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八仙鎮上,一個可愛的小仙女耐不住好奇心,這瞅瞅那瞧瞧,終於忍不住又奔將出去,“飛兒!又亂跑!這孩子!這麼調皮!”小仙女的孃親在後面追着。小飛兒只管興沖沖的奔向路對面的熱鬧的人羣。
一個黑麪仙君和一個身形清逸面帶病容的白麪仙君走在路上。
突然小飛兒衝了過來一頭撞在了白麪仙君的身上。小飛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白麪仙君轉過身,看到一個小仙女坐在地上瞪着兩個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蹲下來扶起小飛兒,和藹地問道:“小童兒,你沒事吧?”小飛兒盯着白麪君一言不發。
小飛兒的孃親趕了來打了小飛兒的屁股兩下呵斥道。“哎呀!抱歉啊!”
“無妨……莫要打她。”白麪仙君微微一笑。
小飛兒卻畏懼地盯着白麪仙君,一聲不吭。
“飛兒!怎麼這麼調皮!快給這位仙君道歉!”
白麪仙君一愣,眉頭略鎖,面色越發的蒼白,本就無甚血色的脣更加慘白。
小飛兒盯着白麪仙人,躲到了孃親的身後,怯生生的。
“這孩兒身患頑疾,當儘快醫治。”白麪仙君伸手想把小飛兒的脈,小飛兒往孃親身後躲了躲,將手藏在了身後。
“仙君懂醫術?我家孩兒確實身患頑疾。久治不愈。聽說這裡有位神醫醫術高明,特意趕來。”小飛兒的孃親說着眼睛一亮,“莫非您就是那個神醫?”
白麪仙君一笑,“不是。”
“哦,我們得趕緊去城南醫館去找那神醫,告辭了。”小飛兒的孃親施禮告辭,拉着小飛兒急衝衝地走了。
黑麪仙君想要攔住二人,卻被白麪仙君止了住。
“二哥,那孩童會不會是……”黑麪仙君急切道。
白麪仙君望着小飛兒母女遠去的背影,目光寒涼,喃喃道:“她若轉世,尚在襁褓之中。”
“也不知哪來的神醫,咱們要不要去看看?”黑麪仙君問道。
“你速去給大哥挑幾個名字花哨的戲本子,隨本君去城南醫館看看。”白麪仙君道。
小飛兒母女倆趕到醫館,醫館的病人們早已散去,一位弓腰駝背滿頭銀髮的雜役老婆婆正在慢吞吞地關門上鎖。
小飛兒的孃親見狀急得抹眼淚訓斥小飛兒,“你這孩子!讓你亂跑!那神醫雲遊四方,錯過了上哪再去找啊!怎得讓人如此費心!管不了你了!不要你了!你愛去哪去哪吧!”
小飛兒將孃親的氣話當了真,嚇得連連求道:“孃親!飛兒知錯,別不要我……別趕飛兒走……”小飛兒說着突然神色痛苦,滿頭虛汗,暈厥倒地……
“飛兒!你醒醒!”小飛兒的孃親抱着小飛兒慌了神。
關門的雜役婆婆擡手在臉上擦了擦,來到母女倆近前,蹲下身。
小飛兒的母親一把抓住婆婆的胳膊,“婆婆,你知道那神醫去哪了嗎?幫幫忙!找那神醫回來好不好。救救我家孩兒!”
婆婆用手撫着小飛兒的臉龐,低低地道了一句:“莫再輕言棄她。”便顫顫巍巍地起身,縱身飛走了……
黑白兩位仙君來到了醫館前,見小飛兒發病,連忙上前救治。白麪仙君輕輕地把着小飛兒的脈……小飛兒醒了過來,小臉紅撲撲的,見那個陌生的
病懨懨的白麪仙君捏着她的手腕,嚇得撤了自己手臂,躲到了孃親的懷裡。
“飛兒你怎麼樣?”小飛兒的孃親急問道。
“孃親!別不要飛兒!飛兒哪也不去!”小飛兒抱着孃親的大腿求道。
“她已痊癒。”白麪仙君道。
“啊?”小飛兒的孃親沒反應過來。
“她痊癒了。方纔可是神醫救治了?”黑麪仙君問道。
“沒有啊!醫館都鎖門了。”小飛兒的孃親一頭霧水。
“嗯,以後莫再打罵於她。”白麪仙君叮囑完畢起身與黑麪仙君離開了。
“二哥,她怎麼會無故痊癒?”黑麪仙君問道。
“想必那神醫暗中醫治。”白麪仙君道。
“方纔那孩兒真的不是嗎?如果轉世成蝶族,會長得快一些。”黑麪仙君道。
“不是。她不會如此畏懼本君……就算只有恨。”白麪仙君道。
百花島上春風上神抱着一個襁褓中嬰孩在嬰兒房中急得滿頭大汗,“哎呀!小寶貝兒啊!你是渴啊?還是餓啊?你倒是哭一聲啊!你這一聲不吭的,本君什麼時候餵你啊?”
那嬰孩在春風懷中笑了起來,春風嚇得差點蹦出百花島,急得團團轉,想丟了又捨不得丟,“快!快!牡丹!芍藥!月季!山茶……狗尾巴草!趕緊拿尿布!青松,拿本君的衣袍!等等……是拉了!拉了!水!打水來!”
山河端着浴盆“咣噹”一下破門而入。聲如洪鐘,粗聲粗氣的道,“啊!我來了!我來看娃娃,上神去換衣衫吧!”
