話自然無法幫助玉夜找尋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傢伙想勸自己不要摻和智械煉氣士的事情，可那件事情涉及到師父想要的仙人遺體，就算自己不參與，師傅自己也會去的。
想着玉夜套話道：
“爲什麼你說智械煉氣士的事情非常危險，我們今天已經解決了襲擊者，只要找到那個神秘組織，並且將他們解決掉就行了。”
“以你們現在的實力，這麼做就是送死，那件事情的幕後之人不是你們對付的了的。”
“這麼說你知道詳情了？那你直接把情況告訴我，我也好勸說師父放棄。”
“想得美，你是想套出話來幫你師父繼續推進吧？”
見對方並不上當，不過語氣上對自己似乎並沒有惡意，玉夜大着膽子旁敲側擊自己身份的事情道：
“伸手隔空殺死了一名智械煉氣士，這也屬於我的能力嗎？”
“哦？你的能力已經有所覺醒了嗎？這麼說來就更得保護好你了。”
“既然你知道那麼多，我覺得你多透露一些信息給我，我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可能是對自己的保護能力很自信，墨菲輕哼一聲道：
“沒有那個必要，反正該提醒的地方我已經提醒了，讓他們去送死是你的事情，不過不要讓他們知道我找過你就行，明白嗎？”
玉夜正準備叫住墨菲繼續詢問，和墨菲對話的耳朵裡就突然出現了季青林戲謔的聲音：
“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