春風抱着嬰孩退後了兩步,一臉嫌棄的道:“你撞壞了本君第二十個門了!你會不會抱孩子,別給本君抱壞了!”
“會!我還會唱搖籃曲!”山河道。
春風似笑非笑,哭笑不得,“你是唱搖籃曲還是打雷!”
“飛兒教我的呢!特別好聽!”山河說罷扯開嗓門吼了起來。
春風瞪眼道:“別嚎了!趕緊幫忙!”
“哦!”山河小心翼翼的接過嬰孩,手腳極輕柔的給嬰孩擦洗……
春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平日裡莽莽撞撞,笨手笨腳的愣頭青,怎麼會照顧小孩子!
“你怎麼會照顧小孩子?”
“飛兒教我的!”山河粗聲粗氣的道。
那嬰孩一聽到飛兒便笑了起來。
“她怎麼什麼都教你!”春風將外袍脫了下來,嫌棄的丟在一旁。
“她還教我不許用壺喝茶。”山河道。
“你這樣的用壺喝也不奇怪。”春風說着發現中衣居然也浸上了一片污漬,撇撇嘴,嫌棄地道了句:“臭死了!”於是脫了中衣,喊道:“青松!拿本君的中衣來!還有香露!”
“她說我是女……”山河話到半截,發現春風居然毫不避諱地在她面前脫光了上衣,呆呆的盯着春風那健碩的身軀,白皙光滑的肌膚……山河輕輕將嬰孩放到了牀榻上,猛地捂住自己的臉吼了起來:“上神不要這樣!我還沒準備好!”
春風見山河如此舉動,一時沒反應過來,問道:“什麼沒準備好?”
“脫衣服!”山河粗壯的大手捂着紅紅的四方大臉,露着青鬚鬚的下巴。
春風一直當山河是頭野獸,根本沒把她當過仙女看待。見她這般舉動猛然反應過來。春風的臉頓時紅了上來,“唰”地一下施法將外面青松端到半路的衣衫喚到了手中,一下子裹到了身上。尷尬地斥道:“你看什麼看!本君是你隨便看的嗎!”
“是上神脫給我看的。”山河道。
“誰脫給你看了!”春風急道。
“飛兒跟我說不能隨便對着男子脫光衣衫,男子也不能隨便對着女子脫光衣衫,入洞房的時候纔可以。上神要與我洞房……”山河害羞道。
“誰脫光了!瘋了纔跟你洞房!醜成這樣腦子還有病!還有,以後別再飛兒飛兒的!飛兒已經死了!”春風裹着衣衫嫌棄又尷尬地出門走了。
“哦!”山河失落的坐在房間給那嬰孩換洗乾淨,極溫柔的抱着搖了起來。那嬰孩乖乖的躺在襁褓中,安安靜靜,不哭不鬧……
春風出了嬰兒房,來到閉關的辰光洞,盤膝打坐穩定情緒,一百年前那悲痛欲絕又混亂驚詫的一幕似在眼前……
小烏鴉在他眼前自焚了,像是中了他十成曉日春生掌的結果。烈火燒盡,他看着燒成黑炭的小烏鴉,又憐又氣又痛又悔!不過區區幾十天,一次次的打擊,一次次給了他希望又讓他抓不住。終究是救不回來,攝魂術他不會,即使會,燒成這樣攝魂術也無力迴天。
難不成真的是他兩千年前打的她那一掌用過了力,留下了病根嗎?還是他方纔沒控制住憤怒的情緒將她摔的重了……一定是,他是上神,他隨便輕輕一揮就能把普通的小仙打成殘廢……他不過是真的氣了……他是氣她怎麼那麼傻!他是氣冥仲的殘暴!沒有真的要打她!
“本君總說要將你烤了,如今是真的將你烤了,你知道嗎,你一點都不香!又醜又難看!你給本君回來!本君的百花島沒有這麼醜的鳥!”他在燒焦的小烏鴉前悲痛道。
“上神!上神節哀順變!上仙的大限到了,這一劫是怎麼也攔不住的。天命不可違,攔一次不過是讓她多受一次罪。如此倒也痛快了。還是早些將她安葬了吧。”老柏樹仙勸着悲痛欲絕春風。
春風回想曾經的一幕幕,小烏鴉是註定要死這一回了,不然怎麼一次次救回來一次次又遭劫,一次比一次更慘更絕!燒便燒了,安葬了她。好在小烏鴉不像雲霄一樣不給人一點希望,她沒有魂飛魄散,她心地這麼好,肯定會再次轉生天界。他就是將天界翻個底朝天,也要將她再找出來!
“馬上打造一個沉香木百寶棺盒,用最好的!本君要親手安葬她!”春風下令道。
“你們不許埋她!誰敢埋她我吃了誰!”化了半獸人形的山河奔過來大吼一聲,一把抓走了灰燼中的小烏鴉,拔起粗壯的兩條腿“咚咚咚”地跑走了……
“混蛋!你添什麼亂!”春風縱身追了過去。
山河奔進了辰光洞,春風追了進去,將山河堵在了角落裡。
“山河!把小烏鴉交出來!你再這麼用力攥下去小烏鴉連全屍都沒了!”春風急道。
“我沒用力攥!你們不許埋她!”山河吼道。
春風盛怒,施法將山河變成了小獸,封了她的嘴,撲上去搶小烏鴉。山河死死的將小烏鴉護在身體底下,施法將自己定在了地上死活不鬆開。
春風喚出了雙鐗……
(本章完)